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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費

作者:熱心網(wǎng)友|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0:47:15|字?jǐn)?shù):6895

  我的夫君從北疆帶回來一個姑娘。

  廢了我的后位,等待她生下皇子就封她為后。

  而我葬身火海等不到這一幕啦。

  ——

  “陛下,娘娘已經(jīng)死了?!?/p>

  我在渾渾噩噩中睜開雙眼,昭寧殿的一片廢墟之中,他抱著那具焦黑的尸體痛哭。

  半空中游蕩的我繞著我和他飄了一圈。

  我有些驚奇,這樣一個人還會哭?

  他在裝模作樣給誰看。

  我百無聊賴地伸出手觸碰我的身體。

  指尖從我的身上穿過,昭告我已不是活人。

  “阿顏,你醒醒,那個女人我把她廢了,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他輕柔地親吻著我焦黑的面龐,語氣柔地能掐出水來。

  還好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吐不出來。

  我為我悲哀,也為那位被他從邊疆帶來的女子悲哀。

  在我被廢之前還見到他們花前月下互許終生,如今不過月余,那位女子和我一樣進(jìn)冷宮了。

  果然帝王薄情。

  我飄上屋檐,遙望落雪的皇城。

  那年春日,杏花簌簌地落下。

  太傅嫡女邀請我去她家賞花。

  我吃著零嘴,忽然我的馬車停了下來。

  我沒有控制好平衡向前傾倒,差點撞到腦袋。

  “何人竟敢撞到永寧郡主!”

  侍女一聲呵斥讓我不禁掀開車簾。

  少年策馬長安道,一日看盡長安花。

  我上下打量他。

  高頭大馬上的少年紅了臉頰,牽著他的駿馬不知所措。

  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歉。

  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人好像有點眼熟,但是我怎么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呢?

  來到太傅家,我又看見了這位少年。

  只一個背影我也認(rèn)出來了是他。

  他和太傅走在一起,兩人邊走路邊在交談。

  我思索,難道這位就是太傅家那位病秧子嫡子?

  我之前聽阿梨說過,她還說要介紹我和她哥哥認(rèn)識呢。

  不過病秧子還會騎馬嗎?

  我原本想跟上去看看,結(jié)果阿梨出現(xiàn)在我面前直接拉住了我。

  “你怎么才來啊,快點,我?guī)闳タ纯次曳N的花!”

  阿梨把我拉走了。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有個哥哥?”

  “是啊。”

  阿梨疑惑為什么我要詢問他,我實話實說。

  “我方才見到你哥哥了?!?/p>

  阿梨先是皺著眉頭,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

  “今天太子殿下來我們家了,哥哥應(yīng)該是出來迎接。”

  我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

  我和阿梨興趣相同,喜歡自由自在,喜歡舞刀弄槍,都受不了整日吟風(fēng)弄月、悲秋傷春的做派。

  我們與京中那些閨閣嬌小姐們自然玩不到一起去。

  今日阿梨隨她娘親臨時出門了,沒告訴我。

  我來太傅家撲了個空。

  她家有個小池塘,池塘里面養(yǎng)了好幾只漂亮的鯉魚。

  我向侍女要了一點魚食,無所事事地站在魚塘邊上撒食物。

  我家中沒有人,一個人沒有意思,在哪里玩不是玩。

  我一邊尋思著等下去哪里玩,一邊丟著魚食,沒有注意到我手上那一籃的魚食見底了。

  “你要把這些魚撐死嗎?”

  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回答:“沒有啊?!?/p>

  我低頭一看手中的籃子。

  ……真的沒有了。

  完蛋了。

  魚是真的可以被撐死的。

  我以前養(yǎng)死過好幾條呢。

  “還有辦法補(bǔ)救嗎?”

  我回頭,問方才問我話的人。

  “是你啊?!?/p>

  原來就是我遇到的那位少年。

  又在太傅家遇到了。

  果然這就是阿梨的病秧子哥哥嗎。

  我和他說話的縫隙里偷偷打量他。

  嗯,臉是挺白的。

  身體應(yīng)該不太好。

  就是這人怎么看起來還是很眼熟。

  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阿梨的哥哥呀。

  “你知道我?”他眼眸亮了亮,看我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期盼。

  “前幾天你還撞了我的馬車?!?/p>

  我將魚食還給侍女,微微仰頭看他。

  “你是阿梨的哥哥嘛,我知道?!?/p>

  他聽聞我的話有些失落,“我那日有急事?!?/p>

  我不甚在意,坐在池塘邊上,看著池塘中游動的小魚。

  “阿梨今天出去了,你怎么沒有出去?”

  他也在我身邊坐下來。

  “我沒去?!?/p>

  我嘴角抽了抽,這是什么廢話,你難不成還有兩個啊,一個出去了一個留在太傅府中。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等到我的侍女告訴我時間不早了,我才起身與他道別。

  他也對我揮了揮手。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問題讓我停下了腳步,我轉(zhuǎn)頭對他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叫沈顏?!?/p>

和他第五次單獨在太傅府中相遇,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

  為什么每次見到他,阿梨就不在府中。

  “你是不是和阿梨關(guān)系不好?”

  我輕輕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偏頭看我,沉思了片刻回我:“還好?!?/p>

  我才不相信,每次他出現(xiàn)阿梨都不在。

  他有些無奈,“她跑出去玩我也不能管?!?/p>

  我想想也是。

  好有道理。

  我放下心來,眼神在他的臉上轉(zhuǎn)悠了一圈。

  “既然阿梨不在,要不你陪我出去玩吧!”

  他點了點頭,連思考都不帶地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

——

  再過兩日便是花朝節(jié)。

  還沒有到時間,大街小巷上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

  不少攤販在大街上擺攤。

  我拿起一根沒有太多裝飾的木簪,戴在發(fā)間問他怎么樣。

  “很好看?!?/p>

  切,太敷衍了。

  要不是找不到阿梨,我才不想和他一起出來逛街。

  不過他會給我拎我買的物品,也會幫我付錢。

  我還是小小地諒解一下他吧。

  我買了不少的零食,城南的桂花糕買了整整四份。

  “這份給太傅,這份給阿梨,這份給我,還有這一份,你拿好!”

  然后四份都被他拿在手中。

  他有些受寵若驚,“給我的?”

  “當(dāng)然啦?!?/p>

  跟著我逛了一天街,買的東西還都是他掏錢,當(dāng)然要犒勞一下他啦。

  我聽見他垂眸望著手中的桂花糕,小聲說了什么。

  “什么?”我沒有聽清楚。

  “沒什么?!?/p>

  他沒有回答我,一笑而過,我拉著他繼續(xù)去逛街。

  “過兩日就是花朝節(jié)了,你陪我出去玩吧!”

  他稍加思索:“好。”

  ——

  “我讓你哥哥帶的桂花糕好吃嗎?”

  花朝節(jié)那日,我左看右看,只等到了阿梨沒有等到他。

  我壓下心中的失望,隨便找了個話題。

  一開口又是他。

  阿梨晃神了下:“我哥哥?”

  “對啊,他沒給你嗎?”

  阿梨遲疑了兩秒,下一瞬恍然大悟:“哦我拿到了,阿顏謝謝你?!?/p>

  他沒來。

  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我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想見他的。

  我問了阿梨。

  “他身體不好,就不出來玩了?!?/p>

  屁,他身體哪里不好了。

  就是不想見我!

  渣男!

  ——

  我?guī)е皇ɑ氐酵醺?/p>

  誰知道這一天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我生氣地一片花瓣一片花瓣地揪著。

  他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

  我口是心非對他生氣:“你過來干嘛,下次不來就不要答應(yīng)別人的邀請?!?/p>

  “我今日有些事,現(xiàn)在還是花朝節(jié)。”

  他走到我面前,將一根小小的木簪插入我的發(fā)間。

  我沒有后退。

  “阿顏,不好意思讓你今日等了我這么久?!?/p>

  嘿嘿。

  還好我聰明,壓根沒有等他。

  “你送我簪子干嘛,我已經(jīng)有啦?!?/p>

  我撫摸著腦袋上的簪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不一樣,這是我親手雕刻的?!?/p>

  “阿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說愿意好像太輕浮了。

  我們好像還沒有認(rèn)識多久呢。

  “你看天上?!?/p>

  我忽的抬頭仰望天空。

  群星環(huán)抱明月,在暗夜中散著瑩瑩光輝。

  他跟著我一起抬頭。

  “今夜月色很美?!?/p>

  我說完關(guān)上了門。

  把他拒之門外。

  哼。

  想騙我答應(yīng)。

  我是這么隨便的人嘛。

  皇后娘娘將我召入宮殿問我愿不愿意做太子妃時我有點懵。

  事情好像也不算突然。

  我是鎮(zhèn)北王獨女,爹爹手上有兵權(quán),皇后娘娘選中我作為太子妃并不意外。

  丞相家的小女兒從小和四皇子有婚約。

  被留在長安的我再合適不過。

  不過也正是因為我爹爹手握兵權(quán),所以我有拒絕的資格。

  只要我不嫁給四皇子就好。

  “可是我有喜歡的人了?!?/p>

  我為難地對皇后娘娘說。

  我說完卻看見皇后娘娘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那阿顏喜歡上誰了,我為你們賜婚。”

  我原本只是一個借口,不想進(jìn)入東宮罷了。

  可當(dāng)皇后娘娘如此直白地詢問我,我腦海中第一個出現(xiàn)的臉是他。

  完蛋了。

  我好像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上這人了。

  也不知道阿梨在不在意好朋友變成嫂子。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阿顏不用害羞,喜歡可以說出來,本宮為你們做主?!?/p>

  “就是……”

  我臉一定紅了。

  不然為什么會這么燙。

  “就是太……”

  太傅家的嫡子。

  “阿顏!”

  我還沒有說完,身后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慶幸著躲過了這個問題。

  一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你怎么在這里?”

  我有點懵。

  我看看他身上的衣服,看看皇后娘娘。

  為什么他身上是太子蟒袍。

  “我是來找母后的?!?/p>

  皇后娘娘臉上眼底全是笑容。

  “我們正聊到阿顏喜歡誰呢,你要過來聽聽嗎?”

  皇后娘娘對他招了招手。

  他走到了我面前。

  “阿顏喜歡誰?”

  他一眨不眨地凝望我。

  方才被皇后娘娘問還沒有褪去的紅暈重新爬上我的臉頰。

  我沒有回答,也不管合不合禮數(shù),跑回了我的王府。

  我生氣了好幾天。

  騙子。

  我在窗前見院子里那棵杏樹開了滿樹的花時想。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上我家墻頭,他左看右看輕身一躍,落在了我的杏花樹上。

  杏花花瓣如雨下,我腦袋突突地疼。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顆杏樹,現(xiàn)在被他抖落了滿樹白雪,丑死了。

  “你有病是吧,干嘛爬我家墻!”

  樹上的少年聽到我的話啪嗒一聲沒踩穩(wěn)落在了地上。

  他摔的灰頭土臉,我提著裙子跑到他旁邊,見他狼狽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羞紅了臉,“你好幾天沒有見我了。”

  原來他這么容易害羞

  “你自己騙我你還好意思了!”

  他紅了臉:“我沒有騙你?!?/p>

  我轉(zhuǎn)念一想。

  好像是哦。

  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阿梨的哥哥。

  可是他一直在把我往這個猜測上引導(dǎo)。

  還有阿梨這個女人,竟然也和他一起合伙騙我!

  我真的要生氣了!

  “對不起?!?/p>

  他真心誠意地和我道歉,我最后想想還是決定原諒他好了。

  我超好哄的。

  這一年的秋日,爹爹從北方歸來。

  原本可以隨便進(jìn)入鎮(zhèn)北王府的他開始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于是原本走正門的他開始非常頻繁地爬墻。

  又一日他爬墻摧殘我種在院子里的杏樹,我忍無可忍。

  “你就不能走正門嗎?”

  我爹又不是不讓他來。

  天天爬墻算怎么回事啊。

  “鎮(zhèn)北王好像有點不待見我?!?/p>

  我想起我爹,他誰都不待見。

  更何況是明顯想拐走我的人他沒轟出去就算不錯了。

  誰讓我是他的掌上明珠。

  而且他一回長安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乖女兒被人給拐走了。

  要是我是他,我肯定也要生氣。

  不過我還是想了想辦法。

  “那你不會去討好他嗎?”

  我睜大眼睛給他出謀劃策,兩人蹲在墻角仔細(xì)商量。

  結(jié)果就是,我的爹爹一進(jìn)來看見他,對他更討厭了一層。

  我在心中為他點了根蠟。

  我才不敢說是我主動提起的。

  我甚至有點幸災(zāi)樂禍。

  他是在那年冬日上門提親的。

  皇宮下了旨意,他也帶著人來到了鎮(zhèn)北王府。

  我躲在娘親身后,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

  和我想象中的有那么一點點的區(qū)別。

  畢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看起來可沒有這么嚴(yán)肅認(rèn)真。

  他對著我爹娘行了禮。

  “顏兒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我是不同意她嫁給你的?!?/p>

  我拉了拉爹爹的袖子。

  旨意都下來,人都已經(jīng)在家里,他怎么在這時候說不同意啊。

  我爹沒有理我。

  “你能承諾這輩子都對顏兒好嗎?”

  在北方浴血的高大威猛的男人,對峙著長安飛花下的太子。

  屬于男人之間的火藥味在他們之間蔓延。

  他鄭重承諾。

  “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阿顏的?!?/p>

——

  來年開春,我們成婚之前。

  皇帝病重,他和四皇子之間的斗爭愈演愈烈。

  四皇子在府中私造龍袍之事被置于皇帝桌案之上。

  逼宮開始了。

  逼宮開始的很快,結(jié)束的也很快。

  短短三日時間,皇城百姓還未意識到城內(nèi)風(fēng)雨,一切都結(jié)束了。

  鎮(zhèn)北王府的兵權(quán)為支撐,對比只有文臣支持的四皇子。

  勝利來的很容易。

  四皇子伏誅那日,他來到我面前,再一次鄭重承諾。

  “阿顏,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信了。

——

  我死后的第十五天。

  他抱著我去了皇城郊外的寺院。

  我跟著他一起飄到了這里。

  我們真正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

  那一年,我是鎮(zhèn)北王府剛從北方回來的郡主。

  被先皇作為人質(zhì)防止鎮(zhèn)北王叛變強(qiáng)行滯留皇城。

  在寺院里許愿爹娘早日帶我離開的我,一回頭撞上了一位眉眼清雋的少年。

  他問我有沒有撞到,疼不疼。

  爹娘都回了北方,只有我一個人被留在了皇城。

  收到突如其來關(guān)心的我嚎啕大哭。

  他那時表現(xiàn)的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用一塊手帕擦去我的眼淚。

  那時的我光顧著傷心,只看了他一眼。

  從臨臺寺里的祈禱,再到后來長安道上風(fēng)流恣意的年少相逢。

  不過是先皇后和他的計劃謀劃。

  處心積慮的相遇,勾動春心萌動的我。

  再后來。

  我成了他的太子妃。

  等到他登基,我成為了他的皇后。

  哎,要是我當(dāng)年狠心一點,不要搭理他就好了。

  如果那年我沒有掀開那道車簾,是不是不會遇見他。

  也或許我們會換上一場不同的相逢。

  我坐在一棵樹上,抬頭眺望著遠(yuǎn)山。

  臨臺寺在山巔。

  皇城的雪很美,而郊外的雪更甚幾分。

  有著皇宮莊嚴(yán)建筑上積雪沒有的飄逸。

  雪落枝頭,遠(yuǎn)山重疊,勾勒出層層山水畫意。

  而他在山腳下。

  我晃著雙腿,見他帶著已經(jīng)不能看的我從馬車上下來。

  我不是很懂,他來這里干什么。

  還要帶著我一起。

  這是嫌棄我死的不夠徹底,還要找一位得道高僧來封印我?

  想到這點,我忍不住勾了勾唇。

  封印也不錯。

  反正人都已經(jīng)死了,怎么死都好。

  總之不要再惡心地整日抱著我就好了。

  我無所事事地望著郊外的春色。

  不得不說作為阿飄還是挺快樂的。

  當(dāng)然如果看不見那糟心的人和我糟心的尸體就更好了。

  “陛下,不可啊陛下!”

  我正體驗著阿飄的快樂,忽然地面上的人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這怎么了?

  我重新落到地面上。

  看見他為我整理了一下衣裙。

  該不該說,我還看見他的手指蹭掉了我的一小塊皮膚,裸露出下面青紫色的血肉。

  我變得更丑了。

  也更惡心了。

  他是哪來的勇氣把我抱在懷里的。

  “陛下,您貴為九五之尊不可下跪??!”

  什么東西?

  我飄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會兒。

  他滿眼深情,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

  一具被燒的炭黑的人體到底有哪里好看了。

  我活著的時候他都不理我。

  現(xiàn)在人死了,一腔深情表演給鬼看嗎。

  不過他做這一切還是有用的。

  比如說。

  我確實看見了。

  打量完他我飄到后面,跟在他身后的宮人太監(jiān)們目露難色。

  還有幾個屏住了呼吸。

  下意識遠(yuǎn)離了他。

  我非常能理解這些宮人。

  我都死了這么久了,氣味肯定很難聞。

  要是我,可能直接跑路。

  瘋子。

  臨臺寺唯一的上山之路被他封鎖。

  我看見遠(yuǎn)處有不少人朝著寺廟方向眺望。

  被侍衛(wèi)宮女?dāng)r截下來。

  我聽到有人說,陛下在此處。

  百姓們紛紛下跪,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磕頭。

  我被風(fēng)吹得有些飄忽。

  我不是很喜歡他,可是百姓很喜歡他。

  我落在觸碰不到的實地上,看著人群整裝待發(fā)。

  他抱著我,對著寺院方向下跪。

  這好像是自他登基以來我見過他最脆弱的模樣。

  上一次還是在先皇為四皇子鋪路,他差一點被廢掉太子之位的時候。

  我靠近他,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

  我的手從他的臉上穿過。

  生與死的相隔,猶如生時的天塹鴻溝。

  我們之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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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30 1:5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