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櫻桃小酥肉|發(fā)布時間:2023-02-08 10:02:59|字數(shù):4023
當(dāng)朝公主自請做妾,實乃亙古奇聞!
可奸臣當(dāng)?shù)溃实郾环?,文武百官在皇室宗祠中喝酒狎妓,諸如種種,又有哪一樣不令人咋舌?
既然大廈將傾,倒不如由我親手來推倒這百年基業(yè)。
......
世人都以為我會尋死。
畢竟無故失蹤三日,后又只著單衣、披頭散發(fā)地游走于京城大街上,清白盡失、顏面掃地,這般屈辱就算是普通農(nóng)戶的女兒也會羞憤到無顏見人,更何況我是最重面子的貴女,是堂堂昌樂公主。
可我沒有尋死覓活,我甚至連滴眼淚都沒掉,而是連夜收拾好自己,然后跪在了燕王府的門前,祈求燕王韓楚玉能夠應(yīng)允我入府做妾。
公主跪臣子已是前所未有之事,而我當(dāng)街下跪既不求江山社稷也不圖皇族安穩(wěn),只是為了做一個與婢女無二的妾室,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禮部尚書急得直跺腳,止不住地在我耳邊說妾通買賣,若我自甘墮落便是令皇族蒙羞,將整個皇族,甚至是將皇帝都當(dāng)做了燕王的奴仆。
“我們,不早就是燕王的仆從了嗎?”我虔誠而筆直地跪著,微垂的眼簾遮蓋住眼底的疲倦,任由周遭人群小聲議論。
我的父皇,于三年前帶著兩位皇兄御駕親征,卻輸了一場必勝的仗,最后竟被胡國擄走了。
一向貪圖享樂的四皇兄臨危受命成了新帝,卻對朝政不管不顧,而朝中唯一的異姓王,燕王韓楚玉,便是這個時候自告奮勇為皇帝分憂,逐漸成為了真正的掌權(quán)者。
順燕王者昌、逆燕王者亡,韓楚玉的手段狠辣,不過三載而已,他已成了真正金口玉言之人,甚至帶著文武百官在皇室宗祠中喝酒取樂,卻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人人都知他在試探,在試探誰敢對他有不臣之心,也在試探皇帝究竟能夠容忍到何種地步。
所以我的失蹤,焉知不是韓楚玉的另一番試探,畢竟視皇宮如無人之境,并有膽量將公主擄走且羞辱,普天之下只有燕王能夠做到。
于是禮部尚書不敢再勸,他規(guī)矩的退到一旁,看著烈日下的我身形漸晃,卻仍在不死心地高喊:“昌樂公主溫婉婉,自請入府做妾,求燕王憐憫疼惜?!?/p>
我是被嬌養(yǎng)出來的,不過半個時辰,初夏的日頭就令我頭暈眼花,在幾乎要昏厥之前,燕王突然出現(xiàn),如同炫耀獵物般將我扛進了府內(nèi),甚至還乖張地拍了拍我的屁股。
啪啪兩聲脆響炸得眾人不敢抬頭,我卻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一局,我極可能是賭贏了。
韓楚玉性格霸道,如同他的容貌一般令人難以抗拒。
我從善如流地纏上他有力的腰,既然要做妾,廉恥與矜持便是最無用的東西。
韓楚玉對我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只是在看到床榻上的一抹嫣紅時忍不住挑了挑眉:“公主竟然還是完璧之身?”
“獻給王爺?shù)臇|西,自當(dāng)潔凈?!蔽夜皂樀氐皖^,而韓楚玉依舊困惑:“那失蹤一事......”
“您饒我不死,婉婉感恩戴德?!表n楚玉猶豫了半晌卻沒說話,最終只是摸了摸我的頭,囑咐我好生歇息,他還有貴客要見。
所謂的貴客,便是柳丞相的嫡孫女,京城第一才女柳如雪。
柳丞相極其疼愛這個孫女,若不是她對韓楚玉情根深種,從不站隊的柳丞相也不會暗暗投靠了韓楚玉,替他拉攏了大半個朝堂的文官。
我斂下心中的恨意,將嘴上的胭脂擦得更亂了些,然后松開發(fā)髻出了屋子。
柳如雪喜歡梅花,韓楚玉特意命花匠培育出了一年四季常開不敗的紅梅,今天是他們定親的日子,諸事繁雜,柳如雪不喜俗務(wù),自然會找借口出來賞梅。
果然,燦爛的梅花下站著姿容淡雅的柳如雪,見我來了,她眼中閃過絲驚訝,卻還是規(guī)矩地行了禮:“臣女見過昌樂公主?!?/p>
我故意沒叫她起身,隨手扯下一枝梅,嬌嫩的花瓣簌簌落下,越發(fā)襯得柳如雪容貌動人:“本宮日后還要叫你聲姐姐,柳才女不必如此多禮?!?/p>
柳如雪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咬嘴角忍下屈辱,強撐著露出抹笑:“公主說笑了,臣女怎么敢......”
“燕王已收本宮做妾?!蔽姨裘夹χ蛄缪?,只見她身子忽的一歪,差點失了禮儀,我便又好心提醒道,“姐姐以后便與本宮共事一夫了,本宮雖是妾,但依舊是公主,姐姐若是失儀可是重罪,日后定要時時注意?!?/p>
說罷,我踩著滿地花瓣離去,任由柳如雪癱在地上失神。
韓楚玉再見我時面色不善,我知道他是要怪我將消息透露給了柳如雪。
柳如雪自幼被人捧著,哪里受過那般奚落,見過我之后便不管不顧地帶著柳丞相回了家,說親事要從長計議。
煮熟的鴨子飛了,也難怪韓楚玉生氣。
只是韓楚玉當(dāng)真可笑,他破了我的身子,竟還指望享齊人之福,以為柳家人當(dāng)時在王府正廳與他議事,便不會知曉我突然登門,還被他收入府中。
也是,若能多瞞片刻,他現(xiàn)在便是柳家的乘龍快婿,日后篡位登基時不知能躲開多少麻煩事。
我強忍住嘲諷,露出一抹嬌色來:“婉婉愛慕王爺多年今日才得償所愿,因擔(dān)憂王爺定了親會冷落婉婉,便去院中解悶,不知道柳姑娘會在,一時沒忍住,逞了口舌之快,求王爺責(zé)罰?!?/p>
高嶺之花自甘墮落至塵埃泥土中,傾其所有綻放出名為愛慕的景色,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這等奇觀,韓楚玉自然也不例外。
只見他薄唇微抿,似是還想再說些什么,我卻仰起頭含情望著他:“王爺怎樣罰,婉婉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只是婉婉不明白,這天下早晚是您的,柳小姐怎敢因為您有別的女人而生氣呢?柳家居然縱得她如此任性,根本不顧您的顏面?!?/p>
韓楚玉生性敏感暴戾,柳丞相那個老頑固自視甚高,雖然是為了柳如雪,但平日里應(yīng)該也沒有給韓楚玉多少好臉色。
如今我不過是挑撥了幾句,韓楚玉抓著我的手便不自覺地收緊,似是已經(jīng)動了別的心思。
于是我加上了最終的賭注:“若是王爺肯給婉婉一個名分,別說是傾力相助,哪怕要婉婉手刃至親,婉婉也不會猶豫?!?/p>
所謂的至親指的是誰,韓楚玉比我更清楚,可他忽然瞇起眼睛,狐疑地打量我:“你當(dāng)真愛慕本王至此?”
我窩在韓楚玉的懷中,問他記不記得十年前,是我將他從御花園的池塘里救出來的。
韓楚玉之所以能被封為異姓王,是因為楚家上百口人全部戰(zhàn)死沙場,只留下了當(dāng)年還不滿十歲的他。
說是封王,其實不過是做做樣子,免得軍中將士寒了心,好讓他們繼續(xù)為朝廷賣命。
一個尚未舉行冠禮的王,一個無父無母的王,一個手中沒有半點權(quán)勢的王,那根本不是王,就是個笑話。
盡管那時父皇訓(xùn)誡過皇子公主們,要善待韓楚玉,可日子久了也就不把這么個沒了利用價值的孩子放在心上了。
韓楚玉住在宮中的那段時間,簡直過得比奴仆還不如,記得有次在寒冬臘月里,太子、二皇兄和四皇兄居然讓他砸開冰面、跳到池塘里去捉魚。
我現(xiàn)在舊事重提,為的不是讓韓楚玉想起我曾幫過他,也不指望著他真能相信我對他情根深種,而是要為他心中的怨恨加一把火。
父皇、太子與二皇兄已經(jīng)被敵國擄去、生死不明,可當(dāng)年也曾狠狠凌辱過他的四皇兄卻還占著皇位享福呢,我不信韓楚玉忍得住。
果然,韓楚玉當(dāng)晚就匆匆進了宮,第二天便傳出了四皇兄身體抱恙、不能參加祭天大典的消息。
祭天大典歷來由皇帝親自主持,從無停辦的先例,若真遇到皇帝身體不適的情況,也只能由太子頂上,可四皇兄的孩兒還不足半歲,絕不可能替他出席。
我要的,便是這個機會。
當(dāng)我如水蛇般纏上韓楚玉的腰時,他正像解氣似的在我身上耕耘。
我努力迎合他,然后狀似無意地問他想讓誰去替代四皇兄主持祭天大典。
只是話剛出口,上一刻還興奮到幾近迷離的韓楚玉突然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頸:“你要為誰說情?”
他絕對是動了殺心,手中的力道足夠令我窒息,在我馬上要昏迷之前,我拼盡全力地喊出:“婉婉只是想幫您?!?/p>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緩過神來,而韓楚玉也饜足地躺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玩弄著我的發(fā)絲:“既然想幫我,那就由你來主持大典吧。”
父皇一共有七位皇子,四位公主。
三皇兄早夭,太子與二皇兄生死不明,四皇兄被迫生病,五皇兄駐守皇陵此生不得出,而六皇兄當(dāng)年也沒少折騰韓楚玉,早被禁足,至于七皇子今年還不滿五歲,自然也不能主持祭天大典。而三位皇姐,早都嫁為人婦了。
細算下來,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可本朝沒有公主繼位的先例,自然也沒有公主出席大典的道理,韓楚玉能如此痛快的定下我來,倒是令人意外。
朝中官員對此舉議論紛紛,但終究沒人敢出面反對韓楚玉,只是又有幾人借故辭官了。
我暗暗將他們的名字記下,發(fā)現(xiàn)他們與之前不肯到宗祠中玩樂的官員皆出自鄭太傅的門下。
鄭太傅也曾是我的恩師,說起來倒是許久沒有去看過他了,真是我這個做學(xué)生的過錯。
大典的朝服需要修改的地方太多,我索性選了套清涼的夏季常服,雖極不端莊,韓楚玉眼底卻涌出了滿意的笑:“婉婉真是傾國傾城?!?/p>
清透薄亮的紗衣下,韓楚玉在我身上遺留的痕跡清晰可見,尤其是頸上淡淡的青色,更顯得我妖冶而脆弱。
這不是一個公主該有的姿態(tài),卻是一個玩物應(yīng)有的模樣。
當(dāng)我像是個傀儡般,亦步亦趨跟在韓楚玉身后站到祭祀臺上時,沒有錯過文武百官面上難掩的嘲諷,當(dāng)然也捕捉到了柳丞相眼中算計的神色。
雖說是我主持的大典,但更是韓楚玉第一次正式與皇族共同處理祭祀之事,其背后的意義自不必說。
趁著官員在對韓楚玉溜須拍馬,我迅速找到柳丞相,問他是否真要將孫女的一生斷送,將柳家忠義的名聲埋葬,只為賭一個屈居人下的承諾。
“什么意思?”柳丞相瞇起眼睛的模樣像極了充滿盤算的狐貍,我也懶得再與他打太極,直言我有心帝位,希望他能予以我助力。
“與其賭燕王不會變心,求個謀逆之人的后位,倒不如做個永世承襲的侯爵?!蔽以S諾事成之后,柳丞相將有永世不變之富貴,而且史書上也會留下他濃墨重彩的一筆,甚至我的夫君也可以由柳家人來當(dāng)選,今后皇子也有柳家的血脈,可他卻仍舊猶豫:
“自古以來,哪有女人做皇帝的道理?”
“自古也沒有女子祭天,可我還不是做到了?女子為帝或是亂臣謀逆,您覺得哪個更能為世人所接納?更何況,從前沒有,不代表今后不能有?!?/p>
韓楚玉能給的,我自然也可以給。韓楚玉給不了的,我依舊可以給。
話已至此,到底該選誰,我想柳丞相自會定奪。
只是我沒想到,準備回去時,會遇到護國大將軍的獨子,那個手握五十萬重兵的吳將軍,那個曾經(jīng)與我定下親事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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