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fèi)
作者:小火柴|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1:07:48|字?jǐn)?shù):5385
1
“求公主救她?!?/p>
陳玄跪在地上,一向挺拔的脊梁曲塌,顧不得四處鄙夷打量的目光,他垂著頭,身子緊繃,因?yàn)殡y堪,指尖攥得發(fā)白。
如此做派,卻是希望我能開恩施救另一個女子,一個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我起身,踱步到陳玄跟前,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刺殺天子,是死罪?!?/p>
“只要公主愿意,陛下定然不會追究。”
陳玄說的沒錯,只要我愿意去求,刺殺天子的罪,也是可以壓下的,因?yàn)檎浦煜氯松赖幕实?,是我皇兄,而我,是他最縱容的公主。
“她要?dú)⒌娜?,是我皇兄,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為了你,替她求情?”
陳玄抿了抿唇,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出手主動握住了我,“只要公主愿意,臣與公主,即刻成婚。”
他說著成婚,可我從他眼里看不出一絲對我的情意。
原來我的深情,在他眼里只配被利用算計,他對我棄如敝屣,偏偏對另一個人女子傾心相授。
我生出報復(fù)的心思,想看他能為那個女子做到哪一步。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成婚就不必了,世子若是能舍下身段做我?guī)滋炫?,興許我愿意進(jìn)宮替那位寒酥姑娘說說情?!?/p>
大概是我以往對陳玄予取予求,此要求一提,他抬眸不敢置信地望著我,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慘淡。
“玩笑話罷了,哪能真讓世子……”
沒給我說完的機(jī)會,陳玄對著我重重一拜,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到他說,”好。“
我頓住,說不清什么滋味,心好像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那個曾經(jīng)騎馬倚斜橋,驕傲到不可一世的侯府世子,如今為了一個女人,情愿卑微自賤到如此地步。
可真是,好一個癡情兒郎。
2
見到皇兄時,他憔悴了許多,我聽太醫(yī)說,那把匕首刺的太深,慶幸匕首沒毒,不然只怕回天乏力。
人是我?guī)нM(jìn)宮的,也是因著我她才有機(jī)會接近刺傷皇兄的,可便是這樣,皇兄見了我,也說不出責(zé)怪的話。
我望著皇兄,忽然就說不出求情的話了,我不想求情,一點(diǎn)都不想,憑什么她能傷了皇兄還全身而退,憑什么皇兄要為我的愚蠢妥協(xié)。
可皇兄太聰明了,也太了解我了,他只是看著我,就明白了我要說什么。
皇兄先我一步開口,“那把刀,若是再偏半分,就該刺進(jìn)朕的胸口了,便是這樣,你還要替她求情?”
我垂下頭不敢看皇兄。
我遲疑不定,皇兄大概是將這看成了默認(rèn),他退后幾步,拉開與我的距離,看我的神情不再親近,就像在看一個陌路人,淡漠得讓我害怕。
我忽然慌了,支支吾吾想解釋,皇兄已經(jīng)不給我這個機(jī)會了,徹底將我推開他的圈護(hù)范圍。
“朕,會讓你如愿。”
那一刻我清晰地認(rèn)識到,我與皇兄,有了生分,因?yàn)槲业膬e幸,我們之間再回不到之前的親近。
皇兄與陳玄之間,我選了陳玄。
皇兄是我唯一的親人,陳玄是我唯一愛著的人,我曾以為,他們會一輩子陪著我,可最后,我丟了皇兄,也失了陳玄。
離開皇宮之前,我聽到皇兄說,“若早知如此,朕寧愿他死在那場變故中?!?/p>
3
皇兄放了寒酥,代價是我被禁足公主府三個月。
我毫無異議地接受了,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是要付出點(diǎn)什么。
陳玄當(dāng)天便了府上,大概是真的打算為奴為仆,與他一起來的,同行的還有被他小心攙扶著的寒酥。
你看,這就是我寧愿與皇兄生分隔閡也要留住的人,他總是要不竭余力地惡心我一番。
我看著并肩而立的兩人,忽然就明白了皇兄那句話,如果可以,我也寧愿他是死在了外面,而不是像這樣好好活著,面上沖我笑,然后一刀捅進(jìn)我心臟。
“臣來履行諾言?!?/p>
我盯著陳玄,只覺得此刻的他陌生得讓我害怕,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寒酥要?dú)⒌娜耍俏一市?,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而他就這么正大光明的將人帶到了我身邊,半點(diǎn)不顧及我會不會難過。
大抵女人的心思總是敏感一點(diǎn),尤其是我們對陳玄都存著一絲說不清的隱秘心思,寒酥先我一步跪地開口,“民女之前給公主殿下惹了麻煩,承蒙公主殿下不計前嫌,愿意留民女一條命,民女愿終身侍奉公主殿下身側(cè)?!?/p>
你看,人總?cè)菀椎靡馔?,寒酥在陳玄這里讓我落了下風(fēng),于是自鳴得意,忘了場合分寸。
“你的命是世子求來的,至于侍奉,姑娘口中的侍奉,莫不是像刺殺天子那般也刺殺本公主一次?”
陳玄總是將寒酥捧在心上,連帶著侯府對寒酥的態(tài)度也格外恭敬,想來是沒人跟她說過這般過分的話,寒酥一張臉漲得通紅,一雙含情目有意無意地撇向陳玄。
陳玄趁機(jī)握住她的手,“之前是寒酥糊涂,如今她已知錯,特意來請罪,公主不愿接受,好言好語解釋一番便是了,何必如此為難。”
解釋,她是什么東西,也配讓我解釋,陳玄怕是忘了,我是皇家公主,不是侯府唯唯諾諾的下人。
我看著陳玄這張早就被我刻進(jìn)骨子里的臉,忽然就沒有了以前的心動,很奇怪的感覺。
他求我救寒酥時我沒有想著放棄他,他對我冷言冷語算計利用時我也沒想著放棄他,可如今他這么好好地站在我跟前,護(hù)著寒酥輕飄飄地說他來踐諾,我忽然就不想要他了。
他不是我的陳玄,早就不是了,從他平安歸來卻不認(rèn)識我的那一刻起,我的陳玄,就已經(jīng)死了。
4
三個月前陳玄離京剿匪,去之前他說待他回京便請旨娶我,后來他回來了,身邊卻多了一位形影不離的姑娘。
跟去的隨從說,陳玄一路收回盜匪大半地盤,盜匪看著大勢已去,紛紛倒戈棄甲,眼看就能返回京復(fù)命,盜匪頭子突然反水,拽著陳玄摔下山崖,下落不明。
眾人尋了半月才在山底一戶農(nóng)家找到陳玄,那時陳玄頭部受了重創(chuàng)還未恢復(f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是失憶了,他不記得與我的種種,只認(rèn)得那個救了他的寒酥姑娘。
是不是失憶,真能讓一個人徹底變了模樣,他回京后,半點(diǎn)都沒有了以前侯府世子的稟性,陌生的令人心驚。
他只認(rèn)寒酥,便是我去尋他,也與我生分疏離,只有見了寒酥,他才會放下戒備,一心一意只護(hù)著她。
我問太醫(yī),他為何會失憶,如何才能讓他恢復(fù)那些過往記憶,可惜,便是太醫(yī)院里資質(zhì)最老的御醫(yī)對此都沒有半點(diǎn)法子。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是不是以往的時候我對他太過冷淡,所以寒酥的到來彌補(bǔ)了他心里的空缺。
白榆說不是,心里一旦住進(jìn)去了一個人,便不會在意對方如何,滿心滿眼只看得到她的好,如何會因?yàn)樗睦涞攀帧?/p>
白榆說,對著心上人,只會牢牢抓住,生怕她推開自己,如何愿意惹她傷心。
白榆是后面進(jìn)府的侍衛(wèi),陳玄回京的前一晚,我遇見了白榆。
我懷疑過白榆的身份,也調(diào)查過他的出現(xiàn)是否是刻意為之,派出去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顯示一切都是巧合。
可惜,身在皇家,我從不相信什么巧合,我將白榆留在身邊,更多的是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控制。
5
陳玄與寒酥都留在了公主府,他們郎情妾意,我如何能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不是要為奴為仆嗎,公主府不缺那點(diǎn)糧食,養(yǎng)著就是了。
白榆說,陳玄想見我。
可我不想見他,從他與寒酥要留在公主府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默認(rèn)了他們是府上的奴才,既然是奴才,就該有奴才的自覺,主子是他想見便能見得嗎。
白榆將這話原封不動地帶給了陳玄,然后,陳玄闖了我的院子。
到底還有侯府世子的身份撐著,府上的下人也不敢真的對他動手,只有白榆,從不顧忌陳玄的世子身份。
我看著陳玄帶著寒酥闖進(jìn)我院子,白榆在我身后,盯著陳玄,眸光晦澀。
陳玄一進(jìn)門就質(zhì)問我,“公主與我的恩怨,何必將寒酥扯進(jìn)來?!?/p>
我盯著院子里不敢對陳玄動手的下人,思索著這府上也該換批伺候的人了,連基本的人都攔不下,我留著當(dāng)閑人養(yǎng)嗎。
“不是姑娘自己提出要侍奉的嗎,怎么如今一副委屈樣,莫不是當(dāng)初姑娘那句愿意侍奉本公主,是一時失言?”
陳玄可看不得我這般欺負(fù)他的人,當(dāng)即就要與我對峙,可惜,我在乎他時,他自然能在我這里興風(fēng)作浪,我不在乎他了,他與普通世家子弟又有和區(qū)別?
“還有世子,為奴為仆是世子親口提的,莫不是侯府規(guī)矩便是這般,隨便一個奴仆都能闖主人家的院子,若是如此,那本公主可得讓侯夫人好好整治整治府上規(guī)矩了?!?/p>
侯府是陳玄的軟肋,除了寒酥外的另一個軟肋,尤其是這次回京后,本來對世子身份可有可無的人忽然就莫名在意起了這個身份。
“臣以為,公主多少會顧念一些以前的情分,是臣逾越了?!?/p>
顧念以往的情分,陳玄,你可真是異想天開,你忘了有關(guān)我的所有記憶,憑什么還要求我為你一再的退讓。
6
我提了白榆為貼身侍衛(wèi),在陳玄闖院子的時候有的這個決定。
既然府上的人都對陳玄刻意敬重不敢動手,那我便專門提攜一個只聽我命的人。
毫無意外,白榆便是這樣的存在。
白榆長得不丑,比起陳玄,他的氣度更像侯府尊養(yǎng)出來的世子,半點(diǎn)沒有江湖人的匪氣。
我初遇白榆時,正被人堵在巷口,身邊的隨從剛被我支走,我成了他們眼里唯一落單的弱女子。
求財還是單純發(fā)泄,我不清楚,我靠著墻角,看著他們一步步朝我走近,半點(diǎn)生不出驚慌,不過是幾個地痞無奈,我還不放在眼里。
白榆就是在這時出現(xiàn)的,他出手干凈利落,不過片刻,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耳邊是那些人痛哭流涕的求饒聲。
白榆朝我伸出手,“姑娘沒事吧?!?/p>
我搖頭,并沒有順著他的意把手遞過去,“無事?!?/p>
白榆愣了愣,良久輕笑,“姑娘倒是有趣。”
我沒理他,踩著那些人的手一步步往前走,白榆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我這樣的人,對他的相救無動于衷,他輕咳一聲。
“好歹在下剛才也救了姑娘,姑娘一聲感激都沒有嗎?”
“我沒讓你救我?!?/p>
還有,誰知道剛才這些人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大概是我臉上表情太過直白,半點(diǎn)沒有掩飾的意思,白榆看懂了我未說的話,他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只是以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看著我走出巷子。
白榆跟在我身后的樣子,像極了陳玄跟著我的模樣,于是我脫口而出,問他,愿不愿意跟著我。
他同意了。
一問一答間,他順理成章地成了公主府的侍衛(wèi)。
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按理我不該那么沖動,可初見時,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催促我,留下他。
我問白榆,為何愿意留下,他垂下眼眸,我看不清他神色,只聽到他的回答,深情繾綣,讓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大概是一見鐘情?!?/p>
7
一見鐘情,我從不信這個說辭,不過是想不到別的借口,才隨口找了個最不會讓人懷疑理由罷了。
白榆出現(xiàn)的時間太過巧合,我也懷疑過,他的出現(xiàn)會不會與陳玄有關(guān)。
于是我故意安排陳玄與白榆見面,讓我失望的是,不管是白榆還是陳玄,都沒有露出一絲的不對勁。
陳玄對白榆的態(tài)度,與對府上其他侍從的態(tài)度別無二致,至于白榆,他對陳玄也沒有侯府世子的恭敬,就好像,那只是一個普通的陌路人。
可越是這樣,我對白榆的懷疑越甚,普通江湖人,對侯府世子,不該是那樣一個態(tài)度。
派去調(diào)查白榆身份的人回來說,白榆身份沒有任何異常,他們查到了白榆所有的事,他的的確確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江湖人。
可普通江湖人,會有那般氣度嗎?
白榆身上,有太多的疑點(diǎn),這種情況下,我本不該讓白榆繼續(xù)留下的,可偏偏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留下他,不然我會后悔。
索性,這次便由心吧。
8
陳玄恢復(fù)記憶了。
府上的人說,陳玄被我冷言譏諷一番后,回去就發(fā)起了高燒,清醒過來后,想起我了。
聽到消息我第一時間趕過去找陳玄,沒有注意到一旁白榆驟然慘白的臉。
陳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他看到我進(jìn)來,原本黯淡的眸光驟然閃亮,“公主?!?/p>
我三步并兩步到他跟前,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聲音里難掩關(guān)切,“現(xiàn)在可有好點(diǎn)?”
陳玄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寒酥,眼里生出歉意,“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讓公主受委屈了?!?/p>
“我沒想過我失憶后會記不得你,寒酥的事,是我思慮不周,我是感激她救了我,但我心里,只有公主一人?!?/p>
陳玄想起我了,我哪還會關(guān)心寒酥如何,我眼睛都舍不得從陳玄身上移開,“都過去了,只要你好好的,別的事我們以后再說?!?/p>
大概是之前的種種境遇太過離奇,陳玄同樣激動異常,“之前讓公主受委屈了,我之前說過,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不知道公主還愿不愿意給我這個機(jī)會?!?/p>
我不想再失去陳玄,沖他點(diǎn)頭,“好,我答應(yīng)過你,要做你的世子夫人?!?/p>
陳玄開始絮絮叨叨跟我說起了之前他離京以后的事,唯一的遺憾是他并沒有完全恢復(fù)記憶,只是想起了最近的一些記憶。
到底是病了一場,陳玄很快就露出疲態(tài),見狀,我也不好多打擾他,吩咐府上的人照顧好他,然后退出了屋子。
9
出了門,我徹底冷了臉,吩咐親信去調(diào)查陳玄最近與什么人接觸過。
陳玄沒有恢復(fù)記憶,我無比確定,剛才我只是試探了他一番,結(jié)果他滿是破綻。
他所謂的恢復(fù)了記憶,應(yīng)該是為了刻意接近我。
我在想,陳玄選擇這個時間恢復(fù)記憶,會不會是有人指使,那么有沒有可能,他的失憶也是有人故意為之。
會不會,陳玄根本就不是我的陳玄,而是被人頂替了身份,之前摔下山崖失憶,根本就是計劃好的,為的就是讓我無從辨別真假。
我心里一團(tuán)亂,沒有什么時候比這一刻更想見白榆了。
找到白榆時,他一個人在亭子旁站著,手邊放著魚食盆,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朝魚池扔魚食。
我注意到他扔魚食時,右手小拇指會下意識地蜷縮,大拇指與食指并攏,余下兩指外翹。
我僵立在原地,腦海中忽然一陣驚雷閃過,這分明是陳玄喂魚時一貫的動作。
【通知~】
明天上架啦,感謝大家的不棄之情,
碼字不易,親們,支持正版,給碼字狗一個得以堅持下去的信念吧~
ps:如遇問題,請咨詢頁面下方的客服qq。再次感謝!
手機(jī)同步首發(fā)宮斗宅斗小說《世子每天都在作死》
使用手機(jī)訪問 http://m.timeread.com/book/69948 閱讀本書;
使用手機(jī)訪問 http://m.timeread.com/book/69948/7935068 閱讀此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