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中
作者:一日喪命散|發(fā)布時間:2022-08-04 09:46:06|字?jǐn)?shù):2290
1
“他如今是探花郎,怎還會想起我這個糟糠妻?”
我嚶嚶哭著念著臺詞,因著面部表情太過平淡配不上這樣哀怨的臺詞,導(dǎo)致楚萬川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他跳了出來,臉上是散不開的薄怒。
楚萬川本是個翩翩佳公子,很小的時候家道中落,不得不跟著父母流落街頭,我爹那時候還是事業(yè)成功的賣油郎,家中有間油行,算是中上人家,見楚家一行人氣度不凡不像是逃難的災(zāi)民,便動了心思,將這幾人帶回家中安頓。
楚萬川的爹一心想要翻身,便日夜逼著兒子跟自己一起苦讀。
那時候的我在干什么呢?
拿著泥巴丟他,說楚萬川你的名字讀快了好像“串”兒。
楚萬川忍了又忍,好看的眉梢眼角全是細(xì)碎的星光點點。
他對我用了美男計。
他說:“晚夏乖,哥哥讀完了書就陪你玩兒,好不好?。俊?/p>
楚萬川稚嫩的面龐上有著偽裝出來的誠懇,唇角上揚,像是在笑。
我輸了,輸給了美男計。
果然,從小我就是一個外貌至上的人。
即便知道他是哄我的。
2
楚萬川長成了儒雅俊朗的少年。
想要給他說親的幾乎踏破了我家的門檻。
人人皆知,賣油郎趙家有一個年輕的小秀才,前途不可估量。
可人人不知的是,這楚萬川是要跟我成親的。
愛慕他的女孩兒把好吃的好喝的繡的帕子和香囊等物全交予了我。
吃的喝的我私吞了,至于帕子和香囊嘛……
反正后門的乞丐天天都能撿到現(xiàn)成的。
楚萬川對我的態(tài)度向來是疏離又客氣的。
他知道,因著我爹的救濟,他們?nèi)也疟苊饬祟嵟媪麟x。
同時,他也知道,我爹要的回報,也不是那么簡單。
對于楚萬川來說,自尊和驕傲不允許他同意。
但對于他爹來說,一飯之恩永生難報,更別提這么多年的飯了。
沒有我爹辛辛苦苦賣油賺錢,他們憑什么安枕無憂的讀書?
那些書本筆墨,哪一樣不需要花錢?
難道靠他裹了小腳的娘,日夜熬瞎眼睛繡花?
還是靠他那傷了胳膊的爹,幫人代寫家書還有情書?
楚萬川心知肚明。
但他反悔了。
一朝中了探花,楚萬川年少成名,憑著文采斐然和那張臉,皇上龍心大悅,把原本榜眼的楚萬川挪到了探花,皆因第三名的探花是個耄耋老者,配不上這樣的好稱呼,楚萬川心有不甘,卻也知道這是皇上給他的賞賜,也是皇上對他的賞識,他不能抗拒。
這下子,不光皇上開心了,皇上的閨女們也開心了。
反正我不開心了。
3
楚萬川要尚公主了。
我爹娘肯定是頭一個不答應(yīng)的。
但楚家人不這么認(rèn)為。
一朝翻身,楚家從那個破落戶一躍飛升為京城之光,誰不想擁有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
于是,楚家門前車水馬龍,就連幾百年前斷了血脈的親戚都跑了出來。
這可真是富在深山老林耍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這句話是我在天橋聽說書的時候聽來的。
卻不想正符合楚家。
我爹一瞧這到嘴的女婿還會飛,當(dāng)下便拍板,由我親自上京,捉拿女婿歸案。
臨行之前,爹爹殷勤囑咐我:“兒啊,聽爹的話,他們家若是不認(rèn)賬,你就給爹把這么多年他們在咱家的花銷都要回來,憑你造謠生事的本事,怎么也能攪合的他楚家雞飛狗跳雞飛蛋打還有雞什么的,爹學(xué)問不濟也想不起來了。”
爹爹眼含熱淚,對我充滿了期待:“爹信你!”
我背好了包袱,回頭開始給自己加碼:“那爹爹,再多給五十兩行嗎?”
爹爹假裝耳背,大力的拍了一把驢臀,我就飛出去了。
驢蹄子噠噠,我跟著顛顛。
好不容易到達京城,就聽說楚家要成為公主的婆家了。
這我怎么能忍?
找了個人聲鼎沸大嬸子多的地方,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訴說那些年被楚萬川傷害的過往。
比如,他吃瓜子我嗦瓜子殼。
其實楚萬川根本就不愛嗑瓜子。
比如,他吃魚眼珠子我吃魚尾巴根子。
其實楚萬川把肉都夾給了我。
比如,他看書花錢我繡花賺錢。
其實這都是楚萬川他娘繡的。
憑借我這三寸不爛的舌頭,楚家終于來人了。
正是楚萬川那拋妻棄老丈人的家伙。
“趙晚夏!”
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我快快樂樂的回了頭。
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探花郎來啦~”
楚萬川眉頭擰成了“川”字,他伸出手來,扭著我的耳朵就把我?guī)Я嘶厝ァ?/p>
剩下一堆無辜的老嬸子們和一地的瓜子殼。
4
其實我原本叫趙晚霞,是楚萬川給我改的。
他說,晚霞雖美,卻已經(jīng)是一天的暮時,聽起來總有些哀傷之感,不如叫晚夏,清涼舒爽,讓人眼前一亮。
我那時候知道個屁,我爹還不如我知道的多,反正后來我就叫了晚夏。
晚夏和萬川,聽起來很相近。
戀愛中的傻女,即便是名字被稍稍改動,都能往生兒育女那方面想去。
可惜了,我的一片真情和我爹的銀子,始終要付之東流了。
楚萬川他娘一改往日怨嘆哀愁之感,搖身一變成為了貴婦人似的。
這幾個月以來,楚家遠(yuǎn)親們大把大把的往這兒送銀子,即便是窮苦人家如今也置辦上了宅子和仆人。
更何況,楚家原本就是鐘鳴鼎食之家,只是后來沒落了而已。
楚萬川她娘馮氏,熱情的拉著我的手,非要認(rèn)我做干閨女。
她打量我傻?。?/p>
干閨女跟兒媳婦,雖然都要叫她一句娘,可其中的關(guān)系可遠(yuǎn)了去了。
我一見馮氏這假模假樣的熱情,便知他們家要反悔。
我是誰?我怕誰?
剛要開口勸她不如認(rèn)我當(dāng)祖宗吧,逢初一十五他們給我供奉好銀子,我保佑他們家發(fā)大財。
卻不想,被楚萬川截胡了。
他像是一尊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冷冷的站在那里,散發(fā)著溫潤的光芒。
“母親慎言!趙妹妹如何能成為您的干女兒?”
我的一顆心,就這么沉了下去。
楚萬川還是變了。
他終究迷失在紙醉金迷的京城里了。
是啊,以今時今日我們的身份地位來說,我一個賣油郎的女兒,如何能跟他們楚家相提并論?
馮氏盯了兒子幾眼,可能是仗著兒子出息了,馮氏也不敢跟他犟嘴。
“是啊,我這樣的好人家,怎么會認(rèn)你們這等不仁不義翻臉無情低賤下流賣兒求榮的人家做干親呢?”
一通話說的又快又急,不枉費我在天橋天天跟著說書人練嘴皮子。
為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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