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林秋陽覺得嗓子有些干澀，他咳了兩聲，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坦然一些。

“我并不是同情可憐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正確看待自己?！?/p>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碧K黎狡黠一笑，繼而又神情倔強道：“林秋陽，我不想成為你眼中卑微可憐的人，當然論家境我的確比不過卓依依，這可能就是我今后的弱勢，但是論對你的執(zhí)著，她未必比得上我。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對我露出微笑，我希望不是因為你覺得我可憐所以才施舍給我，而是因為我真真正正的打動了你。”

蘇黎說完這話后，空氣短暫的沉寂了幾分鐘，林秋陽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蘇黎也跟著看向窗外，看著夜幕沉沉，無風無星。

“為什么一定是我？”林秋陽的再次開口使得即將凝固的空氣逐步緩解。

“這個不好回答，”蘇黎多方面分析道：“如果我喜歡的不是你，是別的路人甲乙丙丁，他們可能也會問這個問題。：為什么一定是他們而不是別人？然而我沒法同時喜歡多個人，所以只有你一個人有機會問我這個問題?；蛘呷绻蚁矚g的是別人，可能也就不會追的這么艱難了。但這些都是假設，我只想說你問的這個問題實際上是沒有意義的?！?/p>

聽著蘇黎這繞口令一般的解答，林秋陽覺得不無道理。不管是喜歡誰，其中都有著一定的契機，有些人自知，有些人不自知，但這都不妨礙感情的萌芽。

“你真是......”他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才補充道：“巧舌如簧?！?/p>

“謝謝?！碧K黎眼眸彎彎的很是得意，“嚴格意義上來說巧舌如簧是個貶義詞，但是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就當你是在夸我。”

林秋陽不經(jīng)意的彎了彎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略顯無奈道：“算是夸獎吧?！?/p>

這是第一次蘇黎看到了林秋陽給自己的好臉色。她有點喜不自勝，但還是將兩人難得的單獨交談時間收了個尾。

“和你聊了這么久酒也徹底醒了，很晚了，你回去吧。”

林秋陽站起身來，腳步卻有些遲疑，他抬眼看向公寓里那兩間臥室的門，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怎么了？”察覺了他的反常，蘇黎趕忙詢問。

“沒事，那我先走了?！?/p>

“嗯，路上小心?！?/p>

林秋陽走出公寓大樓并沒有急于離開，他轉(zhuǎn)身凝視著六樓的窗口，就這樣站了很久才轉(zhuǎn)身。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江傾離開后來到她曾經(jīng)住過地方，就像他從沒想過江傾會因為自己而跳樓。他本來已經(jīng)決定不去接觸不去聽聞和她相關的一切，可今天來到了這里，掩藏在他心底深深的難言的自責與愧疚便統(tǒng)統(tǒng)涌現(xiàn)了出來。即使表面上依然鎮(zhèn)定，內(nèi)心卻被名為罪惡感的洪水猛獸大肆侵襲。

自責，愧疚與罪惡感，這是在江傾跳樓后，再也無法從他內(nèi)心涂抹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