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作者:爆爆666|發(fā)布時間:2023-07-25 18:12:20|字?jǐn)?shù):4565
我出征多年的竹馬回來了。
我神色惶惶去找他求救,卻連面都沒有見到。
只派了個小將出來打發(fā)了我。
那小將趾高氣揚(yáng),好不威風(fēng),指著我一通諷刺羞辱。
旁邊還有個只我能看到的羅剎美人抱著膀子看笑話:“我就說男人靠不住,不如殺了吧殺了吧……”
1
“我只當(dāng)軍中粗人沒啥規(guī)矩,卻不知世家貴女也如此不拘小節(ji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p>
小將傲慢的掃了我一眼:“蘇將軍戰(zhàn)功累累,馬上就要封侯,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攀交情的?!?/p>
我急著救人,忙從腰間掏了個玉佩交給他,又施了個禮懇求道:“我是蘇梅落故友,這是昔日他親手給我的,還請小將軍通融?!?/p>
“閨閣女子竟還私藏外男之物,你不要名聲也就罷了,可別害了蘇將軍。”
小將不等我開口,一把奪過玉佩就欲關(guān)門。
我大急,忙搶上前去拿手一擋,顧不得指尖傳來的徹骨痛意,拽著他的盔甲連連哀求。
“煩請小將軍把玉佩拿給他,就說我那幼弟失足落水性命垂危,讓他看在我們曾指腹為婚的情分上請?zhí)t(yī)前來救治?!?/p>
“還真是不轉(zhuǎn)南墻不回頭?!毙⒗淅湟恍?,拿著玉佩走進(jìn)門去:“等著吧,今日便叫你死個明白。”
那小將速度極快,不消片刻就趾高氣揚(yáng)的回來了,他高高舉起玉佩,刻意提高了聲音。
“將軍說了,當(dāng)日指腹為婚只是長輩的戲言,還請姑娘莫要當(dāng)真,況且你家弟弟是生是死,那是當(dāng)家主母該操心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把手伸到別人的內(nèi)宅里去,豈不要叫人笑掉大牙。”
蘇府坐落在繁華處,此話一出,頓時圍了滿滿一圈好事之人。
小將見此,眉梢一挑,聲音更大的刻薄道:“哦,對了,將軍已有心儀之人,不日便要上門提親,但凡還有一點(diǎn)羞恥心,你就不該再來找他。”
想來是怕我糾纏,話音未落,小將啪的一聲關(guān)上門,將我一人留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
我怔怔站著,聽著眾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聲音,腦海里劃過的,卻是那些過往。
【阿鴛,我爹說啦,你長大了,是要給我做媳婦兒的!】
【阿鴛,我要好好習(xí)武,當(dāng)一個絕世高手,再不讓別人欺負(fù)你!】
【阿鴛……爹給我新找的娘不好,天天欺負(fù)我,馬嬤嬤懷抱好暖和,像娘,你把她分我一半吧。】
現(xiàn)在他已長成了英武的將軍,卻也忘記了當(dāng)日的誓言,甚至都不愿再看我一眼。
“徐姑娘,別等啦,朗主此次回來,心性早已不如從前,等不到的?!?/p>
隨著一聲蒼老的嘆息,一把油紙傘遞到了我的手上,是蘇府的管家福伯。
“快些回去吧,否則事兒鬧大,姑娘就要遭罪了?!?/p>
福伯將傘遞給我,搖頭嘆息著回去了。
2
我失魂落魄站在街上。
頗有些想不通這昔日里與我同仇敵愾,許下山盟海誓的良人為何會翻臉無情。
今日梨園游湖,幼弟稚翎不慎落水昏迷不醒。
我第一反應(yīng)便是向他求救,想著以他凱旋之功,定能求得皇帝賜下太醫(yī)醫(yī)治。
此事聽來可笑,卻實(shí)屬無奈之舉。
只因在徐家,我與阿弟雖是嫡出,卻活得連擺設(shè)也不如。
我那作為正房的阿娘乃商戶出身,在阿爹還是個落魄書生之時不惜和家人決裂都要與其成婚。
哪料渣爹憑著她的嫁妝打通關(guān)系當(dāng)了官之后便一改往日的溫存小意。
從此自詡清流瞧不上商人,對阿娘母族更是諸多埋怨不愿往來。
阿娘常常自怨自艾,因為身份低微,連我和胞弟稚翎的日常起居都不敢插手。
家事更是全數(shù)交給了妾室江氏打理。
那江氏出身勛貴,只因看上了阿爹的好皮相,便寧肯以妾室身份,也要下嫁徐府。
此人一貫佛口蛇心,女兒明薇更是養(yǎng)的活潑靈動,一番經(jīng)營下來,不動聲色的便占據(jù)了阿爹的全部心思。
而我無人指引,只磕磕絆絆的活著便已費(fèi)盡了全部心力,幼弟稚翎又在一次風(fēng)寒中未能及時救治,等高燒退下來,非但傷了身子,人也啞了。
如此一來,我姐弟二人愈發(fā)不討喜。
一片陰霾中,除了馬嬤嬤疼愛我,便只有那于我指腹為婚的蘇梅落對我呵護(hù)備至。
他深知我處境艱難,也明白稚翎身體孱弱。
卻如此狠心如此待我。
“鴛,連仆人都知道要下雨,給了你一把傘,你的那位情人,為什么,羞辱你?”
從事發(fā)后就莫名出現(xiàn)的女郎抱著膀子,用生硬的官話問我。
這人身穿繡了精致紋樣的白色紗衣,一頭黃金也似的頭發(fā)波浪般傾瀉到腰際,皮膚雪白,容貌甚是美麗,赫然是位羅剎佳人。
更為奇異的是,只我一個人能看見。
“大概也是嫌我木訥吧?!蔽覔伍_傘,感覺眼睛有些酸澀。
“可憐的小知更鳥,你蒼白脆弱的就像枝頭上的鈴蘭花?!?/p>
羅剎女子眨眨眼,湛藍(lán)的眸子深邃明亮:“以后就由我守護(hù)你吧,記住,吾名玄女?!?/p>
“我很好啊?!蔽覑瀽灥溃骸安恍枰l守護(hù),梅落他只是,只是許久未見,和我生疏了……”
“鴛,我真的很好奇,豺狼窩里怎會養(yǎng)出你這樣天真的金絲雀。”
玄女眨眨眼,纖長的手指拂過我的臉頰:“你有一顆塵埃不染的心,可是純潔的靈魂不該受到蒙蔽,鴛,我賜你讀懂人心的力量?!?/p>
3
她說我每天有三次機(jī)會使用讀心術(shù),并且每人只能使用一次。
我將信將疑,不過看著眼前的家人們,我亦起了好奇之心。
“可算是回來了?!笨蛔狼岸俗馁F婦正是阿爹的美妾江氏,見我一身狼狽,她眼圈兒一紅,掏出手帕連連抹淚。
“我的心肝兒,可痛煞了娘親,事情我都聽說了,這天殺的蘇梅落,怎就忍心如此待你,瞧這小手冰涼的,快喝些茶暖暖身子,你阿娘都擔(dān)心的在我這坐了一下午了。”
伴隨著江氏的噓寒問暖,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卻同時出現(xiàn)在腦海。
“蘇家這小子倒也識趣,為了借我江家之勢在朝堂上立足,這便巴巴的送來了投名狀,還算是個聰明人?!?/p>
她憐惜的握住我,心內(nèi)還在不斷算計。
“小蹄子雖然是個木頭美人,這張臉卻長得實(shí)在勾人,不過今日這一出,想來名聲也壞得差不多了,哼,徐幼鴛,徐稚翎,都是些羽翼未豐的小鳥雀,如何能與我的薇兒比,也多虧了藺如意這賤人,否則要養(yǎng)廢他們,還真得費(fèi)一番功夫?!?/p>
藺如意,便是我的阿娘了,本該是當(dāng)家主母的她在江氏面前卻是一絲氣勢也無,只絞著個帕子坐在一邊。
突然被點(diǎn)到,她原本飄忽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忙道:“對對對,回來就好,這孩子有江妹妹這樣名門出身的人操心著,那定然是極妥當(dāng)?shù)?。?/p>
腦海中的她凄怨的聲音同步響起:“我只是一介商戶之女罷了,嫁給夫君本就于理不合,江氏出身大族,性子又掐尖要強(qiáng),只盼這一雙兒女能夠乖順一些,等長大了,便也不用受她磋磨。”
這種話我從小到大已聽了千遍萬遍,可一味地示弱又換來了什么呢?
木然轉(zhuǎn)頭,江氏的女兒徐明薇正一臉關(guān)切的望著我。
“蘇將軍不愿幫忙,阿翎又溺水未醒,那馬嬤嬤看護(hù)不利,定是要被阿爹處置的。”她微微咳嗽,向來明艷的臉上覆著一層病態(tài)的蒼白,卻還咬牙堅持道:“算了,阿鴛你這樣柔弱,阿爹性格又剛硬,此事就由我跟他去解釋吧?!?/p>
她向來都是如此,什么事情總是沖在最前面,看似一心為我考慮,卻總是占盡好處。
這些甜蜜話兒,我是從來也不信的。
“該死的老貨,若不是她橫插一腳發(fā)現(xiàn)了我要推徐稚翎這小啞巴入水,怎會惹出這些麻煩,不過今日也算有所收獲,徐幼鴛名聲大毀,只要我對著阿爹再添油加醋一番,不怕整不死她?!?/p>
徐明薇的聲音帶著些許陰狠:“至于小啞巴,雖然說不出個完整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殺了的好,清理了嫡出的這兩個,這徐家后宅,還不是我與阿娘的天下。”
我心頭大震,難怪今日稚翎落水后除了馬嬤嬤泡在水里,岸上還有個拿著棍子喊他們抓住的徐明薇。
所有人都夸她顧及血肉親情伸手相助。
可結(jié)合徐明薇的心聲,我不禁想到了馬嬤嬤獲救時那雙血肉模糊的手,大家都以為那是落水掙扎時所傷。
可如若救人者便是加害者呢?若伸向溺水者的棍子原本是為了防止他們靠岸用的呢?
只是馬嬤嬤強(qiáng)撐著將稚翎送上岸便昏了過去,事發(fā)之時現(xiàn)場的三人除了徐明薇都已昏迷,無憑無據(jù)的事情,又有誰會相信呢。
阿爹向來自詡家風(fēng)清正,今日蘇家門口這一出已然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屆時先被整治的人,肯定是我了。
江氏母女倆很是惺惺作態(tài)的寬慰了我一番,但我知道,她們巴不得我遭了厭棄。
暮色將至?xí)r阿爹遣了親隨報信,今夜要在白玉樓設(shè)宴慶祝蘇梅落凱旋,孽女徐幼鴛有辱家風(fēng),立時罰跪祠堂,待他回來另行處置。
娘親聽了消息,只哀怨的掃了我一眼,我知她是恨我不長臉。
但我也顧不上那些了,今日聽了徐明薇殺機(jī)畢現(xiàn)的心聲,我哪里還敢讓弟弟獨(dú)自一人,只得懇求她今夜守在稚翎處。
“你弟弟自有丫鬟婆子看顧,況且我這心里難受,去了也是平添晦氣,還不如不去。”
她嘆了口氣,怏怏回了如意堂。
4
“小知更鳥,被信任的人傷害,是不是很難過?”
我跪在祠堂,搖搖頭:“不,他們不愛我,那我也不愛他們?!?/p>
玄女微微一笑。
燭火下這羅剎美人的容貌愈發(fā)秀美端凝,她皓腕一翻,掌心中忽然出現(xiàn)一朵花,絲絨般的紫色花瓣像是一雙精致的翅膀。
“鴛,這是象征光明與自由的鳶尾花,送給你”
飽滿的玫瑰色唇吻了吻花瓣,她輕輕俯身,將這支鳶尾簪在我的發(fā)間。
“真倔,眼睛都紅了,放輕松點(diǎn)吧甜心,稚翎我?guī)湍憧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她雖長相嫻靜,卻也帶著羅剎人特有的熱烈奔放,這種明晃晃的偏愛奇異的令我安下心來。
翌日阿爹匆匆歸家,還未來得及吃上一盞茶,便喝令婆子將我?guī)チ嗣魅A堂。
還未進(jìn)門迎面便有杯子擦著額角飛過去摔碎在地上。
阿爹寒著臉坐在中堂,江氏站立在旁,氣氛凝重而壓抑。
只有阿娘一會兒忙著添水,一會兒又將桌上的糕點(diǎn)推向阿爹,眉梢眼角俱是怯弱之意。
“夠了!”阿爹終是忍耐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這些瑣事自有仆役來做,誰家的當(dāng)家主母像你這幅樣子?也難怪會教出這種辱沒門風(fēng)的東西!”
“還有你!”他咬著牙,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青天白日竟然跑去敲男人的門,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外男私相授受?素日里愚鈍也就罷了,怎么這種事情上也如此不知輕重?你可知此事一出,便是你的妹妹的名聲,也要受你連累?”
“薇兒不介意!”
不等我開口,一道身便影撲上前去,明薇跪在地上哀切道:“姐姐素日里只跟那婆子親近,少了些規(guī)矩也是情有可原,但這種性子天真爛漫,難得可貴,還望阿爹不要苛責(zé)。”
“天真爛漫?”此話一出猶如火上澆油,阿爹氣得胡子直抖:“她要是個農(nóng)家女也就罷了,簪纓世家的閨秀行事如此沒有分寸,以后是要連累家族的,我看就是讓藺氏養(yǎng)歪了!”
“說到那馬嬤嬤,看護(hù)不周致使傷到了主子,功過不能相抵,賞二十大板,若還活著,便拖出去發(fā)賣了,至于幼鴛。”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眸中神色不明:“如今清譽(yù)有瑕,留在府里也是帶累姐妹名聲,不若去家廟潛心修行,好好收收你那天真爛漫的性子?!?/p>
“我清譽(yù)有瑕要進(jìn)家廟,那不孝不悌者呢?”
我碰了碰額角被茶杯劃破的傷口,疼,真疼。
“昨日稚翎落水,是某人故意所為,欺瞞長輩,是為不孝,不睦兄弟,是為不悌,敢問阿爹,此人該當(dāng)何罪?”
阿爹還未開口,徐明薇便柳眉一豎,仿佛受了莫大冤屈。
“我知道阿姐你不愿意長伴青燈古佛,可也不該這般血口噴人。”
她傲然道:“我家外祖乃鎮(zhèn)南大將軍,我身上流著他的血脈,自然也有他的風(fēng)骨,要讓我做出這種事情,除非河水倒流啞巴開口——”
【通知~】
明天上架啦,感謝大家的不棄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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