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櫻桃小酥肉|發(fā)布時間:2023-02-08 09:58:37|字數(shù):4172
我此生做過三件大事,第一件,男扮女裝、替堂兄從軍。
第二件,深入敵后、擊退數(shù)萬名敵軍。
第三件,當著皇帝的面拐走了戍邊將軍趙君生。
......
人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就好比我現(xiàn)在,不過是燒火時閑著無聊抱怨了大將軍幾句,就看到一雙貴氣逼人的虎頭鏨金靴出現(xiàn)在我眼底。
順勢往上瞧,筆直的長腿、精壯的蜂腰,寬大的胸膛再配上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誰來向我解釋一下,堂堂驃騎大將軍獨子、戍邊右將軍趙君生為何會來伙房盯著我一個下等兵做飯呢?
“將軍,您有何吩咐?!蔽冶M力壓低聲音,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我是女兒身。
將軍劍眉微挑,說邊疆寒冷,他知道將士們過得清苦,所以特向朝廷要來了一批肥羊,讓我們全數(shù)宰殺,莫要再吝嗇不舍。
笑死,如果不吝嗇,人人都填飽了肚子,誰還會來買我的兔肉干呢?
但我表面上依舊裝得恭順,跟隨著其他幾個伙頭兵一起彎腰行禮。結果一個不小心,懷中的兔肉干嘩啦啦掉了一地,將軍的眉頭瞬間皺得能夾死蒼蠅。
如果被將軍知道我在軍營中倒買倒賣,這罪過怕是能和我男扮女裝、替兄從軍拼一拼。
于是我急中生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賣慘:“我老娘擔心我餓肚子,臨行前塞了包肉干給我,小人沒舍得吃,天天揣在懷里,讓將軍見笑了。”
誰知我話音剛落,屋外突然沖進來個大嗓門的胖子:“木嵐!再賣我兩袋肉干!”
“不舍得吃卻舍得賣,你倒是無私?!睂④姄炱鹨粔K肉干冷哼,而我干笑兩聲解釋道:“軍中將士親如手足,既然是親兄弟,自然要分享好東西,要不您也嘗嘗咱娘做的肉干?”
托胖子的福,我剛入伍半個月便被迫參觀了將軍的營帳。
當?shù)弥疫M入伙房第二天,就利用采買新鮮果蔬的機會偷偷聯(lián)系好了賣兔肉干的商家時,將軍英俊的臉龐直接被氣得鐵青:“你可知軍中禁止私自買賣物資?”
“不知,小人只是心疼兄弟們,所以才幫忙買肉干?!蔽艺J真地跪在地上,態(tài)度堪稱虔誠,“雖說不知情,但小人確實觸犯了軍規(guī),懇求將軍重罰!”
我字字鏗鏘,仿佛恨不得立刻去受罰,片刻的沉默后,趙將軍終究是輕嘆一聲松了口:“不知者無罪,既不知情,以后莫要再犯便是?!?/p>
“是!”我強忍著竊喜退出營帳,這趙君生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不過是個來邊疆鍍金的花架子,行事仍是貴公子的做派,想留個寬以待人的名聲。
當初我正是看中趙君生這點,猜到在其手下當兵大概不會真的掉腦袋,才冒險拿了堂叔的五十兩銀子,答應替堂兄來這邊疆受苦。
若趙君生像他爹那般殺伐果斷,我這種冒名頂替并且還是女兒身的家伙,怕是早就死了千百回,我可不想太早到地府那邊去聽爹娘的嘮叨。
既然要努力活著,手中有銀錢才是最要緊的,雖說賣肉干的路子被斷了,但只要有心,衣食住行哪條都藏著賺錢的門路。
由于我開展業(yè)務極其迅速,所以十天后,趙君生就舉著好幾件棉服、再次臉色鐵青的質問我:“不賣肉干改賣衣裳了?這次我不會饒你!來人,軍法伺候!”
“將軍明鑒!小人并非買賣物資,只是替人修補衣裳!”將軍的眉毛氣得直跳舞,我跪在地上強忍著笑意,聲音依舊極其謙卑,“好心替軍中兄弟修補棉衣,也不行嗎?”
“你的好心二十文一次,這就叫買賣!我說過,買賣物資必須受罰!”將軍說著就要去喊人,我趕忙抱住他的大腿,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可是將軍也說過,無知者,無知者什么來著......”
“無罪!”將軍沒好氣地接話,而我瞬間起身:“多謝將軍!將軍金口玉言,判小人無罪!”
說完,我一溜煙跑出營帳,速度堪比野地里的兔子。
而將軍這一次終于學聰明了,竟然命先鋒給所有新兵訓話,明確指出不許軍中有任何以物易錢的行為。
但是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啊。不就是不讓以物易錢嘛,那我不用物,直接空手套錢應該不會觸犯軍規(guī)了吧。
“讀信啦,讀信啦,三十文一封!念到名字的快來我這兒!”我揮舞著剛從驛站取來的數(shù)封家書,看著不認字的將士們蜂擁而來,心中忍不住響起數(shù)錢的聲音。
這里足足有十六封信,那就是四百八十文錢??!發(fā)達了發(fā)達了,真希望他們的家人每個月,不對,每天都給他們寄信!
只是等我念完書信后,居然只收到了四百五十文錢。
“誰的信還沒讀?”見無人應答,我狐疑地舉起剩下的那封信,心想著雖然三十文錢的要價是高了些,但大家離鄉(xiāng)數(shù)千里,唯有寥寥幾字的書信能解思鄉(xiāng)苦,不會真有人為了幾個銀子就不要家書了吧?
“誰是趙狗兒?趙狗兒,你若再不應,我可就撕了??!”我假意動手,卻仍不見有人認領。
四下望望,見眾人皆是迷茫模樣,我忍不住懷疑是拿錯了信件,于是順手打開,想著確認一下內容,也好將信送還到主人手里。
誰知我剛看了幾行,一只大手凌空而降、突然將信從我手中奪走,我皺眉抬頭正準備開罵,卻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的竟是趙君生!
“將軍,我正為兄弟們排解思鄉(xiāng)之苦呢,絕沒做違反軍規(guī)之事?!庇械朗巧焓植淮蛐δ樔?,我虛心地笑著辯解,卻發(fā)現(xiàn)將軍的臉色異常難看:“你拆了這信?”
趙君生眼底閃露出冷厲寒光,周身氣場堪稱陰鷙駭人,嚇得我連忙跪地撒謊:“小人不識字,只是看到信封內的東西掉出來,準備裝回去罷了?!?/p>
這謊言實在拙劣了些,好在趙君生并未追究,只是深深看我一眼后,便拿著那封“趙狗兒”的書信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從未見趙君生露出過那般如狼似虎的吃人表情,還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嚇得三魂七魄幾乎全丟,惴惴不安地等了數(shù)日,最終也沒等來趙君生的責罰。
他大抵是忘了這件事,我卻不敢再大張旗鼓地念信賺錢,只能辛苦些,替人深夜值崗。
這夜我靠著柱子打哈欠,正欲小憩片刻,忽見一高大身影驀然出現(xiàn)在夜色中,驚得我抓起長槍便刺,槍頭卻被那人一把按住:“刺殺將軍是死罪,你不要命了?”
我揉揉惺忪的眼,瞧見趙君生從暗處走出,捏著槍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嚇得我膝蓋一軟就要跪地求饒,卻被他一把拉?。骸澳颍厣嫌兴槭??!?/p>
他的手掌寬大有力,穩(wěn)穩(wěn)地將我扶到了一旁后,便背著手仰望起月亮。
朵朵烏云飄過,月色忽明忽暗,越發(fā)襯得他俊朗貴氣。但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濃,我總覺得他眼中有淡淡的哀愁,于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將軍是有煩心事?”
他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搞得我不好再開口,只能陪他站著。
本以為這位大少爺感傷片刻就會去就寢,誰知一站便是大半個時辰,我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而他依舊對月而立,挺拔似是玉樹立山前,半點沒有挪動的意思。
眼看著就要到丑時,我熬不住了,我好想睡覺,這該死的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回營帳!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神抽走了我的心智,我竟然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不就是被家里人催促娶妻嗎,至于夜不能寐嗎?難道你喜歡的是嫦娥,一直盯著月亮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了?想誰就去找誰啊,耗在這里干什么?真是煩死人!”
我嘮叨著翻了個白眼,全然沒注意到趙君生的臉上閃過了別樣的神情:“你果然看了那信?!?/p>
“我,我,我......”太困了,我結結巴巴地嘟囔了半晌也沒想出該如何辯解,卻看到趙君生忽而露出了絲曖昧不明的笑:
“既然看了信,那你說,我遇到了喜歡的女子,該如何做?日日守在她身邊?”
夜風習習,趙君生陡然湊近,令我心跳幾欲停止,只能癡癡地望著他。
或許是我呆傻的模樣取悅了他,趙君生的眼中漸漸洇出笑意,最終不等我回答便轉過身去:“夜深了,若累了便稍歇片刻吧?!?/p>
蒼天有眼,這家伙終于肯走了,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坐下,趙君生忽然又扭頭問我:“你是伙頭兵為何會值夜?”
“我,那個,原本值夜的兄弟病了,我來替他?!蔽绎w速編造出還算合理的謊言,可趙君生卻瞇起眼睛打量我:“你又收了錢吧?”
“將軍英明,什么都瞞不過你。”我訕笑著等候發(fā)落,但趙君生的心情頗好,居然只是囑咐我要等到另一人回來后才能真的睡去,以免有人夜襲軍營。
“對了,和你一同值夜的是誰?怎么半天不見人影?”趙君生左右望望,似是不等到人不罷休,我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他,也‘病了’。”
趙君生愣了片刻才想起發(fā)怒,一把提起我的耳朵吼道:“一晚上掙兩份錢?你倒是曉得如何利用時間!真以為我不會罰你嗎?”
趙君生被氣得臉色鐵青,卻依舊沒有罰我。
不僅沒罰我,甚至還替困到睜不開眼睛的我值了夜。
當我揉著惺忪睡眼起身時,看到趙君生正在我身側筆直地站著,而且將自己的狐裘大氅蓋在了我的身上。
雖說趙君生是擔憂外敵襲營才替我值夜的,但我還是想道謝,可看到趙君生繃著臉、帶著鼻音說終于想好如何懲罰我時,我又不敢再多嘴了。
“你屢犯軍規(guī),罰你從今以后入我營帳,做我的長隨小廝!”趙君生拿回衣服披上,疏朗的眉目間寫著輕巧的得意,“今后我rì日盯著你,定然不讓你再犯軍規(guī)?!?/p>
我乖巧的點頭,以為這不過是句玩笑話,待他不注意的時候,我自然能用將軍近侍的身份賺得盆滿缽滿。
誰知趙君生這將軍做得實在是清閑,每日都窩在營帳內,不是看書就是寫字,偏偏還次次都叫我添茶、磨墨。
趙君生頗有耐性,坐在桌前怡然自得,仿若精美畫卷一般??晌覠o聊到眼皮直打架卻不能睡,而那趙君生一旦發(fā)現(xiàn)我支著下巴打盹,便會壞心眼的在我臉上作畫,搞得我一天洗臉三四次。
但在我氣得想給他茶水里下瀉藥時,趙君生又會搬出一大堆烤肉烤餅到我面前,眼神寵溺地看著我胡吃海塞,時不時還會打賞些散碎銀子,將我的怨氣全部沖散。
就這樣被他戲耍著過了大半個月,在我?guī)缀跻艞壴谲娭匈嶅X的想法時,一個姓馮的校尉居然偷偷找上了我,問我想不想賺大錢。
我自然想都沒想便答應了,可我怎么也沒想到,這馮校尉的賺錢法子,居然是要我將趙君生隨身攜帶的軍符偷出來!
“趙君生把那玩意兒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我怎么偷得出來!”我對著馮校尉翻了個白眼,然后看到他掏出了一大金錠:“只有你能近他的身,我知道事難,但事成之后,這樣的金子我會給你十塊!”
我望著金子直流口水,馮校尉滿意地笑笑,繼續(xù)誘huò道:“我只拿來把玩片刻,不出半個時辰你就能將軍符還回去,趙君生定然不會發(fā)現(xiàn)。半個時辰掙十塊金子,這買賣不虧?!?/p>
“確實不虧,可兵符是能調動千軍的東西,半個時辰足以讓邊關失守,你當真只是把玩?”
我說完,果然看到馮校尉笑意頓消、冷著臉撫上腰間的佩劍:“不該你問的,你最好不要問?!?/p>
“我一心為國、忠心不二,不問不行啊,更何況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我很惜命?!?/p>
“所以你要拒絕?”馮校尉的劍直指我眉心,而我笑瞇瞇地看著劍鋒,補充道:“所以,得加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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