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fèi)
作者:NN|發(fā)布時(shí)間:2023-02-15 10:02:10|字?jǐn)?shù):6629
凌鶴寵我至極,人人都以為他喜歡我。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因?yàn)榱硪粋€(gè)人,他自覺對不起她,便想把一切都償還到我身上。
我問他對我可有一點(diǎn)真心,他冷笑一聲,說他這輩子只愛過商商一個(gè)。
后來,我虛與委蛇,借由一場大火金蟬脫殼,絲毫不顧身后他的哭喊與哀求。
……
我被綁架了。
那天父親說想要讓我去做太子妃,我不悅,就自己跑了出去,一輛馬車一直跟著我,我剛想轉(zhuǎn)頭去看,一只手就扯著我,把我?guī)狭笋R車。
車內(nèi)很黑,又顛簸,我到處扒拉,叫喚,都沒用,沒一會兒,那人就把我敲暈了。
等我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起來,面前還有幾個(gè)刀疤臉。
其中一個(gè)大胡子開口道:“小娘子醒了,莫急莫急,待會兒就到醉香樓了,到醉香樓,你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兄弟們也不算白送你一趟,還能討個(gè)好價(jià)錢?!?/p>
我嘴被布堵住了,開不了口,只能驚恐地看著他們。
那大胡子搖了搖頭:“你也別怪罪,你自己得罪了貴人,可不是我們要抓你?!?/p>
這我就更一頭霧水了,我雖說會跟父親頂兩句嘴,但是也犯不著被賣去青樓吧。
我拼命搖頭,他見我一臉疑惑,又嘖嘖嘴:“你爬了誰的床你不知道?也不怪人家要治你?!?/p>
我一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我爬什么床,我一邊流淚一邊更加使勁地?fù)u頭。
他輕笑一聲:“見著我們主子你就知道了,讓你明白明白什么人該招惹,什么人不該招惹?!?/p>
說罷他又把我敲暈了,我再醒來的時(shí)候,是在一個(gè)黑漆漆的屋子里,這次沒有綁我,也沒有捂著我的嘴。
我連忙拖著冰冷的身子站起來,前方坐著一個(gè)人,他正在昏暗的油燈下看書。
他聽到聲音頭也不抬:“你以為你是什么貨色,敢爬到我床上來,既然你這么喜歡爬床,不如就在這醉香樓爬個(gè)痛快。”
我慢慢走近他,試探地問道:“你是誰啊,爬什么床?”
他抬起頭看著我,愣住了,那眼中的震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見鬼了,興許是他也很驚訝,怎么就綁錯了人。
他眼睛一直落在我臉上,我也打量著他。
這衣服,這氣度,一看就是權(quán)貴,還有這長相……長相倒是不錯,眉眼深邃,只是那雙眼,太過凌厲。
我邊抽泣邊看他:“你是抓錯人了吧,我是戶部尚書的女兒陸月柔?!?/p>
他還未從愣神中緩過來,我以為他沒聽清又走上前去:“我說,你抓錯人了吧,我是陸月柔?!?/p>
他這才回過神來,騰地一下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還把身后的凳子都弄翻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把人賣到青樓去,我回去就告訴我爹,你就等著吃牢飯吧?!?/p>
他看著我,那眼神里有不能言說的怪異。
我氣沖沖地轉(zhuǎn)身想走,誰知道他膽大包天,竟然上來拉住了我,那眼睛還一直在我臉上游走。我被看得十分不舒服,想抽回手,可他卻始終不松手,這下我可真害怕了,我握緊了剛剛藏在袖子里的簪子,在他另外一只手要摸我臉的時(shí)候,我使勁握住簪子劃了上去。
他的手立馬就有了一道血口子,鮮血涌了出來,他微微皺眉,停止了對我的動作,我攥著簪子,警惕地看著他。
他拉住了我的手,輕輕奪下了我的簪子,然后慢慢靠近給我重新戴好,冰涼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我忍不住戰(zhàn)栗,他勾起嘴角:“這么個(gè)小身板,性子還挺烈?!?/p>
我倔強(qiáng)地昂著頭,淚眼朦朧地說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也不知道哪個(gè)女子瞎了眼,會爬你的床?”
他低頭淺笑,忽然勾起我的衣角,緩緩地去擦他手上的血,然后就放我走了,還叫人把我護(hù)送了回去。
我本打算第二天跟父親說這事,誰知道丫鬟跟我說,父親今天很不高興,我要是現(xiàn)在去跟他說,準(zhǔn)要挨罵。
我又吃了個(gè)悶聲虧,雖說從小到大在這個(gè)家我也吃虧不少,但是這種有辱姑娘名節(jié)的虧我還是第一次吃。
我母親早早離世,父親帶著我又娶了一位妻子,繼母對我也算不錯,可就是妹妹們不大喜歡我,總是與我作對。
不是今天把我的衣服扔了,就是明天把我院子里的花卉拔了,總之做什么能惹我生氣,她們都愿意去做,并且為了這事樂此不疲。
若是我母親在就好了,至少能有個(gè)說體己話的人,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受了委屈也只能算了。
“姑娘!姑娘!有好事兒!”
丫鬟急急忙忙地闖了進(jìn)來,此時(shí)我正在撿掛在樹上的紙鳶。
我踮起腳尖,也夠不到紙鳶“有什么好事,莫不是吹一陣風(fēng),把我的紙鳶吹下來?!?/p>
話音剛落,真就吹起了風(fēng),我的紙鳶飄飄忽忽地落了下去。
那丫鬟連忙拍手叫好,“我就說小姐你的好運(yùn)氣來了吧,不光紙鳶下來了,連做太子妃的事都有眉目了?!?/p>
她這話,嚇得我打了個(gè)出溜,還好抓住了樹干。
她興沖沖地跑到我面前,仰著頭壓低了聲音:“你說奇怪不奇怪,昨日老爺邀太子,他不來,今日反倒是太子主動邀老爺,還說要帶上你呢?!?/p>
我摸索著從樹干下來,這事對我來說也不算好事。
我撿起地上的紙鳶,燕子的翅膀被樹枝劃破了,我摸著那條長長的口子,喃喃自語道:“真可惜,還是個(gè)新的風(fēng)箏?!?/p>
打我記事起,父親就說我以后要嫁到東宮去,好像我這輩子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嫁到東宮去。
我十四歲的時(shí)候就被父親送去學(xué)琴,雖然說作為禮部侍郎的女兒琴棋書畫必不可少,但是父親尤為看重我學(xué)琴,他每天都會監(jiān)督我,尤其是一首《梅花引》更是讓我練了無數(shù)遍。
十五歲時(shí),父親就更嚴(yán)苛了,行走坐臥都要有禮數(shù),要按照他說的做,其實(shí)我是個(gè)不愿意學(xué)規(guī)矩的人,只是我學(xué)規(guī)矩父親就高興,就愿意同我多說些話,所以我才愿意耐著性子學(xué)。
要不然,我早跟兩個(gè)妹妹去買糖人吃了,我平常沒什么銀子,還要蹭兩個(gè)妹妹的糖人吃,說出去,別人都會笑話。
可是今天我跑不了了。
其實(shí)父親一直說要我嫁給東宮,可是皇上一來沒有指婚,二來這都城女子眾多,太子也不見得就能看上我。
父親卻很確定,說我一定會嫁入東宮,還會成為太子妃,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門道。
在去東宮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父親后面,就跟藏起來了似的,父親扭頭找我,把我提溜到他旁邊。
“陸月柔,規(guī)矩你可好好記著了,這東宮容不得半點(diǎn)錯處?!备赣H低聲警告我。
我縮著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太子凌鶴已經(jīng)有側(cè)妃了,還有幾個(gè)美人,都是陛下賞賜的,只是卻遲遲未娶正妃,也不知道什么緣故。
跟著父親左繞右繞終于到了席面,今日有好多女娘在,看來的確是要給太子覓一位太子妃了。
我隨父親落了座就一直低著頭看著桌上的糟鵝,口水都攢了一嘴,平常父親都不讓我多吃東西,怕我發(fā)胖,可我實(shí)在是有些瘦了,也不長個(gè)子,兩個(gè)妹妹都快趕上我高了。
父親剛剛囑咐我的話,又在耳邊回響,我只好忍著餓,守規(guī)矩。
酒過三巡,父親被其他大人拉走了,我就趕快掰了一條鵝腿,塞進(jìn)嘴里,甜膩的肉味瞬間充實(shí)了我的肚子,果然還得吃肉。
這時(shí)候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喜歡吃糟鵝?”
我一抬頭就和他的眼神撞了個(gè)正著。
好漂亮的一雙眼睛,即使是在一張男人臉上,也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況且他一身白衣,襯得更加不像凡人了。
我嘴里的糟鵝尚且沒咽下去,正想著怎么緩解現(xiàn)在的局面,畢竟我可是大家閨秀,這樣把糟鵝塞了一嘴……
他看著我似乎更震驚,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震驚之余他又露出一副慶幸的樣子,穩(wěn)了穩(wěn)神,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陸……月柔”
他淺笑了一下,給我倒了杯茶,遞到我手上“姑娘家向來不喜歡這么葷腥的糟鵝,都喜歡茶點(diǎn),你倒好?!?/p>
他盯著我好一會兒繼續(xù)道:“姑娘,你會有個(gè)好歸宿的,只是,不是東宮?!?/p>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眼底露出淡淡的悲傷,又看向我:“可似乎你躲不過這一劫了,你可有小名?”
我搖了搖頭,父親從未給我取過小名,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他正要開口,有人過來了:“沈以白你想躲酒是吧,如今當(dāng)上了太傅,就瞧不上我了?”
那人喝得醉醺醺的走過來,摟著他的肩,他依然看著我,那眼神像在看故人,那是一種……覺得我很可憐的眼神。
眼見著他要被拉走了,他才開口:“我送姑娘兩個(gè)字吧,叫商商可好?”
我鬼使神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反正我也沒有小名,他是太傅,是有學(xué)問的,他取的名字,自然好。
宴席快結(jié)束時(shí),太子才出現(xiàn),身著玄衣,漫不經(jīng)心地坐了下來,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席面上看去,目光交錯的一剎那,我的心都僵了,這人……竟然是綁架我的人!
我連忙心虛地低下頭,這時(shí)候席間忽然議論紛紛,我再抬頭時(shí),看到太子正朝我走過來,他走得很急,沒三兩步就到了我的面前。
幸好此刻我穩(wěn)住了心神,沒忘記爹說的規(guī)矩,連忙站起來行禮。
誰知道太子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p>
我作禮的手停在半空,心慌得不行,他被我劃傷的手上有一條長長的疤,要知道他是太子,那天我肯定不胡來了。
我心虛地抬起頭來。此時(shí)我背后的汗都出來了,他是太子自然不會說綁了我的事,而我也不知道該用怎么樣的情緒對待他。
他打量我一番,戲謔地笑了,那笑聲都激蕩著人心十分不安,他緊盯著我慢悠悠地說道:“前些天我這手被一只小野貓撓了,那貓爪子可利呢。”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又心虛地低下了頭。
這時(shí)候父親低頭行禮:“小女愚笨,不要沖撞了殿下才好?!?/p>
凌鶴瞟了父親一眼,又看著我,朝我伸出一只手來,示意我起來。
我看著那手,思量了一下,搭了上去,指尖觸碰的瞬間,只覺冰冷。
他稍稍一用力就把我拉了起來,他似乎很滿意我現(xiàn)在不知所措的樣子,攥著我的手低頭在我耳邊輕聲道:“怎么今天把利爪收起來了?”
那溫?zé)岬臍庀?,讓我十分不安,但凡他說一句是我傷了他,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他卻像一個(gè)老練的獵手,在等著我這只驚弓之鳥自己落下去。
從東宮回來后,我每日都惶惶不安。
可沒想到?jīng)]過幾日我就收到了圣旨,我還真的要做太子妃了,可是我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圣旨下來的那天,父親很高興,買了幾壇好酒痛飲,他高興我成了太子妃,比我是他女兒還要高興。
很快我就穿了喜服,嫁入了東宮,按理說與太子成婚,是該好好準(zhǔn)備的,可是什么都顯得很倉促的樣子。
那天滿堂紅燭高掛,凌鶴喝得微醺,他輕輕揭開我的蓋頭,眼神有些迷離,濃重的酒氣噴在我臉上,我耳根發(fā)燙,立即低著頭,不知道該做什么,他摸了摸我的衣袖,頭發(fā),又拉起我的手輕嘆道:“商商,我們終于成婚了?!?/p>
我微微側(cè)目,喜燭跳動在他臉上,格外好看,他在笑,那笑不及眼底,甚至看著有些心酸。
商商是太傅給我取的小名,我還從未給別人說起過,他怎么開口就叫我商商?
我正想著,他端起酒杯遞到我嘴邊:“今天這酒你可要好好嘗一嘗,是你最喜歡的青梅酒?!?/p>
我側(cè)身躲了躲,“殿下,我不勝酒力”。
凌鶴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又立馬溫柔起來:“這是我們的喜酒,喝一點(diǎn)不礙事?!?/p>
他都這樣說了,我就只好硬著頭皮喝了點(diǎn),刺激的酒味一下就到了喉嚨,辣得我直咳嗽。
他神色黯淡了下去,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接著說有事,就走了。
大婚之夜,燭淚滴滿了蠟臺。
第二天,我起了個(gè)大早,想著要早點(diǎn)去見見皇后娘娘,好讓她有個(gè)好印象。
誰知道皇后見著我的時(shí)候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厭惡的表情,絲毫不隱藏地厭惡。
我局促地低下頭,心里漸生膽怯。
這個(gè)時(shí)候凌鶴牽起了我的手,掌心的溫度,帶來了一絲安慰,他眼中帶著挑釁:“母后,這就是我的太子妃,明媒正娶的太子妃?!?/p>
我悄悄抬眼,看著他篤定的樣子,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好像有他在,人間的風(fēng)雨就不會向我傾斜。
皇后冷笑一聲,不再看我。她果然不太喜歡我,我還真的是有生來就讓人生厭的本事。
走出皇后宮里時(shí),凌鶴依然牽著我的手,見我悶悶不樂,他開口道:“母后本就不是好相處的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若不高興,以后不來便是。”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凌鶴會站在我這邊。
出嫁前父親叮囑我要好好討皇上皇后歡心,作為太子妃更應(yīng)該奉節(jié)知禮。
于是我努力擠出微笑:“不礙事,許是母后今日心情不好,過些日子我再來向她問安?!?/p>
他攥著我的手緊了緊,眼中意味不明:“你無須做這些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這宮里你也少來,我不想讓你受半分委屈。”
我看著凌鶴的眼睛,以為他是真心喜歡我的,他寧愿我不知禮節(jié),也不想讓我受委屈,我低垂著眉眼,抿著嘴笑,以前可沒人在乎我委屈還是不委屈,以前有的是人叫我該怎么委曲求全,如今也有人在乎我了。
我眼眶一熱,不敢看他,害怕自己太開心了,惹老天嫉妒,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害怕嫁過來了,凌鶴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君了。
我們出宮的時(shí)候,正好遇到了沈以白,他穿著官服,走得匆忙,像有什么急事,因?yàn)樯洗窝鐣氖拢抑鲃油蚱鹆苏泻簦骸吧蛱?!?/p>
他一下就停住了,朝這邊看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眉眼都是溫柔,可是身旁的凌鶴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拉著我的手都緊了緊。
我立馬收斂了笑容,不知道該怎么辦,凌鶴似乎不太高興,他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還是不喜歡沈太傅?
成婚后不久,凌鶴就把他納的那些妾給遣散了,還有側(cè)妃也給休了,人人都說他很喜歡我,才不惜頂撞皇后,把她送來的那些人送走。
做丈夫做成這樣,換作天底下任何一個(gè)女子都會笑醒吧,他沒提過綁架我的事,我也沒有說起。
可那日,爬他床的女子卻自己找來了。
那天我親自煲了湯給凌鶴送去,其實(shí)我沒有這個(gè)心,是我身邊的丫鬟說,太子這幾日為了我,與皇后頂撞,心力交瘁,我應(yīng)該懂事些的。
結(jié)果我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gè)衣衫不整的姑娘跪在地上,身上那件薄紗連背都遮不住,雪白的肌膚就這樣裸露在外面。
凌鶴黑著臉坐在床上,他眼里的火若是能燒人,那女子都成灰了。
我站在門口,進(jìn)也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
凌鶴抬頭看著我,眼神緩和了許多,“商商,你過來!”
他一直叫我商商,可我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名字。
我端著湯緩緩走到他身邊。
跪在地上的姑娘,小聲啜泣,時(shí)不時(shí)抬頭看看凌鶴,還真是我見猶憐啊。
他接過我手里的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又牽過我的手“你心思倒不少,還真是不怕死啊,如今叫太子妃看著了,她說怎么處置你就怎么處置吧?!?/p>
那女子哭哭啼啼地開口:“太子妃,奴婢是真喜歡太子,您就行行好,讓太子納了奴婢吧,奴婢肯定做牛做馬,好好伺候您?!?/p>
我看向凌鶴,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在等我回答。
這姑娘也是不懂事,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被寵壞了,都不會看人臉色,這凌鶴都被氣冒煙了,她還上趕著添一瓢油。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小姑娘不懂事,趕出去就行了?!?/p>
凌鶴握著我的手一滯,我心里開始慌了,害怕觸了他的霉頭。
他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又吩咐下人:“太子妃都發(fā)話了,還不趕走?”
他環(huán)過我的腰,嘴角上揚(yáng),“我還以為太子妃會把她賣去醉香樓?!?/p>
我側(cè)目看著凌鶴,故意呷醋地說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戶部尚書的爹,會不會找太子麻煩。”
他摟著我輕笑起來,剛剛的怒氣都煙消云散了。
我一向知道怎么看人臉色,他將頭輕放在我的肩膀上,說道:“商商,你不要和沈以白走太近了,我不想看你們走太近。”
原來是這樣,想來每個(gè)男子都不希望自己夫人與別人走太近。
雖然我與沈以白,實(shí)在算不上親近,但我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高興地揉了揉我的頭,笑著說道:“我想聽你彈琴?!彼D了頓“你會彈琴嗎?”
我怯生生地瞧了他一眼,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的手輕輕落在琴弦上,定了許久,我沒有彈梅花引——那首我練了千百遍的曲子,我彈了其他的曲子。
我的琴是宮里女官卿紅教的,她是我的師傅,當(dāng)初父親把我送去,她似乎不大喜歡我??梢?yàn)楦赣H的緣故,還是對我悉心教導(dǎo),唯獨(dú)這首梅花引,她不大愿意教我,可父親又要我學(xué),我只好自己找譜子把它學(xué)了。
那天我彈起這首歌,她眉目間都是冷意,我以為她會發(fā)一通脾氣,可她沒有,最后只是冷笑一聲,作罷。
自那天起,我就對這歌喜歡不起來了,可是我彈了好幾首其他的曲子,凌鶴都興致懨懨。
彼時(shí)屋外下起了小雨,我坐在窗邊,風(fēng)不停灌進(jìn)我的衣裳,我按住了琴弦,彈起了梅花引。
琴聲混著雨聲,倒是如泣如訴。
我挑撥琴弦,心中悲慟,忽然間不知道這些年活著,是為了什么,難不成就是做他的太子妃嗎?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凌鶴慢慢走到窗邊,眸子中有淚閃爍,他摁住了我的手,嗓音沙?。骸皠e彈了,夠了?!?/p>
我驚恐地抬頭,他還從未這樣過。
他攥著我的手,似乎想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般,我忍著痛試探開口:“殿下,你……怎么了”
他似在極力忍耐著什么一般,良久才回過神來,聲音顫抖:“無礙?!?/p>
說罷他就失魂落魄地走了,下人連傘都沒給他撐好,他就走進(jìn)了雨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細(xì)雨漸漸模糊了他的身影。
我起身想追出去,可是心里也是一團(tuán)亂麻,直覺告訴我他現(xiàn)在或許不想看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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