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淚
作者:白夜白白|發(fā)布時間:2017-11-20 08:00:00|字數(shù):3331
“這是什么?”他神情木木地看著眼前手指尖端的液體,好半晌,怔然地自言自語。
這是什么……他又摸了摸眼角。
木然著,他轉(zhuǎn)身,走了。
卻在第二天,這座公寓樓,突然空蕩蕩,再也沒有一個住家。而那些住家,甚至連家中的家具都沒有搬遷,就這么連夜搬走了。
南一揚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吩咐的事情,已經(jīng)都辦妥了,她那間公寓的大門,也已經(jīng)有人去修理了。從公司調(diào)遣了八名保安,以后,他們的工作,就是長期看守那棟大樓。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想去找一下楊粵?!?/p>
電話里,南一揚聽到紀羽林有些憔悴的聲音。
心下一驚,“紀羽林,她已經(jīng)死了!你還想干什么?”
“楊粵是最后見到她的人?!?/p>
“邱瑾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任由你紀羽林手眼通天,你能把人救活嗎?”南一揚繼續(xù)質(zhì)問。不能再繼續(xù)放任紀羽林瘋狂下去,他清晰地感受到,這一次邱瑾的離世,會把紀羽林逼瘋。
對比當年的唐思沁……南一揚相信,紀羽林會為邱瑾發(fā)瘋。
“我總要去問問楊粵,那個女……邱瑾她葬在哪里?!奔o羽林的聲音有些無力,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疲乏。
南一揚沉默了。
良久,他才開口,“先回來吧,楊粵他剛從紐約回來,我?guī)湍慵s他?!?/p>
咖啡館
一張咖啡桌,兩個男人,面對面地坐著,各自面前擺著一杯咖啡,但卻沒有人去碰它。
紀羽林冷眼掃過對面的男人,微微開口,“我去了那個公寓。”
楊粵標準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后又重新?lián)P起,“哪個公寓?”
“她割腕的那個地方?!奔o羽林說著,輕輕瞥了一眼對面笑得溫柔似水的男人,神情不變。
楊粵臉上完美的笑容依舊,“哦”了一聲后,再沒了下文。
紀羽林珉了抿唇,“她在哪兒?”
“你不是知道了嗎?”對面,楊粵攤攤手:“死了。”
至今為止,“死了”兩個字,依然能讓紀羽林心臟驟然收縮。深呼吸后,他問:“葬在哪里?”
整個紀家的關(guān)系全部出動,都找不到的墓地,楊粵選的地方,要么就是有什么被自己忽視掉了,要么就是楊粵根本就沒打算讓人找到。
“葬在哪里,與你紀大總裁有什么關(guān)系嗎?”楊粵勾起唇角,但是稍縱即逝,隨即又重新勾起一抹冷笑,“紀羽林,你是她的誰?”
言下之意是說:你不再是邱瑾的誰,你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她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最好告訴我?!蹦腥嗣腿惶а?,眼神冰冷無比,對上楊粵嘲弄的眼神。
后者輕笑一聲:“呵,不告訴你,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楊家毀掉?就像當初的邱氏一樣?”邊說著,臉色一沉:“紀羽林,別人怕你,我不怕。你對邱氏下手的時候,我人在紐約,否則,你豈能夠輕而易舉就毀了邱氏,毀了她畢生心血?”
“不過,既然我已經(jīng)回來了,那么我會用盡辦法,替她將邱氏,從你的手里重新?lián)尰貋?。她畢生的心血,我來替她守護?!?/p>
咔嚓!
紀羽林把玩杯子的手,一用力,杯緣出現(xiàn)一道裂痕。
周圍空氣頓時降到零點,男人緩緩抬頭,一雙狹長鳳眼,寒冰帶霜,“你試試?!北〈捷p動,冷厲地吐出三個字。
那個女人的東西,不需要任何一個外人替她守著。
楊粵想要替那個女人守護心血,那就看看,是不是有這個能耐。
“邱氏,你搶不走。”男人冰冷說道:“楊氏,我想要毀了,你一樣擋不住?!?/p>
紀家的底蘊之深厚,早已經(jīng)不是用錢財可以衡量。老牌世家的傳承,豈是一般豪門能夠理解。
楊粵雖然是和他一起長大,卻不理解,為什么楊家的父輩,見到他這個紀家的小輩,卻還要客客氣氣。
“她的墓址,我會找到?!闭f完,男人站起身,丟下幾張紅鈔票,不再逗留,筆直朝著大門外走去。
面對紀羽林,楊粵總有一股力不從心,從小時候開始,直到今天還是這樣,楊粵憎恨這種感覺!
分明都是一樣的豪門出生,分明都是受著一樣的教育長大,為什么,紀羽林那個人,總是在自己的面前,高他一等。
楊粵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卻無法否認。
沉思著,紀羽林說,邱瑾的墓地,他會找到……
“這下棘手了?!睏罨浺膊辉俣毫簦鹕黼x開了咖啡館。
三天后,南一揚說:“邱瑾,找到了?!?/p>
當然,找到的,只是邱瑾的墓地。
南一揚不忍再去刺激辦公桌后的男人。
而后者,豁然地從一堆工作中抬起頭,“帶我去?!睕]有多余廢話,沒有問“在哪兒”,“帶我去”這三個字,更清晰明白的表現(xiàn)出,男人內(nèi)心的迫切。
南一揚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領(lǐng)著紀羽林,前往目的地。
這個地方及其偏僻,是鄉(xiāng)下。
誰也沒有想到,楊粵會把邱瑾葬在這個地方。
“前幾天,我的人,跟在張葳身后,才找到了這里?!边@個地方確實不好找,七轉(zhuǎn)八彎的,也才抵達了目的地。
紀羽林站在一座孤墳前,墳是新墳,墓碑上刻著邱瑾的名字,那張小小尺寸的黑白照,鑲嵌在墓碑上。
紀羽林蹲了下身子,伸手撫摸上那張黑白照片。
“一揚,我想和她單獨待一會兒?!?/p>
南一揚當然會意,帶著幾個保鏢,無言地退開幾十米。
輕輕撫摸著照片,紀羽林的眼中,難得的出現(xiàn)了柔情。
他無言地撫摸著照片,就好像,撫摸著邱瑾這個人,想到這一點,他的手,仿佛被觸電一般,隨即,嘴角扯出一抹苦澀。
“你贏了,我愛上你了,紀羽林愛上邱瑾了。你贏了這場漫長的馬拉松拉鋸賽?!彼A了,贏得徹底!
而他,輸?shù)脧氐祝?/p>
她死了,卻贏了。
他離婚了,如愿以償了,卻輸了。
紀羽林不是那種會感慨“命運弄人”的那種人,他只能恨自己!
他撫摸照片,修長的手指在那張黑白照片上摩挲,遺照上,她的笑容那么燦爛,他卻覺得那笑容那么礙眼而刺眼!
這樣美麗的笑容,不該出現(xiàn)在墓碑上的!
這樣的笑容,應該掛在她的臉上,而這樣笑著的她,應該在那個他們共同生活了八年的家里,等著他回家,而不是,在這個墓碑上!
“邱瑾!邱瑾!邱瑾!”心口痛得難以呼吸,他只能借由呼喊她的名字,不斷地發(fā)泄心中的悔意和對自己的恨!
再也忍不住,張開手臂,狠狠地擁住了那道墓碑,男人聲音嘶啞地喝道:“邱瑾,我后悔了!”
錯了,他錯的了,錯的離譜!原來……他早就已經(jīng)愛上這個女人!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這些年,他有過那么多回心轉(zhuǎn)意的機會,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居然什么都沒做!
后來直到她的離世,他才終于肯面對自己那顆早已淪陷在她身上的心。
這些日子,想過太多,回憶過太多,才猛然間明白,八年的時光,她的好,她的陪伴,她的點點滴滴,早已經(jīng)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說她面目可憎,他說她是他最厭惡的人,可真的厭惡的話,當年思沁去世之后,他早就已經(jīng)把她解決掉了。自己,又什么時候那么有過耐心?又什么時候是個甘愿忍受屈辱什么都不做的“好人”了?
唐思沁去世之后,自己若是真想解決她,輕而易舉,反正他紀羽林也不是標榜什么道德高尚的道德君子。
但自己只是一次一次的對她表現(xiàn)出厭惡,一次一次的故意挑釁她,卻依然每天和她演出那場夫妻恩愛的戲碼。
也許,內(nèi)心深處,他早已經(jīng)動心,動情了。
他緩緩閉上眼,懷中冰冷的墓碑,隔著衣服,墓碑的涼度,透進了他的肉里……啊,沒有那女人的溫度啊。
便垂頭,輕輕在墓碑上落下一個吻,喃喃囈語:“邱瑾,此生你都是我紀羽林的妻子,我紀羽林唯一的妻子。”
他依偎在她的墓碑旁,輕輕囈語,就像是她活著的時候,在她的耳畔,低聲做下了一個承諾——他,此生不再娶!
突然,他松開墓碑,站起身,一指那座墳,對南一揚身后的幾個保鏢,冷然大喝道:“挖!”
南一揚的腦子里像是突然炸開了一樣,像看瘋子一樣看紀羽林,“你說什么?”
“挖開來!”
“你要挖邱瑾的墓?”南一揚難以置信地看著紀羽林。
那幾個保鏢,也慌了,boss的這個命令,太詭異了。
挖墳?這不太好吧?
雖然他們都知道,boss是極為憎恨邱瑾的,但是,人都已經(jīng)死了啊……
男人面容冷峻,瞇起眼:“我說,挖!。”
南一揚額頭滴汗,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位好友了,“私自挖墳可是犯法的?!?/p>
“邱瑾是我的妻子,作為家屬,我想要看看她的骨灰,看看她過得好不好,這犯法嗎?”
“可是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紀羽林,你別發(fā)瘋了!”南一揚也近乎發(fā)瘋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能做?
“離婚協(xié)議書,還丟在我車里,回去我就把它撕了。”等于說,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根本沒起效,就已經(jīng)作廢了,“邱瑾就是死,也還是我紀羽林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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