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什么是我
作者:狐熠|發(fā)布時間:2021-02-22 18:17:56|字?jǐn)?shù):4928
你相信逝去的祖先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嗎?曾經(jīng)我對這種說法也是不屑一顧的,直到幾年前的一次遭遇……我經(jīng)常想,如果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還會不會選擇前往印尼。
我姓邱,正在前往雅加達(dá)的飛機上。
空調(diào)開得有點涼,我管空姐要了個毛毯蓋在身上。昨晚沒有睡好,這僅有的一點溫暖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眼皮越來越沉,頭一歪,我慢慢失去了意識。
我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的,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有一種薄如蟬翼的刀鋒劃過我的皮膚,很快我就反應(yīng)過來,這刀并不是想傷我性命,而是一點一點,將我全身的毛發(fā)剃光。
身邊似乎有人提著銀壺,把清水倒在我身上。在洗凈身體后,又用香膏輕柔涂抹在我全身。接下來又圍上來幾個人,口中誦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用白布條把我全身牢牢纏好。
在這整場詭異的活動中,我想掙扎,大吼,但都做不到。只能像條砧板上的魚一樣任由這些人宰割,他們將我抬入一個挖好的土坑中,然后便開始用土坯磚將我填埋。我眼睜睜看著,那磚頭一塊一塊將我的視線封存。
我被活埋了!
我才三十,是我們老邱家的獨苗!我爺爺還在醫(yī)院里等我把他弟弟帶回去呢!我可不能死在這兒!
就在我極力掙動,感覺自己的手就快掙開布條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難道這坑里還有別人?!
我顫抖著,僵硬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個和我一樣身上纏著白布的人,他也正在努力掙扎,似乎就快從布條里出來了。我希冀著他能幫我,萬萬沒想到,當(dāng)纏在那人頭上的白布條散開后,竟露出皮肉腐爛的臉!
腐臭味先于他眼眶中掉出來的千足蟲,涌入了我的鼻腔。
它明顯已經(jīng)是具死掉很久的尸體了,為什么還會動?我的大腦拼命轉(zhuǎn)動,一邊驚恐地往后躲著,一邊掙扎。
可惜這里空間太小,那死尸越湊越近,潰爛的皮肉掉在我臉上,黏糊糊的。
也許是覺察到了我對它的恐懼和嫌棄,那死尸居然伸出只有三根白骨的手掌,給了我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我頭暈?zāi)垦#闹杏旨庇謿?,拼命一掙,居然沖破墓穴坐了起來。
光明重新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捂著腮幫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飛機上,身上的汗水已經(jīng)滲透了座椅靠背。耳機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面前小屏幕中播放的恐怖片正在高潮部分,包成木乃伊狀的僵尸趴在女人身上啃食血肉……
原來之前都是我做的噩夢,早知道就不在睡前看恐怖片了。
那我臉上這火辣辣的痛覺是從哪兒來的?我把頭轉(zhuǎn)向右側(cè),坐在我身邊的胖子正尷尬的背著手。
見我瞪著他,胖子趕忙解釋說是因為我做噩夢,又叫不醒,所以才使出了非常手段。我心里雖然生氣,但也說不出什么,只能吃個啞巴虧。
最近一段時間真是倒霉,不然我也不會只身一人來到印尼幫叔爺爺撿骨。要知道我跟這位祖宗連面都沒見過。
我翻個身,望著窗外,身后的胖子卻神神秘秘地叨咕著,什么“印堂發(fā)黑,血光之災(zāi)”之類的話。
本來我就心煩,干脆坐起來,問他是不是要找茬。胖子卻拍著xiōng部說他是龍虎山的道士,從我臉上看出了死氣,恐怕我這趟印尼之行,兇多吉少。
剛剛做了個噩夢的我,被他陰森森的語氣這么一說,居然生生憋出來一身冷汗,胖子用一根手指點著我的眉心,問我剛才做夢是不是見到了鬼。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胖子又問,我這趟來印尼是不是要找一個死人,我又點了點頭,連著被他說中,我的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于是老老實實告訴他,我來印尼是為祖先撿骨。
胖子直截了當(dāng)告訴我,他可以幫我撿骨,價錢好商量??紤]到自己是一個人來到異國他鄉(xiāng),再加之我手頭還算寬裕,我接受了胖子的建議。只是胖子說,他還接了一單幫客戶招魂的生意。我無所謂,反正不沖突。
下了飛機,我選擇打車去酒店,出租車司機是當(dāng)?shù)厝?,腦袋上戴著黑色船形北芝帽,黑黑瘦瘦的,眼睛轱轆亂轉(zhuǎn)。他會些中文,從我們上車開始,就一直和我們搭訕。
在車到達(dá)酒店門口的時候,我把爺爺交給我的墓園地址連同錢一起遞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皺眉看著紙條,連連搖頭,說這個地方不吉利,要是去的話要給雙倍車費。
當(dāng)天,胖子帶我走大街串小巷買撿骨需要的用品,我倆在唐人街上買齊了祭品,線香,避免尸骨見光的大黑傘,還有包裹骨頭的壽被。穿著黑色旗袍的華裔老板娘聽說我是來給先人撿骨的,還送了我一大瓶白酒和一包糯米。她點著我的腦門,說我印堂發(fā)黑容易惹鬼上身,建議我等上幾天,陽氣充足些再做這事。
我哪兒有那個閑時間?公司一攤子爛事兒等著我,再說這是我親叔爺爺,我不信他老人家能害我。
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老板娘嚇唬的緣故,當(dāng)天晚上我再次噩夢纏身。做的還是飛機上那個同樣的噩夢,那纏著布條的死尸追了我整晚,早上起來我渾身酸疼,臉也腫了。
我在廁所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看到剛起床的胖子,他說昨晚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從床上站起來,雙手緊貼身側(cè)來回?fù)u晃。不管他怎么叫我,我都保持身體僵直。胖子把他帶過來的符紙都給我貼上了,但根本沒用。最邪門的是,我從頭到尾睜著眼睛,黑眼仁放大,雙眼宛如深不見底的黑洞。
我根本不信,可是胖子居然掏出了手機,說他錄了視頻。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胖子的手機是最新款的智能機,像素很高,可是錄制的視頻上卻全是雪花紋,整個畫面異常陰暗和模糊,好在他幾乎是懟臉拍攝,還是能看出來視頻的主人公就是我。
視頻剛開始的時候,我站在床頭,腦門貼著符紙,身上還掛著一些白色的點點,胖子說那是他撒的糯米。整個東南亞都有用糯米驅(qū)邪的說法,胖子說見貼符紙不管用,于是才用了當(dāng)?shù)氐霓k法。
胖子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顯然沒什么用。視頻中的我就像他形容的那樣,雙手緊貼身側(cè),整個身體來回?fù)u晃,像一個旋轉(zhuǎn)的陀螺。眼睛果然黑洞洞的一片,像兩個巨大的漩渦還。最詭異的是,錄制過程中,搖晃的我把胖子的手機撞掉了,鏡頭來到我腳下,發(fā)現(xiàn)我的雙腳幾乎是懸空的,僅僅用大腳趾尖接觸地面!
這在清醒的我看來,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胖子捧著手機研究了半天,他說我不是被附身,因為我不怕糯米,也不是靈魂出竅,因為符紙沒用。我抓抓耳朵,總覺著視頻里自己的模樣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起來。
“硬要說的話,有點兒像僵尸,但得到僵王這樣的程度才能不怕糯米和符紙?!迸肿訚M臉糾結(jié)。
看著胖子信誓旦旦的樣子,我突然有點覺得好笑,之前的幾十年間我從未撞過鬼,沒理由來了印尼,就成了什么僵尸王了吧。我認(rèn)為自己是單純的夢游,至于那個眼神和腳尖,沒準(zhǔn)是因為拍攝角度呈現(xiàn)出來的視覺誤差吧,胖子不太認(rèn)同我的說法,只是默默收好了昨晚用過的糯米和符紙。
原計劃,今天應(yīng)該就去撿骨。但不知道胖子是不是讓我昨晚嚇著了,他堅持說今日不宜動土遷墳,于是我只能在酒店里干等一天,直到夕陽西下,才陪著胖子去做他原本來印尼的生意,招魂。
我坐在路邊咖啡廳喝冰咖啡,看著胖子手持自己糊的招魂幡,在十字街頭瘋癲舞動,嘴里還高聲大喊著被招魂者的姓名。
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躲著他走,但奇怪的是沒人報警,也沒人出言阻止,就好像對這種瘋狂的舉動已經(jīng)司空見慣。
此時,天邊一抹殘陽如血,映照在胖子的身體上,就好像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潑了紅色的染料。突然,我發(fā)現(xiàn)胖子的影子有了些變化,不知是不是光線拉長的關(guān)系,他那圓潤如球的影子漸漸變得窈窕纖細(xì)。
我像中了邪一樣,死死盯著那道纖細(xì)的身影,看到它隨著光線緩緩移動,慢慢在柏油路上呈現(xiàn)出清晰明朗的側(cè)面剪影。那是個梳著圓發(fā)髻的女人,鼻尖翹翹的,下巴微向內(nèi)收。
看著看著,那影子似乎在我面前立體起來,我甚至能感受到它轉(zhuǎn)過身來,沖我微微點頭,雙手端莊地交疊放在身前,安靜溫婉。
我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而街路上其他人似乎都沒發(fā)現(xiàn)這詭異畫面。
胖子終于停下來,而后他做出了分外猥瑣的動作,他費力的彎下腰,從自己兩腿中間向后觀察自己的影子。
“成了!”
胖子擦著頭上的汗,取下脖子上的小葫蘆,那個女人的影子突然變成一縷黑煙鉆到葫蘆里,胖子原本肥胖的影子瞬間復(fù)原如初。
我咽了口口水,顫抖著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又指了指胖子手上的葫蘆。
胖子瞪圓雙眼,他問我是不是看見了什么?
我把剛才看見的詳細(xì)描述出來,現(xiàn)在顫抖的人換成了胖子。
他說自己之所以剛才要從兩tuǐ之間去看,就是因為活人根本看不見招到的魂魄,而招魂師雖然能看到,但是也要通過這種偷窺的方式,否則很容易被鬼魂上身。
我剛才看見的那女人影子,就是胖子招魂招回來的本主。而且聽胖子說,這女人跟我叔爺爺都死于九八年。她比我叔爺爺慘,她家后人根本不知道她尸骨在何處,所以只能通過招魂的方式讓她魂歸故土。
那我是怎么看到的?
面對我的詢問,胖子沒回答我,也許他也根本解釋不清楚。他用咖啡匙挑了一塊兒冰放進嘴里,咬得咯吱作響。窗外,如血一般的云彩掛在天上,把大地都染上一層血霧。我望著杯中已經(jīng)沾上血色的冰塊,突然從心底升起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此行恐怕不會太順利。
來印尼之前,爺爺只給了我一張埋葬叔爺爺墳?zāi)沟恼掌掌行┚眠h(yuǎn)了,拍的很模糊,上面也沒詳細(xì)標(biāo)注。照片上拍了三個墓碑,按照正常情況分析,最中間的墳應(yīng)該就是我叔爺爺?shù)摹?/p>
來到墓園,我們知會了管理處,他們似乎對遷墳司空見慣,擺擺手表示知道了,讓我們自己找。這個墓園很大,管理也十分松散,我跟胖子找了半天才勉強鎖定位置。
右側(cè)有個上面刻著鴿子的墓碑,與照片上一模一樣。
我沖胖子點點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又抬頭看了看天。
今天天氣不好,很陰,有濃重的黑云在天邊懸著,胖子說陰天正好,一會兒撿骨就不用打黑傘了。這是撿骨的規(guī)矩,尸骨不能見太陽,否則有尸變的可能。
原本定的流程是,我打傘,胖子挖墳,我們從墓園管理者那里借來了鐵鍬。胖子穿好道袍,拿好法器,先繞著墳?zāi)棺吡藘扇Γ钸读诵┪衣牪欢闹湔Z,然后灑了紙錢、符紙,點了線香,就開始挖墳撿骨。
胖子叮囑我,說從現(xiàn)在開始不能再說是撿骨,得叫撿金。我點點頭,抱著肩膀看著他挖,因為昨晚談好了價錢,雖然我不用打傘,挖坑的事兒還是要胖子一個人干。
要說印尼這邊兒埋人屬實有點兒糊弄事兒,胖子才鏟下去兩層土,鐵鍬就被什么東西硌到了。
看樣子,是口好棺材。
我看著胖子拔出鐵鍬,雙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念叨著無量天尊,又說貧道只是拿錢辦事。
他輕手輕腳的把棺材上的浮土鏟去??赏料旅娌⒉皇枪啄?,而是土坯砌好的方形建筑,而且只有頂部和一側(cè)立面是磚的,其余就是順著墓坑挖的墓室,嚴(yán)格說來,這個構(gòu)造,很像窯洞。
胖子楞在那里,我也傻了。這跟中國傳統(tǒng)的喪葬形式不太一樣啊……
胖子咬了下嘴唇,他小心翼翼的順著這窯洞邊緣向下挖,直到挖出能讓他轉(zhuǎn)身的空間,而后,他偏頭打量了一下,伸手在面前的土坯磚墻上敲了敲。
挖出來的坑長六尺,寬三尺五,頭向正北,高度么,比棺材高,比尋常墓室又低。胖子眉頭緊皺問我能否確定,這是我叔爺爺?shù)膲灐?/p>
我再次看著爺爺給的照片,絕對沒錯。
我剛拿著照片放在胖子面前跟他核對,莫名其妙天上就打了一個滾雷,震耳欲聾,就好像是在我耳邊炸響一樣!嚇得我手一哆嗦,照片也掉進墓坑里了。
胖子好奇地看著彎腰縮脖的我,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他還問我是不是低血糖了,我震驚的看著他,他難道沒聽見剛才的雷聲?
可在抬起頭,滿天烏云早已散去,天上艷陽高照,這世上哪兒有晴天打雷的道理!
“怪了……”我喃喃自語,心里想著是不是自己壓力太大了。
胖子也說奇怪,他和我說中國人講究坐北朝南,沒棺材可以將就,但墓的朝向絕不該是這樣。
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么許多,再說我來之前在網(wǎng)上查過,印尼當(dāng)?shù)匦欧钜了固m教的人多,這個墓坑很有可能是按照伊斯蘭教規(guī)矩下葬的。
墓坑顯現(xiàn),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撿骨了。我見胖子有些猶豫,就拿錢利誘他,又給他點了根煙。有錢好辦事兒,抽完煙的胖子拿過鐵鍬,利落的砸開土坯磚墻。
那土坯磚墻剛開一道縫,就隱隱從里面透出來暗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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