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秉賢道：“官窯物件，越來越少，聽說有的拍行一年也接不到一件真正的官窯。”

　　“這就是物以稀為貴了。好的東西難得一見，自然也有貴的道理。”蕭琦說著，似乎察覺了什么，又笑著說道：“不過，每一件文物，都有其不同尋常之處，都是獨(dú)一無二、不可復(fù)制的，并沒有什么好壞之分……”

　　洛秉賢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的神色甚是贊同嘉許，正色道：“這才是古玩行里的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只可惜如今行里爾虞我詐，魚龍混雜，文物不過淪為了奇貨可居的商品，被哄抬要價，玩器本身還是真假難辨，以致人與人之間步步提防……”

　　洛世稀不由得回頭，身后卻早已經(jīng)不是展廳門口，只是不知道，剛才祖父跟那個女人，說了什么。

　　話未說完，一個職員迎面走了過來。

　　“洛總，修復(fù)公司剛剛送來了一件東西，想請老先生過目。我聽說老先生剛好過來了，我就讓送來的人在這里等著，順便把他們的檢測情況向老先生回報(bà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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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稀，你對那個姓甄的拍賣師，到底了解多少？”洛秉賢端詳著面前擺著那件待修復(fù)的花瓶，問洛世稀道。

　　“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查清楚?！甭迨老〉溃骸安贿^她如果肯合作，對付成易，是最合適的人選?！?/p>

　　“那她，知道嗎？”

　　“知道?！甭迨老〉难酃鉂u漸變得悠遠(yuǎn)，那天，從成易的拍行出來，她便已經(jīng)知道了吧。

　　“只做珠寶專場的拍賣師——”洛秉賢意味深長地說著，沉吟片刻后，又道：“這個女孩兒身上，有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鳖D了一頓，洛秉賢又道：“世稀，你有把握嗎？”

　　洛世稀清朗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洛秉賢將這一絲變化看在眼里：“若無把握，還是換個方案。否則，你就是在冒險(xiǎn)了。”

　　洛世稀的神色又漸漸恢復(fù)了平和：“我會盡力的。您所說的——”

　　洛世稀看著祖父：“是什么？”

　　洛秉賢的目光只是在花瓶上流連，神情依舊平淡：“感覺。說不清楚的感覺?！闭f著不由得抬起了頭：“你就沒有這種感覺嗎？”

　　洛世稀修長的眉毛微微皺起，接著搖了搖頭：“沒有?！?/p>

　　洛秉賢不再說什么，專注地看著花瓶，卻在洛世稀悄然出門的時候，忽然開口：“世稀，你要小心！”

　　“爺爺，這個花瓶——”洛世稀的半張臉隱在半開的門之后，眉心忽然皺起的樣子，被遮了過去：“要修多久？”

　　“最少要三個月?！甭灞t察覺了洛世稀語氣的停頓，輕聲道：“等修復(fù)可行報(bào)告整理好，你交給上面吧。修復(fù)工作，是急不來的。”

　　走出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洛世稀低沉地重復(fù)道：“只做珠寶專場的拍賣師——”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是嗎？”

　　“黑子，你送來修復(fù)的那個花瓶——”集團(tuán)大樓巨大的玻璃墻上，依稀映著洛世稀修長的身影，“把資料發(fā)給我。”

　　“資料？你們修復(fù)公司不是有嗎？老爺子手里也有一份。”黑子絮絮說著，自己恍然大悟：“你不想讓老爺子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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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德鎮(zhèn)窯，白瓷梅瓶，具體年代不詳，出土年份不祥……

　　洛世稀的目光從介紹資料上掠過，眉心忽然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