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呀？”

看到她是跑著出來，姜楚笙心里別提多高興了，表面上還偏要裝大爺。

薛九涼注意到他不同往日的裝扮，皺眉：“你今天有聚會？”

姜楚笙嘴角一勾，露出個痞痞的笑意：“有沒有被爺?shù)膸洑饷缘拱??！闭f完，還特臭屁的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薛九涼擰眉認(rèn)真看了幾眼，給出個十分中肯的答復(fù)：“是挺帥的，并且?guī)浿羞€透了股騷氣?！?/p>

“那既然我那么帥，你剛才為啥沒接我電話？”

有時候真懷疑姜楚笙的腦回路，明明偏題那么遠(yuǎn)了，他竟然還能原原本本的又給繞回來。

薛九涼沒好氣的打開車門：“都走到樓下了，還接什么啊。給你多省點話費，不好嗎？”

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她說什么都好了！再說了，姜楚笙本也沒打算在這事上深究。于是趕緊坐進(jìn)駕駛座，一踩油門將車開出去。

“哎，本來還想開我那新買的法拉利來接你的，現(xiàn)在只能勉強開這輛破車來了。”姜楚笙嘆了口氣，滿臉遺憾。

“......如果我沒記錯，這輛車貌似還是你三個月前買的？”

姜楚笙打了個方向盤，得意洋洋起來：“怎么著，你是不是想說我特有錢啊。這可是爺我自個兒掙來的，牛吧。”

每次都這樣，掙得多了不起啊。

“要不是還債，我沒準(zhǔn)掙得比你還多?！彼F(xiàn)在可是一天做兩份正經(jīng)工作，還時不時上網(wǎng)兼職，拿三份工資不比他一分多？

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姜楚笙假裝不經(jīng)意道：“對呀，本來你是可以過得比我還要悠閑的。按照你的能力，沒準(zhǔn)很快就能把債還完了，如果沒有利息的話。”

薛九涼斜著眼看他。

姜楚笙咽了口口水，繼續(xù)道：“我這里又不用利息，咱們倆兒的錢加在一起，早就能......”

“我不想討論這個?！毖艣鲆豢诖驍啵⒅胺降拿碱^微攏。

以前，為這事兩人還大吵過一架。

姜楚笙一直無法理解為什么她要那么倔強，欠了債的親戚雖然會比較好說話?？赡切└呃J就不一樣了，拿不到錢的時候簡直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曾經(jīng)因為擔(dān)心她的安危，他還偷偷雇了一批保鏢在暗處保護她。被她發(fā)現(xiàn)并且警告后，才一點點撤掉。

薛九涼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往事一點點歸攏。

那段時間過得簡直生不如死，每一天都在想著要是立刻死掉就好。一個把死置之度外的人，還會怕什么？

糊糊涂涂在死亡邊緣游蕩幾年后，還債幾乎成了她能用來和死神對抗的唯一理由。

本以為姜楚笙會像往常一樣，在小區(qū)外面停車。結(jié)果，他居然一路將車開到停車場。

“我跟你上去?！笨吹剿冻龅囊苫螅蠚舛ㄉ耖e的這么解釋。

原來，他今天之所以穿成這樣，是有備而來的？

“你還是回去吧，我這是在工作，又不是來旅游?！?/p>

姜楚笙像沒聽到她說的話，還在自顧自的嘀咕：“你幫我在后座那兒拿幾張抽紙，這新買的皮鞋就是那么矯情，一點點灰塵沾上去就那么明顯。”

薛九涼無語的將紙遞過去：“最矯情的應(yīng)該是你吧?！?/p>

“哎九涼，你真覺得我這件西裝好看嗎？我怎么感覺前幾天那間寶藍(lán)色的更好看？也許我不太適合穿純黑的吧?！?/p>

“......”

幾乎走了多少路程，姜楚笙就自言自語了多久。

薛九涼看得出來，姜楚笙此刻非常緊張。他一路不停地在整理領(lǐng)帶，扯衣擺，對著電梯里的鏡子搗鼓新發(fā)型。站在防盜門前時，甚至還在偷偷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站在玄關(guān)處時，發(fā)現(xiàn)屋子里照舊靜悄悄的一片。但幾乎整個空間，都充斥了股濃烈的酒精味。

薛九涼不由得蹙眉，走進(jìn)客廳。依稀看到沙發(fā)上坐著個人影。客廳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拉開，越發(fā)襯得那個身影孤獨而蕭索。

“我去！這大白天是要鬧鬼??？”姜楚笙低聲驚呼道。

那個人影似乎也聽到聲音了，轉(zhuǎn)過頭。

薛九涼沒有看到那個人的眼神，但憑借直覺，她知道那人一定就是賀晉馳！

即便四周黑暗無一絲亮光，那道灼灼的視線，她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

“我開燈了。”薛九涼說完，伸手摁了開關(guān)。

客廳里瞬間就亮堂了起來。

賀晉馳應(yīng)該還沒完全適應(yīng)突然的亮度，用手半擋在眼睛上。身上的白色襯衫皺巴巴的，在他腳下，則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