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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費

作者:藍箏|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1:07:05|字數(shù):8210

  1

  我在長街上撿了個偷兒回府,事兒傳進宮里,把蕭崇氣得不輕。

  “朕看這上京是容不下你!你可還當此處是天子腳下?”

  “怎么沒有?臣打心眼里敬服皇上?!?/p>

  “你但凡眼中有朕,也不會將這腌臜事鬧得婦孺皆知!”

  我就著宮女的手含了個葡萄,細嚼慢咽之后方笑盈盈道,“熹華郡主路見貧民窮途末路,不忍淪落為偷,恩準其入府侍奉,有何不可?”

  蕭崇絕對是個合格的皇帝。一般情況下板著俊臉喜怒內(nèi)斂,除非——

  除非真的忍不住。

  此刻,他已經(jīng)快到邊緣了,修眉緊蹙、咬牙切齒,“你那是憐憫施恩嗎?”

  自然。

  不是了。

  熹華郡主,年十六,生的矜貴雋秀,因禮佛進香之時被國手畫下,民間傳開了“小觀音”之名。

  然而這個稱號在我出閣之后便再無人提及了,老幼婦孺皆知我性格刁鉆古怪,手段更狠戾毒辣,光劣跡編纂成冊都能養(yǎng)活各大茶樓酒館的說書人。

  但沒辦法,因祖上是重臣,皇帝縱我。

  所以即便怒極,蕭崇仍試圖說服我,“思熹,若你喜歡,翰林院有的是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的后生。”

  “那小子還是個賊,你說你圖什么?”

  我答的尤為理直氣壯。

  “美色啊?!?/p>

  2

  回到正堂,賊已舒舒服服坐在了楠木八仙椅上,品茶翹腿好不自在。

  見我來,眾下人仆從如見閻王般悄無聲息跪了滿地,都走到三尺之內(nèi)了,賊才后知后覺抬首。

  “草民見過熹華郡主?!彼?。

  我腳步一滯。

  說實在話,我見過的美男如過江之鯽,什么妙手國師,什么清風(fēng)秀骨狀元郎,甚至說句不怕死的話,皇帝蕭崇也生的矜貴雅正。

  這男人卻不是我所見過的任何一種。

  他的瞳極清亮通澈,配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卻如同攝人心魂的彎刀。

  一眼淪陷。

  這不行。

  于是我目不斜視走到主位,侍女云袖極有眼色地遞上算盤。

  “準你免禮了嗎?”我染了丹蔻的指甲撥弄著算盤上的玉珠,閑閑地說,“跪好了。”

  這賊倒也能屈能伸,說跪就跪,“是,郡主您可是救命恩人,聽恩人說話哪有站著的道理?!?/p>

  我又給噎了一下,越品越不對味兒,“你陰陽誰呢?”

  “草民不敢?!?/p>

  “叫什么名?”

  他苦笑,“我們這些個下九流,討口飯吃捱過今日就不錯了,誰還取名冠字呢?”

  長睫低垂,掩蓋了他的眼神。

  我倒是訕訕了片刻,然而很快便回過神來,白玉扇柄挑起男人的下顎,逼他直視于我。

  “苦肉計也得做全套,你要真是混吃等死那一掛,還敢劫本郡主?”

  “所以啊,草民昏了頭了,實在罪該萬死?!?/p>

  委實是個滿嘴油滑的市井之徒。

  我心生惱意,只恨糟蹋了這一副好皮囊。既然這人給臉不要,我自不會客氣,“來啊,剝?nèi)ニ囊律?,一絲不留,我倒要瞧瞧咱們這位不怕死的俠盜,究竟是個什么人物!”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

  他沒反抗。

  原先擒獲此人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周章,兩個小廝不中用,最后還是影衛(wèi)出身的云袖給拿下的。他會武功,這我知道。

  可此人被兩個家丁蠻橫地摁在地上,粗暴剝衣的時候,竟無絲毫動靜。

  我在等著他反抗,等他跳起來怒罵,或者服軟求饒。

  可統(tǒng)統(tǒng)沒有,他只用那雙明澈的眼睛遙遙望著我。

  “住手。”

  我“啪”地收了折扇,目光轉(zhuǎn)向云袖。

  她侍奉我從小到大,素來心有靈犀,近前看了一看,問道,“你頸上還有手腕上的舊傷是哪兒來的?”

  “姑娘說的是這個么,”他指了指猙獰傷疤,淡然解釋,“吊索縛得太緊,時間長了便留疤了?!?/p>

  “吊索……你是刑部逃出來的?”我思忖,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對,能上吊刑可都是死囚,放走你,三法司都別活了?!?/p>

  他倒是笑了。

  “郡主金枝玉葉,沒去過極樂坊吧?”

  3

  我瞳仁一縮。

  蕭崇曾經(jīng)無比鄭重地警告我:“宋思熹,上京連帶著宮里隨你放肆,但你記住,不可踏足‘極樂’半步。否則,朕也保不下你?!?/p>

  極樂坊再怎么傳的玄乎,無非驕奢淫逸。

  而那些東西我唾手可得,特權(quán)是皇帝給的。

  所以蕭崇說不去,我便不去。

  “的確不曾去過?!蔽冶还雌鹆撕闷嫘?,吩咐云袖將人帶下去。

  先才幾個動手的小廝面色有些發(fā)白。

  “郡主,那小子……”

  “若此話為真,郡主留他在身邊,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

  他們應(yīng)當知道,勸我也白勸。

  我這人最愛拿捏生死、劍走偏鋒。

  我白養(yǎng)了個賊在府上,該上藥縫合的請郎中,飲食起居交付云袖,我告訴她,至少再見面不要讓我看出市井氣。

  再見面時,男人換了素白蜀錦直綴,墨發(fā)半散于肩,只別了桃木簪在腦后,通身無一絲墜飾,戛玉敲冰、渾然天成,那張臉是論誰見了也得贊一句“郎艷獨絕”的程度。

  要不怎么說我眼光毒呢,他當賊的時候可沒這股子貴氣。

  “坐下敘話?!蔽覒B(tài)度緩和不少,甚至帶了些許笑意,擱下了手中的書卷,“我方才正好念到一句詩——‘羨爾瑤臺鶴,高棲瓊樹枝’,便叫你……馮鶴臺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名字信口拈來,極為自然,而他卻陡然抬眼,薄唇數(shù)次闔動,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后,才離席俯首,“謝郡主賜名。”

  “你說你是‘極樂’的人?”我微微傾身,頗有興味地問道,“我沒去過,你說與我聽。”

  他脊背倏然繃得僵直,雖然不過片刻,但聲音仍低沉了下來,“郡主想聽什么?”

  “就從你講起好了?!蔽乙浑p蓮足晃啊晃,用香爐長勺挑弄著金絲籠中的白鸚鵡。

  “我——”

  “此刻起,你是宋家的家奴馮鶴臺?!?/p>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下奴原先是在極樂坊里看場的暗哨,后來一場打斗落下眼疾……”

  “慢著?!蔽医型#瑴惤饲颇菑埧∶罆i麗的面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瞳雖清澈,卻并無聚焦,空茫茫的,像未經(jīng)雕琢的墨玉,不覺驚道,“你是瞎子!?”

  “白日里略能視物,夜晚便與瞎子沒什么兩樣了。”馮鶴臺也不惱,繼續(xù)說著,“眼疾遲遲未愈,坊主也不會為我重金治病,卻見我容貌不錯,便……”

  我咯咯笑道,“你的確有副好容色,但怎么還五花大綁起來?哪個客人喜歡包粽子?”

  余光觸及他的十指,根根緊攥于掌心。

  這是他的痛處。

  但,我是惡獸,偏好嗜血為樂。

  于是我將一盞玫瑰酒送到他唇邊,笑得天真又惡毒,“來,潤一潤嗓子,細細地說?!?/p>

  馮鶴臺抿了兩口,“多謝郡主?!?/p>

  至此,估計他也曉得自己的新主子什么德行了,神色恢復(fù)漠然。

  “因為下奴太不受訓(xùn)了。自幼被培養(yǎng)出來的反應(yīng),總是會按捺不住出手,一來二去見罪于客人,坊主為殺一儆百,便以鐵索勾連懸于四角,人便被吊掛起來,凌空無著力點,自然不能反抗?!?/p>

  我?guī)缀跄芟胂蟮健鞘呛蔚褥届欢业膱雒妗?/p>

  “逃走花了你不少功夫吧?”我說,“聽云袖說,那洞穿了蝴蝶骨的鐵索被生生掙斷,嘖,真夠狠的。但你同時也該想到,丟了這么個搖錢樹,坊主必不會善罷甘休,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所以你需要為自己尋一個足夠強大的、能與極樂坊相抗的主家?!?/p>

  “鋌而走險,你選擇了當朝皇帝偏寵的功臣之女,同樣跋扈的熹華郡主?!?/p>

  “對嗎?”

  4

  他未曾否認。

  我拈了一枚糖漬梅子送入口中,笑瞇瞇道,“你賭對了,除了容色之外,還有個緣故。我啊,最喜歡強奪旁人的心頭好。用過之后再棄之如履?!闩率遣慌??”

  “若是熬不過,”那雙琉璃般的瞳微微轉(zhuǎn)動,最終,他笑了,“也便是在下的命吧。”想了想復(fù)而補充,“郡主,有沒有人夸過您的聲音?”

  我歪頭想想,“這倒真沒有。”

  馮鶴臺極誠懇地、努力地看著我,“聲如鶯囀、空谷幽蘭?!?/p>

  我很歡喜地招招手,在他近前時倏然抓住了衣襟,然后親了上去。

  他多半是沒想到的,大受震撼的樣子很是可愛。

  于是我湊近那緋紅的耳垂,呵氣般纏綿低語,“鶴臺,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坊主好看?”

  云袖進來打斷的很不是時候。

  “小郡主,潘氏的案子三法司那邊遲遲沒個動靜,陛下的意思是您親自走一趟?!?/p>

  我意興闌珊地丟開了馮鶴臺。

  “外面冷得很,清兒,給郡主備斗篷手爐。”

  暖閣擁出小婢替我穿戴,那廂云袖已然傳人備馬了,折身一瞧,馮鶴臺仍在原地,于是我挑眉,“你當圣眷真來的那么容易?”

  府上還有年輕的小丫頭,私底下做著蕭崇是不是喜歡我憐惜我才格外寵溺的春秋大夢。

  開什么玩笑,他是皇帝,不是活菩薩。

  縱容我為非作歹,是因為“行惡”本為利刃,而這把刀,他用得上。

  刑部。

  我攏著狐裘披風(fēng),抱了手爐,慢條斯理地由小婢攙著下來,尚書裴秋林如蒙大赦,如見親娘,“小郡主!”

  那叫的是情深意長。

  我虛扶他一把,錦帕掩了口鼻往里走,“裴大人論年歲比我父親還長,快別跪了,折我的壽。”

  關(guān)押重囚的牢房在地下,愈往下走就愈陰寒,鐵銹混合著血腥氣,走到石階盡頭,已經(jīng)能看到木架子上形形色色的刑具。

  這次提審的兩人,主犯潘龍,隨從姓劉,看囚衣已是臟污襤褸,很顯然之前的人用盡心思也沒能撬出點真東西來。

  潘氏的案子我略有耳聞,仿佛是秘密收羅了各個郡縣窮苦人家的孩子,至于用作什么,幕后何人,一概不知。

  裴秋林苦著臉抱怨了一路,“這兩個貨就是死透的豬,任你軟磨硬泡也是白饒,他們無親無故,就這條賴命,今上還交代了不能殺,您說說,他們倆再不死,我就要死了!”

  到了鐵籠前,我微微凝目。

  籠子后是驟然點亮的欲望之眼。

  “喲,裴大人好是貼心,這三十六計最后一計怕不是美人計?只是嬌滴滴的小娘子,怕是不夠咱們兄弟消遣啊。”

  “你放什么厥詞!這一位——”

  “裴大人?!蔽倚σ饕鞯?,“用午膳了么?”

  他懵然,半晌才道,“下官哪里還吃得下呢?!?/p>

  “提前吃了罷?!?/p>

  裴秋林連連擺手,神色焦灼。

  “可是我餓了。”

  “……”

  他這兒自然不會有山珍海味,但不打緊,云袖手腳利索地替我搬來桌凳,自帶了紅檀木雙層雕花盒,一一鋪陳來。

  那兩囚徒對望一眼,估摸著我葫蘆里賣什么藥。

  我側(cè)耳對著云袖吩咐兩句,她應(yīng)聲而去,只剩我優(yōu)哉游哉地酌酒淺笑,“二位,不知你們可曾去過苗寨?都知道羊肉美味,那里的人卻別有吃法,是將這羊心臟下三寸開刀。”

  我一面說,一面攜了一筷入口。

  “這塊肉棄之不取。待羊羔傷口漸愈,再剜下初生的肉,沸水里一過,醬料佐之,如此才最是鮮嫩可口。”

  一鍋滾湯已然被四個獄卒架了上來,兩個囚徒笑意早無影無蹤,面上強裝的鎮(zhèn)定搖搖欲墜。

  “都聽清楚了?”我嘴角一彎,“云袖,便從那位小劉兄弟下刀吧。也讓他家潘頭領(lǐng)嘗個鮮?!?/p>

  “是,小郡主?!?/p>

  牢內(nèi),尖銳凄厲的慘叫和哭告聲后知后覺響起,我只照常用膳,裴秋林很是掃興,一邊兒扶墻干嘔去了。

  等蕭崇親自駕臨時,我已然將摁了血印的供詞寫好呈上。

  他眼前一亮,笑著贊我,“為朕解燃眉之急者,唯有思熹?!?/p>

  皇帝的嘴騙人的鬼,我就當看不見他眼中的警戒,折袖告辭。

  云袖眉宇之間似有隱憂。

  “此事牽連不止朝廷,還有江湖中人,小郡主何必趟這趟渾水?”

  我抖開了錦帕,上頭斷斷續(xù)續(xù)的字跡,云袖喃喃念出“極樂坊”,陡然色變。

  “主子,您——”

  我笑著指給她看,“拆了那潘氏六根骨頭,才換來的接頭暗令。云袖,我要查下去,我得看一看,連蕭崇都為之忌憚的是個什么人物?!?/p>

  “不是因為馮鶴臺?”

  云袖的聲音輕,卻字字明晰。

  我失笑。

  “他算什么呀?玩物之流,等新鮮勁兒過了便一拆兩散。你還不知道我么?”踏著奴才的脊背下了轎,抬眼正撞入那雙清如琉璃的瞳中。

  5

  云袖干咳一聲,素凈白面閃過些許不自然,也不知道她是替我尷尬什么。

  我問馮鶴臺,“夜間風(fēng)寒,你怎么杵在這里?”

  “下奴在等郡主?!彼麑⒀闩癄t遞過來,將手中籠著的紙燈籠遞與云袖,“辛苦姑娘?!倍笫┝硕Y便要走。

  我一大步上前,自背后抱住他——那衣襟吹透了寒風(fēng),不知等了多久。

  “馮鶴臺,我累得很?!蔽臆浾Z道,“你抱我?!?/p>

  這下輪到他笑了,那笑散漫地舒展在臉上,竟不知是諷我還是自嘲。但最終還是照做了。

  下人們見怪不怪,只是行禮時將頭垂得更低。

  這頓飯食不知味。

  真是討厭,他侍奉得挑不出錯,那張臉說恭順也恭順,說疏離更疏離。在撤了宴席之后,我道,“鶴臺,你再同我講講極樂坊的事。”

  他面無表情。

  “怎么啦?”我用鸚鵡最喜歡的羽毛棒輕輕撓他,“你不快活?”在得不到回應(yīng)之后,我翻身而起,陡然變了臉色,“跪下!”說完甚至不待他反應(yīng),一腳踹了上去。

  我興頭上來的時候,也曾跟著大內(nèi)侍衛(wèi)學(xué)了三年武,此番用了十成力,他的膝蓋磕在地磚上,咚地一聲悶響,連帶著撞翻了桌上名貴一套甜白釉瓷器。

  滿地狼藉,眾下人稽首在地,寂然無聲。

  這不是熹華郡主第一回發(fā)瘋,自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馮鶴臺,”我托起他的臉,下巴上多了一條細長血痕,于是我嫌惡地拿出錦帕擦去,甩在他腳邊,“你掂量清楚了,你還不如那些我銀子買來的公子哥兒,你是自己求著上門當奴才的,除了我,誰能保你?誰敢保你?!”

  “沖我耍脾氣,且掂量你自己配不配?”

  他緩慢地笑了。

  分明是在笑的,他膝行上前稽首認錯,替我撣去下擺的塵灰、奉酒上來,他始終是笑著的,仿佛低微如塵土。

  “小郡主說的是?!彼P起臉來問我,“如何您才能消氣?不如再用一次吊索,那些客人們尋歡作樂最喜歡的就是用拇指粗的鎖鏈……我不會死,昏過去可以用井里鎮(zhèn)的鹽水……”

  他的語氣——怎么說呢?

  是一副十足十認命的口吻,平靜而恭順,不帶絲毫波瀾,仿佛那些如同夢魘的刑罰再提一次,要承受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我倏地坐下來,胡亂地抹了抹臉,竟?jié)皲蹁跻黄?/p>

  “鶴臺?!蔽业吐曕?,“對不住。我爹娘死后,我就成了這幅樣子?!?/p>

  是醉了嗎?

  我同他有什么好解釋的?

  “你知道我名字的來歷么?思熹,我娘名熹。她呀,就是個紅顏禍水,早年間在江湖上不知得罪多少人,就這么著,我爹還敢娶他,你要知道我爹當初官拜三公,權(quán)傾一時啊。”

  馮鶴臺無言。

  “云袖,我爹怎么死的來著?”

  女子上前來,試圖安撫我,“小郡主,不如今日且歇下……”

  我咯咯拍手笑道,“想起來了,是被我害死的!我爹為護著我娘,以殺止殺,外人看來他是治世賢臣,哈哈哈哈,我也被他夫婦二人琴瑟和鳴騙了好多年!”

  云袖素白的面上極力隱忍,聲音卻開始哽咽,“郡主當年才九歲,如何是那群朝臣的對手,他們逼你招供,不是你的錯,老大人在地下也不會責(zé)怪郡主的,還請……不要再說了?!?/p>

  在我怔忡之際,她一揮手,下人們悄無聲息地上前收拾滿地的碎片,連同云袖一并撤了下去。我抹掉了那顆將落未落的淚珠子。

  “我告給你,傳聞小觀音不是因為那幅拜佛的畫,畫師畫的原是我在菩提樹下,當時有一對小乞兒,我給他們遞桂花豆沙粽,可是爹說傳出去反壞了聲譽,命畫師改的。其實,我曾……我曾……”

  那句話在喉中繞啊繞。

  我沒說。

  他也沒問,只是吹熄了燈燭。

  “在我心里你是小觀音?!?/p>

  “一直都是?!?/p>

  6

  到了除夕夜,蕭崇下了貼請我進宮赴宴。

  他這人實在死板,年年來請,年年我就沒去過,這意思還不夠明白?文武百官見到告狀的正主必然不痛快,我見那些老臉也是一樣。

  美男在側(cè),風(fēng)花雪月豈不好?

  街上繁華鼎盛、人流不息,我挽著馮鶴臺一偏頭,嬌滴滴道,“哥哥,我想吃姜汁湯圓。”

  “買。”他才上前一步,我第二句在人群中分外清晰地響起,“那嫂嫂會不會吃心難過???”

  如影隨形的云袖:……

  眾人目光嘩啦啦聚攏過來一大片,不乏竊竊私語。

  云袖面色一白,“無妨?!币幻娌粍勇暽靥嫖覔蹰_人流,壓低聲音,“小郡主,您橫豎編排也沒用,人多眼雜的,屬下不可能離開您半步?!?/p>

  我扁了扁嘴。

  老板恭恭敬敬地遞來瓷碗,眨眨眼,又補上仨勺。

  “除夕之夜,就請我二人吃這一碗湯圓?”馮鶴臺嘖嘖有聲,“沒見過這么小氣的主子。”

  “就是就是,一條街的美食,有人明明揣著銀子卻不作為,沒見過這么狠心的管家?!?/p>

  云袖終于忍無可忍,起身。

  “郡主,還有這位公子,吃什么?”

  我與馮鶴臺相視一笑,爭先恐后報了林林總總十幾樣。

  送走這尊煞神,我就輕松多了,瞧著河畔放蓮花燈的人群,一面?zhèn)榷鷥A聽淮陽樓的歌聲,馮鶴臺舀了一勺吹了吹。

  如此體貼入微,有誰能不愛?

  我傾身張口,然后見他自然而然送進自己嘴里。隨即一臉懵懂無辜地看著我。

  “我且替你嘗嘗?!彼笾笥X地找補,“嗯,香而不膩,是好吃?!币幻嫖刮乙幻婺醚凵伊盟闹?,“小郡主遣走云袖,不怕真出亂子?”

  我瞪眼睛,“你瞧不起誰?。课沂菚涔Φ暮貌缓谩髢?nèi)侍衛(wèi),教了三年呢!”過于激動,滿碗的湯圓咣地撞翻。

  我半聲驚叫未出,男人三指穩(wěn)穩(wěn)托著碗底,送回了原位。

  “……”

  “你內(nèi)師父都教你什么了?”馮鶴臺毫不留情地笑我,“不會全是逃跑的招數(shù)吧?”

  我開始四處張望,“云袖怎么腳程這么慢?還不回來?存心餓死我啊。”

  身后忽然傳來哭聲,細弱斷斷續(xù)續(xù)傳入耳中,我才要問他聽見沒有,“啪”地一個響亮耳光在不遠處炸響。

  “給臉不要臉的小蹄子,還敢鬧?”

  “找你作樂是你祖上積了德了!”

  “今日就是皇上來了——”

  那人的后腦勺被扇柄一敲,帶著滿腔怒氣轉(zhuǎn)頭,便瞧見了我。

  “皇帝來了怎么樣?說下去?!蔽覐澚藦澴旖牵懊鲀哼M宮時,我代你一并轉(zhuǎn)告給君上?!?/p>

  那貨,忘了是哪個高官子弟,臉色有些訕訕的,“熹華郡主。”一面指了指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她唱曲兒,我給銀子,結(jié)果這小娘皮翻臉不唱了,你說說,這算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其中緣由,然而看看那小娘臉上的巴掌印,又瞧見地上散落“三十文一曲”的木牌,折首笑了,“就為區(qū)區(qū)三十文,高官之子當街打人?知道的是你灌多了黃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三十文是什么棺材本呢,尊駕府上不至于落魄至此吧?”

  那人臉上青紫交加,扯著脖子罵道,“是她不守規(guī)矩在先!”

  小娘哭的更兇,“這位爺定要奴家唱些靡靡之音……”

  “靡靡之音怎么了?你不就是干這個的?”

  “陸耀祖你少放厥詞?!蔽医K于想起來這人姓甚名誰,冷笑一聲,“想尋樂子,你上隔壁淮陽樓啊,逼良為娼,這便是你陸家的家訓(xùn)?還是你本就不中用,難怪這般歲數(shù)了,還只敢碰一碰清白小姑娘呢!”

  姓陸的算是被我逼急了,又或者憑仗著他身后浩浩蕩蕩的家丁,臉色也陰沉下來,“熹華郡主的名聲,難道比我陸某好到哪兒去?論這驕奢淫逸,在下自愧弗如,諸位可知道,”他陰惻惻地盯著我身后,忽然轉(zhuǎn)身獰笑,“咱們千尊萬貴的小郡主,身邊跟著的,是個出銀子就能玩兒的……”

  “咣!”

  木牌被我抄在手中,毫不猶豫地劈面砸了下去,剎那間四分五裂。

  而就在姓陸的不可置信擦掉額際流下的血時,我開口了。

  被夸過的聲音清甜依舊,吐出的話卻如淬毒刀鋒。

  “馮鶴臺?!?/p>

  “盡管出手,人死了算我的?!?/p>

  7

  結(jié)果,這人橫腰抱起我就跑。

  我在他懷中拼命掙扎,撕扯著他的衣襟,怒意橫生,“你聽不清我的話嗎?我讓你往死里打!”

  “沒事的,小郡主?!?/p>

  他身影輕飄如燕,翻轉(zhuǎn)于房檐之上,將嘈雜亂聲逐漸甩在身后。

  “放我下來!”

  “沒事的?!币膊恢前矒嵛疫€是喃喃自語,他反反復(fù)復(fù)只有這一句話。

  男人頸間青筋微凸,分明是強按的恨意。

  我儀態(tài)全失、張牙舞爪,“沒事個屁!我要割了他的舌頭!動我心上人?休說是他,你問問他爹中書令敢不敢!”

  馮鶴臺卻停了步伐。

  我怒氣沖沖地跳下來,“你現(xiàn)下反悔也沒用,這孫子早溜了!”

  男人立在夜風(fēng)之中,青衣如練、身似修竹,在他背后有星星點點的孔明燈,墨瞳之中波光粼粼,是揉碎在燈火里的我。

  “小郡主,您方才說什么?”

  “來不及了?!蔽覜]好氣。

  “不是這句?!?/p>

  “他爹啊?中書令。哼,怎么,你當我是信口拈來的大話?去歲壓的案底還在我手里。”

  他深吸一口氣,緩慢而緊張地確認道,“你說——我是什么人?”

  哦。

  我真是被那混賬氣昏了頭了,如此遲鈍。

  歪頭瞧著他,我勾勾手指,“你近前來,我說與你聽?!币幻媾手募绨?,踮起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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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9 9:1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