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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釘子戶們

作者:十年籬歸|發(fā)布時間:2018-02-06 23:41:07|字數(shù):4036

  見霍昔年的怒氣更甚,中年醫(yī)生幾乎快要跪下來求霍昔年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我兒子現(xiàn)在還在他們手里……

  我……”

  霍昔年揚手制止了中年醫(yī)生接下來的話。

  他神色晦暗不明的問中年醫(yī)生,

  “你想救你兒子嗎?”

  中年醫(yī)生神情一怔,不敢相信霍昔年會這么問。

  誠惶誠恐卻又急切的說道,

  “想,我兒子他只是個孩子……

  霍先生……”

  中年醫(yī)生猛跪倒在地上,乞求道,

  “霍先生如果能幫我就孩,我做牛做馬都甘愿?!?/p>

  霍昔年眉心微蹙,側(cè)過身去,透過寸許的窗口,看著遠處,頎長的身影一陣落寞。

  “喬易會聯(lián)系你的。”

  他轉(zhuǎn)打開門,抬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覃朗沒能親自過來接紀臻,但是醫(yī)院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順利到達醫(yī)院。

  紀臻本來打算先安排好紀燦,然后自己再去包扎的。

  可剛剛進醫(yī)院,紀燦便抓著紀臻,不讓她走,手足無措的指著紀臻的手臂。

  其實在車上的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給紀臻處理過,做了止血,已經(jīng)包扎好了。

  可是紀燦固執(zhí)的抓著紀臻。

  惶惑的指著紀臻的手臂,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仿佛紀臻不聽他的,紀燦就會立刻哭出來。

  紀臻失笑,先前的郁悶一掃而空。

  就算是紀燦他現(xiàn)在變得精神恍惚,她的弟弟還是那個軟軟叫她姐姐的孩子。

  拗不過紀燦的固執(zhí),紀臻只好牽著紀燦的手,轉(zhuǎn)身對醫(yī)生說,

  “我弟弟不放心,只好再麻煩醫(yī)生幫我檢查一下了?!?/p>

  醫(yī)生點點頭。

  檢查完之后,紀燦果然乖乖的待在紀臻的身邊。

  紀臻愛憐的摸摸紀燦的頭發(fā)。

  因為生病,紀燦整個人骨瘦如柴,原本的軟軟的發(fā)絲,干枯開叉。

  紀臻心疼不已。

  是她沒照顧好紀燦。

  紀燦的心思很敏銳,輕易的察覺到紀臻情緒的變化。

  他抬著瘦弱的手,想要抱抱紀臻。

  大概是擔心碰到紀臻的手臂,又不敢用力。

  紀臻猛地收回快要溢出來的淚水,憐惜的看著的紀燦。

  “我沒事,燦燦?!?/p>

  紀燦小鳥依人的靠在紀臻右側(cè)的肩膀上。

  紀燦雖然瘦弱,但架不住個子高,這么靠在紀臻肩膀上,滑稽極了。

  身邊的醫(yī)生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后面的檢查很不順利。

  因為紀燦在得知要給他進行檢查的時候,粘著紀臻不撒手。

  一刻的都不愿意離開。

  剛剛進精神科的門,紀燦仿佛有所感應,整個人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縮在紀臻的身后,看到里面的醫(yī)生,抵抗的情緒更加劇烈。

  紀燦死死的摳著門框。

  紀臻怎么勸解都沒有用。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全是殺氣,猩紅的血絲一下子爬了上來。

  他惡狠狠的瞪著那個主治醫(yī)生。

  在精神科的醫(yī)生一般都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可是紀燦這種的毀天滅地的眼神。

  主治醫(y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心驚的同時又激起了強烈的征服欲。

  他小心的上前,沒有試圖觸碰紀燦,而是從紀臻下手。

  “紀小姐,我替您看看您的手?”

  主治醫(yī)生給紀臻遞了個眼神,紀臻會意,配合的伸出左手。

  紀燦開始遲疑起來。

  糾結(jié)的摳著手指,看到醫(yī)生要抓紀臻的手。

  他飛快的松開門框,一把將紀臻拉到身后,自己擋在前面。

  面色不善的看著醫(yī)生。

  “燦燦,醫(yī)生伯伯是好人,你剛剛不是擔心我的手嗎?”

  紀臻溫聲細語的哄著紀燦,還把手伸到紀燦面前,

  “讓醫(yī)生伯伯再給我檢查一下好嗎?”

  主治醫(yī)師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人,面相很是和善。

  紀燦雖然還在猶豫但是已經(jīng)松動了。

  主治醫(yī)師更加賣力的表現(xiàn)自己的善良。

  紀燦最后雖然同意了,但是全程抓著紀臻。

  似乎醫(yī)生一有不軌的舉動,他會立馬拉著紀臻跑。

  “你弟弟很依賴你。”

  主治醫(yī)生仔細的觀察的了一陣,然后篤定的對紀臻說。

  “你可能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其實他很害怕。

  但是為了保護你,他在強裝鎮(zhèn)定。

  他的心跳很快。

  他害怕醫(yī)生,尤其是精神科的醫(yī)生。”

  紀臻伸手抓住紀燦的手,默默地收緊。

  “醫(yī)生,我弟弟他有恢復的可能嗎?”

  紀臻幾乎是抖著嘴唇問出來的。

  她難以想象要是紀燦一輩子都這樣,她該怎么辦?

  主治醫(yī)師起身走到洗手臺邊,洗了下手,才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說不準。

  我需要他的全部資料。

  另外等會兒需要你配合幫助做一些常規(guī)檢查?!?/p>

  紀臻當然是無條件配合。

  檢查完之后,紀臻給紀燦準備了吃的。

  但紀燦顯然對吃食也很抵觸,甚至不允許紀臻吃。

  他把所有的食物都打翻在地。

  跑過去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似乎是發(fā)現(xiàn)他把紀臻丟在了危險的地方。

  他竟然渾身抖著把紀臻拖到墻角。

  微風卷著窗簾飄起來,紀燦瑟縮著指著窗簾大叫有壞人。

  紀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紀臻哄著睡著了。

  這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六點了。

  她疲憊的坐在紀燦的床頭,纖細的手指想摸摸紀燦的臉。

  又怕吵醒他,手指懸在半空中的描摹著紀燦枯瘦的臉頰。

  過了一會兒,紀臻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

  和醫(yī)生討論了一下治療方案。

  紀臻打算先找個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忙照顧紀燦。

  這時候紀臻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邊原來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她一直是在孤軍奮戰(zhàn)的人。

  思及此,紀臻才知道曾經(jīng)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卻,紀燦又怎么會這樣呢?

  紀臻嗤笑一聲,頂著黑眼圈,直接去了覃朗的公司。

  她剛到公司就接到覃朗的電話。

  “紀臻,照顧紀燦的人我已經(jīng)給你找好了。

  你別太操心了?!?/p>

  覃朗的聲音有點沙啞,似乎是沒睡好。

  紀臻訝然,覃朗的細致她一直是知道的。

  既然覃朗能給她找人,自然是信得過的。

  可對方似乎是因為紀臻沒有及時回話,覃朗又飛快的補充道,

  “我找的人絕對信得過,你放心吧。”

  “謝謝。

  覃朗,謝謝你。”

  紀臻害怕自己抽噎出聲,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我已經(jīng)在找朋友聯(lián)系國外最好的精神科醫(yī)生,所以你放心,紀燦一定會好起來的?!?/p>

  覃朗又安慰了紀臻幾句,才掛了電話。

  說是要補眠,不來上班了。

  覃朗雪中送炭幫紀臻解決了一件大事。

  她也好全心全意的對付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人。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紀臻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紀小姐,你終于給我來電了?!?/p>

  陌生有些輕佻的語氣,紀臻對這個人卻再熟悉不過了。

  沈昀。

  “我要沈佩之還有霍錦年的所有資料,另外幫我查一件事?!?/p>

  紀臻只是平靜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她依然記得這個男人在法庭上是如何的咄咄逼人。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值得信任。

  “什么事?”

  沈昀語氣依舊輕佻。

  “紀燦到底是怎么出事的?!?/p>

  “好,別忘了在沈先生面前幫我美言幾句。

  我特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膩了。”

  紀臻沒有聽沈昀的嘮叨,果斷的掛了電話。

  她坐在辦公桌前,淡漠的敲擊著桌子的。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節(jié)奏也開始凌亂起來。

  紀臻突然停了下來。

  沈昀,你到底是誰的人呢?

  紀臻不在多想,起身拿著手包,在公司門口叫了輛出租車。

  報了一個地址。

  “小姐,你確定要去哪里?

  哪里已經(jīng)在拆遷了,根本沒什么人?

  我這過去……”

  紀臻打開皮夾,掏出意他紅票票遞給司機,便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司機立刻閉嘴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

  因為是拆遷片區(qū),這邊已經(jīng)很蕭條了。

  但是那條小巷依然熱鬧非凡。

  這些都是出了名的釘子。

  紀臻進去的時候,好多人還聚在一起打麻將。

  街邊的小吃店生意很火爆。

  看著周圍被推倒的建筑,倒是和這里的熱鬧格格不入。

  紀臻呼出一口濁氣。

  徑直走向掛著麻將室招牌的小店。

  那些人這時候正玩得火熱,看紀臻的穿著,只當是那些來勸他們搬走的說客。

  “滾。

  我們不會搬走?!?/p>

  一個光膀子的紋身男人瞅了紀臻一眼,便繼續(xù)的埋頭打麻將。

  紀臻也不腦,反而是自來熟的拿了一把塑料凳子,絲毫不嫌棄的坐了下去。

  看著他們打完一把,要再開局的時候,紀臻才道,

  “我不是來勸您搬走的?!?/p>

  紋身男人看了一眼紀臻,掏出一根煙,借著旁邊的小哥點燃了自己的煙。

  深深的吸了一口。

  “也給我滾?!?/p>

  煙霧繚繞之中,紋身男人爬滿污垢的黃牙在陽光下的明晃晃的。

  他們已經(jīng)開始打麻將了。

  紀臻不語,像是釘子一樣扎在哪里,不動了。

  她這么淡定,紋身男人先坐不住了,看了紀臻好幾眼。

  直到有人胡了牌,紀臻才起身在紋身男人耳邊說道,

  “彪哥……”

十年籬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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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4 14:0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