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一木|發(fā)布時間:2022-11-25 11:52:56|字數(shù):5891
我是周朝的嫡長公主,我自請和親。
因為我的未婚夫得勝歸來,要死要活非要娶我妹妹。
他跪在雨里三天三夜,妹妹感動得淚眼汪汪——
然后轉身就嫁給新科狀元郎。
他終于想起我的好,不遠萬里,單騎闖北戎,只為求我看他一眼,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能不擋路嗎?我的烤羊腿已經糊了!”
1
周小將軍得勝還朝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他家給他娘侍疾,一個回頭,看到的是日思夜想的身影。
只可惜,那身影還拉著我妹妹。
彼時的我發(fā)絲凌亂衣衫微褶地跪坐在周母身邊。
屋里的炭盆燒得太旺,以至于我的頭發(fā)一縷一縷的貼在臉頰上。
那人直沖進來,周母立刻松開了握著我的手,一口一個乖崽兒。
我的妹妹娉婷而立步步生蓮,周母看著她眼中的滿意似要溢出來。
我咬著唇,像是從頭到腳被潑了一桶涼水。
她們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我算什么?
我甩手出了門,身后是追上來的周慕辰。
我期待著他哄我一句,哪怕只有幾個字,可惜,沒有。
“大公主,這五年,多謝了?!?/p>
我猛然回頭,看著他冷漠而疏離的臉,張張嘴,卻不知說什么。
說什么呢?
說我堂堂大齊嫡長公主,為了他一個罪臣之子苦守五年,為了他日日素齋念佛,為了他能放心打仗,我代他給他母親侍疾,一侍就侍了五年。
可說了,有什么用呢?女子的眼淚女子的委屈是給愛自己的人說的。
不愛了,那些話就跟放屁沒什么區(qū)別。
我忍了又忍,終是沒舍得把腰間的鞭子抽在他身上。
“沒什么,就當為了我大齊撫慰將士家屬了?!?/p>
我抬頭,維持住公主最后的尊嚴,雖然這五年,我在周將軍府前,也沒什么尊嚴了。
回到宮里,我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所有有關周慕辰的東西收起來,不要礙我的眼。
四個貼身宮女一片茫然地幫我收拾著東西。
周慕辰的畫像有一堆,都是我閑時畫的,元宵一起出去看花燈,他給我贏得小老虎燈籠,小泥人九連環(huán),包括我腰間的鞭子。
林林總總收拾出來三大箱,我看著那些物件兒哭了。
我哭的不是我和周慕辰完了,哭的是我的五年,從十五到二十歲的五年。
有的人一出現(xiàn),有人就知道自己輸了。
妹妹寧意只是站在那,就能吸引周慕辰全部的目光。
而我,只是用嫡長公主可笑的五年換取無數(shù)憐憫玩笑目光的可憐蟲而已。
父皇母后就是這時候來的,踏著光,在我淚眼婆娑中,父皇說,“安兒,爹給你和周家小子賜婚吧?!?/p>
我答應了,我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我用五年愛的人,成為了別人的丈夫?
我把自己硬生生蹉跎成京中有名的老公主,把我娘親的臉都丟盡了,憑什么為別人做嫁衣?
2
可我沒想到,周慕辰嫌棄我到這個地步。
他跪在御書房前三天三夜,就為了和我退婚。
哪怕解甲歸田,哪怕自此遠離京城,他也不愿意娶我。
得知這消息時,二妹妹跪在我膝下,哭得肝腸寸斷。
我看著齊寧意,這個小我三歲的淑妃娘娘之女。
因為我喜歡她,父皇母后給她娘淑妃連升三級,只要我有的,她都有一份。
現(xiàn)在我的丈夫,她也要。
罷了,被別人染手的東西,本公主不要了。
我慢慢行至御書房,細密的雨水不斷撒下,像是幕簾將我和周慕辰隔為兩端。
我恍然,初見時,好像也是這番模樣,我?guī)е鴰讉€侍女偷偷跟著二哥出宮踏青,二哥卻因為只顧著和周小將軍聊天沒有注意我,讓我貪玩跑出去迷了路。
我崴了腳被他找到,他背我回馬車,那天腳有多疼不記得了,只記得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從此,我宮里就熏上了這香。
二哥被罰,我也被罰禁足,周慕辰為了兄弟情義自愿跪在御書房前受罰。
我知道這事兒后,拐著一只腳跑去,只為拿把傘擋在他頭上。
我輕笑,眼中的淚不知是淚還是雨。
也好,我們開始于細雨結束于細雨,一切都是我剃頭挑子一頭熱,當初他為了和二哥的兄弟情義,現(xiàn)在他為了娶我妹妹。
我永遠都是他因著職責原因舉手之勞的那個人。
哎,他何德何能,讓我姐妹二人傾心相付?
我沒有過去更沒有給他打傘,只讓人傳一句話,“父皇,這親事,若兒不要了?!?/p>
是的,周慕辰,本公主不要你了。
許是寒氣入體,又或是心中郁結,總之我回來就倒下了。
半夢半醒間,又回到那年,因為我只管周慕辰不管二哥,氣得二哥三天沒理我,又舍不得我腳傷日日哼唧,派人送來一堆藥材和小玩意兒惹我笑。
還半開玩笑地和我說,“周小將軍志不在京城,安兒,他不是你守得起的?!?/p>
彼時的我嗤之以鼻,他跑再遠也是我大齊的將士,還能跑到哪里去?
總之我是最受寵的公主,爹爹早就放話,尚了嫡長公主的駙馬,不用放下自己的官職,這是獨一份,屬于我的特例。
一年不成我就兩年,兩年不成我就三年,我還不信拿不下周慕辰。
我確實以為我拿下了,在我纏了他半年多時,他開始回應,我笑看著他時,他會臉紅,眼中像盛了星星一般。
他真好看啊,筆直的身板,劍眉星目目如朗星,他站在那里,我就不由自主地朝他奔去。
他親手給我做簪子,從木簪子到玉簪子,會把我笨手笨腳做的香囊鄭重地揣在懷里。
會在他娘和我娘笑談我們親事的時候,耳朵微紅,卻也回應我直勾勾看向他的目光。
我一度以為,我們就是這樣了,會順水推舟地成親,成為京城有名的神仙眷侶。
3
這一切,什么時候變得呢?
周將軍帶著五萬大軍歸降北戎的消息一傳來舉朝震驚。
爹爹動手速度極快,他不僅是一位合格的父親,更是一位合格的君王。
周將軍府被圍得鐵桶一般,周將軍的妹妹德妃娘娘素衣跪在御書房前。
三天,大將軍府上下,只留了女眷,德妃用命換下了自己的兒子和將軍府的女眷。
我用嫡長公主的尊榮和娘親一半的掌宮權換下了周慕辰。
二哥被卸下宮籍發(fā)往寧古塔時,我前去相送。
昔日肆意的京城小霸王,仿佛一瞬間成熟了,輕拍著我的頭,他說,“周家現(xiàn)如今配不上你了,安兒,別再癡心了?!?/p>
二哥出發(fā)后沒多久,周慕辰來找我,他自請遠赴邊關,他想問問他爹,知道一個答案。
我又一次仗著爹爹的寵,讓他如愿以償,還答應替他照顧他娘。
直到他在邊關手刃自己的父親,班師回朝,我被他一腳踹開。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周慕辰?!?/p>
我還是去了,我不甘心,哪怕結束,我想有個原因。
“沒有答案,大公主,你太任性,若是早聽你二哥的,也不至于如此?!?/p>
“現(xiàn)在的你不是當年的你了,二公主的駙馬可以不用卸職,你的駙馬卻需要卸職,那獨一份的殊榮不屬于你了?!?/p>
“所以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嗎?”
“公主,周將軍府不是從前的那個周將軍府了,我要往上爬,讓周將軍府恢復往日殊榮,就不可能再和你有結果?!?/p>
“大公主,人心易變?!?/p>
我離開了,再糾纏下去毫無意義,哪怕他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和我對視,但他既然這樣說,就代表他不愿意我和他共享計劃,他不信我可以和他同甘共苦。
我回宮后,做的第二件事,把宮里的小祠堂收拾出來,打包給了淑妃,以后擔心也好,高興也罷,都是她的姑娘了,與我無關。
4
我還在糾結于情情愛愛,前朝已是劍拔弩張了。
北戎這一仗大敗,不僅失去了十萬大軍這一肱骨,北戎右賢王更是身死當場。
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左賢王的十萬大軍壓境,仍讓大齊喘不上氣。
大皇子親自入朝,求娶大齊嫡長公主齊安意。
父皇斷然拒絕,給二公主三公主備上北戎婚服,下令讓母后十五日之內給我選一良家男兒,再不放任我胡鬧。
哎,不管我讓我爹多生氣,多捶胸頓足,他依舊對我狠不下心,可我不能,再任性了。
我爹的白發(fā)在不經意中長出,我娘眼角的魚尾紋也越發(fā)細密。
我大哥越來越忙,忙得連上我宮里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我還怎么肆無忌憚地享受著他們的好,把他們的縱容當成肆意妄為的本錢呢?
我坐在妝臺前細細描眉,不像寧意那樣弱風扶柳一步三喘,也不像三妹妹那般唯唯諾諾。
鏡中的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揚,一顰一笑間勾人心魄。
貌若其人,我是張揚的,是肆意的,敢愛敢恨,也敢為了我的國遠走他鄉(xiāng)。
一身大紅嫁衣,我一步步踏上大殿,在眾人震驚和大皇子驚艷的表情中,我和親了。
受封大齊禧和長公主,配與北戎大皇子拓拔輝,兩國奠約,代代相合。
昭陽宮中,我娘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縱使她再雍容華貴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此時也是個舍不得女兒遠嫁的母親。
我爹坐在一邊低眉搭眼,時不時地瞪我一眼,又拍著桌子長吁短嘆。
“你說你個傻孩子,你現(xiàn)在知道懂事了?你不念著你那個周小將軍了?你傻啊那北戎是個能去的地方嗎?”
我跑過去像小時候那樣捂住爹爹的耳朵,嬌憨著笑著。
“我不想爹爹和娘親再為這事煩心了,安兒再傻也知道,我是最好的選擇。”
“換了二妹三妹哪一個都活不過三年,嫁她們過去除了白白斷送一條性命毫無作用,我不一樣,我可以活三十年?!?/p>
“至于周慕辰,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p>
我娘又一次抹著淚過來抱著我,一向威嚴的老爹也紅了眼眶。
“唉,那要是,那要是那周家小子有難言之隱呢?”
我爹搓著手,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我紅著眼,半天沒做聲。
“他不愿意告訴我,我也不聽了?!?/p>
5
我成行前一天,寧意哭著過來給我磕頭,我什么也沒說,讓她走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什么好說的,她一沒用手段,二沒捅刀子,同樣身不由己,怪她沒必要。
周慕辰夜闖宮門,被侍衛(wèi)壓著緊握著拳頭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
我只讓人把他壓去御書房。
我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沒必要為他的莽撞擦屁股。
他既先放手,現(xiàn)在裝這深情又有什么用,沒得讓人惡心。
我啟程那天,帝后相攜將我送至城門,文武百官皆跪,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聚在道路兩邊,恭送我這位和親公主。
我透過車窗看著父皇母后越來越小,直至從我的目光中消失不見。
和親公主沒那么好當,北戎的風霜,不習慣的飲食,如影隨形的思鄉(xiāng)之情,曾經敵對的人不友善的眼神,和一個尚武的民族,足以從身體心理打倒一名女子。
可我偏反著來。
在路上行了三個月,到北戎的第一天,就被人立了下馬威。
那人懶散的聲音出現(xiàn)在馬車外,“聽聞周朝有規(guī)矩,新嫁娘不可下轎,我北戎可沒有這等規(guī)矩,不知禧和長公主,可否下馬一見???”
隔著馬車都能聽清禮官憤怒的聲音,“放肆!”
“哈哈哈哈哈難道長公主不敢!”
“你,上前來,聽本公主一語。”
我輕理裙擺,做好準備。
在拓拔輝上前之時,幾步跨出馬車瞅準時機跳上馬,一路飛馳。
那馬兒本很狂躁,拓拔輝一聲口哨就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了,安分讓我騎著。
“好一個禧和長公主!不愧是周朝君王的掌中寶??!”
他騎著下屬的馬馳來,我們策馬狂奔在大草原上,吹散了我心中一切郁結。
草原上的日子很是舒服,拓拔輝是大單于之子,走的是和大單于一樣親中原的路子。
他帶我游遍草原水草豐美之地,我們在牛羊群中暢飲,在篝火晚會中歌舞。
大單于更是對我禮遇有加,他的大闕氏亦是大齊的和親公主,可惜那位姑母只留了拓拔輝便撒手人寰。
我這個新來的王妃徹底放飛自我,每天睡到自然醒。
以前每天天不亮就要出宮,周慕辰她娘日日抱病,屋里總有散不去的藥味兒,她那張臉自從周大將軍叛逃之后,就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現(xiàn)在想想,真是燒得慌,人家明明不在乎,還天天上趕著。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好嗎?天天大口吃肉不香嗎?
做什么日日食素跟個姑子一樣。
半個月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拓拔輝突然出現(xiàn)把我扛上馬,策馬到大營草場上。
一望無際的草場上人們過得熱火朝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生活無限的希望。
“看到了嗎?本王的小王妃?”
“以前這里到處是齊朝俘虜,沒有一個能活著過三年?!?/p>
“而你來,就代表不會再有這樣的人,他們很快會回到他們中原的家鄉(xiāng),不愿意回去的也會分給他們牛羊?!?/p>
“我北戎的百姓也會有地種,有糧吃,這就是你來的意義,知道嗎?本王的大妃?”
拓拔輝捏住我的下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我看著拓拔輝古潭一般的眼睛,忽然,不想糾纏以前種種了。
“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大妃?!?/p>
我過上了和那五年完全不同的日子。
真正明白了愛別人和被愛的區(qū)別,我的喜怒哀樂,我想吃的想要的,都有人會放在心上。
有時候我甚至會有一瞬間的恍惚,當年集市上那個眉目輕垂遞給我燈籠的男人,越來越模糊了。
可好日子沒有多長時間,齊朝傳來消息,淑妃娘家太傅大人反了,周慕辰一心想要恢復周家的權勢與地位。
當初流放寧古塔的二哥從未放棄這一切,淑妃無子,太傅就聯(lián)合寧將軍當初活下來的舊部投了二哥,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反了。
得知這事兒時,我正在啃羊腿。
“要不要我去幫幫岳父和大舅子?”
他邊給我擦著手上的油邊漫不經心地問著我。
“拓拔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哪里敢滿大妃?”
我總覺得,我二哥這個反造得有點兒草率。
昔日里的一點一滴浮上心頭。
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卻被我遺漏。
“拓拔輝,你,認識我二哥嗎?”
“我上哪認識你二哥去?!?/p>
他答應得很快,手卻明顯頓了一下。
在我的注視以及微紅的眼眶下,他很快就繳械投降。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為的就是你那位情哥哥周慕辰,你二哥一心一意地擁護你大哥上哪里造反去。”
“當年那位周將軍和右賢王聯(lián)系當日,我大父便出手將他拿下?!?/p>
“狼子野心的是他,德妃娘娘和周老將軍卻是清清白白,周將軍連夜被秘密送入大齊,你二哥去寧古塔就為了搞清楚他私筑的武器在哪?”
“那當年的德妃娘娘?”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這一次的局,就是為了試探周慕辰到底知道多少,到底怎么選,要把周家狼子野心之人徹底釣出來?!?/p>
“那淑妃娘家也是演戲的嘍?!?/p>
“那是自然,哼,也就周慕辰那個傻子能相信,那老太傅都七十了,他造哪門子反?”
“我突然想起來不合理的地方了,老太傅是爹和大哥的老師,滿腦子的君臣觀念,恨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我爹這個局設得也太不走心了?!?/p>
怪不得當初寧意跪在我下首哭成那樣,感情不是為了周慕辰,是為了我爹那個不走心的局啊,我就說我一手養(yǎng)大的妹妹怎么會突然眼瞎愛上周慕辰。
明明以前她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樣子。
“那當初周慕辰手刃他爹,也是假的嘍?!?/p>
“沒錯,這些年北戎的周大將軍一直是替身?!?/p>
“你接到周慕辰的信了?”
“哼?!?/p>
拓拔輝很不爽地把一封密信交給我。
“他以為他被權勢迷了心,滿天下所有男人都會被迷了心?”
“我的阿和才是更重要的?!?/p>
我看著拓拔輝那傲嬌的樣,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獎勵的寶寶,那家伙瞬間飛起,感覺加個尾巴就能搖起來了。
兩個月之后,本著做戲要做足的心態(tài),拓拔輝帶著大軍去“幫助周慕辰了”。
畢竟周家當年足足掌握著一半的大齊兵權,得過周將軍恩惠的人太多太多了,我爹他們不敢賭。
大軍剛出征,我就感覺不對勁。
以前天天大快朵頤吃不夠的羊腿,現(xiàn)在一聞就想吐,叫了和親時隨行的太醫(yī),才知道我是有了身孕。
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一心養(yǎng)病的大單于也被驚動,我被全天候地保護起來。
一邊傳信讓拓拔輝回來,一邊派人沒日沒夜地守著我的王帳。
但那些人還是像見了蜂蜜的蜜蜂一般圍了過來。
甚至不惜逼宮,我肚子懷著的是這一代目前唯一的孩子,不管是王子還是公主,都足以改變北戎現(xiàn)有的權利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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