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免費
作者:三千里路|發(fā)布時間:2022-12-12 18:50:49|字?jǐn)?shù):9605
在我愛霍行的第十年,
他的青梅竹馬回來了,
而我又從故事的主角變回了配角。
1
“阿行,我明天十點到機場?!?/p>
深夜,我躺在霍行身邊,看著這條短信,心里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感。
發(fā)短信的是林落予。
我知道。
霍行的初戀,青梅竹馬,白月光,
大提琴手,音樂家,漂亮,家世好。
大概所有美好的詞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而我懸了十年的心,因為她的回歸,也終于落了地。
2
早上,我體貼的給霍行打好領(lǐng)帶。
出門時隨口問了句:“今天早上要開會嗎?”
集團每周一都有例會。
霍行頓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他開門出去,庭院里響起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我站在原地,那句晚上幾點回來終是沒有問出口。
3
“晚上回來吃飯嗎?”
“看情況。”
我掛斷電話,看著眼前這一桌精致的菜肴,等到了深夜。
7點,8點,9點,10點,11點。
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比菜更冷。
最后終是沒忍住,臨近十二點,想聽到那聲生日快樂,遂撥通了霍行的電話。
嘟聲過后,電話接通。
“喂?”對面?zhèn)鱽硪宦暻逄鸬纳ひ簟?/p>
是林落予。
我緊緊握著手機,說不出話。
“喂?你好?怎么不說話呀?”聽筒里傳來她的小聲嘀咕,“你是找阿行嗎?他在洗澡,等下我讓他打給你?!彼龥]聽到回答,便兀自掛斷了電話。
她從頭到尾沒喊我的名字,不知道我是誰,是因為霍行沒存我的號碼。
可在那一刻,我奇異的撿回了自尊。
我把桌上的菜都掃進了肚子里,這是我的生日,只有我一個人記得的生日。
4
周五,照例來到了霍氏。
我拿著做好的便當(dāng)上去,但霍行的助理攔住了我。
我不解的看著他,助理卻一言不發(fā),眼神里帶著我熟悉的同情。
霍行的辦公室門緊閉,再配合這個動作不言而喻。
里面有重要的,且是我不能見的人。
我慘然一笑,只覺荒唐。
我變成了什么,糟糠妻還是下堂婦?
我推開了門,里面深情擁抱的兩個人同時轉(zhuǎn)頭看著我。
一個冷漠,一個驚訝。
霍行放開林落予,轉(zhuǎn)頭問我:“你怎么來了?”
人人都是好演員,我也可以是。所以我沒有撕心裂肺,只是溫聲道:“給你送便當(dāng)?!?/p>
“放那兒吧!”
放那兒吧。
我自嘲一笑,把便當(dāng)放在了桌上。似乎我和那便當(dāng)也沒有區(qū)別,唯一的用途,就是方便,餓了隨時能吃,不餓就放著。
霍氏的總裁什么沒有,偏偏每周我都要給霍行做一兩次便當(dāng)親自送過來。大概,是為了滿足我那點自我感動的愛情吧。
5
華麗的酒會,我看著他們出雙入對。
這是林家大小姐的回歸宴。
英俊的青年企業(yè)家和美麗優(yōu)雅的音樂家。
無比般配的一對。
周圍都是贊美和掌聲。
我嘴里大口塞著糕點,聞言也不禁點頭。
是真的很配。
所以任誰也想不到。
這個在角落里毫無形象吃東西的女人會是霍式企業(yè)總裁的枕邊人。
突然旁邊坐下來了個人,我抬頭一看。
是林嘉。
林落予的哥哥。
我和霍行的高中校友。
但其實我們并不太熟,這次卻邀請了我參加酒會。
目的可想而知,但我不介意,人總是要醒的。
“你還吃的下去?”他問。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p>
“這里大概只有我同情你了。”
“謝謝?!?/p>
誰都不知道我和霍行的關(guān)系,只有他知道。
6
我吃了一頓飽飯,黯然退場,蹲在路邊,覺得撐得有點難受。
夜風(fēng)吹過來,臉上涼涼,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流淚了。
心里后知后覺的涌上了刺痛,原來事到如今,我也還是會痛。
只是,十年的飛蛾撲火,燭火燃盡后,只剩滿地的沉灰和撕碎的靈魂。
7
我與霍行相識在高中。
彼時他和林落予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而我是默默無名的路人。
我與他相識是偶然。
因為家境差,所以我在功課上格外努力,每晚都走的最晚。
那晚在校門外,碰到了被綁架的霍行,他被打得傷痕累累,正被人抬上車。
我報了警,救了他,從此他就把我護在了身后,當(dāng)他的小跟班。
而他與林落予的分開似乎是必然,林落予高二就為了夢想出了國,而他卻因為種種原因留在了國內(nèi)。
那一段時間他很痛苦,用酒精和運動發(fā)泄自己,還因為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進了醫(yī)院。
那次我在醫(yī)院默默照顧了他整整一個星期,每天送湯送飯,無微不至。
人人都以為我們會因此在一起,但是并沒有。
我不敢踏出一步,而霍行也不可能會對我有所表示,畢竟他又不喜歡我。
后來我們在一起是因為一次醉酒的意外,那天霍行生日,大學(xué)里的同學(xué)給他慶祝,人人都道他是高興,但我知道不是,因為林落予就是在他生日這天走的。
他喝了很多,也不知道把我當(dāng)成了誰,但他把我推到在床上的那刻,我沒有拒絕,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犯賤吧。
后來我們心照不宣的承認(rèn)了這段關(guān)系,沒有承諾,沒有告白,只是順其自然。
這是我陪他的第十年,我已經(jīng)把自己燃燒殆盡了。
8
我在周末收拾好了東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loft,準(zhǔn)備搬過去。
“在忙嗎?”
“什么事?”
“你能回來下嗎?我有事和你說?!?/p>
我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下班的霍行,雖然我們沒有正式的開始,但應(yīng)該有個正式的道別。
但很可惜,他沒回來。
最后出門前我看了眼生活了四年的房子,沙發(fā),餐桌,羊毛地毯,影碟機,落地書架,這每一個物品都是我滿懷期待精心挑選的。
最后,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走出門,不再回頭。
拉著行李箱走在馬路上,這邊是南山區(qū),屬于高端住戶群,計程車很少到這邊來,所以一時打不到車。
突然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我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一雙狐貍笑眼。
是林嘉。
他看了眼我的箱子,挑眉道:“被掃地出門了?”
“借你吉言,好像是的。”
“送你一程?”
“不用,謝謝,計程車師傅會送我?!?/p>
“干嘛這么見外,我們好歹是同學(xué)?!?/p>
“校友,不太熟?!?/p>
“你這人,真是倔?!?/p>
林嘉搖頭失笑,伸手解開安全帶,車門啪的一聲被打開,我倉促地往后退了一步。
黑色西裝褲包裹的長腿落地,他干凈利落的下了車。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他很高,站在我面前完全擋住了陽光。手里的行李箱也被他不容拒絕的拿走,放到了后備箱。
他走回來拉開副駕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抿抿唇,最終上了車。
邁巴赫沉穩(wěn)的行駛在路上,車?yán)镆黄聊?/p>
“搬去哪里?”林嘉開口問。
“長元路錦繡公寓?!蔽铱粗巴庹f。
“什么時候租的?”
“上周,你的問題太多了?!?/p>
上周,酒會后。
林嘉敲了敲方向盤:“看來是我的錯了,抱歉?!?/p>
我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男人戴著墨鏡,側(cè)臉線條挺拔利落,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修長,后背放松的靠在座椅里,像是一頭休憩的豹子。
優(yōu)越的貴公子。
我勾了勾唇:“惺惺作態(tài)。”
他無奈的笑了笑:“你也太直接了?!?/p>
我回了他一個假笑,不再說話。
我跟他確實不熟,他比我和霍行大兩屆,我們上高一的時候他就快畢業(yè)了,后來只是跟在霍行身后陸陸續(xù)續(xù)見過他幾次。他知道我和霍行的關(guān)系也是偶然,有一次我拉著霍行出來散步,也許是那天月色正好,氣氛正濃,霍行在外面就吻了我,好巧不巧的就被林嘉看到了。這是他后來告訴我的,原來他一直住在這個小區(qū),我們很巧的成為了鄰居。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尤羽。
“喂?!蔽医悠痣娫?,引得林嘉側(cè)頭看了一眼。
“還有多久到?”尤羽在電話那頭問道。
“馬上?!?/p>
“快點哦,大餐我都準(zhǔn)備好了?!甭犞娫捘穷^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心里一陣溫暖?/p>
“嗯。”
十分鐘后,邁巴赫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公寓樓下。
我利落的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開下后備箱,謝謝?!?/p>
“拿行李這種事怎么能女士來。”林嘉說著就開門下車打開后備箱把我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我無話可說,也不想再陪他演戲了,伸手想要拿回行李箱,但他卻不給。
我歪頭看著他,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搬新家,熱新居。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看沒這個必要?!?/p>
他舔了舔唇,又露出那雙帶笑的狐貍眼:“我餓了?!?/p>
9
涮鍋烤肉啤酒。
熱氣騰騰琳瑯滿目的擺在桌子上,我們?nèi)齻€坐在桌邊六目相看。
尤羽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我真怕她把眼珠子轉(zhuǎn)掉了,只得無奈開口:“林嘉,我的高中校友。尤羽,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和閨蜜?!?/p>
“你好?!绷旨渭澥康狞c了點頭。
“帥哥你好?!庇扔鹦ξ拇蛘泻?,眼神發(fā)亮。
不怪尤羽花癡,林嘉的皮相確實好。一八幾的身高,寬肩窄腰大長腿,冷白皮,五官線條利落,鼻梁高挺,一雙狐貍眼笑起來最是好看。
“來來來,先喝一杯。”尤羽招呼著。
“謝謝你們替我慶祝,我先干一杯。”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尤羽心疼的看著我,但一點也不耽誤她倒酒的速度:“來來來,都喝起來?!?/p>
林嘉也笑著拿起酒杯:“恭喜?!?/p>
人人都說恭喜,人人都為我高興。我喝下苦澀的酒,才知道自己的人生原來這么不值得。
酒過三巡,尤羽喝醉了,又哭又笑,但我知道她是高興的,為我高興。我送她去了房間,她抱著卻我不肯松手。
“怎么了?”我笑問道。
“以后…以后你不會再想不開了吧!”她大著舌頭道。
我知她是怕我心軟后悔,舍不得又回去。
我抱了抱她,輕輕說道:“想開了,思想覺悟高到可以成仙的那種哦?!?/p>
尤羽睡著后,我回到客廳,林嘉正端正的坐在桌前,一手撐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我送你下去。”
“你喝醉了。”
“沒事。”
雖然我有點暈,但還是堅持送林嘉下了樓。只是腳不聽使喚,出大門的時候一腳踩空,眼看要摔下去,不料跌進了一個溫暖清冽的懷抱里。
我暈乎乎的抬頭,陷進了他猶如星辰閃爍的眼眸里。
“抱歉?!?/p>
他輕輕拂著我的發(fā)絲,磁性的嗓音彌漫在我耳邊:“你不用事事抱歉事事道謝,你太乖了,偶爾放松下好嗎,程曳?!?/p>
我心里泛起一陣疼,眨眨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是程曳。
我可以不用這么乖。
“好?!?/p>
10
早上起來時,頭疼欲裂。
而手機里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直到兩天后,霍行的電話才打了過來。
“在哪里?”
“在家。”
“我沒看到你?!?/p>
“我在自己家?!?/p>
霍行沒說話,聽筒里只傳來嘶嘶電流聲,過了很久,他才開口:“怎么回事?”
我聽著他冷冰冰的無機質(zhì)的聲音,只覺得好笑,而我也真的笑了出來:“你說呢?”
“不要鬧脾氣?!被粜猩驳馈?/p>
我心里泛起一陣悲哀,我又何曾同他鬧過脾氣。
“我沒有,我們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
“沒有鬧脾氣,那就回來?!?/p>
“霍行,我不想同你吵架,我希望你尊重我,尊重我們這么多年的情誼。如果你承認(rèn)我們這么多年是在交往,那我今天也就正式的和你說一聲分手?!?/p>
我吸了口氣,忍著心里的疼說:“我們分手吧!”
“你認(rèn)真的?”
“我不曾鬧過脾氣,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我從來都是三思而后行的?!?/p>
我看著窗外,聲音很輕的說:“所以,我認(rèn)真的?!?/p>
我從來都是三思而后行的人,唯獨愛上你,一往無前,撞得頭破血流。
電話那頭傳來霍行沉重的呼吸聲,兩秒之后,他掛斷了電話。
11
霍行是驕傲的,所以他不會再找我。
我們就這樣成為了兩條平行線。
“阿曳,出來喝酒?!?/p>
看書時接到了尤羽的電話,她看不得我一個人在家,晚上非要扯著我出去喝酒。
我換了衣服,緊身喇叭牛仔褲,白色小吊帶外加一個開衫。
我站在鏡子里照了照,里面的女人身形修長瘦弱,黑發(fā)披肩,細(xì)眉杏眼,淡妝紅唇,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沉郁。我擠出一個笑來,滿意的點點頭,拿著包出了門。
臨出門前,我脫下了那件開衫。
jewel酒吧。
晚上八點,人不算多。
我徑直走進去,努力克制忽視那些投射在身上的目光。
“阿曳,在這兒?!?/p>
尤羽坐在大廳靠左的卡座里,一看到我就高興的招呼。
我走過去還沒坐下就被兩眼放光的尤羽抱住。
“寶,你穿得也太美了吧。細(xì)腰,長腿,露鎖骨,黑長直配上冷白皮,媽呀,寶,你是被人附身了嗎?”
我無奈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說什么呢?”
說罷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指了指對面:“不介紹一下?”
“哦哦,這是我朋友,程曳。阿曳,這是我上司,齊夏。”
對面的男人白襯衫,金絲鏡,衣冠楚楚,面容冷肅,與周圍格格不入。
“你好?!蔽掖蛄藗€招呼。
對方只輕點了點頭。
我以為只有我們?nèi)?,沒想到尤羽叫來了一群人。
大家熱烈的招呼起來,我也記不住幾個名字,只能頭疼的應(yīng)付著。
今天尤羽興致尤其高,叫了啤酒洋酒混合著來。
玩著真心話大冒險,一個娃娃臉男生輸?shù)醚澴佣济摿恕?/p>
終于命運之神是公平的,看了幾場熱鬧后,也輪到了我。
娃娃臉興奮的跳了起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遲疑兩秒,選了真心話。
“第一次喜歡人是什么時候?”
“十五歲?!?/p>
“哇哦?!薄翱床怀鰜戆?。”“人不可貌相?!?/p>
再轉(zhuǎn)一輪后,又是我輸。
“談過最長的一次戀愛是多久?”
“七年?!?/p>
“哇,服氣?!?/p>
“姐姐,不是吧,誰這么好福氣?”
今晚可能真的不宜出門,我又輸了。
“我來我來,你喜歡最長的一個人是多久?”
他們今晚對我的感情特別感興趣,逮著不放。
我抿了口酒,淡淡道:“十年?!?/p>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
半晌,娃娃臉才說:“所以,七年,初戀,十年,是一個人嗎?”
“對?!?/p>
他吞吞唾沫,圓圓的眼睛里都是不敢置信:“妹子,我敬你…你一杯酒?!?/p>
他嘴打了個禿嚕,隨后端酒一飲而盡。
我有點不適應(yīng),被他們盯得臉都紅了,忍不住悄悄問尤羽:“他們怎么了?”
尤羽拍了娃娃臉一巴掌讓他坐下去:“一群渣男渣女沒見過深情的人,別理他們。”
玩到后面我實在招架不住,借口喝醉了,偷偷逃到廁所透口氣。
我站在洗手臺前,燈光華麗的洗手間里,能把鏡子里的自己看的分明。
微紅著臉,嘴唇鮮艷,醉態(tài)畢露。
我走出廁所,轉(zhuǎn)過轉(zhuǎn)角,倏地停住了腳步。
走廊里站著個倚著墻的男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煙霧彌漫間看不清面容,只看到額前耷拉下來的一兩縷發(fā)絲。穿著一身黑襯衫,最上面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里面的銀項鏈。
浪蕩又性感。
從優(yōu)雅的貴公子變成了浪蕩的公子哥。
是林嘉。
我很想就這么走過去,但顯然他已經(jīng)看到了我。
“我剛剛以為我看錯了?!彼丝跓?,轉(zhuǎn)頭側(cè)看著我。
我抱著手臂,淡淡道:“怎么說?”
他輕笑著說,像是在教訓(xùn)小朋友:“乖乖女不該來這里?!?/p>
“第一,我是成年人。第二,我不是乖乖女?!?/p>
他嘆口氣,換了個話題:“來喝酒?”
“是的?!?/p>
“介不介意 …”
“介意?!?/p>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p>
“不是,我們最好是沒有關(guān)系的人?!?/p>
林嘉聞言微頓,他踱步過來,走廊燈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霍行面前那么乖,在我這里怎么就這么伶牙俐齒?!?/p>
“沒有可比性。”
他低頭看著我,目光銳利:“如果我非要比呢?”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龐,呼吸微窒。沉默良久,我轉(zhuǎn)過了頭,輕聲道:“不要比,會痛的。”
12
“哇哦?!?/p>
“又來一帥哥。”
“帥哥美女配一臉。”
我和林嘉才走過去,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阿曳,你可以啊,還說校友?”尤羽拉著我,笑的像個老母親,雙眼亮得像抓老鼠的貓,好奇心都快溢出眼眶了。
“真是,不小心碰上的?!蔽覠o奈的應(yīng)付她,一邊招呼林嘉坐下。
尤羽一臉雞賊的笑,明顯不相信我的話。這時酒吧燈光一變,五顏六色的射燈出場,DJ在臺上打碟的速度越來越快。
“來來來,我們?nèi)ヌ??!庇扔鹋d奮的招呼大家起來去舞池。
我被拉著跌跌撞撞的進了舞池。
臺上的男男女女群魔亂舞,個個搖著腦袋扭著身子。
我無措的站在那,身后突然靠過來一個人 ,我倏地轉(zhuǎn)過頭,是林嘉。
“來試試?!?/p>
“我不會?!?/p>
也許是周圍的聲音太大了,他沒聽到,高大的身子低了下來,把耳朵湊到了我的臉旁。
我湊過去輕聲道:“我不會?!?/p>
“那就學(xué),手給我,”他的手試探的放在我腰上:“介意嗎?”
我遲疑的搖搖頭,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浸透我的肌膚。
我低頭抿了抿唇,隨著他的動作動了起來。
腳步隨著腳步走動,手被輕輕握在手里。左右,轉(zhuǎn)圈,頭靠近肩膀,像是在擁抱。
明明是激昂的動感音樂,他卻帶著我跳起了探戈。
他用身體給我隔出了一個空間,后面的群魔亂舞都擋在了他的背后。
在這靜謐的空間里,耳邊響起了por una cabeza 的音樂。
我閉上了眼睛,眼眶微熱,也許是酒精的作用。
13
小說里的狗血場景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里,是我沒預(yù)料到的。
霍行冷冽的目光梭巡在我和林嘉身上,冷聲道:“林嘉…”
酒后,林嘉送我回來,遇上了等在樓下的霍行。
“很久不見了,霍少。”林嘉懶懶一笑,隨意招了招手。
霍行冷冷的看著他,眼睛里似含著刀子:“你怎么會在在這兒?”
林嘉攤攤手:“這不是很明顯嗎?”
霍行沉著臉,身上裹挾著寒氣,大步走過來,強硬地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扯了過去:“謝謝林少送程曳回來,請便?!?/p>
我踉蹌著依偎在霍行身邊,被他身上的寒氣浸得骨頭都冷。
林嘉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沉了下去:“恐怕不行,霍少?!?/p>
他說著就邁步走過來,我心里一緊,出聲制止了他的動作:“你先回去吧,林嘉?!?/p>
林嘉不語,目光沉沉的看著我,眼里的憤怒像針扎一樣刺痛我的心。
我放軟了聲音,懇求的說:“回去吧。”
他最后還是走了,從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最后的背影是沉默且失望的。
我的下巴被蠻橫的掐住,轉(zhuǎn)過去,對上了霍行冷沉如冰的臉:“這么舍不得,走了還看?”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努力控制著情緒,可出口的聲音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我沒有答應(yīng)?!?/p>
“什么都要你答應(yīng),我連做主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這個主,不行?!?/p>
“霍行,我愛你,所以愿意為你做便當(dāng)。但我不是便當(dāng),也不想做便當(dāng),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p>
“不是…”
“別解釋,霍行,那不像你。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我對著他凄然一笑,“聽到這句話,你應(yīng)該開心的不是嗎?”
霍行抓著下巴的手讓我痛的顫抖:“我從沒這樣想過?!?/p>
我注視著他蘊含著慍怒的眼睛,從里面看到了蓄滿淚水,嘴唇顫抖,滿面狼狽的自己。
“那是什么?”
他突出的喉結(jié)用力的滾動了一下,說:“是不是林落予…”
我哽咽著打斷了他,“別說她,別侮辱我…也別侮辱你自己?!?/p>
霍行臉上筋肉鼓動,像在極力忍耐著什么,過了良久才道:“你為什么和他在一起?”
“朋友?!?/p>
“不許和他做朋友。”
“霍行,這樣的你太幼稚了?!?/p>
我終于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余光間,似乎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栗子蛋糕。
14
那次以后林嘉沒有找過我。
但我卻經(jīng)常看到他。
朋友聚會的清吧,參加客戶飯局的酒樓,上司的辦公室…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們的圈子這么小。
我敲開老鄭的辦公室門,他正坐在辦公桌后面看堆積的文件。
我端了杯咖啡給他:“休假回來事情多吧?”
老鄭抱怨著:“多死了,你也不幫幫我?!?/p>
我挑了挑眉,笑笑說:“這方面我無能為力。”
“剛好,我這有一件你能為力的?!?/p>
“什么?”
“把這個送到景華傳媒給林總。”
景華傳媒,林總。
林嘉。
我看著眼前的文件,才知道原來上次林嘉在老鄭辦公室談合作。
“好吧。”我拿起文件,有點頭疼。
景華傳媒坐落在長垣區(qū)的一個創(chuàng)意園里,我跟著前臺的指引來到了林嘉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司很簡潔,線條流暢,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整個空間寬敞大氣,是黑色為主灰色為輔的性冷淡裝修風(fēng)格。
身后傳來開門聲,我的心一抖,慢慢轉(zhuǎn)過了頭。
林嘉站在門口,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的脫下西裝掛在門口的落地架上,隨后走到辦公桌前處理文件。
我倆都沒說話,身邊只有秘書的聲音。
“林總,這位是印徽設(shè)計的程小姐,專程來給你送文件的。”
“知道了,出去吧?!?/p>
房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辦公室里又恢復(fù)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林總,這是鄭總讓我給你的。”
林嘉不說話,也不接茬。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左手提著的東西拿上來,推到他面前,輕輕道:“這是我給你的?!?/p>
林嘉執(zhí)筆的手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什么東西?”
“是關(guān)于新季度的設(shè)計樣衣和圖冊,還有新的合作事宜的補充文件?!?/p>
“我說這個?!彼痤^來,修長的手指點著面前精美的包裝盒。
“栗子蛋糕?!?/p>
“送個文件不用討好我吧程小姐,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彼K于褪下了那層疏離冷淡的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調(diào)笑著說。
“林嘉…”我臉上有點掛不住,微微加重語氣。
他掩唇輕笑一聲,突然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他卻只是走出辦公桌,推開左邊同書柜一色的休息室的門,從里拿出一份白瓷盤。
他把栗子蛋糕提到落地窗前的雙人沙發(fā)圓桌上,修長的手指拆開精美的包裝外殼,把栗子蛋糕一分為二。
“站在那兒干嘛?快過來?!?/p>
我緩緩踱步過去,他笑著把手中的蛋糕遞給我:“給?!?/p>
我愣了愣,說:“我不吃甜的?!?/p>
他似是不信的問:“一點都不吃?”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搖了搖頭:“不吃?!?/p>
他收起笑容,伸手挖了一勺奶油,送到薄唇邊,瞬間被卷入了口舌間。
他邊吃邊滿意的點頭,學(xué)著我的樣子認(rèn)真地說:“我?guī)湍愠??!?/p>
15
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停在那兒,身穿白色禮服的男人長身玉立的站在車邊。
我迎著他明亮的目光,慢慢地走過去。
“送給你?!?/p>
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了一支白玫瑰遞給我。
我低頭聞了聞花香:“謝謝你?!?/p>
“今天很漂亮。”
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吊帶長裙,腰臀緊收,裙擺繡著黑色的曇花,頭發(fā)簡單的盤上,插了個簪子,耳邊的碎發(fā)隨風(fēng)飛舞。
我笑了笑,伸手過去:“走吧。”
同一個酒店,同樣的宴會廳,但這次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我挽著林嘉的手走進宴會廳,全場的目光都在我們的身上,包括霍行和林落予。
S市的上流圈子其實很小,一不小心就會碰上。
而背后那道火熱的視線,就算極力忽略也躲不開。
我深吸口氣,端著香檳,挽著林嘉的手臂做著盡職的女伴。
“霍少,稀客啊。”
林嘉和霍行舉了舉酒杯,兩人虛偽的客套著。
我和霍行的視線不期然的對上,又倉促地移開。
“你好,程曳,我們也好久不見了?!绷致溆瓒肆吮P甜點給我,笑容甜美的和我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蔽颐銖娦α诵Γ焓纸舆^。
“她不吃甜的?!绷旨紊焓职烟瘘c截了過去。
“哥…”林落予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容,調(diào)笑的目光在我和林嘉身上打轉(zhuǎn)。
“落予,好好招待霍少。”林嘉露出了主人家的口吻。
我低著頭,嘴角勾起一個笑。
做了半個小時的花瓶后,我實在忍不住了跟林嘉告饒,得以到花園透透氣。
穿過露天陽臺,漫步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
今晚的月亮很圓,到底是不是十五我也不記得了,畢竟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太混亂糟糕了。
我閉著眼睛呼吸,像是在吸收著日月精華,希望自己可以像電影里的女妖一樣,無情無愛法力無邊。
“唔?!?/p>
背后靠近一具溫?zé)岬纳眢w,結(jié)實的雙臂禁錮在我的腰側(cè),我嚇得睜開眼睛,轉(zhuǎn)過身,剛好被霍行圈在了懷里。
“你干什么?”我慌亂的想要推開他的手。
“我說過,不準(zhǔn)和他做朋友?!被粜心樕淙舯?,語氣森寒,好像我不是在出席酒會,而是在出軌。
“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你能不能尊重我?”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別和他來往?!?/p>
我露出一個笑,直視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是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他接觸了這么久,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希望霍少能離我遠(yuǎn)點?!?/p>
霍行的臉?biāo)查g黑了,掐著我的后頸,火熱的唇蠻橫的壓了下來。
“唔…”唇舌被侵占,唾液被席卷,我用盡力氣的掙扎,對他來說卻如輕如羽毛撓癢。
我不知道是不是流淚了,只覺得鬢角微涼。
“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扯向后方,落入一個溫?zé)崆遒膽驯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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