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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費

作者:順拐大年|發(fā)布時間:2023-03-27 23:03:16|字數(shù):8010

待喬詩雯下班后,我蠱惑她,“帶我去找盧明豐?!?

喬詩雯眸光渙散了片刻,復又恢復清明,抱起我?guī)易叱黾议T。

喬詩雯開著電瓶車帶我來到了一處老城區(qū)。

而后停在了巷口。

“到底是哪一戶呢?!眴淘婗┛粗媲捌吖瞻斯盏男〉酪约皵?shù)量極多的門戶,發(fā)起了愁。

我了然,看來她也只知道大概位置,具體位置不清楚。

不過沒關系,已經(jīng)這么近了,我可以感應到我尾巴的位置。

我跳下車,咬住了她的褲管把她往外拖。

“小白,等一下,我停一下車。”喬詩雯急急忙忙地將車停好鎖上,我跑到前面帶路。

這個地方是真的很繞啊,全是幽暗的小道,不知何處來的積水凝在馬路上,上面還時不時飄著一層成分不明的油脂。

我忍不住用妖力包裹住了我和喬詩雯的腳。

大不了過后再蠱惑她就好了,我受不了我雪白的毛被染臟。

萬幸,喬詩雯并未察覺到什么,跟著我繞來繞去,停在了一個黢黑破爛的木門前。

我感應到我的尾巴就在里邊,似乎還聽到了一些細微的嗚咽聲。

奇怪,有人在哭嗎?

我用頭推了推喬詩雯的腳。

喬詩雯會意,踏步上前敲了敲門。

屋內(nèi)靜了一瞬,而后響起腳步聲,伴隨著不耐的吼聲打開了門:“誰???”

露出一張充滿了狠厲的臉。

喬詩雯不由往后退了兩步。

盧明豐眸中閃過訝意,隨后肆意地將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番,調(diào)笑道:“你怎么找到這來了?忘不了我?”

“盧明豐,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喬詩雯不適地皺眉,“當初相親見面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的?!?

盧明豐冷笑,既然已經(jīng)被拆穿,索性也不裝了,無謂道:“那不都是包裝嗎,不這樣,怎么相親的到你這樣的女人?”

我看到喬詩雯捏緊了拳頭,一貫輕柔的嗓音冷了下去,不再理會他的污言穢語,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拿了我家的東西。”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盧明豐眸光閃了閃,“你說拿了就拿了啊,你有證據(jù)嗎你?”說完,他就拉著門作勢要關上。

喬詩雯眼疾手快地一腳抵住,與他僵持。

我瞅準時機鉆了進去。

屋內(nèi)很是昏暗,唯有一個昏黃的小燈泡,還時不時地閃爍幾下。

我看到屋子的內(nèi)壁貼滿了隔音海綿。

進來之后,之前的嗚咽聲越發(fā)清晰了,伴隨著幾聲細微的喵喵叫。

我循聲跑了過去,那門半掩著。

嗚咽聲從門后傳來,間或夾雜著凄厲的貓叫。

“好疼啊——好疼啊——”

“我要死掉了,我要找媽媽,嗚嗚喵……”

“救命,救命……”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眼前的一幕令我瞳孔狠狠一縮。

一個生銹的鐵籠子里,羈押犯人般關著兩只虛弱的貓咪。

我記得它們,是那群在公園里打滾曬太陽的貓中的兩只。

我看著眼前這只形銷骨立的貓,很難將它與之前那只胖胖傻傻的奶牛貓重合在一起。

但我知道它們是同一只貓,我聞得出它身上的氣息。

“是誰!是壞人回來了——”感受到我的靠近,奶牛貓嚇得貓毛倒豎,遍布著傷痕的前肢開始在空中胡亂揮舞。

可惜,它被鎖在籠子里,它只能徒勞地揮動著纖弱的爪子,茫然地攻擊著未知的恐懼。

“別叫了,是一只狐貍?!迸赃吪恐暮谪埧戳宋乙谎?,復又闔上了眼簾,像是力竭般。

“狐貍,怎么會有狐貍,我要保護你。”我看得出奶牛貓已經(jīng)十分虛弱,但仍強作勇猛,齜牙咧嘴地從喉嚨里發(fā)出哈氣聲。

我看向它的眼眶。

那個位置,原本有一雙琥珀色的貓瞳,通透明亮。

如今徒留兩個黑洞,空蕩蕩的。

它那雙好看的眼睛被挖掉了。

所以它看不見我,也認不出我了。

我覺得喉頭有些澀然,向后退了幾步。

奶牛貓耳朵抖了抖,像是認為我被嚇退了,忍著疼痛,開心地同一旁的黒貓道:“聽,它害怕了,它后退了?!?

黑貓吃力地睜開眼,看向我。

它的眸中十分沉靜,那是一種死寂的、希望破碎后的沉寂。

黑貓艱難地撐起身子,挪動著后肢靠道奶牛貓身旁,伸出舌頭為它舔了舔毛,以作安撫。

我覺得我的毛不暖和了,我渾身的血液都在發(fā)冷。

冷得我微微顫抖。

我看見黑貓原本矯健的兩只前爪已經(jīng)消失無蹤,徒留戳出來的白骨,周圍包裹著的腐爛感染的肉。

怪不得它那么無力,也怪不得它那么平靜。

它是太痛了,痛到麻木,所以感官自動屏蔽了痛楚。

貓族本就是擅長隱忍疼痛的種族,又該是有多疼才會將原本熠熠生輝的眼神折磨成現(xiàn)在這樣麻木呆滯。

“我救你們出去。”我說。

“你怎么救啊,這個是鐵鎖,要鑰匙的,你打不開的。”奶牛貓抖抖耳朵,說道。

黑貓撩起眼皮看著我,勸道:“你快走吧,趁還沒被發(fā)現(xiàn)?!?

它們顯然都已經(jīng)認命。

我沒再說什么,直接化為了人形。

黑貓原本耷拉的眼睛瞬間瞪圓了,不受控制地炸了毛。

奶牛貓什么也看不到,感受到身旁伙伴的驚恐,連忙問:“怎么了,怎么了?”

“別怕,我跟你們是同類,我救你們出去?!蔽艺f著,手掌化為獸爪,指甲漸漸變長,利刃般迅速劃向鐵鎖。

鐵鎖裂開了條條縫隙,我又揮上一爪。

它剎那開裂,“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獸爪復又化為人手,我打開門,黑貓也冷靜了下來,不再炸毛,眸中星星點點泛起希冀的光。

我輕手輕腳的將它們抱出來,但還是不可避免會觸碰到它們的傷口。

兩只貓在我懷里疼得低聲輕叫,但仍是乖巧地不亂動,知道我是要帶它們走。

耳畔突地傳來了吵嚷聲,腳步漸近,盧明豐唰地拉開了門,身后緊追著他的喬詩雯也停下了步伐。

盧明豐看了眼我懷中的兩只貓,突然伸出手來指著我,惡狠狠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家里來,我警告你立刻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還敢惡人先告狀?

我瞇了瞇眼,冷冷地看著他:“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配做個人!”

“你說什么?”盧明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看了眼懷里扔在低聲嗚咽的兩只貓,心臟涌起細密的疼,怒意席卷了胸腔,我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要對兩只無辜的貓下這樣的狠手?!”

“小姐,它們只是兩只畜生罷了。”盧明豐的表情無辜得仿佛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他甚至還反問我,“請問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不可以這樣對它們呢?”

而后,他充滿惡意地朝著我笑:“你不知道,人才是掌管一切的生物嗎?”

“你放屁!”

不待我反駁,喬詩雯突然開了口,紅著眼朝他吼道:“你哪來的這樣的姿態(tài)高高在上,任何生命都有權利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地球并不只有人類生存著。你憑什么隨意地對它們生殺予奪?做出這樣的殘忍的事你還毫無悔意,無動于衷?!?

她顯然也認出了我懷中的兩只貓是她慣常喂養(yǎng)的流浪貓,沒有繃住,眼淚從眼角奪眶而出。

喬詩雯擦了擦眼睛,狠狠擠開盧明豐走進來拉住我的手臂,朝盧明豐瞪視:“她說得對,你根本不配做個人!”

我看著喬詩雯堅定站在我旁邊的樣子,胸口忽然蕩起一抹暖意。我底氣十足地站直了身子,與喬詩雯一同瞪視對方。

“是,法律是沒有規(guī)定這些,但是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道德底線。而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你還敢跟我談法律,你個渣滓!”我熟背妖怪管理局的人類民法典的時候你還在阿巴阿巴呢!

“你這樣的人,只會欺軟怕硬,實際上懦弱、無能,只能依靠欺負弱小來滿足自己齷齪的心理?!?

盧明豐被我們說的眼睛都紅了,他是氣紅的。

他忽然咧了咧嘴,反手將門砰地闔上了,然后扭了扭脖子,眸中閃爍著歹意的光:“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可別怪我……”

我感覺到喬詩雯在發(fā)抖。

“幫我抱一下它們。”我將兩只貓遞給她,她小心翼翼地接過。

而后,我看向?qū)γ孢@個家伙,難受得瞇了瞇眼:“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辣眼睛?”

“什么?”盧明豐一愣。

“還有啊?!蔽覍W著他的樣子,慢悠悠地扭了扭脖子,“你嚇到我的主人了?!?

我把盧明豐打了一頓。

拳拳到肉,但絕不致命。

只是會疼個半死,沒有十天半個月絕對下不來床。

盧明豐被我揍得眼神渙散,嘴里不停求饒。

我趁機問他到底虐殺過多少動物,他猶猶豫豫,我一拳揍在了他肚子上。

盧明豐疼得弓起了背,才顫顫巍巍地給我報了個數(shù)。

兩百只。

這還只是粗略估計。

我的眸中閃過猩紅,我忍不住催動起指尖的妖力,動了殺念。

一只手試探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偏了偏頭,看向喬詩雯。

她朝我搖了搖頭,眼神溫柔,帶著安撫:“你殺了他,你會坐牢。為這樣的人,不值得。”

她說的有道理。

我收回指尖的妖力,視線掃過她懷里的兩只貓,又覺不甘。

那么多無辜的動物命喪他手,我卻得遵守人類社會的法律,不能懲處他,我心里憋得慌。

我腦中急速地掠過妖界律法和人類法律。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采取不違法的手段了。

我對喬詩雯說道:“你先帶著它們出去?!?

喬詩雯躊躇地看著我:“那你呢?”

我朝她露出一個微笑,“你放心,我不會把他怎么樣的?!?

喬詩雯糾結了片刻,終還是點點頭,抱著貓推門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我蹲下身來,嫌惡地看著盧明豐。

他抱著肚子,一個勁蹬腿往后退,眼神驚慌。

我閉了閉眼,復又睜眼,妖力醞釀至眼部,我死死地盯著他。

漸漸地,他的瞳孔開始擴張,眼里的光芒散去。

我緩緩啟唇:“你是一只小狗,本來生活在陽光下,每天高高興興的。突然有一天,一個男人抓住了你,將你帶回了家……”

我用狐族特有的媚術催眠了他,在他的腦海中植入了一段新的記憶。

我要讓他真真切切地體會一遍那些小動物的痛苦。

盧明豐本來躺著一動不動,隨著我的話語聲,突然開始劇烈地抽搐,目光空空地看著半空,嘴里發(fā)出支離破碎的吶喊。

“……最后,你失去了雙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盧明豐猛地尖叫了一聲:“啊——”而后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暈厥了過去。

我站起身來,冷漠地看著這位人類雜碎。

我用媚術篡改了他的記憶,讓他手部的神經(jīng)細胞陷入昏迷。

簡單來說就是,他還有手,他的身體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人類醫(yī)療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他的意識會告訴他,他殘廢了,他的手不能動了。

從今往后,他就是一個看似健全,實則殘廢的人了。

這,就是我對他的懲罰。

我拿回了我的尾巴。

據(jù)盧明豐所說,他當初在喬詩雯家見到這條尾巴時,下意識地認為喬詩雯跟他是一類人,這才迫不及待地開展自己的計劃,否則他可能還會多裝模作樣一段時間,哄騙喬詩雯自愿乖乖就范。

真是個惡心的家伙。

我抖抖身子,將換下來的尾巴擺放在陽臺上,望著窗外的明月,皎潔動人。

喬詩雯將兩只貓送去了附近的寵物醫(yī)院,我聽到門口的開門聲,她拖著疲乏的身子走了進來。

我邁著小碎步迎了上去。

她換上拖鞋,俯身摸了摸我的頭。

我忍不住蹭了她一下。

喬詩雯說:“小貓們會被照顧得很好,那家寵物醫(yī)院會給它們找到合格的領養(yǎng)家庭,你放心吧?!?

我心中暗嘆,可惜我是動物精,不是有療愈能力的植物精,不然我就能讓它們少受一點痛楚。

喬詩雯直起身子,走到桌柜邊拿起一個罐頭。

清脆的開罐聲令我的耳朵噌地豎了起來,我急忙飛奔過去。

今天是吃什么呢?

我湊上去看。

啊,是雞肉南瓜罐頭,我愛雞肉!

距離那天營救小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后來我偷偷溜出去看過兩只貓的領養(yǎng)家庭,都是富有愛心的人類,我放下心來。

令我感到驚奇的是,那天過后,喬詩雯并沒有問我進了盧明豐的屋子之后突然不見了,也沒有同我說過在屋子里遇到了陌生的“女人”,更沒有意外她回家的路上我為何又突然出現(xiàn)了。

一切仿若尋常,卻又不太尋常。

不過既然她不挑明,我也就繼續(xù)心安理得的吃我的罐頭和零食。

大不了我再給她篡改記憶。

不過記憶篡改多了,對人類的記憶能力還是有些影響的。

人類真是太脆弱了,我嘆息。

算了,看在她識趣的份上,只要她不拆穿我,我就允許她知道我的小秘密吧。

我絕對不是因為舍不得了,絕對不是!

我懶散地癱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里播放的電視劇,被逗得哈哈笑起來。

不經(jīng)意間,我的眸光掃過掛在墻上的鐘表。

“這個點了,怎么還沒回來,加班了嗎?”我自語道。

忽地,我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刺耳警鳴聲。

這個聲音我在電視劇里聽到過,那是人類救護車發(fā)出的聲音。

我好奇地走到陽臺邊探出頭去。

距離小區(qū)不遠處的一條馬路邊,停著一輛救護車。更遠處有警車也在向這邊駛來。

人類三三兩兩地聚在馬路邊,抻著脖子往里邊看。

我將妖力聚集在眼部,看得更遠一些。

我看到了猩紅刺目的鮮血,和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年輕女人。

我猛地收回了視線,腦袋有些嗡鳴。

心跳忽然加快,快得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想也沒想,打開陽臺窗戶,化作原型就跳了下去。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過去。

喬詩雯被車撞了,我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只來得及將妖力渡到她的身體里,維持她基本的身體機能。

之后,我化作人形,蠱惑了醫(yī)生,混進了醫(yī)院。

我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緊閉雙目的喬詩雯。

醫(yī)生為她做了緊急手術,因為我那股妖力,她保住了性命。

但是醫(yī)生說,她從今往后都醒不過來了,她變成了植物人。

我不是很懂,于是我問醫(yī)生:“植物人是什么意思?她原來是一只植物精嗎?”

醫(yī)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茫然極了,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人類的身體有多么的嬌弱,像是紙糊的一樣,一碰就要碎了。

于是我咨詢了妖怪管理局的人,他們跟我說植物人就是說這個人類的身體還活著,但是ta的靈魂永遠被困在這幅軀殼里,直到死去才能解脫。

這怎么可以呢?這該多難受啊。

我問:“有什么辦法可以救她嗎?”

妖怪管理局的負責人是一個年邁的蘿卜精,他摸著自己的胡子,對我搖了搖頭:“小狐妖,人類各有命數(shù),你既已插手,造成任何后果,都得你自己承擔。”

我原先不懂他在說什么。

直到我知道,撞喬詩雯的人,是盧明豐。

他被警察關進了人類的局子里。

我溜了進去。

我看到盧明豐蹲在角落里,一個人對著墻壁笑,眼神癲狂,嘴里喃喃著:“都怪你,都怪你,哈哈哈,去死吧……”

我看出了他思緒的混亂,我想他大抵是瘋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成為了殘廢,他找不到那一天出現(xiàn)過的人形的我,于是將這一切都怪到了喬詩雯的頭上。

是我害了喬詩雯。

我回到了山里,我打算找族長,問問看有沒有可以救喬詩雯的辦法。

族長聽我講完了來龍去脈之后,手指著我,一個勁地抖:“你你你,你說你瞎摻和個什么勁!你救那兩只同類也就罷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插手人類的命數(shù)!”

我不忿道:“可是他是個人渣!”

“那也不是你該插手的事情!”族長厲聲喝完,見我耷拉了腦袋,又有些不忍,放緩了語氣道,“而且咱們狐妖一族,自古以來,哪救過什么人吶?!?

我失望地垂下了睫毛,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喬詩雯就要這么一輩子躺著了嗎?

她原本應該每天開開心心的上班下班,間或帶些零食去喂公園里的流浪貓狗,晚上再回來摸摸我的腦袋然后給我開美味的罐頭。

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我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就要落下淚來。

耳畔忽然傳來族長一句恍若自語般的嘀咕。

“救人,那都是花草樹木族的事情嘛?!?

我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睛越來越亮。

“咳,看我做什么,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弊彘L輕咳了聲,扭過了頭。

“謝謝你,族長?!蔽覐澚藦澭?。

我去找了人參一族,他們是山頭最有療愈能力的族群。

但是人參族將我拒之門外,沒別的,我小時候調(diào)皮,總是喜歡過來嚇唬他們,導致他們看見我就跑。

無法,我只能去找我在人參族唯一的好朋友,參十八。

我打聽到她也成年了,進入了人類社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位人類大學生了。

我找到了她,開門見山:“幫我救個人?!?

她問我:“什么人啊?”

我:“植物人?!?

參十八:“……”

參十八迷蒙地看著我,試圖和我科普:“你知道人類的植物人意味著什么嗎?它……”

我打斷了她,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我知道。我要救人。”

參十八扯扯頭發(fā),似乎有些為難:“可是照你說的,她是被你一口妖力吊著氣的,這跟普通的植物人又是有區(qū)別的,相當于她已經(jīng)死了,是被你硬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她說的我明白,我也查閱了族里的古籍,我知道這種情況很不好救,只有一種辦法。

參十八直視我,遲疑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行吧。”然后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剪刀,抓住了自己的頭發(fā)。

“你要干嘛。”我攔住她,“只要你的一只手就可以了?!比藚⒕囊恢皇挚梢缘职腩^頭發(fā)了,用不著這么麻煩。

參十八搖了搖頭,忽然一臉凄苦地看著我,說道:“狐妖姐姐,你不懂。我可以沒有頭發(fā),但我不能沒有手,我是學生,我要寫作業(yè)的?!?

我無言地看著她,被她身上讀書人的浩然正氣所懾,目光逐漸敬佩。

我握著一大把參須趕回了醫(yī)院。

月亮升了起來,我從窗臺跳了進去。

其他的病人已經(jīng)睡著,我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挨個給他們施展了媚術,確保他們今晚絕不會醒來。

而后,我走到喬詩雯的病床邊。

我將參須放在她的胸口,指尖一指,透明偏白的妖力拖起參須,參須仿佛融化般,漸漸化為一滴人參精華,從喬詩雯的口中滴入。

喬詩雯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許多。

然后,我掏出了我的白尾巴。

我有些不舍地撫摸著它,這是陪伴了我?guī)装倌甑奈舶汀?

但是為了喬詩雯,我還是咬咬牙,將它放在她的胸口,施展了在族中古籍上看到的秘法。

這是一種以命換命的秘法,我們狐族修煉的精華都藏在尾巴里,尾巴相當于我們的另一條命。

既然這段因是我種下的,那么這個果,應該我來承受。

喬詩雯那么好,她不該因為那樣的人渣,后半輩子都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白色的尾巴在妖氣中逐漸消散,化為一團霧氣,緩緩地從喬詩雯的鼻尖渡入。

直到最后一絲霧氣被她吸入,我才卸了力,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氣。

這感覺,一下子修為倒退幾百年。

我踉蹌著走到窗口,回頭望了眼喬詩雯,化作原型跳了出去。

今天,是喬詩雯的出院日。

人類都覺得這是一個醫(yī)學奇跡,爭先恐后地想要采訪她。

我遠遠地看著她從小道跑了出來。

我連忙跟上去。

喬詩雯似乎意識到有人跟著她,嚇得加快了腳步。

我也緊跟著加快腳步。

在一個拐角處,喬詩雯忽地停下,撿起地上的樹棍猛地轉過身來,大喝一聲:“別動!”

我嚇得愣在原地。

喬詩雯看清我,明顯松了口氣,笑出了聲:“是你啊,嚇我一跳?!?

老實說,我也被嚇了一跳。

我大步上前,喬詩雯彎著眸子溫溫柔柔地看著我,她的視線上下打量著我,重點在我的腦袋和身后停頓了幾秒。

而后,她笑著問我:“對了,上次之后你就不見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眨眨眼,說道:“我叫胡小白?!?

“啊?!眴淘婗┳旖堑男θ菰桨l(fā)燦爛,我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的打趣。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摸了摸我的頭,輕聲一句:“這么巧,我家也有一只小白。”

(完)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慮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沒想起的漏洞,但是親們無怨無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結局,真的真的很感動。再次感謝所有關心和支持此書的讀者們,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這本書出現(xiàn)。

  

  最后再推薦一本我覺得特別好看的書《婚然天成》(http://www.wuxiyongwei833.cn/book/40105),這本書的故事特別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開新書!我愛你們!

 

  《婚然天成》

  

  第一章 讓人崩潰的相親對象

  

  五月的天氣,陰晴不定。

  喬蕊坐在西餐廳靠窗的位置,眼角看著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的漂泊大雨,嘴唇緊抿著,喝了一口茶,又看向餐桌對面,那正在大快朵頤的男人,揉了揉眉心。

  “喬小姐,你一點也不吃嗎?”對面的男人看來三十三四歲左右,此時他正在吃一份意大利面,面條沾了醬汁,糊得他一嘴的又紅又黑,還黏黏膩膩。

  就算有再好的胃口,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什么都吃不下了。

  喬蕊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么介意:“我不太餓,楊先生你吃吧?!?/p>

  楊先生看了她兩眼,一邊吃,一邊說:“說真的,我對喬小姐你真的非常滿意,我阿姨之前就跟我說過,喬小姐是個大方溫柔的女孩,我現(xiàn)在看了也相信了,要不,我們就正式在一起吧,等到差不多了,就結婚?!?/p>

  喬蕊臉上的表情有點僵住。

  楊先生還在繼續(xù)說:“我對你真的挺滿意的,你有正當工作,金錢方面不會依附我,你也有自己的房產(chǎn),結婚后我就搬去你那里,我們就有自己的家了,對了,你的房產(chǎn)是在哪個地段來著,如果是市中心就好了,我公司就在市中心,不過要是地方偏遠也沒關系,我們就把房子賣了,在市中心買個新的,要不就買輛車代步,車的話,我一直挺有研究的,有幾種車型都挺好的,也不貴,三四十萬左右,雖然也有便宜的車,但是太廉價了,開出去也沒面子,對了,喬小姐,你在大公司工作,月薪夠供車吧,你放心,你的工資供車,我的工資就我們一起用,我每周給你零用錢,我看你吃的也少,也用不了多少錢,到時候我們還能存一些錢,等生了孩子……”

  “楊先生!”喬蕊忍無可忍,咬著牙,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不我們下次再聊吧?!?/p>

  她說完,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起身離開。

  楊先生急忙叫住她:“喬小姐,說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你等等,你飯錢還沒付呢?!?/p>

  喬蕊腳步一定,轉頭滿臉鐵青的看著他:“飯錢?”她來這里后,就要了一杯水啊。

  此時,服務員看他們要走了,拿著餐單過來:“先生小姐,兩位一共消費了兩百三十二元整,請問刷卡還是付現(xiàn)。”

  “付現(xiàn)?!睏钕壬f完,從口袋里掏啊掏,掏出兩個五十,然后對喬蕊道:“相親當然是AA制,這份是我的,剩下的你給?!?/p>

  喬蕊嘴角一抽,氣笑了:“先不說我就喝了一杯水,意大利面和咖啡飲料都是你點的,就算我不小氣,愿意AA,兩百三十二對半,你也該給一百一十六啊,一百塊算什么?”

  楊先生眉頭緊蹙:“你的工資比我高,難道不該多付點嗎?我剛才還說你大方溫柔,原來你這么市儈?!?/p>

  她市儈?

  喬蕊覺得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歷,見過奇葩的,沒見過奇葩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服務員看兩人爭執(zhí)不停,不禁不耐起來:“請問,剩下的錢,哪位買單?”

  “誰吃的找誰買!”喬蕊冷著臉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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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同步首發(fā)穿越架空小說《胡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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