第7章 答謝客戶
作者:月流光|發(fā)布時間:2019-09-07 11:00:00|字數(shù):6355
上午十點,任向遠律師事務里彌漫著咖啡香氣,事務所新?lián)Q了一批綠植,都是蒲卿卿親自挑選的,各個挺拔奪目,鮮綠油亮。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電腦前的蒲卿卿打著哈欠,雙眼迷茫。
屏幕上有一個文檔,標題是“任向遠律師事務所答謝會方案(終終終終我已經(jīng)不認識終字的終極版)”,鼠標下拉,文檔空空如也,一個字也沒有。
不是蒲卿卿不努力,只是這個事比她想象的困難許多。
蒲卿卿以為辦答謝會挺容易的,不就是叫一堆人一起吃一頓飯嘛,等到她真正著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事不簡單,場地、餐飲、交通、活動內(nèi)容、請誰不請誰都是問題,最關(guān)鍵的是,想讓任向遠滿意,更是難上加難。她前前后后寫了幾份方案,還是被任向遠說“差點兒意思?!?/p>
蒲卿卿不得不虛心求教,詢問任向遠“差在哪兒”,任向遠想了想,說:“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差點兒意思。”
蒲卿卿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臉上依舊掛著甜甜的笑,她躬下身子,耐心詢問,“是不是我選的酒店不夠好?”開放式問題不好回答,那咱們就用排除法,她趕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指給任向遠看,“還有幾家備選的,這家主打中國風,這家有室內(nèi)園林……”
蒲卿卿滔滔不絕地說著,任向遠卻沒有給她機會,他還要忙手上的案子,甩出一句“這些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便把她打發(fā)了。
“好、好吧……”
從任向遠辦公室出來,蒲卿卿高高舉起手上的資料,停頓片刻,又輕輕放在辦公桌上。不能摔東西,蒲卿卿只能在任向遠看不到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翻了個白眼。這不行那不行,問他為什么不行又說不出來,讓他來決定,他又嫌棄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
蒲卿卿仰天長嘆,要是有個同事和她一起吐槽老板就好了。
說曹操曹操到,蒲卿卿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消息跳出來,尚曉菲叫她去吃飯。
“馬上!”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
蒲卿卿出了律所和尚曉菲匯合,一路上,蒲卿卿明顯感覺到不對勁,“我怎么覺得你們所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p>
尚曉菲止不住笑,“還能因為什么,你月薪三萬的事情在我們所傳開了,授薪律師做到這個份兒上,多少人羨慕。”
蒲卿卿嘆氣,是很讓人羨慕,說實話,她也很羨慕,可惜月薪三萬只是說給別人聽的。
這是開在商場里的“食堂”,鱗次櫛比的檔口賣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尚曉菲要了一份鴨血粉絲湯,蒲卿卿點了一份煲仔飯。她一勺子下去再翻上來,沒有看到鍋巴,心里止不住地難受,但還是吃了下去。
這里的東西談不上多么美味,只是足夠便宜方便,能讓在附近上班的白領(lǐng)們有口吃的。
蒲卿卿向尚曉菲吐槽答謝會的事情,尚曉菲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你那么勤快干什么,你一遍一遍地提交方案,不就是讓老板挑刺嗎?你多拖兩天,到最后一刻再去交,任律一看時間來不及,自然會同意的。”
蒲卿卿拍案叫絕,“我怎么沒想到。”很快,她又搖頭皺眉,“不行,他那個人那么嚴苛,說不定又要罵我辦事拖拉?!?/p>
尚曉菲不以為然,她格外悠閑地喝了一口湯,說:“罵就罵,總比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折磨好?!?/p>
“也是?!?/p>
尚曉菲又說了一些匯利的八卦,什么有律師和客戶口頭約定提高律師費,等官司贏了當事人不承認的;有同意律師意見放棄部分訴求,官司判下來又說律師擅作主張告到律協(xié)的;有同意解除委托關(guān)系但沒有簽解除協(xié)議,被對方起訴沒有履行律師義務的,聽得蒲卿卿心驚肉跳。
她忽然想起來任向遠不止一次強調(diào)過,不管大小事情一定要寫下來讓對方確認,哪怕是收發(fā)快遞這樣的小事,也要把收發(fā)快遞的時間,內(nèi)容寫清楚保存好。她以前還覺得他是沒事找事,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事情寧愿自己麻煩一點,也好過日后麻煩一堆。
除此之外,尚曉菲還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讓蒲卿卿更為驚恐。尚曉菲說有律師把訴求金額寫錯了,直接導致當事人的賠償款打了很大的折扣。
蒲卿卿問:“不可能吧,這么多人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看出來?”
“可不是嗎?據(jù)說是實習律師寫的起訴狀,不過這個律師也沒有看出來,一直到開庭才發(fā)現(xiàn)?!鄙袝苑茖⒁淮罂诜劢z送進嘴里,吃了一陣后忽然想起什么,“對了,這個人你也認識。”她說了一個名字,竟然是在匯利周年慶上和她撞衫的女律師。
對于她,蒲卿卿已經(jīng)沒什么想法,她只關(guān)心一件事,“這種情況是不是要賠錢?”
尚曉菲哧溜哧溜喝著湯,“可能吧,現(xiàn)在還在協(xié)商?!?/p>
“太可怕了。”蒲卿卿劫后余生似的拍著胸口,仿佛這些事已經(jīng)發(fā)生在她身上。她還聽說有律師因為官司敗訴被當事人要求退費,律師不同意,被當事人砍成重傷的,這又是金錢損失,又是人身傷害的,看來律師才是名副其實的高危職業(yè)。
吃完飯,尚曉菲又說了一些女律師的事情。這一次,更讓蒲卿卿意外。
那天在匯利周年慶上,女律師故意用蒲卿卿的畢業(yè)學校貶低她,讓她誤以為女律師是名校畢業(yè)生,尚曉菲卻說女律師根本沒上過大學,她很早就出來工作了。
“好像是在什么做圣誕樹的工廠給圣誕樹插葉子,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有一年過圣誕節(jié),她對著律所墻角的圣誕樹嚎啕大哭?!?/p>
蒲卿卿這才知道女律師先是在工廠做流水線女工,后來自考了法律,因為主考院校是某知名大學,她就對外說自己是那個大學畢業(yè)的。
“我看過她的畢業(yè)證,知道內(nèi)情,其他人呢,只是聽她這么一說,誤以為她是真學霸,把她捧得很高,也特別信任她,難怪她招實習律師從來不招那個學校畢業(yè)的,可能是怕露餡吧。不是有一句話叫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她自己的學歷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現(xiàn)在反倒對別人的學歷品頭論足,真是可笑?!?/p>
兩人剛走上扶梯,恰巧有外賣員沖過來,蒲卿卿趕忙讓出一條路,她站在尚曉菲身后,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無感慨地說:“要是這么說的話,她還是挺厲害的?!?/p>
尚曉菲愣了,“厲害在哪兒?心理素質(zhì)好?撒謊不臉紅?”
“不是?!逼亚淝湔f,“她干著那么累的工作,還不忘提升自己,不只自考了法律,還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確實不簡單。”
尚曉菲又愣了愣,過了許久輕嘆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么想就好了?!?/p>
現(xiàn)在的蒲卿卿顧不上為別人的人生操心,也顧不上為改變律師圈的風氣出謀劃策,答謝會方案才是她最發(fā)愁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奇跡出現(xiàn)了。
蒲卿卿回到律所,見任向遠正坐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似乎是在等她。
蒲卿卿立刻跑過去,畢恭畢敬,“有什么事嗎?”
任向遠用食指敲著太陽穴,若有所思道:“我終于想到了,我們的答謝會最缺的是創(chuàng)意,別人在酒店辦,我們也在酒店辦,太沒意思了?!?/p>
“那在哪里辦?”蒲卿卿問。
任向遠提議,“游艇怎么樣?”
“游艇?”蒲卿卿皺眉,本能地想要拒絕,“我去哪兒找游艇?”
任向遠站起身,順勢將手插進褲子口袋,語調(diào)淡漠地說道:“這就是你的事情了?!闭f罷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揚長而去,留下蒲卿卿一臉茫然。
蒲卿卿趕忙聯(lián)系陸望天,幸好陸望天見多識廣,也很樂于和蒲卿卿分享經(jīng)驗,“游艇沒什么好玩的,上次招待客戶的時候去玩過,水上摩托還是很刺激的,釣魚就不行了,沒釣上來一條魚不說,還損失了一個手機……”
蒲卿卿哪有心思聽這些,她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沒有問你游艇好不好玩,我是問你去哪兒找游艇?!?/p>
“嗨,你早說啊……”
蒲卿卿終于從陸望天那里拿到一個游艇租賃公司的電話,對方很熱情地向她介紹了幾種游艇,聽得蒲卿卿云里霧里的。她不得不惡補游艇知識,又前后跑了幾次,終于確定下來。
場地確定后,其他事情也可以有序推進,蒲卿卿又跑了幾個地方,確定了餐飲、禮品、布置場地用的物品,還有嘉賓名單和邀請函。
當所有嘉賓都確認參加后,蒲卿卿終于可以長出一口氣。
答謝會馬上就要來了,蒲卿卿反復確認答謝會的各個環(huán)節(jié)是否存在疏漏,她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又找尚曉菲核對了一遍。
蒲卿卿還沒來得及開口,尚曉菲先問了一句,“那天的天氣怎么樣?”正是這句看似平常的話讓蒲卿卿一下子亂了陣腳。
“糟了!”蒲卿卿嚇得腿都軟了,“我忘記看那天的天氣?!?/p>
尚曉菲也嚇壞了,趕忙查看天氣預報。
難怪蒲卿卿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她禁不住心跳加速,冷汗直流,這要是天氣不好不能出海,退不了定金是小,搞砸了答謝會是大,不只掃了客人的興致,任向遠也不會饒了她。
“還好還好……”尚曉菲安慰道,“答謝會那天晴空萬里,風平浪靜,應該沒什么問題?!?/p>
蒲卿卿還是不放心,她又把電話打給陸望天,問他那天的天氣怎么樣。
陸望天大概在開會,他暫時終于會議,找技術(shù)部的同事調(diào)出資料看了一下。
“天氣很好,沒問題。”陸望天胸有成竹道。
“確定嗎?”蒲卿卿追問。
“確定沒問題?!?/p>
“真的確定嗎?”蒲卿卿又問一遍。
見她這樣質(zhì)疑自己,陸望天的語氣不覺加重了幾分,“請相信我的專業(yè)判斷?!?/p>
“好吧好吧?!逼亚淝渥焐洗饝?,心里卻在吐槽,上次問他雨什么時候停,他不也說很快,結(jié)果航班延誤到旅客差點兒和工作人員打起來。
掛掉電話,蒲卿卿想把答謝會的準備情況向任向遠匯報一下,萬一任向遠有什么不滿意的,也可以及時改掉。
任向遠卻說他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蒲卿卿把精心準備的資料送到任向遠面前,任向遠卻連翻都沒翻一下。
蒲卿卿只好自顧自地把準備情況說了一遍,說完后又問任向遠有沒有要改動的。
任向遠思忖片刻,開口道:“游艇太危險了,還是改酒店吧。”
“你、你說什么?”蒲卿卿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是問他有沒有什么細節(jié)要改動,這怎么一下子把場地改了。
任向遠十分難得又好脾氣地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把答謝會的地點改到酒店,這應該很簡單吧,你總不會要問我去哪兒找酒店吧?”
蒲卿卿真想跳起來把任向遠暴揍一頓,這是找酒店的事嗎?這明明是……
算了……
畢竟打人犯法。
“好的,我明白了?!逼亚淝浒炎雷由系馁Y料收好,默默退出辦公室。
門關(guān)上的瞬間,蒲卿卿再也忍不了了,她暗暗咬牙,對著面前的空氣做了一頓拳打腳踢外加擰脖子的動作,只是這樣還不解氣,她迫不及待地給尚曉菲發(fā)信息,問她中午吃什么。
飯桌上,蒲卿卿怒氣未消,止不住地向尚曉菲抱怨,“你說說啊,這么大的事,說改就改,他有沒有想過他簡單的一句話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對于這一結(jié)果,尚曉菲似乎并不意外,馳騁職場多年,比這再荒誕的事情她都經(jīng)歷過。尚曉菲給蒲卿卿的奶茶扎上吸管,輕嘆道:“你還是太嫩了……”
蒲卿卿不明白,當初是任向遠提出要在游艇辦答謝會,如果早點兒提出更換場地還好,現(xiàn)在各項準備都做好了,他又說要改到酒店。對,也許他有他的考慮,也許這些天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可是一想到這些天的努力付諸東流,她就覺得不甘,覺得委屈。
尚曉菲勸她看開些,“只是改地點,又不是直接取消?!?/p>
蒲卿卿忍不住翻白眼,“還不如直接取消,現(xiàn)在牽一發(fā)動全身,等于給了我兩倍的工作量?!?/p>
牛排上桌了,蒲卿卿用餐刀反復在牛排上摩擦著,仿佛一個面目猙獰的劊子手。
尚曉菲慢悠悠地吃著蔬菜沙拉,動作優(yōu)雅,“你也不用太生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白白付出的,經(jīng)過這件事,你至少知道了怎么租游艇?!?/p>
蒲卿卿苦笑,“是,我是知道了怎么租游艇,但是最難的是怎么租游艇嗎?最難的是我沒有租游艇的錢!”
尚曉菲不以為然,“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哪天你突然有錢了。”
突然有錢?蒲卿卿撇嘴,她又不像尚曉菲那樣家里有房子可以拆遷。
抱怨歸抱怨,蒲卿卿只要還在這個崗位上,就必須把手上的工作做下去。蒲卿卿還記得尚曉菲說過,身在職場不能一味干活,要懂得必要的宣傳和包裝。
蒲卿卿決定向任向遠“訴苦”,說一說改變答謝會舉辦地點帶來的麻煩,當然,只是這樣還不夠,以任向遠的脾氣一定會把她大罵一頓,所以她一定要在這時來個轉(zhuǎn)折,說一說她給出的解決方案和做出的種種努力,讓任向遠了解到她有多么不容易,好讓他在下次“任性”前有所顧忌。
說干就干。
蒲卿卿找到任向遠,匯報了一下工作進度,“游艇那邊本來是不退定金的,我一直和他們哭求,你瞧瞧,我眼睛都哭腫了,終于給我退了一部分。最近一段時間酒店特別緊俏,有檔期的條件不行,條件好的沒有檔期,我打了一千多個……哦不,倒也沒有那么多,反正一百多總是有的,又去實地看過幾次,終于找到一家有獨棟別墅的溫泉酒店,各方面都比較合適。定下地點后,我又聯(lián)系了參會嘉賓,和他們說游艇壞了,十年之內(nèi)修不好,備選的游艇檔次不夠,所以才改到酒店。新制作的邀請函已經(jīng)在印刷了,明天應該能到……”
蒲卿卿滔滔不絕地說著,那些給賓客和供應商打電話的場景又浮現(xiàn)在眼前,簡直不堪回首。她不是賠著笑臉和這個說對不起,就是痛哭流涕地向那個道歉,不管對方說什么,她都要忍氣吞聲,不能有半點脾氣,可是這一切明明不是她的錯!
匯報完畢,蒲卿卿長出一口氣。
說了這么多,任向遠應該能了解到她有多么不易吧?別的也不強求了,哪怕說一句“辛苦了”也算給了她稍許安慰,沒想到任向遠若有所思一陣,說:“哦?!?/p>
“哦?”蒲卿卿瞪大眼睛,她說了這么多,他只是“哦”?
“我……”蒲卿卿抑制住想要打人的沖突。真是的,她怎么會對任向遠抱有幻想,他可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被車撞倒也能無動于衷開車離開的人。
蒲卿卿無可奈何地嘆氣,抱歉地說:“打擾了?!?/p>
任向遠十分悠閑地靠向椅背,輕啜一口咖啡,說:“沒關(guān)系,我最近也不是很忙?!彼痤^,分外和藹地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有??!我想辭職!”沖口預出的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蒲卿卿換上標準的假笑,說:“沒了?!?/p>
發(fā)邀請函,布置場地,搬運禮品……讓蒲卿卿略感欣慰的是,接下來的幾天,任向遠沒有再生事端,只是時不時地提醒她,“別只顧著答謝會把本職工作忘了,讓你檢索的判例盡快給我?!睔獾闷亚淝渲狈籽邸?/p>
答謝會前,蒲卿卿反復預演流程,檢查各項準備。她總是會在某一瞬間誤以為自己出了紕漏,比如背景板有錯字,禮品數(shù)量不夠之類的,反復檢查過后才能稍稍放心。
答謝會開始,蒲卿卿依舊身兼數(shù)職,迎賓、拍照、串場、上菜、遞話筒,除此之外還要照顧孩子。有客戶把自己的孩子帶過來,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是淘氣的時候,非要把樓梯扶手當滑梯玩,嚇得蒲卿卿抱著孩子大聲叫祖宗。
答謝會按照蒲卿卿的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致辭、表演、用餐、抽獎,高潮迭起。因為人數(shù)不多,現(xiàn)場氛圍很好,既沒有那么正式,也很有格調(diào)檔次。
答謝會結(jié)束了,蒲卿卿和任向遠一起送客,有客戶給了答謝會很高的評價,這讓蒲卿卿十分意外,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舉辦這樣的活動。她忽然覺得,這些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等客戶離開后,任向遠一頭冷水潑下來,“你開心什么,人家只是客氣一下?!?/p>
“你……”蒲卿卿無語。
蒲卿卿承認,因為經(jīng)驗不足,她還是有一些沒想到的地方,比如應該給小孩子準備一些玩具,讓他們不至于那么無聊。
別人參加答謝會是來消遣玩樂的,答謝會帶給蒲卿卿的卻只有提心吊膽和無盡的疲憊。送走最后一位客戶,蒲卿卿總算能長出一口氣。
夜已經(jīng)深了,酒店外的路面濕漉漉的,她實在太忙了,連外面什么時候下過雨都不知道。
蒲卿卿回到家,原本想躺下休息一會兒再去卸妝,誰知道這一躺竟然睡著了。鄰居家的電視開著,正演著當下最火的劇集,幾個人吵吵嚷嚷,哭天搶地,與此同時,一條突發(fā)新聞在電視屏幕下方悄悄滑過——惡劣天氣致游艇傾覆,多人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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