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如意郎君是個閹人。

　　新婚夜，我披著紅蓋頭坐在床邊，手指攪來攪去，雙腿抖的床都跟著發(fā)顫。

　　畢竟我的如意郎君不比常人，也不知道這洞房有什么新玩法。

……

　　早知如此，我就應(yīng)該跟我那大丫鬟細(xì)柳討教一二。

　　正想著，新郎進(jìn)來了。

　　喜秤進(jìn)入我的眼簾，紅蓋頭就此落下。

　　“瑾沐?！?/p>

　　楊玉的眼里都是我，充滿了勢在必得。

　　我原本是這偌大的京城中一個不起眼的流浪女，要多不起眼有多不起眼。

　　尤其是雞鳴狗盜這行中，我的業(yè)務(wù)能力實在太差了，偷十次雞九次要被抓到。

　　我實在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遇見揚玉的那天，刮著大風(fēng)，下著大雨。

　　我正兢兢業(yè)業(yè)地跪地乞討。

　　街上的人都跑去避雨了，沒有人看我賣慘。

　　我賊眉鼠眼地瞟著周圍，悄悄從懷里拿出半張發(fā)霉的餅子。

　　沒想到的是，我那縹緲的賊眉鼠眼，竟然真的瞟到了人。

　　我掏餅子的動作僵住了。

　　隔著雨簾，我看不清楚，印象深刻的只有楊玉干裂的嘴唇，以及那雙緊盯餅子的眼睛。

　　哎，我是個人黑心善的人，自己慘不忍睹，卻偏偏看不慣這人間疾苦。

　　所以為了避免他過來搶我的餅子，我主動把餅子掰成了兩半。

　　然后想了想，又把一半的一半掰了一半。

　　就這樣我拿著一張餅子的二分之一的四分之一，顫顫巍巍遞給楊玉。

　　楊玉瞄了我一眼，轉(zhuǎn)而把我懷里的餅子搶走了。

　　我看著手里的餅子想，嘖，他可真善良。

　　然而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手里的餅子也被楊玉搶走了……

　　那年我十歲，楊玉十三歲。

　　大概是我因為我人黑心善，以至于楊玉偏要拽著我一起走。

　　我想既然如此，我也不該吝嗇，便想教楊玉幾招偷雞摸狗，跪地乞討的精髓，雖然我業(yè)務(wù)能力不太好，但畢竟也是位前輩。

　　楊玉看了看我的演示，從地上撿了根棍子摸了摸我的頭說：“放心，我會讓你徹底衣食無憂的?！?/p>

　　大抵是他這話聽著太過玄乎，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之后，他非得帶我去他親戚家蹭飯，然而沒成想到了人家門口，卻冒出一個人說楊玉的祖母為他留了一處宅子。

　　接著我忽然就成為了這宅子的小姐，而楊玉成了我的管家。

　　沒想到我因為半張餅子飛上了枝頭。

　　喝掉合巹酒，我猶豫著是先脫自己的衣服，還是先扒掉楊玉的的衣服。

　　只是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楊玉的喉嚨上。

　　這花樣果然夠新穎！

　　我看著那鋒利的刀刃，顫的牙齒都跟著磕磕作響。

　　“楊玉，還是把這大刀放下吧，其實皮鞭也挺好的。”

　　我聲音打顫，屬實是遭不住這亮眼又鋒利的大刀。

　　我話音剛落，大刀便隨著陌生的笑聲顫了幾下，很快楊玉喉嚨處便滲出了血珠子。

　　我下意識地捂住唇往后退了退。

　　“瑾沐，救我。”

　　楊玉終于開口說話，我這才把注意力放回楊玉的身上，發(fā)現(xiàn)拿的刀不是楊玉，而是他身后的那個黑衣人。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有沒有興趣做我們二皇子的間諜？”

二皇子？我心中驚駭，沒想到自家的新郎竟然招惹了當(dāng)今皇子。

只是看著面前一直抖動的黑衣人，我只得趕緊附和，生怕他再多抖一下，楊玉小命就交代在這兒。

“有興趣，超級有興趣！”

　　“行吧，給你，看完就把紙燒了?！焙谝氯嗽捖?，留下一張紙，隨后便帶著楊玉一起不見了。

　　“小姐！”門外緊跟著傳來細(xì)柳如泣如訴的聲音，只見她進(jìn)來便一把撲進(jìn)了我懷里，然后隨手抽走了黑衣人留下的那張紙。

　　“按照指示，潛入東宮，為二殿下提供太子的行蹤?！?/p>

　　細(xì)柳呢喃出了聲，接著又使勁往我的身上撲。

　　“小姐，皇家多是非??！沒想到小姐竟然要去那種滿是豺狼虎豹的地方！”

　　細(xì)柳悲傷欲絕，眼看就要哭昏過去，我趕緊安慰她：“其實你跟我一起去……”

　　話還沒有說完，細(xì)柳的聲音立即止住了。

　　“小姐，這就不必了。您是不知道如今這世道賊人多的很，我可得幫小姐把彩禮和嫁妝都看好了?！?/p>

　　細(xì)柳牽著我的雙手說得情真意切。

　　我真是感動極了：“細(xì)柳，其實錢財乃身外之物……”

　　我正想開導(dǎo)細(xì)柳一番，她卻已經(jīng)急匆匆抹著眼淚往外跑了。

　　罷了，不過是命沒了，錢還在。

　　我撿起來掉在地上的那張紙，打算燒掉。

　　然而此時那張紙上面的黑色字跡卻已經(jīng)消失，出現(xiàn)了一層綠色字跡：

傻瓜！

　　熊熊烈火在心中升騰，然而卻在瞬間滅了下去。

　　誰讓現(xiàn)在我只是一個可殺又可辱的弱女子。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行囊去了太子府，在黑衣人的幫助下，成功混進(jìn)東宮的——洗衣房。

　　沒到當(dāng)晚黑衣人便忽然出現(xiàn)了，他不管洗衣房距離太子主殿有多遠(yuǎn)，就要我今晚去色yòu太子。

　　我？

　　去色yòu？

　　我很想對這黑衣人說：你沒事吧？

　　我分明一直都是被誘huò的那一個。

　　沒辦法，他擄走了我的新郎，我只能偷偷摸摸連夜?jié)撊胩拥臅俊?/p>

　　彼時太子正手中執(zhí)著毛筆，微微俯身。

　　而我就在這時端著一碗茶水，向他走了過去。

　　他微俯身子，我看不清他的全貌，只能注意到他的唇很紅，鼻梁很挺。

　　只一眼，我便像嗅到了美人一般，眼睛在他的身上移不開。

　　撲通一聲，手中的茶沒有拿穩(wěn)，茶水帶著墨汁一齊濺在了太子月白色的衣衫上。

　　終于如我所愿，太子抬起了頭。

　　“誰許你進(jìn)來的！”

　　太子殿下豐神俊朗，皺眉道：“滾?！?/p>

　　太子殿下一聲令下，我立即如蒙大赦一般往外跑。

　　然而這太子殿下的書房非同凡響，四面墻上竟然每面墻上都有一道門。

　　我慌不擇路，隨便往一個方向沖，然而那門卻打不開。

　　我忙往另一邊走，不成想那邊也開不開。

　　終于太子殿下給出了提示：“東面?！?/p>

　　東什么東？我又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欲哭無淚，埋頭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忽然我后面的衣領(lǐng)被人拎了起來，接著被扔出了門外。

　　嗖的一聲，黑衣人從房梁上下來了，他先是看了地上黑不溜秋的腳印，接著又看了看我，然后默默搖了搖頭。

　　“我都說了，平常都是那些怡紅院的姐姐色yòu我。你讓給我色yòu別人，還是個太子，我怎么可能成功。”

　　我撇嘴聲調(diào)不自覺帶上了埋怨，袖子一甩，跟他拜拜。

　　黑衣人嫌棄地抹了一把甩到他眉尖上的墨汁：“不知道耳濡目染？”

　　這……

　　好像有理。

　　“想讓楊玉沒命？”

　　“……”

　　被拿捏的死死的。

　　自我第一次色yòu太子的行動失敗后，黑衣人就很少出現(xiàn)，而我在洗衣房的生活也過得越來越慘。

　　這不，洗衣房的管事一大早就抱了滿滿一大盆的臟衣服，甩到了我面前。

　　“這些衣服今天洗不完就別吃飯了！”洗衣房的管事撂下了這句話，扭頭就走?！?/p>

　　洗衣房的姑娘也是慣會看人下菜碟，見洗衣房的管事走遠(yuǎn)了，都紛紛把自己盆里那一兩件臟衣服扔到我面前。

　　“聽見沒有，今天洗不完就別吃飯了?！毕匆路看蠼愦蟛逯饬枞烁伊滔逻@句話之后，便帶著這群人烏渙渙的去了隔壁御膳房。

　　如果可以，我一定把這些人通通踩在腳下，吃光她們碗里的肉，然后耀武揚威的哈哈大笑。

　　奈何我打不過大姐大，更打不過這一群人，只能抱著這堆臟衣服默默到水邊哭唧唧。

　　一個月之后，我的手因為長期拿棒槌而變得紅腫不堪。

　　每晚躺在床上，我都想直接把自己釘死在床上。

　　我麻了，甚至有些想念那些流浪的日子。

　　最后我打定主意，再過兩天若是黑衣人還不出現(xiàn)，我就把自己了結(jié)了。

　　兩天之后，黑衣人沒有出現(xiàn)。

　　我找了段白綾，打了個蝴蝶結(jié)放到床頭，打算再給黑衣人一個機(jī)會。

　　又過了兩天，黑衣人沒有辜負(fù)我的期待，他來了。

　　只是還給我?guī)砹肆硪粭l白綾。

　　“你自縊吧。”

　　黑衣人淡淡地把手中的白綾往我身上一甩，那白綾剛好落在了我的脖梗上。

　　“大哥，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吧，我還有一家老小等著我呢，我不能就這么死掉啊?！?/p>

　　撲通一聲，我跪在地上抱著黑衣人的大腿，在這種危急時刻果然還是職業(yè)病最靠譜。

　　“一家老??？”黑衣人垂頭看著我，又黑又粗的眉毛挑了挑。

　　我咽下喉間的口水，深感行話害人。

　　“起來吧，沒叫你真去死?！辈痪煤谝氯说哪_抬了抬，我立即識趣的松開了他的大腿。

　　“只是讓你做做樣子，自掛東南枝?！焙谌嗽捖?，看向了旁邊的小樹林，像是要挑根合適的“東南枝”。

　　我默了，這也能隨便做做樣子的嗎？

　　我邊想邊抻了抻脖梗上的白綾。

　　這白綾這么結(jié)實，萬一……

　　啪的一聲，白綾斷了。

　　我看著這參差不齊的斷口，緊鎖的眉頭豁然開朗。

　　就這樣在黑衣人的安排下，在月黑風(fēng)高夜，我穿著殘破不堪的衣服，拿著不結(jié)實的白綾，走到一棵月桂樹下。

我猶猶豫豫地把白綾搭上樹枝，接著猶猶豫豫地登上小板凳，就在我猶猶豫豫地把脆弱的喉嚨搭在白綾上時，小板凳突然被飛來的石子弄斷了。

　　我暗紂這黑衣人的眼神不行，日后去怡紅院也定會遭姐姐們的嫌棄。

　　亂跑的思緒也阻止不了我因馬上就要落地成盒，而逐漸僵硬發(fā)冷的身體。

　　只是沒想到一陣甜絲絲的月桂香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太子殿下？

　　不太對啊，太子殿下怎么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

　　這跟我們的計劃不符啊！

　　黑衣人明明說的是今晚只是先自個殺讓太子殿下有個印象，然后再找機(jī)會出現(xiàn)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引起殿下的興趣。

現(xiàn)在這樣可怎么辦？

就在我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之時，太子殿下捉住了我粗糙而紅腫不堪的手。

“還是待在我身邊吧?！碧拥钕潞龆雎?，似嘆息似無奈。

“莫要自縊，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泵髅魇蔷湔T哄的話，太子殿下說出來卻是霸道異常。

太子殿下這是不想我死？意識到這點，我覺得既怪異有溫暖。

沒想到堂堂太子卻會在意一個宮女的命，只是可惜我是二皇子的安排在他身邊的間諜，連這場“自縊”都是被安排的。

　　　我被太子殿下抱到了他的寢殿。

　　一路上的宮女和侍衛(wèi)對我頻頻側(cè)目，看我跟看街頭賣藝的猴子一樣，想到太子殿下日日受著這樣的目光，我不禁有些同情。

　　就這樣一路上我感嘆唏噓了一路，終于到了太子殿下的寢殿。

接著我剛被放到床上，太子殿下就出去了。

我心中忐忑，沒有一會太子殿下便拿著一個瓷罐，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過來上藥?！?/p>

　　看著太子殿下手中的瓷罐，我腦海中的各種花樣一下子都涌了出來，太子殿下的一句上藥讓我有了不可名狀的遐想。

　　我解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半漏香肩，接著鼓足勇氣朝太子殿下?lián)溥^去。

　　“太子殿下，你可要輕點。”

　　砰的一聲，我隨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掉在床上的瓷瓶。

　　我緩緩把瓷瓶從床上拿了起來塞回到太子殿下的手中，接著故作嬌柔地把頭埋進(jìn)太子殿下的頸窩。

　　月桂的香氣更加的濃厚，身下的肉tǐ卻越來越緊繃。

　　我悄悄睜開一只眼，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竟是把頭轉(zhuǎn)到了一邊，紅了耳根。

　　太子殿下竟如此純情？

　　“涂在手上?！碧拥钕虏蛔栽诎杨^轉(zhuǎn)到了一邊，把手中的藥重新扔到了床上。

　　我悶悶應(yīng)聲：“哦”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我看著自己那雙無比粗糙的手，覺得果然還是被嫌棄。

　　泄憤一般，我挖了很多膏藥使勁的往自己的手上涂，繼而把手中的膏藥重新遞給太子殿下。

　　接著偌大寢殿中靜寂無聲。

　　我想著怎么我也是一個色yòu人，怎么也應(yīng)該有縷主動的色yòu魂。

　　于是我上前幫太子殿下寬衣，卻沒有想到太子殿下卻撫開我的手，隨后把我?guī)У酱采?，便自行閉上了眼睛。

　　我轉(zhuǎn)頭看著太子殿下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微怔，一時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色yòu成功。

　　稍許，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我知道自己這是成功了。

　　成功的這么突然讓我有些惴惴不安，我迷迷糊糊地想太子殿下是不是喝醉了。

　　只是睡意涌了上來，再不安的思緒也就此消散了。

　　第二天，我迷糊著從太子殿下床上爬起來，立即就有我如意郎君的同行笑瞇瞇的湊過來。

看著不熟悉的環(huán)境我即刻清醒過來，在公公的安排下用了早膳。

不久，東宮總忽然傳言太子殿下狠狠教訓(xùn)了洗衣房的宮女，聽周圍的公公說還是因為我。

我未曾在意，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吃的開心。

只是當(dāng)晚太子殿下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我，解釋道。

“她做錯了事，應(yīng)該受到懲罰。”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不明白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懲罰幾個人還要我的認(rèn)同。

　　之后的之后，一切都不可思議的順利。

　　太子殿下每天與我同食同睡，身邊公公宮女變著法的討我歡心。

　　我也本著敬業(yè)的精神，時不時的勾搭一下太子殿下。

　　可太子殿下太過純情，拉拉小手，都能從臉紅到脖子根。

　　這讓我不禁懷疑，這個純情的太子殿下和那個冷漠的潑我墨水的太子殿下是不是一個人。

　　不過這個問題對我這個勾引“太子殿下”的人來說并不重要。

　　勾引這兩個字，不是我造的，自然要勾引太子殿下的人也不會只有我一人。

　　我得寵不過半月有余，太子殿下的身邊便又出現(xiàn)了以為婀娜多姿的美人。

　　她叫裊裊，前凸后翹，楊柳細(xì)腰，五官秀氣，脖頸細(xì)嫩。

　　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流口水。

　　我又想了。

　　想把她騙到我家里，日日觀賞。

　　只是很快我便改變了這個想法。

　　在一個涼爽的下午，我的心中像是滯留了一股氣，怎么也理不順。

　　那天聽公公說太子殿下正在后花園練劍，我立即迸發(fā)出了敬業(yè)熱情，放下手中的芙蓉糕就往后花園走。

　　也就是這一天，我見到了如花似玉的裊裊。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一眼就被她的外貌所吸引，只是在看清楚她竟然拿著自己艷俗的手帕去幫太子殿下擦汗之時，忽然一種莫名的酸澀情緒激蕩在我心間。

　　像是我在街上乞討時，看到那些與我一般多大，卻不緊不慢的吃著零嘴的孩子時的感受。

　　這是嫉妒？

　　還未來的及深想，思緒忽而被一片艷紅的鮮血拉了回來。

　　只見面前的太子殿下神情冷漠的拿著劍，而裊裊姣好的身段倒在了血泊中。

　　砰的一聲，手中乘著各種糕點的食盒掉在了地上，蓋子因為沒有蓋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才停下。

　　太子殿下聞聲看了過來，對上那雙冷漠的眼睛，我僵在了原地。

　　就這樣看著他隨手扔掉了手中的劍一步步向這邊走過來。

　　“瑾沐，是她先想殺我的?！?/p>

　　聽著太子殿下小聲地辯解，我愣了愣，這才看清太子殿下的眼中冷漠早已消失殆盡，只余下小心翼翼的不安。

　　我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

　　“對啊，所以你沒有做錯什么?！?/p>

　　話落，我的肩頭跟著一沉。

就這樣我輕撫著太子殿下的脊背，聞著這滿園的月桂香，靜默良久。

　　……

　　自此以后，時間一天天過去，我依舊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

　　而我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這些時日，也很敬業(yè)地發(fā)揮了間諜應(yīng)有的作用。

　　我不知他們用我得來的情報具體做了什么，只是聽東宮的宮女小廝們說，他們宅心仁厚的太子殿下被人陷害成了囂張跋扈的主。

　　我也因此在面對太子殿下時，不由自主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

　　然而太子殿下待我卻依舊如往常一般，我問什么答什么，事事如我所愿。

　　可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不安，我想終有一日會打破這樣看似平衡的狀態(tài)。

　　終于在太子殿下生辰的前夕，黑衣人給我頒布了我做間諜以來除了收集情報，第一個不一樣的任務(wù)。

　　拿到太子殿下的兵符，并在他的酒中下入迷魂散。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心神不定。

　　直到黑衣人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悠悠會過神來。

　　“你還沒走？”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