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多久,都等
作者:玖月雨|發(fā)布時間:2017-11-10 18:55:32|字?jǐn)?shù):3561
顧弦思坐在咖啡館足足待了一個下午,直到她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已經(jīng)流干了,她才肯離開。
抱著那個原本很是輕巧的木盒,顧弦思的腳步卻走得格外沉重,她付出了最好的青春,愛了三年,追了三年的人,如今算是徹徹底底的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顧弦思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寫情書的心情,激動且緊張,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卻不敢把情書親手交給慕辰,她將自己所有的期望都交托給了言梓,可沒想到最后卻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抱著那個木盒子,顧弦思又一次不自覺的走進了學(xué)校,坐在了操場的石階上,這兩天高三的學(xué)生都在忙著搬離學(xué)校,所有晚上的操場人并不多,將自己手里的盒子丟在一邊,顧弦思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這里是她三年前愛上慕辰的地方,也是她決定寫出第一封情書的地方,如今也將成為她這輩子最不愿意來的地方。
明明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聽話的從眼眶里跑了出來,瞬間就布滿了她的臉頰,如今的顧弦思,對慕辰是徹徹底底的死心,也徹徹底底的失望了,她并不在乎他說的話有多么決絕,她恨的是,她心里對他所有的愛,都被那被咖啡狠狠的澆滅了。
在后來的日子里,顧弦思總是在心里嘲諷,如果慕辰再去的早一點,會不會潑在自己臉上的那杯咖啡,就是滾燙的足已讓她毀容的那杯呢。
易笙是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之后,匆匆趕來的,在顧弦思踏進校門的時候,班主任就有叫過她,只不過當(dāng)時失魂落魄的顧弦思,并沒有聽見,只是自顧自的走著,最終在她那個最為熟悉,也最為痛心的地方停了下來。
易笙在操場上看見顧弦思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jīng)散落了許多空的啤酒罐了,那時的她臉頰微微泛紅,臉上的笑容都已經(jīng)僵硬了,眼睛紅彤彤的,卻固執(zhí)的不肯流淚。
如今的顧弦思不是不想流淚,是她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似乎當(dāng)悲傷到達極致的時候,人是哭不出來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易笙咬著牙,蹲著她的身邊,握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追問著,她的身上全是咖啡漬,雖然已經(jīng)干了,但是在她白皙的衣服上,卻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顧弦思笑看著他,感覺自己真的好像醉了,隱隱約約看見的居然是慕辰的臉。
“高中三年結(jié)束了,我好開心,好開心啊,你也來喝一點吧?!彼龑⒆约荷磉叺木七f給易笙,笑得比哭還難看。
易笙伸手猛地打掉她手里的酒,吼道:“顧弦思,你清醒一點啊,不要再笑了。”
顧弦思猛地推開他,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晃著自己手里的酒,大聲的笑著,隨后才低頭看著易笙,說:“我很清醒啊,我很開心啊,什么都結(jié)束了,我難道不該慶祝一下嗎?”
看著顧弦思的笑,易笙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他起身,拽著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里。
又是這個熟悉的懷抱,讓顧弦思卸下了自己所有的堅強,臉上的笑終于收住了,握在手里的酒掉落在了腳邊,所有的悲傷開始涌上心頭。
顧弦思一個勁的掙扎著,她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的掙扎讓易笙抱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顧弦思,不要逞強了好不好?”
“你放開我……”顧弦思大聲的對他吼著,一個勁的在他的身上胡亂怕打著。
易笙吃痛緊鎖著眉頭,卻也不愿松開緊摟著她的手。
顧弦思一邊胡亂的打著易笙,一邊在嘴里大聲的吼著,“憑什么?到底憑什么?她有什么資格來讓我原諒?有什么資格?她不配被原諒,不配……”
她忽然停了下來,猛地一口咬在了易笙的肩上,易笙額頭上滲出冷汗,身體忍不住的微微一顫,卻緊握著拳頭強忍著。
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力度沒有那么大了,而顧弦思也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動作,易笙這才緩緩開口,說:“哭吧,把心里的悲傷,委屈,憤怒都哭出來吧?!?/p>
顧弦思從他的肩膀上移開,說:“我為什么要哭?他們不值得我哭,他們不配?!?/p>
“顧弦思,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固執(zhí),你的倔強,在我面前不要逞強好不好?你只是個普通人,你有七情六欲,你有喜怒哀樂,你可以軟弱……”
“不可以,我不可以,我不允許……”顧弦思奮力的推開他,彎腰拿起自己身邊的酒,踉踉蹌蹌的下著臺階,最后站在了操場上。
她仰頭把酒喝了一大半,看著站在石階上的易笙,吼道:“你不懂,我沒有資格軟弱,在當(dāng)年我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時,我就告訴我自己,我不能軟弱,我沒有那個資格。”
顧弦思握著酒,在原地轉(zhuǎn)著圈,嘴里自言自語的說:“我是刀槍不入,沒心沒肺的……顧弦思……”
隨后易笙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急急忙忙的跑過去,扶著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眼角的淚就在那一刻滴落,落在了顧弦思的臉上,與她滿臉的淚痕瞬間融合在了一起。
此刻顧弦思連呼吸里都夾雜著濃烈的酒精味,她醉了,她也倦了。
“你有資格軟弱,有資格被人好好疼愛,我會陪著你,我會等你,多久都可以?!?/p>
易笙緊緊的摟著她,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易笙曾在心里告訴了自己無數(shù)次,他不會再讓顧弦思流淚,可最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花了三年的時候,都沒有徹底的走進顧弦思的心里,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個三年才能走進她的心里,可是不管多少個三年,他都愿意付出。
在背著顧弦思回去的路上,易笙依舊可以清晰聽見,她伏在自己的耳邊說著胡話,可是字里行間都是慕辰,是那個她愛了三年人。
顧弦思在所有人面前都裝的很瀟灑,可是那些被她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對慕辰最真實的愛,卻始終都騙不了她自己。
易笙不敢背她回家,因為害怕顧母會責(zé)備,更害怕顧母會擔(dān)心,于是易笙便只能是背著顧弦思去自己住的地方,自從易笙與父親發(fā)生爭執(zhí)之后,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雖然沒有家里過得那么安穩(wěn),但他至少可以過得很是悠閑,不被約束。
將顧弦思輕輕的放在床上,易笙便洗了條毛巾幫她擦臉,頭發(fā)上那被咖啡打濕的地方,已經(jīng)黏在一起了??粗路系奈蹪n,易笙起身走到衣柜邊,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又重新坐到了床邊。
他想要伸手給顧弦思換衣服,可是他卻將手停在了半空中,遲遲不知道自己該從哪里下手,他心狂跳不止,還有些口干舌燥,身體某處有異樣的感覺。
易笙猛地站了起來,丟下自己的衣服,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輕輕的關(guān)上門,靠在墻邊,一個勁的喘著粗氣,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屋里是顧弦思那平緩的呼吸聲,她似乎睡得很香,可是眉頭卻始終緊鎖著,眼角情不自禁的滲出了冰冷的淚,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很可怕的夢。
那晚,易笙坐在沙發(fā)上,雖然壓制著自己心里的好奇,但是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個木盒,看著里面慢慢的情書,刺傷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敢拆看來看,他害怕自己看了之后會瘋。
凌晨,易笙把那個盒子放在了自己書房的角落里,他不打算還給顧弦思了,他也不想再讓她被這些東西所牽絆,而他卻呆呆的坐在那里,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易笙就走出了書房,站在臥室門口看了一眼,床上的顧弦思依舊睡得很沉,似乎昨晚連身都沒有翻過,還是保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沒有變。
易笙走進廚房,輕聲的忙著,準(zhǔn)備給顧弦思做些早餐,心想,昨晚上她沒吃東西,又喝了酒,早上起來胃應(yīng)該很不舒服。
自從搬出來自己住之后,易笙就學(xué)會了自力更生,就連廚藝也進步了許多,直到他拿起菜刀,準(zhǔn)備在砧板上切東西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的肩膀傳來了陣陣痛感。
他拉開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那里滿滿的一排牙齒印,周圍滲出的血跡都已經(jīng)干了,這是昨晚上顧弦思咬的,可是易笙卻在此刻才想起這個傷。
粥已經(jīng)在爐子上熬著了,易笙在客廳里翻翻找找著,拿出醫(yī)藥箱,準(zhǔn)備給傷口上點藥。
顧弦思起來的時候易笙并不知道,就連她走到客廳看著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能行嗎?”
易笙聞聲看過去,顧弦思正無比悠閑的靠在客廳的墻壁上,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臟兮兮的,可是臉上的神情卻絲毫都看不出昨晚的那被悲痛。
“你醒了,我給你熬了粥,一會兒就好了?!币左蠈⒆约旱囊路?,然后收拾著醫(yī)藥箱,并不打算上藥了。
顧弦思望了一眼廚房,隨后便走到他的身邊,搶過他手里已經(jīng)合上的醫(yī)藥箱,重新打開,很是粗魯?shù)睦_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看著那有些血淋淋的傷口,顧弦思有些恍神了,不過隨后又恢復(fù)了原狀,拿著藥水幫他擦拭著血跡。
易笙吃痛身體微微一顫,不過卻也不說話,只是微蹙著眉頭。
“忍著點,很快就好了?!鳖櫹宜纪O铝俗约旱膭幼?,一邊吹著氣,一邊輕輕的擦著。
這種感覺讓易笙很是不舒服,心里似乎癢癢的,他試著想要說些什么,讓自己的注意力能夠得到轉(zhuǎn)移,“你沒事了吧?”
顧弦思停住了自己手里的動作,心微微一顫,眉頭緊鎖著,卻不說話,只是加大了自己手里的動作。
易笙痛的叫出了聲來,一瞬間他也明白了,顧弦思是不想提起昨天的事情,隨后他的額頭就滲出了汗珠,他緊咬著牙,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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