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順拐大年|發(fā)布時間:2023-01-29 23:03:38|字數(shù):4209
我是將軍府庶女,在我嫡姐訂親前一夜,我爬上了我未來姐夫的床?!?/p>
榻上沈行鐵青著面色緊握住錦被,反倒是我動作閑散地攏了攏亂發(fā)。
屋外大雨滂沱,嫡姐腥紅著眼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p>
寶馬嘶鳴聲破空而來,轟隆雨聲中一道銳利聲音刺破云雨。
“哪家姑娘如此冒失,竟膽敢驚擾王駕!”
1
府外的動靜引起了眾人注意,我尋了把傘走出府外恰好趕上最后一波瓜。
袖口滾金的龍紋寬袖拽住我嫡姐的腕,將她拉上了龍輦?!?/p>
傾盆大雨里,沈行死盯著那簾被寺人放下的帷幔,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p>
夏日的雨水尤為充沛,縱是打了傘還是會被雨水淋個滿頭。見嫡姐隨王駕離開,我正要回府避雨,一只大掌卻突然拍掉了我手里的傘?!?/p>
“顧喬,娶你?除非我變成一具尸體!”京中素有公子如玉之稱的沈行目光兇狠地看著我似要將我大卸八塊?!?/p>
迎著那目光我慵懶地理了理亂發(fā),”好男不擋道。在大姐心中公子是君子,我就不那么確定了……”
見我一直盯著他深衣下的布袴猛看,沈行氣紅了眼?!?/p>
“一個毀了名聲的女人從頭到腳都令人覺得惡心,你顧喬更是個中翹楚?!薄?/p>
“那就拜托公子牢記此刻惡心的感覺?!薄?/p>
我跟沈行的關系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原本是泛泛之交,現(xiàn)在是看似糾纏不休的泛泛之交?!?/p>
正堂處吹胡子瞪眼睛的父親氣得摔碎了一整套鈞窯茶具。
看著那滿地碎片我頓覺頗為肉疼?!?/p>
我爹這種駐守邊關的武將常年兩袖清風,這套御賜茶具可是這將軍府里頂好的東西了?!?/p>
“女子爬上男子床塌簡直是不知羞恥、敗壞門風,若知道顧家驕傲會因你而毀,當年你母親不要你時我就該將你扔去胡地喂狼?!薄?/p>
顧蘭珠顧家掌上明珠,自幼飽讀詩書、博文強識,豆蔻年華就被冠以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謂,方才及笄就被名門望族沈家相中,與風流才子沈行互許終身?!?/p>
顧蘭珠是京中長大的富貴花是整個顧家的驕傲,而我是顧喬,一個自幼在邊境長大每日洗馬、鏟馬糞的庶女?!?/p>
對母親的印象我已十分模糊,只記得聽人說起過母親是個性格鮮明的胡女,愛與恨同樣熱烈,非死即傷?!?/p>
我正努力回想母親這么一號人物,一個茶杯就在我腳邊炸了開來。
“讓粗使婆子押她去祠堂好好跪著,在大小姐平安回來前不許她起來,更不許任何人給她送飯。”
父親氣得額頭青筋暴跳,我亦因此有些眉心抽搐?!?/p>
“父親,大姐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薄?/p>
顧蘭珠這一去確實回不來了?!?/p>
三日后顧蘭珠被封為妃,成了盛極一時的當朝寵妃?!?/p>
我這個爬上未來姐夫床榻的小賤人成了京中人茶余飯后的必談話題。我出名了,是那種走在大街上都會有臭雞蛋主動招呼過來的出名?!?/p>
再次見到顧蘭珠已是七日后,富麗堂皇的宮殿內(nèi)雍容華貴的顧蘭珠高居首位,我雙膝齊彎,匍匐在地?!?/p>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我這安請了許久,顧蘭珠一直睥睨著我,絲毫沒有任何讓我起身的意思?!?/p>
“這宮殿妹妹覺得如何?”
“娘娘盛寵正濃,這住的地方自是極好的?!薄?/p>
“這還是托了妹妹的鴻福啊,若不是妹妹厚顏無恥,本宮怎有機會得蒙圣寵。”
“此事顧喬萬萬不敢居功,娘娘天生麗質(zhì),得蒙圣寵乃先祖庇佑?!薄?/p>
“呵,好一個不敢居功。”顧蘭珠打翻案上果盤,任那快馬加鞭的珍稀名果滾落在地。
“妹妹既送了如此一份大禮給本宮,不知本宮要如何嘉獎妹妹?”
顧蘭珠嗤笑一聲嘲弄地撥了撥染成豆蔻色的鮮亮指甲?!?/p>
“邊境有動蕩之兆,陛下欲讓公主前往漢中和親,結兩國之好。陛下對本宮寵愛有加,欲破祖制收妹妹為義妹,讓妹妹以公主之尊出嫁,妹妹是否感覺不勝歡欣?”
讓我去和親?
我驚訝抬頭,正好對上顧蘭珠憎恨的眸。
“想嫁給沈行?你做夢!顧喬你既毀了我,那我便要毀了你?!薄?/p>
憎恨令顧蘭珠漂亮的眸染上了幾分薄怒,眉目流轉間神色變換不定似嬌亦似嗔?!?/p>
見顧蘭珠如此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姐姐這模樣像極了從前?!薄?/p>
從前顧蘭珠教我讀書識字,被我的愚鈍氣得不行時,便是這副模樣。
2
夏季最熱那一日我踏上了前往漢中的馬車?!?/p>
燥熱的風裹挾沙石卷簾而入,我想起了初見顧蘭珠那個夏日?!?/p>
那一日顧蘭珠初抵邊境,見到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p>
“再哭糖就要融了?!薄?/p>
顧蘭珠將一個甜甜的東西塞進我嘴巴里,堵住了我嚎啕大哭的血盆大口?!?/p>
“我叫顧蘭珠,是你大姐姐?!薄?/p>
那日母親丟下我回了胡族,那日我有了個血脈相連的姐姐,她叫顧蘭珠?!?/p>
從南越出發(fā),抵達漢中已是半個月后。漢中比南越?jīng)隹煸S多,夏季還未至盡頭,但這漢中卻已隱隱有了秋風將起之兆。
南越讓我嫁的是漢中老皇帝,但我人還沒到他就嗝屁了。
接見我的是漢中新王,厚重冕服下,身長八尺的偉岸君王負手而立?!?/p>
“你便是南越送過來的女子?”
新王說的是女子而非公主,想必我的來歷他已非常清楚?!?/p>
“回陛下正是妾,我王欲與貴國修好,特命妾前來侍奉君王?!薄?/p>
“你是南越獻給先帝的人,現(xiàn)下先帝已薨,你可入寺廟為先帝祈福?!毙峦醣硨χ?,始終不曾轉身。
“妾的第二個選擇呢?”
“哦?”低沉的聲音微微拖長,似多了幾分興致?!?/p>
“陛下召妾前來,而非讓妾直接前往寺廟,想來陛下給妾準備了第二個選擇?!薄?/p>
“你如此聰慧孤倒是想給你第三個選擇了。”年輕君王背轉過身,迎向我,逆光而立?!?/p>
“妾氣量狹小、善妒,若入后宮恐陛下枕邊不寧。”我雙膝跪地朝那看不清面容的君王行了個大禮,”不知陛下要將妾賞給何人?到底是何人令陛下如此不放心?”
年輕君王靜默片刻在我面前蹲了下來,我正覺得有些納悶,年輕君王用指沾了茶水在我面前寫下一個祁字?!?/p>
漢中首輔墨言祁?
傳言此人心思敏捷、能謀善斷,雖是布衣出身卻有王佐之才?!?/p>
我雖不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公主,但好歹冠了個公主的名號,我嫁布衣算是下嫁,但新婚夜墨言祁卻將我晾在了新房?!?/p>
“墨言祁身子不適已在書房歇下,阿喬你也早些安歇吧。”
婢女小蘋果是南越皇帝安插在我身邊的人,她是唯一知道我跟南越皇帝交易的人。
那日南越皇帝派親衛(wèi)將我引至暗巷。
“送她入宮,孤可赦顧將軍兵敗之罪?!薄?/p>
“天下女人何其多,陛下何必執(zhí)著于一人?”
“獨她為孤所求,孤要的不僅是身子,孤還要她的心。”
“那陛下便殺了沈行吧。”
顧蘭珠確實應該恨我,作為她的親人,我親手摧毀了她的信念與她年少時所憧憬的美好。
墨言祁避開了跟我的洞房花燭夜,我卻并不知難而退?!?/p>
脫下嫁衣洗凈臉面,我讓小蘋果去廚房端來一碗銀耳蓮子羹。
墨言祁書房的位置十分明顯,光看那守衛(wèi)人數(shù)我就知道自己絕對沒走錯?!?/p>
燭光透窗而出,被守衛(wèi)攔在門外的我開始了我的表演。
“嚶嚶嚶,夫君……”我刻意拖長聲調(diào)來了個小顫音。
3
“夫君,是妾……你可在屋內(nèi)?”
“夫君你怎么一直不應妾?”
“難道妾第一日嫁過來便要守寡?”
“喜堂變靈堂應該能省筆場地布置費吧?”
我用衣袖搓了眼睛許久,好不容易揉出些許淚光,房內(nèi)終于傳來一聲低低回應?!?/p>
“讓她進來?!薄?/p>
得了允許我扭了扭腰肢,擺出個風情萬種的造型,婀娜多姿地往書房挪去?!?/p>
我人才剛踏進書房一方硯臺就朝我招呼了過來?!?/p>
“書房雜亂,未免公主誤傷,還是請公主盡快回去歇息吧?”
出手者的動作粗暴又直接,但說起話來卻似謙謙君子般溫吞?!?/p>
我自幼在邊境長大,這種陣仗自是不會放在眼里。
見竹簾后有個頎長身影邁步而出,我抬腳一踹將那方硯臺朝來人踢去?!?/p>
潑墨似的發(fā)落在一件一塵不染的白衣上,跟那墨發(fā)相互映襯的,是白衣上那如畫家揮毫般的點點潑墨。
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跟一張俊若勾魂鬼、美似山精魅的臉對視片刻,主動朝白衣男子走了過去?!?/p>
哎,我滴娘呀,這墨言祁長得真不像個人?!?/p>
“聽聞夫君身子不適,我特意讓廚房做了碗銀耳蓮子羹。”
我故意將瓷碗抵在自己前襟,任由衣衫被勾勒出一個旖旎的弧度。
“銀耳清熱蓮子降火,夫君快嘗嘗?!薄?/p>
墨言祁瞥了我一下,桃花眼微微勾起,”夫人這功力真是越發(fā)退步了,膽敢爬上未來姐夫床榻,勾引夫君卻是欲抱琵琶半遮面。我若是夫人……”
墨言祁話語微頓,扣住我的腕將我手里的瓷碗往我衣襟內(nèi)傾斜?!?/p>
在我錯愕的目光里,整碗糖水朝我倒了過來,濕濕粘粘的大一片順著我的皮膚一路向下,悉數(shù)落在我儒裙內(nèi)里的脛衣褲頭上?!?/p>
墨言祁這反應打了我兩個響亮的耳光,我眨了眨眼,伸手將他勾住,故意在他面前挺了挺自己滿是污穢的前襟”原來夫君想如此進食啊?!薄?/p>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p>
見我一副任君采拾的模樣,王佐之才墨言祁亦一時沒了聲音?!?/p>
比不要臉,我可從來沒輸過?!?/p>
“妾過來就想跟夫君說句體己話。臉面這東西旁人不愿給妾,妾可以自己給自己。”
作為一個賣命人,我必需要跟金主爹爹漢中皇帝表達下自己拼了命的誠意?!?/p>
今夜墨言祁拒人千里,我只能順勢連消帶打?!?/p>
穿過來的衣裙已經(jīng)被墨言祁弄臟,這正好給了我一個穿墨言祁衣服出去的理由。
出來賣我自是不會裝什么清高,我伸手扯下自己的外衣,撈起墨言祁掛在太師椅上的儒服就往自己身上披?!?/p>
我衣服才披了半邊,墨言祁就用力拽住了我的衣服。應該說……是他的衣服?!?/p>
“夫君,衣服借用一宿,明日洗干凈了妾讓婢女送還給您?!薄?/p>
我想用蠻力硬搶,墨言祁這書生卻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將衣服奪了過去?!?/p>
“月色皎皎,夫人既自投羅網(wǎng),又何必著急離開?”
低低的磁沉聲音響在耳畔,我心頭一顫,下意識微微哆嗦?!?/p>
“夫君……”
“新婚夜就委屈夫人了。”
“不會委屈,文雅之地行風流之事,別具情調(diào)?!薄?/p>
我正想從了墨言祁,一件儒服卻將我的手腳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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