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邊的兩個工作人員，第一反應是讓開了一步，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女孩兒之后，直接轉過臉繼續(xù)工作。

沒想到這一讓，讓原本有點兒依靠的堇歌徹底地倒在 地上，整個身子都在輕微地抖動。

只有她自己知道，兩條腿有多么的難受，就連這樣的抖動弧度，都是她努力地克制之下才有的。

她就像是一張剛上岸的美人魚一樣，要行走，就必定得忍受雙腳被刀割般的疼痛。

一旁的凌浩停下了跟導演的討論，走到休息區(qū)，將自己的呢大衣拿下，搭在南堇歌的雙腿之上，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樣的涼淡語氣，“要我扶你嗎？！”

堇歌頭都沒有抬，將男子的衣服扒拉下去，一點點地用手撐起來，但是實在是有心無力，身子處于半蹲著的狀態(tài)。

“你這樣真的能自己走嗎？！”

“至少我能爬過去。”

男子側著頭發(fā)現(xiàn)了她臉頰上的絨毛，在傷口之下！他微微地皺了皺眉毛，掃過她黑鉆一般的眼睛，整個人的身上像是經過了一股電流般。

她的意思就是，她就是爬過去，也不要他的幫忙？！

明明就是一句逞強的話，但是他卻覺得扎心了！

南堇歌用手一步步地移到休息區(qū)，待在角落里，用自己的手一點點兒地捶在雙腿之上，讓溫度慢慢恢復，腳慢慢地變得有知覺。

休息室里面突然開門，驚動了在門后的她。

兩個女子眸色一驚，其中一個女孩子低著頭說了聲“對不起”，但是迅速被另一個女孩子給截斷了。

“說什么對不起啊，人家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手段可是多得很??！說不定這就是人家的一個套呢！你還傻乎乎地說對不起，真是搞笑?！?/p>

“你別這樣說啦，堇歌其實很努力，很敬業(yè)的，那個水，又冷又臟，她二話沒說就跳了，很厲害的！”

“是啊，跳了之后還在水里對我們的凌浩男神說，凌浩，我在等你。嘖嘖嘖，真的以為自己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不成，還凌浩，我在等你，”說著望著角落里的南堇歌白了一眼，“呸，誰搭理你??！”

堇歌站起了身子，兩個女孩兒條件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盯著她。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有些發(fā)白的小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轉過身子，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將戲服掛回原來的地方。

那個女孩子見南堇歌并沒有說什么，接著沒有吐槽完的話繼續(xù)來，“也不知道啊，婉婉到底是吃了什么迷魂湯，還是說她太善良了，竟然敢賞這種不要臉的人一口飯吃。虧她們倆演的是同一個角色啊，我覺得啊，她給婉婉演背面，都是婉婉吃虧，婉婉可從來都不會遲到早退，也不會對我們這些不著邊的演員冷言冷語?！?/p>

前面已經走出幾步路的南堇歌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子，滿是傷痕的臉蛋上勾起了一絲輕浮的笑容，“當群演真是可惜了您的一張相聲嘴?！?/p>

另一個女孩兒聽到之后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女孩兒一把敲在她的腦袋之上，“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一記眼神跟隨著南堇歌的背影，恨不能在女孩兒的背上剜上幾個大洞。

堇歌從休息區(qū)出來之后，直接走到了副導演的身邊，徘徊了不少時間之后，還是開了口，“導演，我的工資，是一場一結的，南小姐有跟您說過嗎？！”

副導演含糊服應了一聲，將身子轉到另一側，繼續(xù)翻動自己手上的報紙。

沒回應。

猶豫了一分鐘之后，堇歌不得不再次開口，“副導演，我的工資……”

男子抬頭一看，南堇歌已經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只有一雙靈動的眼睛盯住男人，男子不耐煩地撇了一下嘴，將手中的報紙一砸，“怎么？！婉婉沒有給你錢，你該不會是想兩邊都吃吧？！小張，問一下婉婉?！?/p>

身邊的小伙子應了一聲，開始聯(lián)系南婉婉。

不一會兒，小張回來了，用“和善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堇歌，低頭在副導演的耳畔說著，“南小姐說，您也別怪她，她本來家境就困難，您再給她一點兒也成?！?/p>

這話一說出來，副導演瞬間就炸毛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南堇歌，果然是這邊吃了吃那邊，不知廉恥的人！

隨手伸到自己的衣兜之中，摸出一張軟妹幣，“拿去！”

南堇歌看著那一張薄薄的紅色，低著頭沒有伸手。

“怎么？還嫌少啊？！”說著再加了一張，“這個價，你的地位，一場戲，不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