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阿碎大人|發(fā)布時間:2023-03-11 08:42:46|字數(shù):7306
江肆喜歡我。
可他從沒有跟我說過。
我知道他顧慮太多。
因為他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既然如此。
我決定幫他一把。
誰讓我需要他呢。
江肆回家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蘇泰將我從自己的房子里接了回來,想要完成他那家庭美滿的和諧表象。
蘇泰是我親爸,而江肆則是他現(xiàn)任妻子林琳帶過來的小孩。
飯桌上,蘇泰坐在主位,林琳坐在他的左手邊,而我則是坐在右邊,正對著江肆。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江肆抬了下眼,正好與我對上。
我看見他如墨的瞳孔里翻滾著太多的情緒。
短短一瞬,卻又好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低下頭,沉默地吃完了這頓飯。
飯后,我被蘇泰喊到了書房里。
依舊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他希望我能經(jīng)?;鼗丶遥€說他現(xiàn)在年紀大了以后家業(yè)肯定得由我來繼承,所以想讓我去國外讀金融。
我敲著他從某個拍賣會上高價拍來的毛筆,忽而發(fā)問道:“你知道林琳前幾天去醫(yī)院了嗎?”
蘇泰愣了下,“沒聽說她病了?!?/p>
“她去做了個小手術,取身體里的節(jié)育環(huán)?!蔽抑S刺地看著蘇泰,“所以她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嗎?讓我繼承家業(yè)?你也不看看她肯不肯?!?/p>
聞言,蘇泰的臉有些難看。
“這個家還輪不到她說了算?!?/p>
“行吧,那你們商量好了再通知我?!?/p>
我將毛筆一丟,轉身出了書房。
回到臥室后我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禮物,是我前段時間發(fā)在朋友圈的星鉆腕表。
只看了一眼我就將盒子給關上,隨后拿起它直接闖進了江肆的房間。
我直接將禮物盒砸向江肆,冷聲道:“誰準你進我房間的?”
東西砸在他的胸膛,隨后掉了下來,按扣被打開,那支腕表直接摔在了地上。
“抱歉。”江肆站得筆直,看向我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以為你會喜歡這個?!?/p>
“只要是你送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喜歡!”我冷笑道:“何況你買東西拿的還不是我家的錢?既然是寄人籬下你就該有寄人籬下的樣子!別跟你那不要臉的親媽一樣不拿自己當外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p>
江肆的表情有些落寞,卻還是解釋著,“這塊表是我用獎學金買的,今天會回來也是因為是你的生日,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討厭我,但是蘇遙,我還是沒辦法習慣。”
“加害人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跟借口來希望受害人能夠理解自己,可江肆我就想問一句,你配嗎?”我嘲弄地看著他,重復問道:“你覺得你配嗎?”
“是,我不配?!苯恋哪樕鲜且婚W而過的受傷,他聲音有些低啞,“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實在不想要再見到我的話,從今往后我會盡可能地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這樣最好不過?!?/p>
我從江肆的房間出來后直接就離開了家。
發(fā)小苗鷺給我攢了個生日局,在酒吧喝到凌晨爛醉以后,我們倆互相攙扶著壓馬路。
夜風吹過,我聽見苗鷺開口問道:“江肆今天送你禮物了嗎?”
“我就知道是你跟他說的那塊表。”
“其實他也不容易?!泵琥樲D頭看我,目光里是清晰可見的心疼,“幺兒,我知道這兩年你很不好過,可是說到底江肆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你真的不能……”
“不能!”苗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直接給打斷,“我為什么要原諒他?!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他!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我能感覺到鼻腔的酸澀感,以及眼淚的奪眶而出。
“我怎么能原諒他,我原諒不了他!”
“江肆,聽說學校外開了家新的椰子雞,放學要不要一起去吃?”
“你怎么這次數(shù)學又是滿分啊,江肆你這個腦子看來是被上帝親吻過啊。”
“今天我生日,苗鷺訂好餐廳了,你可別跟去年一樣最后一個才到啊。”
“江肆……”
“江肆……”
我從酒店的床上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一整晚混亂的夢境讓我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一時間分不清現(xiàn)在是在夢里還是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
我坐著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這時苗鷺人已經(jīng)不見了,而手機里有她發(fā)的短信。
“幺兒我回學校了,禮物已經(jīng)寄到你學校了。”
“照顧好自己,改天再約。”
我給苗鷺回了個信息,之后也收拾收拾回了自己的房子。
路上我接到蘇泰的電話,問我怎么一整夜沒有回家,之后又說起了林琳的事情,再三跟我保證他只會有我一個孩子,林琳想的那些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
對此,我嗤之以鼻。
男人的承諾從來都是空中樓閣。
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娶了林琳。
回到學校后我收到了苗鷺寄過來的生日禮物,是兩張莊木的攝影展門票。
距離莊木上次來N市開展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那時候我是跟江肆一起去的。
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因為堵車遲到了十幾分鐘,被我碎碎念了好久。
現(xiàn)在想來,有些人有些事情在那個時候就是早有預告的。
我自嘲地笑了下,腦子里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起那時候我們在攝影展上所拍的照片。
而最后呢,那些照片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被分解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
往事總是不可追。
況且,我也沒有要追回的意思。
我跟江肆早就已經(jīng)是永遠沒有辦法修復的關系。
在學校又待了三天,我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我每年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本以為跟去年一樣常規(guī)的取個報告,可誰知到了醫(yī)生辦公室就看見他一臉的凝重。
“蘇遙,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我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暮色四合,我看著天邊燦爛的夕陽只覺得萬分諷刺。
運動神經(jīng)元病。
通俗點來說就是漸凍癥。
寫《時間簡史》的那個霍金就是得的這個病。
屬于絕癥之一,目前沒有任何一種可以治愈的辦法。
“去年你的體檢正常是因為起病隱匿,你上次說你肢體乏力且容易疲勞,這就是該病的早期癥狀,漸漸的會進展成為全身肌肉萎縮以及吞咽困難,最后產生呼吸衰竭?!?/p>
“對于漸凍癥我們有不少種治療辦法,但是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一種可以完全治愈,按照你現(xiàn)在早期的癥狀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盡早住院盡早治療?!?/p>
醫(yī)生的話猶如一道道驚雷劈在我的天靈蓋上。
我實在是想不通,我年紀輕輕怎么就會患上這種病。
可笑嗎?
當然可笑。
我明明什么壞事都沒有做過,上天卻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生命里鋪滿荊棘。
我渾渾噩噩地在街上游蕩了許久,最后竟回到了家門外。
看著傾灑出來的一地燈光,我站了許久還是決定進去把這件事情給蘇泰說一下。
不管怎么樣,他都還是我爸,就算我要住院治療也是瞞不了他的。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了進去卻只看見正在沙發(fā)上敷著面膜看電視的林琳。
“喲,大小姐竟然回來了?!?/p>
她斜乜地掃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我沒搭理她,反問道:“蘇泰呢?”
“蘇泰可真是有福氣生了你這么個直呼他大名的閨女。”
我看出來林琳是想要找茬,但今天的我實在是沒心情跟她計較,轉身就想上樓自己去找。
“你爸今晚沒回來?!绷至沾驍嗔宋疑蠘堑牟椒?,接著說道:“蘇遙,不是我說你,你一天到晚想回來就回來,想走就走的,真當這個家是旅館?”
我轉過身回望著林琳,一字一頓道:“關你屁事?!?/p>
“你別忘了,我現(xiàn)在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绷至照f道:“既然你不喜歡你爸,不喜歡這個家為什么還要回來?你爸現(xiàn)在還年輕,我跟他再生一個完全有時間跟能力把他撫養(yǎng)好,你自己不想要認你爸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阻止他再養(yǎng)一個,你做人怎么能夠這么自私!”
“自私?我能有你林琳自私?!”我怒火中燒地瞪著林琳,“你不僅自私你還壞,還卑鄙無恥下賤,照顧病人把自己照顧到病人家屬頭上!”
“你想要再給蘇泰生個孩子?沒門!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三年前,我媽在外出的途中出了車禍,在經(jīng)過搶救后也只剩下半條命,從此陷入昏迷。
我在江肆跟苗鷺的安慰下雖然痛苦但始終還是抱有希望,我覺得我媽會醒過來陪著我,會給我過我的十八歲生日,還會像從前一樣在我睡不著的夜晚陪我一起睡。
蘇泰工作比較忙,而我也有學業(yè),但我媽那邊不能沒人。
在這種情況下,林琳,江肆的媽,一個高級護理師出現(xiàn)了。
一開始她確實是盡心盡力,甚至因為江肆的關系,我對她的依賴比蘇泰還要多。
可就是這么一個女人,在我媽去世的第二個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了我家,成為了我的后媽。
被哄騙,被欺瞞,被背叛。
我怎么可能會原諒這么一個虛偽的女人!
現(xiàn)在她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想要跟蘇泰生個孩子?
她的心思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我怎么可能讓她如意。
我忽然就失去了找蘇泰說這些的想法,我不否認蘇泰仍舊是對我在意的,可是假如他知道我得了絕癥,他難道真的不會生出再要一個親生骨肉的想法嗎?
我說過的,男人的承諾從來都是空中樓閣。
所以我不敢賭,我也不能賭。
之后我在酒店窩了三天,終于接受了我得病的這個事實。
我開始積極地查起了漸凍癥的相關資料。
我還年輕,我并不想死。
可無論我怎么翻閱資料,國內外搜索,都沒有成功找出一條關于該病成功治愈的案例。
甚至在看著那些肌肉萎縮、表情抽搐、形容枯槁的照片時,我的害怕竟多過了我想要求生的念頭,我不想變成那樣,我恐懼那樣的自己。
醫(yī)院又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盡快住院治療,可是只要一想起這個病不會好,想起我可能無休止的在病房里痛苦度過,我就開始搖擺不定。
一個我在勸說著,讓我盡快去治療,好死不如賴活著。
另一個我卻決絕的表示著怎么樣都是死,不如能痛快多久就痛快多久。
而讓我下定決心不去住院治療的事情是三天后基金會經(jīng)理發(fā)給我的消息,林琳接手了我媽在我出生那年創(chuàng)辦的關愛殘疾人基金會,并且她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媽的名字去掉了。
我沖到蘇泰的辦公室質問他,他只是頭痛地回我道:“幺幺,你要理解爸爸,我跟你林阿姨已經(jīng)說清楚不會再生別的小孩,所以這個基金會就當是對她的補償。”
“那媽媽呢?!媽媽怎么辦?!”
面對著我的歇斯底里,蘇泰只是嘆了口氣,“幺幺,我知道你跟你媽媽從小就很親密,但是她已經(jīng)去世兩年了,人生還很長,我們都要往前走不是嗎?”
我的人生并不長了!
我想要這么說,可是哽在喉嚨里的那抹酸痛卻讓我怎么樣都開不了口。
已經(jīng)離開的人不會再有幾個人記得。
我媽如此,將來我也會如此。
他們薄情,他們殘忍,可我憑什么要讓他們這么好過呢?!
該受到懲罰的從來都該是他們啊。
我決定報復林琳,報復蘇泰,在我僅剩下不久生命里。
林琳在乎的是什么?
金錢、地位、以及她的兒子。
蘇泰在乎的是什么?
金錢、地位、以及他的女兒。
而在我的手上則握著一個秘密。
那就是江肆喜歡我。
高中的時候他就喜歡我,否則他也不會陪我去看莊木的攝影展,幫我過生日,攢錢送我禮物。
最可笑的是他的這份喜歡在這兩年對我的愧疚里越漸加深。
他看著我的眼神里早就說明了這些。
看,這就是上天給我遞過來的刀子。
一把可以捅進林琳身體里的刀子。
想到這里,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她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跟我攪在一起的表情。
會崩潰吧,會歇斯底里吧,會恨不得把我給殺了吧。
哈,真是一出完美的復仇記啊。
我跟江肆是在初中認識的。
他是全校第一的大學霸,而我跟苗鷺則是交了擇校費才進來的小學渣。
在他站在操場主席臺上接受表彰時,我跟苗鷺正偷偷摸摸翻墻出去搶周邊。
對于這么一個學霸,我們本不該有任何的交集,但是命運之手總是翻云覆雨。
直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想不起自己為什么會跟江肆成為朋友,依稀只記得他成了幫扶小組的小組長,然后時光匆匆走過,不聲不響間就讓我跟他變得要好起來。
我還記得初中時候的江肆個子不高,還沒長開的五官總是板著,可是一笑起來會有兩個梨渦。
可高中后他的身高就突飛猛進,一躍沖破一米八的大關卡,少時就精致的五官也變得突出起來,就連那股少年老成的感覺也變成了別人嘴巴里面的疏離感與高冷范。
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回想著我跟江肆之間的點點滴滴。
開始的猝不及防,結束的一地雞毛。
我忽然就想起了苗鷺說的那些話。
“他不容易?!?/p>
“他也是個受害者?!?/p>
是啊,江肆確實是個受害者。
這些年他已經(jīng)承受了我太多太多的怒意,可他從來沒有做錯過什么。
他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
可他再無辜,光是他是林琳兒子這一條便讓我沒辦法不把對于林琳的厭恨轉移到他的身上。
我終于還是決定勾引江肆,我要讓他成為插向林琳的那一把匕首。
世界上總是有那么一種人不撞南墻不回頭,明知道自己選擇的是錯的,可卻依然往前沖。
而我,早就已經(jīng)沒了回頭路。
我計算著自己零碎的生命還能支撐多久,計劃著該怎么實施我的報復計劃。
而對于江肆那邊,我卻總是找不到一個好的切入點,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始。
事情的轉機是在莊木的攝影展上,我跟江肆再次相逢。
不同的是我孤身一人,而他的身邊有個打扮可愛的女孩子,一口一個學長親熱地叫著。
江肆看著我的目光有些遲疑與慌亂,最后還是開口喊我:“蘇遙……”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言地與他擦肩而過。
身后,我聽見那個小學妹不停地在跟他追問著我是誰,怎么這么沒禮貌。
我早就明白世事總在變遷,沒有任何人可以固執(zhí)地活在回憶里。
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看,可視線卻總是見縫插針的轉去江肆那邊。
小學妹臉上的笑容一直燦爛,反倒顯得江肆心不在焉,好幾次我都能感覺自己如芒在背,我知道那不是小學妹就是江肆,這讓我有些隱秘的痛快。
只是我怎么樣也沒想到小學妹的膽子這么大,在撞見我之后還能高調的對江肆表白。
“學長,我很喜歡你,從進校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你能不能答應我,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小學妹的眼神熱烈,目光灼灼地像是要融化江肆。
兩個人的周圍已經(jīng)被小范圍圍成圈,我看見在圈中心的江肆。
他的表情有些錯愕,斟酌著開口:“抱歉,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打斷了,“江肆!”
我的聲音不高,卻足以在這個安靜的氛圍里讓他聽見。
江肆抬起頭來看向我,隔著幾排人群我甚至能看見他眼睛里的那個自己。
“過來?!?/p>
我是這么說的。
而江肆沒有任何猶豫,丟下小學妹就朝著我走了過來,腳步里帶著急切。
身后小學妹還在喊著“學長”,只是鬧劇終究是鬧劇。
江肆如同做錯事的小孩慢半步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將他帶出了美術館,之后回頭看向他。
“你要談戀愛了?”
“沒有!”江肆斬釘截鐵地回道,隨后語氣有些自嘲,“這怎么可能?”
“那和我談戀愛吧?!蔽蚁乱庾R地脫口而出,看著面前江肆驚措的表情,隨后努力為自己找補,“你知道的,你欠我的……”
正當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的時候,江肆的表情卻漸漸融化開來。
他微微張唇,一個字便砸在了我的心上。
他說:“好?!?/p>
我甚至沒來得及用上任何的手段,江肆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成為了我的男朋友。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有的人并不需要你費盡心思的勾引,你的存在一直都是他打破任何世俗的例外,且,你會是他那唯一的例外。
只是這個時候的我并不知道江肆能為我做到何種地步,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江肆沒有要求我把這段不見光的戀情捂嚴,甚至他沒有提出過任何要求。
我當然也沒有傻到在這個時候告訴林琳我跟他兒子談戀愛了,在我的心里面始終有個最佳的時間點,一個能夠讓林琳瘋,讓她狠狠感覺到被背叛的時間點。
江肆是個很好的男朋友,我們的學校雖然隔了大半個N城,可是他背熟了我的課表,會在我沒課的當天出現(xiàn)在我的學校里,我問他跟他的課表沖不沖突,他的回答一直都是沒有。
我不相信,可我也不拆穿他,江肆如果能墮落對于我的復仇來說只會是件好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還是免不了的痛了一下。
我討厭江肆,卻并不反感跟他的約會。
我把這一切歸結成為少女心,畢竟母胎單身二十多年,幼時看過無數(shù)言情小說的我也曾經(jīng)期待過要談一場戀愛,更何況江肆長得不丑,對我也是無可挑剔的好。
他會提前做好攻略,帶我去游樂場,電玩城,陪我看演唱會,巨細無遺地跟我匯報自己。
轉眼就到了五月,我跟江肆也偷偷摸摸地談了兩個月的戀愛。
蘇泰打電話喊我回家過節(jié),而江肆也理所當然地被林琳叫了回去。
我到家的時候,林琳正拉著江肆在客廳里噓寒問暖,現(xiàn)在只要蘇泰不在,她看見我的時候甚至連裝都不裝一下,臉上的厭惡簡直是明明白白。
我看見江肆想要站起身來跟我說話,卻被林琳牢牢地給拉住。
我渾不在意地笑了下,心里面更覺得林琳這副做派可笑。
你以為你這么拉著江肆就有用了嗎?你兒子早就跟我搞到一起了。
我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林琳知道這一切時崩潰的樣子。
依舊是一頓表面和平卻令人作嘔的晚餐,飯后我沒有理會蘇泰的示好,直接回了房間。
自從上一次他把基金會給了林琳后,我對于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就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
夜晚,整個別墅都安靜了下來,我的房門卻悄悄地響了起來。
我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江肆。
“你真的過來了?”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卻見江肆十分認真地看著我回道:“嗯,因為你想我了?!?/p>
一分鐘前是我在微信上跟江肆說想他了,希望現(xiàn)在就能見到他。
這句話我不過是隨口一提,家里的各個角落除了房間全部都裝了監(jiān)控,江肆此時此刻的舉動無疑是親自把我們倆的關系曝光在林琳的面前。
只要一想到這個,我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都沸騰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監(jiān)控的方向,挑釁地笑了下。
隨后我拉著江肆進了房間,面上虛偽地說道:“你太沖動了,萬一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不會的,況且被看到也沒什么,我從來沒覺得我們見不得人。”
江肆坦蕩的目光刺得我有些不敢看。
我有些慌亂地撇開視線,胡亂道:“你明天回學校嗎?”
“嗯,先送你回去?!?/p>
“哦?!?/p>
我應了聲忽然有些語塞,目光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隨后我的手上多出了一抹冰涼,我轉頭就看見江肆半蹲下身再給我系手鏈。
“你在做什么?”
江肆將扣子扣上,站起身來看著我。
“我總是想給你送點東西,我知道你這兩年很不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可是遙遙我總是想要把我能給你的都給你,手鏈我已經(jīng)給你系上了,你不想戴也沒關系,但是能不能別再還給我。”
自從發(fā)生了林琳的事情后我便再也沒有接受過任何江肆的善意,他送的禮物我不是扔了就是砸給他,可明明在從前我曾經(jīng)是那么期待過來自于他的東西。
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疼,于是連忙低下頭去看那條手鏈。
純銀的,上面有一個兔子的掛件,手工很是粗糙。
“你從哪買的這么丑的兔子手鏈啊?!蔽页榱讼卤亲?,問道。
然而半天沒等到江肆的回答。
我有些奇怪的抬起頭就看見他一臉的尷尬。
“該不會是你親自做的吧?”
男生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卻早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反正你收好就是。”
江肆羞赧地開口,窗外的月光忽然灑了進來,傾落了一地的皎潔。
我似乎又聽見了心里那開花的聲音。
可我卻還是那么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終究是鏡花水月,做不得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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