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逼近他，柔聲說道，“你娘口口聲聲說我是狐貍精，你也覺得是我勾引了你？”

“我......你......”王祖之果然說不出話來了。

蘇唯看著他啜囁無措的樣子微微一笑，果然這副美人的皮囊就是好用，什么情緒經(jīng)美人一顰一笑做出來都更加俱有殺傷力。

“不是你勾引我兒子還能是誰，你這種下賤的女人也想跟我兒子在一起，簡直做夢！”王夫人這邊卻還是不肯消停，一字一句罵得更加惡毒了。

“哦？我下賤，但你兒子卻是巴巴地求著我這種下賤的女人跟他在一起呢，你說是誰比較賤？！”蘇唯臉色不變，始終是一抹盈盈的笑停在臉上，看起來甚至還是溫柔嫵媚的樣子，“王夫人，你可要好好搞搞清楚?！?/p>

“如煙，你怎么可以這么對娘說話呢？！百善孝為先，就算娘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你也不應(yīng)該這么頂撞她啊，娘怎么說都是為我好，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嗎？”王祖之這回總算是想起來要說話了，但這回說的話卻讓蘇唯簡直要氣笑，自己當初怎么寫出這么惡心的一個人的！

蘇唯終于收斂了臉上故作姿態(tài)的笑容，沉下臉冷冷地打量面前的男子——說實話，王祖之長的還是不錯的，一襲長衫雖不華麗卻也干凈整潔，眉清目秀的一張臉，眉目之間蘊含著讀書人特有的謙和氣質(zhì)，總的來說，是討人喜歡的一張臉。

蘇唯腦海里還有蘇如煙的記憶：是那個霧色迷蒙的早晨，她早早地起了身，未曾梳妝打扮，困懶地倚在窗口侍弄花草，一不小心正看到窗下呆呆看著她的青年，忍笑不禁——這窮酸書生，總是這樣看著她。蘇如煙折了花丟他，那呆子飛快地跑到窗下雙手去接，幾乎就要摔倒，手中的花卻是毫發(fā)無損。他珍重地把花捂在胸口，像是捂著什么寶貝一般，又抬起頭去看蘇如煙，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在晨光里看見青年這樣的笑容，竟莫名地心跳了好幾分，只能低頭輕聲埋怨道：“呆子?！薄褪沁@樣丟了心，入了情。

一切還是很美好的，如果沒有后來的話。

這個‘后來’蘇如煙當然是不會知道的，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爭，寧愿隱忍，但蘇唯確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兩人成親以后夫妻感情倒是不錯，但婆婆永遠能挑出她的錯來，永遠在無休止地謾罵羞辱，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的媳婦怎么能得婆婆滿意呢。但作為丈夫的王祖之卻從來不阻止母親，或者說，他也覺得母親是對的。更為可恨的是，在蘇如煙的一直隱忍下，王祖之最后竟然還聽母親的話，休了她，迎娶了另一位富家小姐。

想到此處蘇唯簡直恨得直咬牙，語氣也變得更加森冷：“呵呵，你母親是為你好？”

“好一個‘為了你好’。就是不知道，她說‘我是狐貍精’是為你好，還是她說‘我勾引你’是為你好？是不是以后他叫你趕我出門也是為你好呢！”

蘇唯定定地看著他，明顯看到他聽到這話時突變的臉色，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勾引你？呵，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配讓我勾引嗎！”

“京城里的達官貴人捧著各種奇珍異寶求著我勾引他們呢，輪得到你嗎？不過一個粗鄙的老婦人，也配這樣說我?！?/p>

王祖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羞愧還是憤怒：“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娘！”

蘇唯微微笑道：“娘？我什么時候說要認她做娘了！”

“如煙，你這是什么意思？！”王祖之驚奇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