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鏢上
作者:18983576832@189.cn|發(fā)布時(shí)間:2017-05-20 08:17:23|字?jǐn)?shù):5755
一日,郭小峰押送完一支鏢后從晉北回來,剛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趟子手湯高興就走進(jìn)來,笑嘻嘻地拱手說道:“恭喜恭喜!老弟今日得請我喝酒喲!”郭小峰笑道:“我剛出了一趟遠(yuǎn)門回來,你不請我,反要我請,象話么?”湯高興道:“照理是該我請,可是你有好事臨頭,所以該你請?!被厣韺㈤T虛掩上,然后壓低聲音說道:“范總鏢頭知道你這兩天就要回來,特意把一個四川客人托保的十車綢緞押后兩日,就等你回來押鏢。負(fù)責(zé)這趟鏢的龍老鏢師心里還不服氣,說自己雖然沒去過四川,但用不著等你回來??傜S頭不同意,說還是有你協(xié)助為好!”
郭小峰道:“胡說八道!我不過一名普通鏢師,范老板何曾另眼看我?再說這也算不得好事,出省一趟照例該休息三天的,卻要連著押鏢!”湯高興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雖然范老板對你感覺一般,可是范小姐就……”打了兩聲哈哈,接道:“所以這次走鏢一定別有滋味……”
郭小峰一驚:“你說的是范老板的女兒范英?不會不會,絕計(jì)不會!”湯高興道:“不騙你!聽說是她主動要求,要跟你走這一趟鏢。范老板一定看出了女兒的心意,特意把這支鏢推后兩日,這說明他已默許了你們,你說是不是喜事?不請喝酒象話么?”郭小峰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心下不由信了幾分,但表面上卻死活不信,湯高興也非真要吃他一頓,說笑一會便去了。
郭小峰關(guān)上了房門,一時(shí)心中栗六,不知是喜是愁。心想:“難道我真的要扎根異鄉(xiāng)?”
次日,范總鏢頭果然將他叫去說話。以前鏢局每接一筆生意,都由總鏢頭會同三位副總鏢頭共商押鏢事宜,確定了鏢師和趟子手人選后,并不直接找鏢師,而由總管轉(zhuǎn)達(dá)命令。象這樣把鏢師本人叫去當(dāng)面囑咐雖然也非第一次,但對于在鏢局里資歷甚淺的郭小峰而言,倒是頭一回。而且負(fù)責(zé)這支鏢的是龍威德老鏢師,郭小峰只是協(xié)助,總鏢頭卻把他叫去談話,不問可知,另有深意。
魁梧肥胖的范叢林總鏢頭正坐在一把寬大的雕花太師椅子中閉目沉思,聽見郭小峰進(jìn)來,當(dāng)即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郭小峰,然后客氣地招呼他在對面那把椅子坐下,說道:“本來你才從山西回來,按慣例應(yīng)當(dāng)休息三天,但因?yàn)殓S局這段時(shí)日生意較忙,所以只好辛苦你們年輕人了!”哈哈干笑兩聲,接道:“小郭,你來鏢局也有一年了吧?我也一直對你關(guān)心不夠,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呀?”
郭小峰道:“總鏢頭多心了。鏢局總號里鏢師趟子手連上所有家眷,不下一千人,如果把各地分號算上,更是難于計(jì)數(shù)。總鏢頭日理萬機(jī),哪能都照顧得到?再說……再說待我也不錯。”
范叢林一雙細(xì)長的眼睛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郭小峰,好象在看自己的女婿似的!既溫和又不失威儀。聽完郭小峰的話后,嘆道:“是呀,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確實(shí)不易?!庇謫柕溃骸靶」?,今年幾歲了?”郭小峰道:“剛滿十九歲?!狈秴擦贮c(diǎn)點(diǎn)頭,瞇著眼睛想了想,又道:“那是屬兔子了?”郭小峰笑道:“正是?!卑碘猓骸澳銌栠@個做什么?是要算跟你女兒屬相和不和么?”
范叢林果然閉起眼,似在默算什么,好一會才睜開眼來,說道:“好了,不多閑扯了。你知道這支鏢是由誰負(fù)責(zé)么?”郭小峰道:“劉總管說了,由龍老鏢師負(fù)責(zé),令愛、江風(fēng)、譚開聲和我協(xié)助,另外還有十名趟子手?!?/p>
范叢林一直笑瞇瞇地聽著,等他說完后,身子挪動了一下,臉色忽然變得非常嚴(yán)肅,問道:“那我怎么不叫龍鏢師來說話,卻叫你來?”
郭小峰吃了一驚,心想:“這還用問?你是想見一見我!”但這話又如何能直答?畢竟范英看上自己的事,只是一些人在捕風(fēng)捉影,就算真的如此,那也不好說破呀。一張臉登時(shí)紅了,吶吶道:“我……我不知道。”
范叢林道:“你肯定也想不出。我告訴你吧:這支鏢是支暗鏢。而且真正的負(fù)責(zé)人不是龍老鏢師,是你!”郭小峰全身一震,一時(shí)不知說什么話好,只是驚愕地看著范叢林。范叢林喝了口茶水,神情更加凝重,低聲道:“這次你們表面上押送的是十車綢緞,其實(shí)真正要押送的是一顆明珠。這顆明珠的價(jià)值,我不說你也該清楚。所以千萬不能失手!否則我決不放過你!”
郭小峰暗暗握緊拳頭,一股豪氣陡地升起。一年來,他從沒負(fù)責(zé)過一支鏢,總是扮演助手的角色,心里甚是郁悶。不想今日終于有一支鏢是由他負(fù)責(zé),且還是支暗鏢!對于吃鏢行這碗飯的人來說,都知道暗鏢意味著什么。那不但表示要護(hù)送的東西十分貴重,而且意味著絕大的風(fēng)險(xiǎn)。雖然總鏢頭對自己如此重托,多半是想考察一下自己的能力,但不管怎樣,他能把如此貴重的東西托付于己,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失手,因?yàn)檫@不但干系到自已今后的發(fā)展,而且悠關(guān)性命!
見郭小峰神情又緊張又激動,范叢林故做輕松地一笑,道:“年輕人,怕了嗎?是不是覺得我給你的擔(dān)子太重了?”郭小峰深吸口氣,后背下意識地挺直,道:“請總鏢頭放心,我絕對不讓暗鏢被人奪去!”范叢林道:“好,我信任你!不過你要記住幾條?!惫》宓溃骸罢埧傜S頭指示?!?/p>
范叢林道:“第一,龍鏢師還是表面上的負(fù)責(zé)人,只要你自己清楚自己的地位就是。對于保護(hù)暗鏢,最重要的是保密,而不是武功。這一點(diǎn)你應(yīng)該明白。當(dāng)然,保護(hù)暗鏢的人武功也不能太差,我看你應(yīng)該能勝任。”郭小峰不答,雙拳又暗暗在握緊。
范叢林接道:“第二,這次行動的表面目的地是四川涪關(guān),而真正的目的地卻是西藏日喀則。這顆明珠的主人是那里一個自稱白頭坡主人的人。他是當(dāng)?shù)孛?,你去后一打聽就能找到的。?shí)不相瞞:這一次行動的真實(shí)意圖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連三位副總鏢頭都瞞住了!對小女英兒我也沒有講?!?/p>
郭小峰大吃一驚,他倒并不是吃驚連范英也不知道,因?yàn)樗m然是總鏢頭的寶貝女兒,但在鏢局里,只是一名普通女鏢師,不知道一些秘密并不奇怪。但若連三位副總鏢頭也被瞞住,那就很耐人尋味了。這至少透露出兩個問題:一是這顆明珠的價(jià)值究竟貴重到何等地步,是可想而知的。第二點(diǎn)則說明總鏢頭與三位副總鏢頭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到底微妙到什么程度?這是鏢局里的高層秘密,不是他一個普通鏢師可以隨便過問的。
郭小峰手心沁出冷汗。他當(dāng)然希望自己能挑大梁,但這次擔(dān)子這樣重,他真的能挑得起?總鏢頭對自己并不怎么了解,難道僅僅因?yàn)榕畠旱脑?,就把如此重大的任?wù)交給一個自己并不太了解的年輕人,這是不是有點(diǎn)輕率和冒險(xiǎn)了?這樣做符合總鏢頭的性格嗎?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有點(diǎn)不對,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卻又一時(shí)想不明白。
范叢林靜靜地盯著郭小峰,沉默一會才又說道:“最后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你跟著大家走三天后,便悄悄把這個秘密告訴小女,并和她一起離開,決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你們的行蹤!明白嗎?”
郭小峰正要答話,忽然門外走廊里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停下后門口便響起敲門聲,范叢林問道:“是誰?”一個小廝聲音說道:“龍老鏢師他們等不及了,叫我來催郭鏢師出發(fā)!”范叢林皺了皺眉,“知道了!你去跟他們說,郭鏢師馬上就來。”
聽見小廝腳步聲去遠(yuǎn)后,才對郭小峰道:“好了,你該上路了,我就不多說了。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嗎?”郭小峰道:“明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只有一句話:請總鏢頭放心!”范叢林微微一笑,道:“好。順便說一句:小女年紀(jì)還小,也沒去過太遠(yuǎn)的地方,江湖經(jīng)驗(yàn)很不夠,你要多多照顧喲!”哈哈干笑兩聲,道:“去吧?!?/p>
郭小峰一怔,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說道:“總鏢頭,你還沒告訴我暗鏢在什么地方呀!”范叢林一驚,隨即啞然失笑:“哦,我怎么這樣糊涂了!”指了指郭小峰的劍柄,道:“小女,明白?”郭小峰心道:“原來藏在范姑娘的劍柄里!”道:“明白了!”
出了大門,見到眾人后,才知道自己并非大家唯一在等的人。范英姑娘也還沒到!
范英芳齡二九,體形雖因父親遺傳緣故,微嫌肥胖,但好在皮膚得了她母親的遺傳,人白三分美,因此大大彌補(bǔ)了身材上的缺陷。眼睛跟她父親一樣,笑起來就瞇成一條線,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跟鏢局里每一個人都相處得不錯。雖然她和郭小峰并非頭一回見面,但畢竟今非昔比,女為悅己者容,多打扮一些時(shí)間也是合乎情理的。不過,她打扮的時(shí)間也未免長了點(diǎn)。大家在鏢局大門外等了老半天,眼見其他各路人馬都上路了,她還是不現(xiàn)倩影!龍老鏢師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叫一名趟子手去催一下這位在浪費(fèi)大家時(shí)間的大小姐。
結(jié)果又等了不短時(shí)刻,姍姍來遲的范大小姐才終于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剛要上馬,一股香風(fēng)就送到了大伙的鼻子里,眾人互相擠眉弄眼,做心領(lǐng)神會狀。袁亦雄、趙不差兩名趟子手還故意夸張地做深呼吸。趙不差道:“嗯――好香!好香!”袁亦雄道:“大小姐,今兒淋了幾瓶花露水呀?”
眾人哄然而笑,郭范二人均甚尷尬。本來平日彼此還搭話,但今天反而象不認(rèn)識一樣,既不交談,也不敢正視對方。于是眾人嬉笑著上路。路上自然免不得開一些半葷半素的玩笑,但因?yàn)楣》迤饺赵阽S局里就沉默寡言,今天又顯得有點(diǎn)心事重重的,大家開了一陣玩笑后,自覺沒趣,便把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這一日大家說說笑笑趕了百十里路,傍晚時(shí)在一個小鎮(zhèn)上找家干凈的客棧打尖住下。晚飯后聚在客棧的大堂里說了一會話,龍老鏢師便因多喝了兩杯,先回屋睡了。江風(fēng)、譚開聲等幾名平日打得火熱的鏢師和趟子手又結(jié)伴去妓院尋樂子。剩下的三名趟子手雖然沒有去處,但為了表示自己知趣,也爭先恐后地回避回屋了。于是,空敞的店堂中只剩下范英和郭小峰兩人。
郭小峰雖然在中原鏢局干了將近一年,但因平日鏢事繁忙,一月里難得有兩日留在洛陽,所以和范英并不熟悉,見大家紛紛回避,頓感尷尬,想找點(diǎn)話題來緩解一下氣氛,偏偏一時(shí)找不到話說!
范英見郭小峰神色狼狽,一顆芳心又是好笑又是羞澀,低咳一聲,明知故問道:“聽說四川是個多山多水的地方,交通極其不便,而且強(qiáng)人也很多,是真的么?”郭小峰聽她問的是自己熟悉的東西,頓時(shí)如釋重負(fù),道:“是呀,四川道路不靖,山高水險(xiǎn),唐代李白有詩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話猶未完,整張臉突然變得慘白!只見范英背后那堵窗戶外面,不知何時(shí)竟站著一個黑衣人!那人戴頂黑色斗笠,黑斗笠下還罩著黑色的面莎,將大半張臉都擋住,只露出鼻子以下部分,雖然無法看到其廬山真面,但從其瑤鼻櫻唇,還是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個女子。只見她靜靜地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自己,就象一個幽靈!
看見他臉色大變地看著窗外,范英吃了一驚,忙也轉(zhuǎn)過臉去看。但那女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范英道:“你剛才看見了什么?連臉色都變了!”郭小峰顧不上答話,急奔上樓,到自己客房中取了寶劍,也不下樓,就直接從后窗跳落到客棧后院里,展開輕功,飛出后院墻。
不料腳未落地,一把柳葉飛刀便射到面前!郭小峰躲閃不及,只得冒險(xiǎn)使出自己并未練熟的空手接暗器的手法,左手食中二指一叉,要夾住飛刀,但到底手法不熟,只聽“噗”地一聲,那把柳葉飛刀插入了他身后的院墻磚縫中。
郭小峰倒吸口冷氣,正要追擊,但四下一看,卻哪里有那女子的身影?回頭再看那把飛刀時(shí),只見飛刀原來是插著一張白紙射入磚縫的,白紙上面還寫著一行小字:你若有膽,便來找我,我在西門外等你。
郭小峰這才明白到不是對方準(zhǔn)頭差了,而是本來就未打算傷他。正欲追趕,院墻那邊傳來范英的聲音:“喂,你在哪兒?”郭小峰一驚,趕忙將刀和紙收好,雙腳一點(diǎn),飛上墻頭,說道:“我沒事?!狈队⑺闪丝跉猓溃骸澳銊偛趴匆娏艘郧暗某鸺伊税??不然怎么那樣驚惶!”郭小峰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不是,只是一個故人。”說完跳落下地。
范英道:“故人?不會吧?”又道:“你何必隱瞞,你說出來,大家或者可以幫你?!惫》灞荛_她關(guān)切的目光:“真的沒什么,你不要胡思亂想?!蹦樕想m然極力做出沒事樣子,心里卻在暗想:“想不到那個吹笛子的人原來是個女子!她終于來找我了!”
原來他雖然沒看見剛才那個女子的面目,但從其打扮上,已經(jīng)認(rèn)定她就是那次唐芙被害時(shí),出現(xiàn)在江邊高坡上的那個人。暗忖:“原以為那次看見的是白云莊公子,卻哪知原來是個女子!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歷?為何過了這么久才又來找我?”
范英明知郭小峰沒說真話,但見他不肯相告,也不好多問?;乜蜅:?,郭小峰借口身體疲乏,自回了客房。關(guān)起門來想心事:“記得那次在江邊看見的是個男子身影,何以今日卻是一個女子,到底是我當(dāng)時(shí)沒看清楚,還是本來就是兩個人?但無論如何,這女子也顯然和那白云莊公子有某種關(guān)系,我去赴約,會不會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也許那個白云莊公子和丁堅(jiān)此時(shí)就埋伏在西門外等我?”
盡管明知有此危險(xiǎn),但不去也顯然躲不過去。本來他可以依范英所言,把事情告訴大家,大家或許會幫助自己。但郭小峰不愿意求助旁人,范英雖有相助之意,但郭小峰知她武功并不高,不忍心連累她。左思右想一番后,終于拿定主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是死也死個明白!不過,為防不測,最好今晚就把暗鏢之事告訴范英……”
做好最壞打算后,他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來到范英的客房門口,見屋里未點(diǎn)燈火,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敲了三下門。
門嘎地一聲馬上開了,范英站在門后的黑暗中小聲問道:“你有話要跟我說?”郭小峰嗯了一聲,道:“不好意思,我這樣太唐突了!”范英道:“進(jìn)屋說吧,免得別人看見了不好。”郭小峰于是閃身進(jìn)屋,并輕輕掩上了房門。范英芳心兔跳,雖然明知他不是來說別事的,但一張臉還是不由羞得通紅。
郭小峰將暗鏢之事簡單而急促地講了一遍后,說道:“不瞞姑娘,剛才確實(shí)是有仇家來找我尋仇,我得去一下。這樣吧:若三天內(nèi)我沒回來,你仍然按原計(jì)劃在三天后偷偷離開大家,并在路上等我趕來會合。要是等了三天我沒來,你就自己看著辦吧??傊阋嗉有⌒?!”
范英道:“你一個人去太危險(xiǎn)了!還是跟大家說吧?你要是不好開口,我跟大家說……”郭小峰道:“不,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去面對,你不要管?!狈队⑿÷曊f道:“那我和你一路去,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些?!惫》宓溃骸安唬乙粋€人去。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恐怖了,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的仇家只有一個,而且武功也不如我,他不找我我還要找他呢!”不讓范英再多說,開門離去。
范英放心不下,想了一會后,獨(dú)自一人悄悄去追郭小峰,但此時(shí)郭小峰已經(jīng)去得遠(yuǎn)了,且未告訴她要去哪兒,所以她徒勞地找了一會后,最后只得回去。
手機(jī)同步首發(fā)玄幻仙俠小說《不能終止的游戲》
使用手機(jī)訪問 http://m.timeread.com/book/42743 閱讀本書;
使用手機(jī)訪問 http://m.timeread.com/book/42743/4399064 閱讀此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