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備戰(zhàn)
作者:妙手空空|發(fā)布時間:2017-05-09 09:33:13|字數(shù):3424
趙福貴沒有了墻頭草黃童的威脅,胸中大大的松了口氣,劉全峰便成了他首當其沖的最大威脅,但是劉全峰是也不容小覷的,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料想勢必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天天微微亮,太陽跟月亮處在同一片天空中,但兩者是不會永遠共存的,太陽,越升越高,也愈來愈亮。而西邊天幕上映著的發(fā)著微光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情不愿地消失了。
清晨的豐登村在山霧的環(huán)繞中似迷似幻,像是仙人的法山道地,神秘而靜雅。村外的道路自然地微微彎曲著,朝著朝陽延展向更遠更開闊的地方。遠遠看見一個閃著光亮的黑點順著大道滑動著,向著豐登村進來。
一大早上,劉全峰就來到了劉老三家,酒菜已經(jīng)備好,像是早有準備。劉全峰以前是為了掩人耳目,現(xiàn)在大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劉全峰在桌子上給劉老三介紹自己的戰(zhàn)略部署,劉老三這幾年全靠沾劉全峰的大光,但凡什么事,只要是劉全峰說出來了,劉老三絕對照辦。
村里人們漸漸發(fā)現(xiàn)小賣部的劉老三的一家人,態(tài)度變得極其特別的好,甭管是誰來了,也甭管是買什么東西,也不管你是買不買東西,只要你來,都跟著你有說有笑。以前斤斤計較的老三他老婆也不那么為難,有時候竟然抹掉一些雞毛蒜皮的零碎頭兒,一回兩回還好說,時間長了,大伙也都怪不好意思,這一來,劉老三兩口子發(fā)現(xiàn)賬本上的錢竟然比平時還多了不少,好生高興。
趙福貴手下可沒有這樣的一個得力干將,眼見村委選舉的日子已然逼近,本來就慌亂的心已經(jīng)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但是,劉全峰要宣兵奪主,他必須得靜待良機,后發(fā)制人。
另一邊,劉全峰也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準備收起布下的網(wǎng),開始了單點對線,逐個擊破。劉全峰先去拜訪了村里的幾位族中的長輩。然后又去別的人家轉(zhuǎn)悠。
劉全峰剛開車出了村,趙福貴也開始按著劉全峰的路子走家串戶,但轉(zhuǎn)了幾遭下來,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末了,趙福貴給他暗中安插的眼線——栓柱提了個醒兒,順便詢問了劉全峰拜訪的目的,關(guān)鍵是問有沒有花錢買票,如果劉全峰操之過急,自己就有了可趁之機。趙福貴悄悄算計著,期盼著劉全峰失誤一下,哪怕有一處小小的過失,他便可以穩(wěn)操勝券。但劉全峰機警非常,絲毫沒有沒給趙福貴機會。
栓柱跟趙福貴往來的極少,但栓柱的兒子要在城里買房,而趙福貴的女婿就是專搞房產(chǎn)的,這樣一來二去才拉上關(guān)的系,趙福貴正是用人之際,便給栓柱兒許下了村里會計的營生,栓柱兒便和趙福貴搭伙了。這任劉全峰如何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栓柱早已成了趙福貴的眼線。
第二天,趙福貴挨家挨戶地提前拜會了劉全峰還沒來得及拜會的人。心想這下算是占了到了先機。但沒成想劉全峰竟然沒來?
趙福貴心里又犯懵,這劉全峰的葫蘆里到底又是賣著什么藥。趙福貴左思右想,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他那里知道此時此刻,劉全峰正在酒桌上跟黃童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桌子上的煙灰缸里橫七豎八地插著滿滿的煙頭,劉全峰和黃童的聲音高的震天響,兩人喝的面紅耳赤,黃童一手拿著杯,另一手夾著煙比比劃劃,冒出的煙路也跟著七拐八拐,油膩膩的嘴唇一開一合,一邊咀嚼著東西,一邊闊談,一會兒壓低聲兒,連坐在對面的劉全峰也不一定聽得真切,一會兒又把聲音拔得老高,震得耳朵嗡嗡響。不時地還要擠出一臉獰笑。對面的劉全峰一會兒弓起身子,一會兒貼過去耳朵,不定時地晃點著大胖腦袋,陪著奸笑,露得嘴里的金牙一閃一閃的,晶晶發(fā)亮,晃著黃童直眼饞。
黃童朝著旁邊的服務(wù)員招手,“哎!服務(wù)員,再去拿瓶酒去,撿好的拿,今天我要跟我兄弟一醉方休?!?/p>
劉全峰瞅準了時候,一把握住黃童的手,“我哥哥沒得早,你就是我哥呀!”
黃童轉(zhuǎn)過臉問服務(wù)員:“你看我倆長得隨不?”
服務(wù)員邊往黃童的杯子里倒酒,“像,一個模子里的,乍看這身形體貌,這還不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劉全峰見黃童已經(jīng)有了醉意,試探地問道:“童哥,你說我這村長的事,有著落嗎?”
黃童打了個嗝,拍著劉全峰的肩膀緩緩地說:“你看你,多心了不是,那肯定的是沒問題!”
“你們就不對下面約束?”
黃童用力拍著劉全峰傻笑“今年我是公證人,怎么約束?怎么約束還不是我說了算?什么呂毛子,他是個球!”說著便從包里拿出來幾頁紙,“這就是選舉當天要走的程序?!?/p>
劉全峰接過來一頁一頁地翻著,終于看到可重點,‘公證人:黃童’。劉全峰笑得何不攏嘴,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端起杯子,“來來來,咱兄弟再走一個。”
“來……咱……再走……一個!”
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了,劉全峰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時間也不早了,咱不然改天在繼續(xù)?”
黃童笑呵呵的,舉著手指頭沖著劉全峰說:“你喝不過我,怕了?”一拍大腿,“行,今天給你面子,那咱改天再喝!”
兩人搖搖晃晃地上了樓,在賓館里睡了一夜。
在與劉全峰之間的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中,一個回合下來,趙福貴竟然沒有占到半點兒便宜,接下來,趙福貴決定主動出擊,扳回一城,占取先機。
一大清早,趙福貴便起來準備往鄉(xiāng)里趕,想要找呂鵬飛壓壓心。
上午,剛到了鎮(zhèn)子口,便看見了一輛停著的灰黑色轎車,趙福貴隔著老遠就一眼瞅出來是劉全峰的車。趙福貴趕忙躲在一旁。車門開了,出來的是竟然是黃童,看著兩人輕聲慢語又有說有笑的,趙福貴徹底傻了眼。趙福貴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掉在了一個巨大的騙局里面。但是,趙福貴搞不明白,自己已經(jīng)跟呂鵬飛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沒想到,如今,他竟然玩起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把戲。但仔細想想,覺得自己幼稚、愚蠢、好笑,官場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功利的圈子,又有什么人情可講呢?自己當年為了當村長,背地里干的事,又有幾件見得了光呢!既然是名利場,那就有轉(zhuǎn)機 ……
再進了鄉(xiāng)鎮(zhèn)辦公樓,見了黃童,黃童還是那幅老奸巨滑的樣子,但趙福貴再沒了與他周旋的心思。進了呂鵬飛的辦公室,趙福貴立馬變得喜笑顏開。
“你不在村里忙活,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這不村里忙的慌,想出來消遣消遣!”
呂鵬飛邪笑著看了趙福貴一眼,呂鵬飛知道趙福貴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直接找上門來的,一定是非同小可。呂鵬飛放下手里的東西,整理了下衣服便往外走,趙福貴邁著羅圈腿緊跟在后面……
到了車里,趙福貴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后座上。
車開起來了,呂鵬飛瞟了一眼后視鏡里的趙福貴,“有什么事,你直接點說吧!”
“也沒什么,就是覺得村委選舉的程序安排有些地方不太合適?!?/p>
“哦?不合適?”
“那個公證人那一項,我覺得不太妥,能不能 ……”
“黃童?我覺得能行!”
“今天,我看到他從劉全峰的車里出來,有說有笑的,很慣熟!”
呂鵬飛再沒搭話。
趙福貴張張嘴準備要說什么,但又咽了回來。
車子開到了一家酒樓下,停在停車區(qū)里。酒樓是中國風(fēng)的建筑風(fēng)格,外觀造型是一座仿古式的寶塔,一共有六層。由大理石臺階而上,是一道通向底層入口的短廊,短廊兩側(cè)的支撐柱雖是水泥質(zhì)地,但涂上了莊重大氣的暗紅色,直入,便是入口,入口是一個三米高兩米寬的拱門,拱門兩旁坐落著兩尊立地大石雕——御風(fēng)麒麟,體態(tài)雄壯,腚圓尾翹,腦袋大而圓,鼻翼展闊,腮間兩須流線自然,宛若飛絲,怒罵圓睜,玄角傲立,渾身燃著火焰,四蹄生風(fēng),腳下踏著片片祥云,凝視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進到里面卻是別開生面的現(xiàn)代化豪華裝飾,晶瑩透亮,琳瑯滿目。內(nèi)門兩邊各站著一名服務(wù)員時刻保持著微笑,沒見一人都要小鞠一躬,親切地說聲歡迎觀臨。趙福貴遲疑不敢進去,上次去跟呂鵬飛光泡了個澡就花了自己大半年的積蓄,這次要是點上這么一桌,恐怕待會出來就窮的只剩下褲衩兒了。
趙福貴左瞧瞧、右看看,突然覺得有點心疼自己的錢。但還是得豁出去。有舍才有得嘛!有大舍,才有大得!
里面的面積不是太大,桌位并不多,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客滿了,兩人上了二樓,挑了個挨著窗戶的雙人位。趙福貴透過窗戶郁郁地看著外邊,看著藍天白云,看著遠處的民房,再想想這些奢侈豪華的地方,人的區(qū)別很大,有錢人跟沒錢的人區(qū)別就更大了去了。
酒足飯飽,趙福貴屁顛兒屁顛兒地結(jié)了帳,表現(xiàn)的十分乖巧。
終于,呂鵬飛說話了,“你做好你分內(nèi)的,要是黃童他實在不老實,適當?shù)臅r候,我會拿王鎮(zhèn)長出來壓他。”
一聽到王鎮(zhèn)長這三個有魔力的字,趙福貴原本黯淡的眼睛一下子就煥發(fā)了異樣的光芒,虛弱無力的羅圈腿也瞬時間也有了勁,險些就要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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