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江沉|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0:48:07|字數:3644
去盲人按摩店工作之前,我就是個普通的按摩技師。
每月領著3000塊基本工資,行情好的時候能高個千把塊,不好的時候就只能混口飽飯吃。
所以我裝成了盲人。
可沒想到,我竟然目睹了一樁兇案。
……
我們這一行,門檻低、競爭大,沒啥盼頭。
要說讓人眼紅的,還得是那群盲人,一個月下來少說也有個八九千,不愁沒客人。
我自認是個識時務的,都是一樣的活憑啥放著多的錢不掙?
趁著工作之余,我開始觀察、模仿周圍盲人的行為舉止,一年過后也能裝得個有模有樣。
2004年,我戴上墨鏡、杵著盲杖,辭職去了隔壁城市。一手精湛的按摩技術使我如愿成為了一名盲人按摩師。
這家按摩店是本地一對夫妻開的,除了老板,老板娘和其他員工都是盲人。
老板娘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性格火辣、心地善良,偶爾會幫襯著我們招待客人,很受員工尊重。老板是個懼內的,平日里少言寡語,負責店內的賬目和其他雜事。兩人性格互補,倒也夫妻和睦。
也許是覺得我從外地過來,一個人生活不容易,老板娘非常照顧我,只要我空著,有客人來都是安排給我。
上班第一個月,我就賺了九千塊,比之前一下子翻了三倍。
感激老板娘的同時,我更加堅定地認為裝瞎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除了能賺到更多的錢,還能享受不少額外的好處。
小麗第一次來按摩店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她——165左右的個子,模樣嬌俏,穿著T恤和短褲,胸前飽滿,一雙腿又長又白。
我暗自咽了口唾沫,有墨鏡的遮擋,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她。這種質量的姑娘,別說在我們縣城,就是在大城市里也是搶手貨。
可惜,小麗是個聾啞人。她背著家里出來打工,到店里來只是想求份謀生的工作。
“妹子,我們這兒是按摩店,你啥也不會,我留你下來也沒用啊?!?/p>
老板拒絕的話脫口而出,說完,才反應過來小麗聽不到,趕緊找出紙筆。
小麗認識字,見老板不愿意收她,急得比手畫腳,雙手翻動的速度快得像在結印。
我暗中觀察著,私心里也希望小麗能留下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老板娘聽到動靜摸索著走過來,了解了事情的由來,決定留下小麗。
“小姑娘一個,又有殘疾,你把她趕走她能去哪兒?”
我非常贊同,老板娘不愧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就這樣,小麗留了下來,主要負責店里的清潔衛(wèi)生。
其他人看不見,小麗又說不出、聽不到,店里就只剩下老板能跟小麗交流。我雖然能看見,但顧忌著丟掉工作,也不敢在小麗面前暴露自己,只能悄悄飽飽眼福。
對我最有利的時機莫過于老板外出辦事時,小麗以為店里沒能人看見,洗澡往往大意地不鎖門。曼妙的身姿在透光的門縫下一覽無遺,隔著水霧,我總是看得口干舌燥。
有一次,我不小心推動了門,小麗裹著浴巾出來查看,我立馬做出摸索的姿態(tài),假裝是去工作間取毛巾。我親眼看著小麗在發(fā)現(xiàn)是我后,臉上緊張的神態(tài)一下子放松下來。
當盲人真是件好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麗的警惕心越來越低,我有了更多的機會在暗地里像蛇一樣盯著自己的獵物。只是有一件事令我很不爽——老板和小麗走得越來越近了。
最開始,老板只是在出門時逗小麗,挑一挑她的下巴,或者摸一摸她的肩膀;到后來,店里沒有客人時,老板和小麗開始堂而皇之地摟摟抱抱。
甚至當著老板娘的面,小麗也敢坐在老板的大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嬌笑。老板看著忙前忙后的妻子,懷里卻摟著小麗,眼里滿是小人般的得意。
而這一切,包括老板娘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看上的姑娘被別人搶走,我心有不甘,數次想當眾揭露他們的丑態(tài),想到工資時,又狠狠地壓下了這個念頭。
媽的,真是窩囊。
這會兒我倒希望自己真的是個盲人,好過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都是這對jiān夫淫婦的錯。
我只是在替老板娘感到不值,對恩將仇報的小麗感到不恥,更是對老板這種靠老婆起家,卻仗著老婆看不見,當著她面亂搞的人表示唾棄。
老板和小麗的行為越來越肆無忌憚,我沉默著,當個睜眼瞎。
9月10日下午,醫(yī)院的繳費通知發(fā)到我的手機上,金額比之前高了一萬。每個月的這一天,我都需要向醫(yī)院支付給奶奶做透析的費用。
我2歲的時候父母雙雙出車禍過世,奶奶一手把我?guī)Т?。高二那年,奶奶被查出尿毒癥,高額的醫(yī)療費使我不得不輟學出來打工。
靠著按摩這門手藝,加上沒日沒夜地打零工,我勉強能夠支撐起奶奶的日常透析。眼看著收入增加,能夠用更好的藥物進行治療時,奶奶的病情卻惡化了。
“李姐,我想找你幫個忙?!?/p>
我敲響老板娘休息間的門。多出來的一萬,只能先想辦法借來救急。
老板娘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打開放錢的抽屜,卻發(fā)現(xiàn)錢不夠。
“小劉,你要是實在著急,就跟我一起回家拿銀行卡,拿完直接上銀行轉賬?!?/p>
我應聲答應的同時有些心虛。
抽屜里的錢去了哪兒,我一清二楚。老板和小麗勾搭上后,外出時總讓小麗收錢管賬,不見的那些錢多半是被小麗給拿走了。但這些事我沒法告訴老板娘。
湊巧小麗今天休假,老板也不在店里,老板娘只好交代了一下店里的其他員工,領著我往家里走。
我很是感激多次向我伸出援手的老板娘,想趁此機會旁敲側擊,好歹能給她提個醒。
但還沒等我找到暗示的合適的方式,另一個中年女人叫住了老板娘,看起來像是有要事要說。老板娘解下鑰匙,告訴我放銀行卡的位置。
“劉旺,你先過去,我這邊弄完就過來。”
我連聲說好,感動于老板娘對我的信任。
離了老板娘,我不用再刻意放慢步速,很快就到了她家。
不太熟練地打開門,我驚訝地看到拿著拖把的小麗。
她怎么在這里?
我立刻想到了老板,他倆一定是在此行茍且之事。
我心中鄙夷,好在墨鏡夠大,遮住了我的神情。
小麗也注意到了我,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躊躇著仿佛不想讓我進門。
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我只能假裝沒看到她,慢慢踏進門。但令我奇怪的是,小麗不僅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拍我胳膊跟我打招呼,反而刻意放輕了步子給我讓路,好似不想讓我知道她在房間里。
也是,偷情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假意用導盲杖探路,從小麗身前走過,她卻一直用防備的眼神看我。我越發(fā)覺得古怪,小麗的表現(xiàn)實在太不自然,就算是擔心我發(fā)現(xiàn)她和老板的私情也不該是這種反應。
我不由得警惕起來。
老板娘這套房子在縣城里算是大戶型,中式的裝修格調盡顯,我踩在木地板上,走著走著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有一種莫名的粘膩感,又好像是踩在水上。
顧忌小麗,我不著痕跡地向下看,只一眼,我就覺得雙腿發(fā)硬,涼意從腳底升起。
我正踩在一大灘鮮血的中間,周圍是錯亂的血腳印,在深色的原木地板上并不算明顯。
耳朵里嗡的一聲,我不由自主地順著血跡看,大約是通向臥室的,門口還有幾處深淺不一的血痕,雜亂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用拖把拖出來的。
我想起開門時小麗手中拿著的拖把,一瞬間血液倒流、后背發(fā)涼,渾身叫囂著危險的信號。
我腦中閃過一萬個念頭,想要拔腿就跑,但小麗一直注意著我的動靜,就這么短暫停下的一會兒,小麗的目光就如芒在背。
我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盲杖。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在這個屋子里待下去,但貿然地離開只會讓小麗生疑。
進退維谷之際,我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響了。
我故作鎮(zhèn)靜地摸出手機,希望能借機找到離開的理由??蓻]想到,消息是老板娘發(fā)的:
“劉旺,我突然想起剛剛給你說錯了地方,銀行卡應該是放在臥室左邊的床頭柜里,你自己找一下?!?/p>
從墨鏡邊緣的反光面上,我清晰地看到小麗在我打開手機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的身后,手機上的消息她一字不漏地全看到了。
我只覺得雙眼發(fā)黑,五雷轟頂。
在小麗的注視下,我絕望地邁開僵硬的腿,一步一步地向臥室挪動。小麗一直和我保持著約莫兩步路的距離,跟著我一前一后地走進臥室。
剛進入房間,我就注意到了地上的明顯增多的血量,循著源頭望去,老板像一條死魚一樣趴在床上,側著頭,看不到臉。
血液就是從他腹部的刀口處流出來的,只是現(xiàn)在已經干涸,大量的血液將粉色的床單染成了深紅色。
雖然猜到了這種可能,但親眼看到老板尸體的時候,我還是呼吸一窒,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爬上了雞皮疙瘩。
“哐當——”
大門關上的聲音。
老板娘家的樓道是封閉的,不可能有風。所以,關門的只能是,小麗。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困難,巨大的恐懼將我包圍。我不敢回頭,不知道身后的小麗此刻是否手持兇器等著我自投羅網。
浸濕的被角,血珠不斷滴落在地上,像催命符一般催促著我。
我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氣,無視劇烈跳動的心臟和四周的一切,像過去偽裝的每一天那樣,用盲杖和手摸索著向前緩慢移動。
“左邊的床頭柜?!?/p>
“左邊的床頭柜?!?/p>
我在心里默念。
該死的,那是老板的臉朝著的方向。
恐懼的表情,睜大的瞳孔,扭曲的五官。
我閉上眼,不敢再看。
只能像一個真正的盲人那樣,全憑觸感在床頭柜中摸索銀行卡,直到最后,我才敢睜眼確認。
就是這張。
我死死地攥著銀行卡,恨不得能立刻離開這里,當作什么都沒看見。
剛關上抽屜,一轉身,我就對上了小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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