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主子也是你們下人能夠議論的？”張氏見老夫人神色難看，便出聲制止道。

“當(dāng)日之事確有蹊蹺……”老夫人喃喃說道。

“老夫人，三小姐是被冤枉的……”柳姨娘出聲辯解道，可剛說一句話就被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柳姨娘不敢再次開口。

“是否被冤枉只有她自己知道。”老夫人有些氣憤，而后緩和片刻，轉(zhuǎn)頭對和尚說道：“法師，我府中瑣事，叫您看笑話了?！?/p>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問世俗，不理凡塵?！焙蜕谢氐?。

“法師是大德之人，敢問法師可有辦法找出這因果源頭？到現(xiàn)在憑老身一人，已然分辨不清。”老夫人道。

“明日正午做法，老衲必將找出真正苦主?！焙蜕谐兄Z道。

老夫人思索片刻，道了聲：“好?！?/p>

場中人見此事已有定局，便也沒有必要留下，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老夫人回屋后，對貼身丫鬟道：“派人好好查查那日步搖之事……看來老身再也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p>

“是?！?/p>

丫鬟退下后，老夫人合上雙眼，這幾日安寧伯府太過動蕩，明日也該將此事了結(jié)了。

第二日正午，安寧伯府全府中人于正院聚齊，正院正中央有一今晨搭建的作法臺，和尚在臺上作法，老夫人則被張氏攙扶著站在作法臺前，老夫人后面一排從右向左依次是林綺竹，林琦夢，柳姨娘和林琦麗，最左邊是王姨娘，再往后便是按照其在府中的地位依次排開。

和尚蓮花坐于臺上念經(jīng)，臺下眾人皆虔誠地抬著頭望著臺上。柳姨娘攙扶著還有些虛弱林琦麗，在林琦麗耳旁小聲說道：“你別擔(dān)心，娘親已經(jīng)打點(diǎn)好了，林綺竹克死生母，招來鬼魂，安寧伯府留不住她了?！?/p>

林琦麗聽到柳姨娘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神采恢復(fù)了些許，似是對將要發(fā)生的事很是期待。

臺上和尚閉著雙眼絮絮叨叨地念著：“府中有亡魂，亡魂歸何故？何來有成因，何處結(jié)其果。何人承其魂，何人受其苦？若為因果故，請知天下白……破?！?/p>

語畢，和尚睜開雙眼，站起身，將臺上燃盡的香灰抓上一把，走下臺，撒于臺下人腳前，最后對老夫人道：“因果承于何人，片刻后便會知曉。”

在場眾人十分好奇，四處張望，只有柳姨娘和林琦麗聽到和尚的話后便雙眼緊緊地盯著林綺竹，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征象，林綺竹倒是氣定神閑，只是靜靜地站著。

可正當(dāng)林琦麗和柳姨娘疑惑于為什么還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靠近他們的人已經(jīng)面露畏懼，向著遠(yuǎn)離她們的方向集體移動。

柳姨娘和林琦麗不明所以，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心覺不妙，低頭一看，只見她二人腳下竟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的圓圈，將她二人套在其中。

“原來是你們……”老夫人神色悲切地說道。

“不，不是我們……不是……怎么會是我們呢？”柳姨娘驚慌失措，松開了林琦麗，奔向和尚，緊緊拽住和尚的袈裟急切地說道：“法師，你告訴他們，不是我們，這肯定是弄錯了對不對？怎么會是我們呢？那可是三小姐啊……”柳姨娘緊緊盯著和尚，“三小姐”的“三”字說得額外重，仿佛是在故意強(qiáng)調(diào)。

“施主請自重，天理昭示如此，老衲不能更改?！焙蜕须p手合十，低下頭，念著經(jīng)，似是再不想理她。

柳姨娘皺緊眉頭，方才明白過來自己定是被擺了一道，可事情發(fā)生突然，已成定局，柳姨娘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打算。

“是林綺竹！”林琦麗突然大喊道：“肯定是林綺竹搞得鬼?！?/p>

林綺竹冷笑一聲，心道，真是不知死活，這種事你還要賴到我身上，真當(dāng)老夫人是傻子么。步搖一事，老夫人已經(jīng)生疑，你林琦麗千方百計誣陷于我，此事還想再栽贓給我，那便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法師做法，在場之人全部親眼所見你二人乃真正苦主，與我何干？”林綺竹冷冷地說道。

“定然是你！是你買通了那個和尚，是你，你不想搬出去就要誣陷我們！”林琦麗面容猙獰，惡狠狠地說道。

“我？法師是主母娘親請來的，你說我買通了法師，豈不是在說娘親識人不察，與我暗自溝通？法事是經(jīng)全府上下同意，你不服結(jié)果，反倒污蔑法師，豈不是壞我安寧伯府清正之名！”林綺竹的話擲地有聲，并將張氏和安寧伯府一眾人等牽扯進(jìn)來，讓人無法反駁。

“祖母，琦竹早就說過，若是琦竹搬離能讓全府安寧，琦竹愿意……琦竹何必此時故弄玄虛？請祖母做主，還琦竹清白?！绷志_竹低下頭，對老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