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后我入職一家按摩城，隨著我待的越來越久，我便越恐懼，終于有一天，老板給我?guī)нM一間奇怪的房間，他要我接客，整個按摩城竟然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我叫周銳，兩個月前，我終于從武校畢業(yè)了。

　　原以為我身強體壯，樣貌也還算周正，工作應該很好找。誰知道兩個月過去，我卻還是在街頭游蕩，每天只能跟著大媽們發(fā)發(fā)傳單掙點飯錢。

　　熬了一個禮拜，我正打算再找不到工作就回老家算了，心灰意冷的時候，終于收到了應聘成功的通知。

　　聽聲音，對方年紀大概四十來歲，聲音尖細，叫我立刻就去上班！

　　我當時手頭還有一大沓子傳單沒發(fā)出去，想推到明天。我這人比較實心眼，既然已經(jīng)接了接了別人的活，就想等今天干完了再過去。

　　那大姐一聽就急了，在電話里嚷嚷：“一個破傳單有什么好積極的！瞎子都能發(fā)！缺你一個不少！趕緊過來上班，不然我就通知別人了！”

　　她兇得要命，吼得我耳膜都要炸了，只好放了這邊鴿子，搭了公交趕過去。

　　到地方一看，居然是個按摩店，我這才想起自己當時是病急了亂投醫(yī)，看見招工就去報了名。

　　現(xiàn)在臨到頭，我有點慌了，我哪會按摩??？

　　我硬著頭皮往里走，剛進門，一大姐眼睛一亮：“小伙子，來按摩的？”

　　我尷尬地笑笑：“不是，我是來工作的?！?/p>

　　大姐立馬臉一垮，上下瞟了瞟我，嘖了下嘴說：“哦，原來就是你啊，長得倒是馬馬虎虎，跟我來吧。”

　　她沒了那股子熱絡勁兒，聲音低啞下來。

　　我這才聽出她尖細的本音，正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女人！

　　原以為她年紀挺大的，看模樣也就三十來歲。

　　她在前面帶路，屁股有規(guī)律地扭來扭去，邊走邊說：“以后你叫我紅姐，咱們店底薪三千，提成自己掙，多勞多得?！?/p>

　　我心里竊喜，我發(fā)傳單一天才60，這個底薪已經(jīng)超出我心里預期了。

　　我好奇地問：“提成具體怎么掙呢？”

　　她白了我一眼：“精油、護膚品、辦卡，樣樣都能拿提成，你沒出去消費過？”

　　我尷尬地搖搖頭。

　　或許是看出我涉世未深，紅姐又說：“你算是走運了，趕上店里缺男按摩師，否則哪會招你這種愣頭青?！?/p>

　　“是是！”我不住點頭，生怕她一個不樂意把我趕出去。

　　到了員工休息處，她給我登記了名牌之后，就讓我換了套寬松的衣服。

　　接著，她把我?guī)У揭婚g房門口，打開門說：“進去吧。”

　　屋內燈光昏暗，隱約能看見三張床，似乎趴著三個白花花的人，有兩個技師正在按了。

　　這氛圍讓我心里有點發(fā)怵，我忍不住小聲說：“紅姐，其實我不會按摩……”

　　紅姐把我往里一推：“一回生二回熟！跟同事們學著點！”

　　我被她推得差點栽地上，最外側的女客人捂著胸口的浴巾坐起身，看著她近乎全luǒ的身體，我忍不住腿肚子打轉。

　　不是我慫，畢竟我在武校十幾年沒見過女人，現(xiàn)在還是個小處男，讓我直接面對這種場面，我真的發(fā)虛！

　　女客人笑著說：“紅姐，怎么這么生疏啊，又是新來的？”

　　紅姐賠笑：“是啊，萍夫人，最近人不好招，您多擔待點！”

　　“我最喜歡新來的，快給我捏捏吧?！?/p>

　　女人再次趴下，這次，她干脆遮都不遮了，直接將那條浴巾扔在了一旁。

　　我長這么大都沒去過什么按摩場所，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正常的。

　　她年紀看起來有四十多了，但背上的皮膚很白皙光滑。

　　我看著她光溜溜的身體，不知道從哪下手。

　　她回頭打量著我：“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呀？”

　　我感覺舌頭在打結：“周銳，十……十九了?！?/p>

　　她眼神帶著鉤子似的，低聲說了一句：“這么嫩?。俊?/p>

　　我有點驚訝，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您……您說什么？”

　　她笑著搖搖頭，“沒什么，快給我捏捏吧?！?/p>

　　接著，她反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我從這里開始。

　　我也不好再推辭，既然進了這道門，我就認命吧。

　　我擼起袖子，兩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揉nīe起來。

　　她閉著眼睛好像很享受似的，嘴里時不時哼哼兩聲，偶爾抓著我的手背，讓我用力點。

　　說實話，我不敢太使勁，以我練武的力氣，我怕把她按出事來！

　　畢竟，我只給師兄弟們推拿過，拿紅花油給他們揉傷化瘀，胳膊倒也捏過，但都是幫他們給脫臼的關節(jié)歸位。

　　萍夫人的手臂很細，我怕一不小心給她掰折了。

　　我心里沒底，她卻好像極為信任我，不依不饒地抓著我的手說：“小朋友是不是沒吃飯呀？重一點嘛！”

　　客人的話我不敢不聽，只好加大了力度，按得她嗷嗷直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痛還是爽，聽得我面紅耳赤。

　　旁邊按摩的同事不住看著我偷笑，我尷尬極了，但還是努力為客人服務。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隔壁同事的動作有點不對勁。

　　他手底下的女客人趴在按摩床上，背上抹滿了精油，看起來滑不溜丟的。

　　同事在客人的背上按摩揉搓著，可按著按著，就將客人臀部蓋著的毛巾掀開了，兩只手掌圍著隆起的弧度不住打轉，最后竟往里探了探。

　　我吃了一驚，手下沒控制好力度，按得萍夫人驚叫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

　　我趕忙道歉，萍夫人哎喲了幾聲，扔了瓶精油給我：“討厭，罰你給我推油?！?/p>

　　我接過那瓶油，也不知道什么構造，我擰了半天才把瓶蓋子擰開，結果用力過猛油撒了她一背！

　　我慌張地趕緊揉了揉，她卻埋怨道：“推油都不會？這瓶油兩千塊呢！你一下子就給我倒完了？”

　　我哪知道這瓶油這么寶貝？一瓶抵我發(fā)30天傳單了！

　　旁邊兩個女的也開口了：“哎呀萍夫人，小孩子不懂事，讓他將功折過吧?！?/p>

　　萍夫人笑瞇瞇地坐起來，輕撫著我的大腿說：“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我最近有點孤單，只要你好好陪陪我……”

　　她舔了舔嘴唇，后面的內容不言而喻。

　　“不不不，不行的客人，我我我……”

　　我只是想打個工而已，賣藝不賣身?。?/p>

　　我搖著頭不停往后退，萍夫人見我不肯，黑著臉說：“那你就賠我兩千塊！”

　　我點頭哈腰地跟她道歉：“我真的沒錢！對不起萍夫人，要不我去跟領班說說，讓她用我的工資賠給您！”

　　萍夫人朝我逼近幾步，將我抵在墻邊：“何必這么麻煩呢？你不過是個剛來的，哪來的工資？聽話，跟我回去，我一個月給你這個數(shù)?！?/p>

　　她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涂著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鮮紅的顏色后面仿佛藏著毒蛇的信子！

　　她現(xiàn)在身無寸縷，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很誘huò的場面，可我一點偷看的心情都沒有，只想著怎么應付她了事！

　　“真真……真不行！”該死的，我竟然結巴起來！

　　就在這時，萍夫人的手順著我的大腿根往上摸，掐住我的重點部位用力捏了捏。

　　我嚇得魂都要飛了，感覺蛋都要被她給掐爆了，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我使勁推了她一把，逃了出去。

　　我憑印象回了先前換衣服的休息室，紅姐正在嗑瓜子，看我這副模樣，她皺起眉頭。

　　“喂新來的，你跑什么？”

　　我沒空理她，一門心思只想找到自己的衣服，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我急得滿頭大汗，整個休息室里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我的衣服。

　　紅姐拍了下桌子：“媽的，老娘跟你說話呢！”

　　她尖利的嗓子刺得我太陽穴直突突，我扭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就想起剛才萍夫人的紅唇，一張一合的嘴巴帶著中年女人的氣味……

　　我胃里一陣惡心，抱著垃圾桶狂吐起來。

　　“靠，哪里來的小雞仔兒，怎么按個摩也能吐？”

　　紅姐剛說了一句，外面就傳來萍夫人的聲音：“紅姐，你們家新人也太不懂事了吧？”

　　紅姐趕緊賠笑迎出去，我吐得天旋地轉，只聽見紅姐在外面說什么“賠償”、“我調教好了再讓他伺候您”之類的話。

　　吐了半天我才緩過來，抹了把嘴，嘴里苦澀得厲害。

　　這活，說什么也不能干下去了。

　　可我到處都找不到自己的包，雖說我那身破衣爛衫不值錢，可我的身份證和畢業(yè)證都在包里。

　　我估計，紅姐把我的東西藏起來了。

　　紅姐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狠狠剜了我一眼說：“沒見過你這么不懂事的，人家摸你一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你推她干嘛？”

　　提起這事我就臊得慌，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居然被個中年婦女給調戲了！

　　紅姐恨鐵不成鋼似的：“萍夫人很喜歡你，她剛才跟我說了，你要是嫌一個月五萬少，她可以再加兩萬?！?/p>

　　我震驚了，我還以為她說的是五千，沒想到竟然是五萬？

　　這年頭富婆都這么有錢嗎？

　　不過，就算她加到五十萬，我也不會心動。

　　我自小習武，立志要活得堂堂正正，斷不會干這種小白臉的勾當！

　　“不管多少，賣身這種事我是不會干的?！?/p>

　　紅姐嗤了一聲：“喲，還挺有骨氣，我跟你說，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尊嚴，你會后悔的。”

　　我搖搖頭：“紅姐，今天損失多少錢我都會賠給你的，但這活我干不了，你還是讓我走吧?！?/p>

　　紅姐臉一黑：“惹了事就想跑？門兒都沒有！你這個月的工資都被扣光了，起碼得干到下個月。”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瓶油不是兩千嗎？

　　似乎看穿了我心底的疑惑，紅姐冷笑著說：“你以為光扣掉油錢就行了？萍夫人可是我們店里的至尊VIP，她要是因為你退會費，你知道我們會損失多少嗎！”

　　“可，可她不是沒退會嗎？”

　　“沒退是你走運！我告訴你！萍夫人說了，看在你是武校生的面子上，過幾天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這賬就一筆勾銷！”

　　我一想到萍夫人那張臉就頭皮發(fā)麻，“紅姐，我真受不了！我去掃廁所還賬行嗎？我真不想伺候她！”

　　紅姐面露嫌棄：“還武校出來的，真慫！一個女人就給你嚇成這樣！”

　　是啊，我是慫，要是拼武力值，我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可讓我卑躬屈膝去伺候這種老女人，我簡直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門邊傳來一道怯懦的聲音：“紅姐，我有辦法?！?/p>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瘦弱的姑娘站在門邊，也不知道偷聽多久了。

　　紅姐瞥了她一眼，“方雅麗，你自己的活干完了？”

　　方雅麗小聲說：“我，我干完了，紅姐！萍夫人其實最喜歡的是小嚴，你讓小嚴陪她一晚，她肯定就算了。”

　　紅姐瞇了瞇眼睛：“你確定？”

　　方雅麗往里走了幾步：“確定！不信您找小嚴來問問就知道了！”

　　紅姐沉思片刻，往外走著說：“他在上鐘，我去找他。”

　　休息室里就剩我們倆了。

　　紅姐不在，方雅麗似乎放松了很多，走到我身邊坐下：“你是新來的？”

　　她的身上帶著清香，眉眼很美，形象也很青春靚麗，身材雖瘦，但已經(jīng)可以看見琳瓏有致的胚子。

　　按照以前，我肯定會因為這種漂亮姑娘的靠近而竊喜，可現(xiàn)在我非但沒覺得高興，全身反而不受控制的僵硬。

　　我趕緊站起來跟她拉開距離。

　　她問我：“怎么這么害羞？你得罪萍夫人啦？”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只好說：“她……有點怪?！?/p>

　　她了然地點點頭：“欺負你了是吧？這些老女人就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這話說的，仿佛顧客輕薄技師是常態(tài)。

　　我笑得尷尬，方雅麗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說：“你手怎么破了？我?guī)湍阆尽！?/p>

　　我被激得猛地一下子抽回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好像發(fā)現(xiàn)我有點不對勁，往前走了一步。我害怕她靠近我，往后退著躲避，卻沒注意身后放著拖把和水桶，直接被絆倒了。

　　“呀，你怎么回事？”她趕緊過來扶我，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她要碰到我，就心慌得厲害，那種想要作嘔的感覺又來了。

　　我趕緊將她推開，大吼了一聲：“別碰我！”

　　她果真沒再過來，愣愣地看著我。

　　我緩了好半天，那種窒息的感覺才終于消失了，她見我好了很多，便拿起創(chuàng)口貼想幫我貼上，但伴隨著她的靠近，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又來了。

　　我終于意識到，我應該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開始畏懼女人的觸碰！

　　“別過來！你不能碰我！”我忍著惡心低吼一聲。

　　方雅麗畏懼地看著我，將創(chuàng)口貼放在凳子上：“那，那你自己拿吧?！?/p>

　　我知道她是好心，我也想坦然接受她的好意，可一想到萍夫人對我的所作所為，瞬間就慫了。

　　我這么排斥她，她居然也沒走，打量著我說：“你為什么怕我碰你？”

　　“沒事。”我不想跟她說太多。

　　不管怎樣，還得繼續(xù)上班，可我一看見女客人就全身排斥犯惡心，根本沒法工作。

　　時間長了，所有人都知道店里新來了個“怕女人”的按摩師。

　　我工作上頻頻出錯，接了好多的投訴。

　　紅姐急了，把我叫到辦公室里訓斥我，“第一天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冒出這么個毛?。　?/p>

　　辦公室中間坐著個男人，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戴著金邊眼鏡很是斯文，但不知道為什么，總給人心機深沉的感覺。

　　面對紅姐的責問，我只能老實回答：“我原本是沒這毛病的，可那天被萍夫人給嚇到了，留下了心理陰影……”

　　那眼鏡男走過來審視著我：“你是不是裝的？”

　　面對他的凝視，我冷汗都下來了，趕緊實話實說：“真沒裝！我哪有這么好的演技?！?/p>

　　他朝紅姐使了個眼色，紅姐立馬跑過來，摟住我對我上下其手。

　　她全身泛著一股子惡心的香水味，鮮紅的指甲劃過我的肌膚，引起我一陣雞皮疙瘩。

　　我知道她是在測試我，胃里瘋狂翻涌，忍了忍，還是哇啦一口吐了出來。

　　紅姐避之不及，胸口沾了嘔吐物，她立馬給了我一巴掌：“媽了個巴子的！你要死啊！”

　　屈辱和惡心的感覺在我心里蔓延，看著她可惡的臉，我真想給她幾拳。

　　她見我很不服，于是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我火冒三丈，我長這么大沒受過這種侮辱！

　　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大不了我不干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正想揍她，手還沒招呼到她臉上，眼鏡男一把將我的手腕握住。

　　“看來是真的，阿紅，你想辦法把他這毛病治好?！?/p>

　　紅姐不甘不愿地收了手，我憤恨地瞪著她。

　　她指著我的鼻子，跟眼鏡男說：“你看他這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這小狼崽子不能留！經(jīng)理，把他趕出去吧！”

　　我這才知道眼鏡男是店里的經(jīng)理。

　　經(jīng)理臉色一變，對紅姐說：“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紅姐愣了愣，泄了氣：“我知道現(xiàn)在人不好招，可他實在不是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