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負血仇
作者:顫香|發(fā)布時間:2018-07-12 11:00:00|字數(shù):2765
同樂六年。
恭親王慘死于天牢,恭親王的死忠幕僚,官居大學士的韓明旻亦是心灰意冷,向圣上奏請辭官,欲帶全家返鄉(xiāng)歸隱,從此不問世事。
除夕。
韓明旻端坐于書房,提筆寫下大大的一個‘靜’字,矗立良久,出神不語。
“爹爹,你看我的燈籠……”女兒韓瀧提著一盞白色的兔子燈籠,蹦蹦跳跳進來,話說了一半,粉嫩的笑臉卻癟了回去,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婦人委屈道:“爹爹,不理我。”
“老爺,今日除夕,想必圣上準奏也是節(jié)后了,全家人都等著你入席吃團圓飯呢?!?/p>
婦人長圓臉型,體態(tài)豐腴而不見臃腫,衣飾華貴,聲音柔和。
“夫人。”韓明旻輕嘆一聲,看著夫人韓李氏,終于擱下了手中的毛筆。
“瀧兒,過來!”他向小女兒伸出手。
韓瀧一掃剛才的委屈,歡喜地投進爹爹懷里。
“走,去吃團圓飯!”韓大學士抱起女兒,出了書房往飯廳而去。
“爹爹,你看我糊的燈籠漂亮嗎?”
“漂亮……”
“老爺!老爺!” 韓明旻還未走出幾步,管家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稟道:“老爺,府外來了一隊官兵,氣勢洶洶,上來就踹倒了咱們兩名家丁,嘴里還只叫囂著老爺?shù)拿M!”
韓明旻士心中隱隱一沉,終是過不去這個年了。
他匆匆對夫人交待一句,“帶上清兒從后門走!”又轉(zhuǎn)頭向管家道:“召集所有府兵!”
他轉(zhuǎn)身又匆匆折回書房。
一片喊殺之聲,隱隱已從外廳傳來!
“爹爹!”韓瀧有些害怕,她還從未見過爹爹如此神色,
韓明旻這才意識到女兒還在自己懷里,他左手握住書房一角的青花畫缸向左一轉(zhuǎn),西面的墻壁徐徐開啟,他將女兒置于壁后。
“瀧兒,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莫要出來,切記切記!”
韓瀧欲伸手拉父親的衣角時,那堵墻已合上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爹爹!”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心中的懼怕更增了十分,本能地大喊著父親。
“不要出聲!不要亂動!”
父親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甚至幾分怒氣。
韓瀧眼淚似斷線的珠子撲簌簌滾落,卻還是聽話地在黑暗中點了點頭。
“韓大人,你讓我好找!”來人一身戎裝,臉上一條從眉下直至嘴角的刀疤甚是可怖,他皮笑肉不笑地將韓明旻堵在了書房。
“私闖朝廷命官府邸,你等可知罪?”韓明旻一屆文人書生,身形比魁梧的孟黎明顯小了兩圈。
“別繞彎子了,你知道我今日來要什么,交出東西!我們也好回家過年,否則……”那人扯動著嘴角的傷疤,做出一個殺人的手勢。
“你們要的,可是這些?”韓明旻淡然一笑,揚了揚手中的一沓書信。
那人正要伸手去接,韓明旻卻一個反手,將書信盡數(shù)丟進畫缸。
“轟”地一聲,火苗急速竄出,缸中的字畫連同書信頃刻化為熊熊火光。
“韓明旻!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韓某人誓死效忠恭親王,不畏于權(quán)勢,不屈于惡人……?。 ?/p>
韓明旻話未說話,一聲哀嚎,首級已被被那人揮刀砍下,提在手里。
“六皇子令,韓府上下,不論男女老少,一個活口不留!”刀疤窮兇將領(lǐng)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鮮血,極惡地吼道,嗜血的眸子散發(fā)著攝人心魄的煞氣。
所有兵士似地獄陰兵一般齊聲喝道:“是!”
隨即他們迅速四散開去,舉刀砍向一個個手無寸鐵的男女婦孺。
一時間,血流成河,哀尸遍地,韓府上下三百余口連緣由都不盡知,便被屠了個干凈!
黑暗中的韓瀧只聽得耳邊紛亂哀嚎一片,抱肩的雙手深深鉗進肉里,嘴唇亦咬得血肉模糊。
“六皇子令?!?/p>
她心底,不停默念的,就只這四個字,似要刻進她的骨髓一般。
劊子手囂張而去,身后只留下一片火海。
漫天的鵝毛大雪隨即而來,紛飛的大雪蓋去了火光,也掩住了遍地的血腥。
韓瀧瑟縮在垮塌的斷壁殘垣的廢墟之中,沒有一絲反應。
很久很久以后,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她緩緩抬眼,漆黑的夜中積雪泛著瑩瑩的光,那只手的手心向上,似托著圣潔的使命一般。
那人與她近在咫尺,雪一樣的眼睛,雪一樣的頭發(fā),似雪般冰冷,高華。
他彎下腰來,向韓瀧伸出手,“跟我走?!?/p>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已是四年。
學士府那場除夕夜的漫天大火早已淡出眾人的記憶,韓門幸存的孤女韓瀧卻不可能忘記四年前的那場無妄之災,家族的血海深仇。
她身著青色衣衫,手持長劍,騰躍于竹林中上下翻飛,身影輕盈,劍法純熟。
隨著她緩緩落地,身后一片竹林盡數(shù)倒下。
“瀧兒,你的劍法想必如今世上也鮮有敵手了。” 師父殷誠雪對徒弟贊賞有加。
“名師出高徒嘛!”韓瀧對著殷誠雪嫣然一笑,將夸贊又雙倍奉還。
韓瀧幼時的圓臉,如今已張開,她揚起標致的鵝蛋臉,一雙杏眼清澈澄明,說話間眼波流轉(zhuǎn)溢出星光點點,挺直的鼻梁下,薄唇殷紅貝齒雪白。
殷誠雪看得竟然恍惚,比她的劍法更有殺傷力的,恐怕是她出塵的容貌。
“瀧兒,我讓你在這里隱了四年,如今可以放手讓你去你做你想做的事了?!彼烈髁似蹋K于說出了那句韓瀧等了許久的話。
韓瀧定定看著師父,心底的那四個字又重重擂響。
當年的六皇子趙圖樓是東宮太子。
傳說趙圖樓對朝中事頗為倦怠,十足的紈绔,就連數(shù)次提請東宮主殿要重修,也被莫名擱置了,偌大東宮處處透露著腐朽衰敗的氣息。
趙圖樓卻不以為意,依舊每日吃喝玩樂。
前兩天下了一場小雪,湖面結(jié)了一層薄冰,有幾塊冰碎之處,依稀可見魚兒浮游,趙圖樓拈起一塊點心捏碎了扔進去。
魚兒紛紛搶食,水面旋即散開一片水花。
趙圖樓帶笑的臉色一變,周圍的幾個奴才見勢不對,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跪了下去,高聲喊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趙圖樓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上的點心碎屑,一腳踢翻了最近的一個人,銳利的視線精準地投向了池塘對面遠遠站著的一個宮女。
他冷笑了一聲,回身坐到了鋪了厚厚氈毛墊的石凳上,“帶過來!”
一個鵝蛋臉型,容貌清麗的宮女就被帶了過來,臉上的表情甚是不服,押著她的侍衛(wèi)手上重重使力,宮女身子一歪,人就跪倒在地上。
太子狠厲,朝野盡知。
與他親如父子的恭親王,被他不動聲色就送入天牢,而后莫名慘死,牽連官宦世家遭殃無數(shù)。
紈绔的魔王,這幾年忽然卻不問朝堂,且變得喜怒無常,一不如意便要殺人取樂,東宮內(nèi)侍宮女人人自危。
“你知道我是誰么?” 趙圖樓扔了手里剩余的點心渣子,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跪地的宮女。
宮女看著他,搖了搖頭,一雙杏眼清澈澄明,并未著一絲恐懼之色。
“毒,是你下的?”趙圖樓又問道。
宮女又搖了搖頭。
“你叫什么?”
“韓瀧!”
“韓瀧?”趙圖樓低低重復了一遍,勾唇一笑道:“瀧?好名字,你可以回去了?!?/p>
“謝貴人饒命?!表n瀧扣頭謝過后,緩緩起身,低著頭慢慢退去。
兩側(cè)垂下的手卻緊緊攥著裙邊,苗條纖直的身影下掩藏著滿腔的憤恨波濤。
六皇子,當今太子!
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曾有韓姓滿門死于他的魔爪,那樣云淡風輕地重復著她的名字,但她,卻一刻都不曾忘記。
她混進東宮,為的就是尋機報得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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