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fèi)
作者:蟲洞詩|發(fā)布時間:2023-04-03 09:47:46|字?jǐn)?shù):4939
我只是個小村姑,卻勾搭上了晏城第一富商的小少爺。
為博小少爺一笑,我可以學(xué)狗叫,扮猴戲。
也可以為了他的一句戲言去后山里采藥,生生摔折了一條腿。
終于,純情小少爺說:“秀秀,我們私奔吧?!?
我感動到落淚,讓他準(zhǔn)備錢財(cái)。
當(dāng)晚,我就抱著銀票跟別人跑路了,還順手將他賣進(jìn)了窯子里。
……
金希棠來的時候,我剛犁完二兩地。
他正準(zhǔn)備下馬車,而那墜著四角鈴鐺的豪華馬車與周遭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有幾個小孩子好奇的圍了上去,被侍從小福給擋開了。
我本是想溜的,但是小福眼睛尖,一眼就找到了我。
金希棠也抬眼看我,臉上驚喜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下一刻不悅的扭頭回了馬車。
我愣住了,不知怎么惹得他不快了。
但是想想這矯情金貴的小少爺,平時見面我若沒主動牽他的手都得鬧脾氣,這么想也就不奇怪了。
我趕緊上馬車,喚他“芳哥。”
金希棠字可芳,芳哥是我給他取的名字,旁人都叫不得。
之前金希棠不樂意讓我叫他這個名字,說是聽起來像他家百鳥園里的鸚鵡。
可是我看著他瀲滟的眉眼,告訴他,“那芳哥也是里面最美麗的一只?!?
小少爺小我兩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jì),雖不滿我拿他跟寵物比,但聽我夸他美麗,耳根子還是紅霞一片。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芳哥是我從小養(yǎng)的一只大黃狗的名字。
……
我自幼喪父喪母,在垃圾堆里翻食的時候見到了同樣狼狽的小黃狗。
后來,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沒缺過芳哥。
而金希棠初來晏城的那一日,車輪袞袞,芳哥避閃不及被壓了身子。
我正想把芳哥趕緊抱走,但只見金碧輝煌的簾子后傳來一道聲音,“哪來的狗,趕緊弄走?!?
仆人以為是他嫌狗沖撞了自己,連忙應(yīng)下,將狗拖到一邊。
芳哥撐了三日,我沒錢給它治病,它最后被我埋在了我家祖墳里。
我沒恨過金希棠,因?yàn)槲抑拦泛腿说拿哪芤粯幽??何況是他這樣的富人。
但是,我卻瘋狂的愛上了錢。
因?yàn)橛绣X,我就能擁有很多東西,至少能治好我的芳哥。
所以我就盯上了晏城第一富商金氏,要是能當(dāng)上他家的丫鬟,我一個月例錢都能管我?guī)讉€月的吃食了。
可是當(dāng)牙婆子來選人的時候,我卻連當(dāng)金府粗實(shí)雜役的份都沒有。
我準(zhǔn)備蹲在金府后院等著管家出來再自薦一番。
那天卻看見一小公子翻墻出來,他搖搖欲墜,我趕緊上前攬住他。
我rì日做農(nóng)活,在山間田野里翻跳,自然比被家里人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少爺力量大。
他有些羞惱,轉(zhuǎn)過頭瞪了我一眼。
我看呆了,這小少爺長得也太俊朗了吧,比那私塾里的周夫子還好看。
“你長得真宜家宜室呀”
我笨拙的用偷聽周夫子講課時說的話夸贊他,小少爺卻更生氣了,“哪來的大膽小乞丐!”
我正想反駁,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灰撲撲打著補(bǔ)丁的衣服和他那綾羅綢緞比起來不就是乞丐嘛。
而今天,在我隔著簾子喚他芳哥后,他一把扯開簾子又問道。
“穿成乞丐樣,我怎么帶你見人?”
……
其實(shí)相比下來,攀上金希棠之后,我的生活水平已經(jīng)好了太多。
用他開心時隨手給我的一些賞賜,我已經(jīng)把我爹的賭債還完大半了。
而有些緞子首飾也被我變賣了,好用來糊小屋的破墻。
平時見他時,我會特意穿一些稍稍能入得了他法眼的衣服。
可是今天我還沒來得及換上就遇見了他。
我討好的讓他別生氣,我回去換身衣服就行。
隨后試探著勾了勾他的手指頭,他沒躲開,我便得寸進(jìn)尺,將他整個手都包住。
金希棠指尖微動,嘴角微微上揚(yáng)又被他刻意壓下去。
馬車停下,到了晏城最好的戲院。
原是他與我在那山野間玩膩之后,準(zhǔn)備拉我進(jìn)他拿繁花似錦的銷金窟。
臺下正唱著花木蘭,他把掌柜叫來,扔了一錠銀子,讓換成梁祝。
我知道他喜歡這些癡男怨女之間纏綿悱惻的故事。
我對這些無甚興趣,正困得打瞌睡時,一群和金希棠相好的公子哥小姐們挑簾進(jìn)來。
金希棠被嚇了一跳,慌張松開在衣服下牽著我的手。
“這是我新的奴婢?!?
我沒有任何表情,討好的向各位公子哥小姐們作揖。
他們一起看得熱鬧了,我站起身逗弄起鳥籠里的金絲雀。
有小姐笑道,“學(xué)鳥叫這么好,不知道學(xué)其他的怎么樣?”
金希棠讓他們別說了,大家打趣道,金少爺竟然會護(hù)一個奴婢。
他惱羞成怒站起身,說“這有什么的,你們隨意!”
少爺們讓我學(xué)學(xué)狗叫,我看著金希棠,他說“你就叫幾聲唄?!?
我照做,金希棠和少爺小姐們笑的前仰后合,朝我身上扔了賞錢。
……
回程路上,金希棠坐立難安。
他別別扭扭地問,“我叫你學(xué)狗叫你生氣了嗎”
我真的認(rèn)真的想了一會,才回答。
我說,“只要芳哥高興就行,又不是吃狗食?!?
其實(shí)狗食我小時候也經(jīng)常吃。
他高興了,指著自己的嘴角讓我親親他,我迎上去。
金希棠過了一會就有些不滿足了,他說,“你能不能向上次那樣....”
我手摸向他的衣服里他剛開始還有些羞赧,但很快就松開了死拽著的腰帶。
我本就是個小混兒,在那些春街里也打過雜,自是知道一些磨人的手段。
小少爺在我的身下臉色潮紅,就在我要繼續(xù)往下摸時,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啞著聲音說,“還是成婚之后比較好?!?
我聽見成婚二字,便覺得頭暈?zāi)X脹,匆匆給他整理好衣服,謊稱地里還忙就要走。
我不理解,上一刻還叫我扮猴戲的人,下一刻卻又黏著我讓我與他成婚。
金希棠不知是繼承了金家惡劣的基因還是被嬌縱成的那樣子。
即使是對我傾吐了好感,但是攜之而來的還有惡意。
金希棠看我不回答,極其不滿,逼著我過幾日就去他府上與他爹坦白。
我只好應(yīng)下,走時他給了我一包銀子。
下車時,小福鄙夷的盯著我,像是我把他家主子便宜占盡了。
我不理他,因?yàn)檫@是我應(yīng)得的。
……
金家一直是晏城的大戶,而到了金老爺這一代更是成為了富甲一方的豪紳,大女兒還是皇妃,他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個兒子。
終于年過不惑的時候,才得了金希棠這么個寶貝疙瘩。
所以他是在溫室里被家人用金錢和珠寶精心澆灌,從未體驗(yàn)過風(fēng)雨的小少爺。
不諳世事,心思單純,對華麗大院外平民們的一切事務(wù)都無比好奇的貴公子。
所以我只是帶他去看看那些拿不上臺面的粗戲,去山上摘摘野果兒,將編好的野花圈放在他的頭上,他就覺得我?guī)I(lǐng)略了不同的人生。
而再用甜言蜜語和稍加一些刺激,他就會輕易的對我動心。
那日,我雇了幾個跟我相熟的小混兒,在金希棠溜出來找我的那條小路上故意攔住他。
金希棠不是舍不得那些錢,那對他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只不過是看不起這些人,不想讓這些人污穢的手拿到他的錢袋,他那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正好惹怒了小混兒。
在小混兒的拳頭就要砸下去時,我扛著扁擔(dān)出現(xiàn)了。
那天傍晚,他躺在我懷里。
憤恨的訴說自己有多討厭那些窮人,覺得他們身上都有味,而且眼神都很壞,要讓爹再把附近的地里的租金翻一番。
我咬著狗尾巴草默默的聽著,沒說我也是窮人。
后來地里的租金果然又翻了一番,不過金希棠又會經(jīng)常給我銀錢,反正牛毛出在牛身上了。
……
我回去的時候,隔壁家的寡婦坐在門頭抹眼淚。
我知道是因?yàn)槭裁?,金家連年漲租金,佃戶們不滿跑去官府,卻被毆打一頓丟出來,寡婦的當(dāng)家人就是這么被打死的。
金老爺聽說了這個事,不準(zhǔn)寡婦將他男人下葬,說是他們家的祖墳的地都是金家的,除非寡婦寫一篇頌揚(yáng)金家的表,貼到官府門口去。
那篇頌金表是周夫子寫的,我站在窗邊,看他邊寫邊抹淚。
他年紀(jì)輕輕考了秀才本是好事一樁,但是因?yàn)榈米锪私鸺业仡^蛇這才只做個私塾夫子。
我看周夫子哭我也難受,只能半夜去把他家的地全耕了一遍。
我將剛從金希棠那拿到手的錢全給了寡婦的女兒。
寡婦因?yàn)檫@件事受了刺激,經(jīng)常瘋瘋癲癲的,她女兒還小,總不能像我一樣去偷去搶吧。
所以,我拿的他所有錢都是我應(yīng)得的。
并且我絕無可能與他成婚。
因?yàn)槲乙呀?jīng)有心上人了。
……
我的心上人為了救我,在野獸出沒的山林里找了我一晚上。
找到我時,他的身上全是血。
他用那雙平時只握筆的手將我從斷裂的樹下刨出來。
而我斷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金希棠來看我時,驚訝的說,“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怎么當(dāng)真了。”
他的一句戲言就是,讓我去山林里給他采摘一種藥草,說是他沒有那藥草熬藥會死的。
我知也許只是他小少爺?shù)淖脚?,但我不能不?dāng)真。
我從懷里掏出來那株藥草遞給他。
那是第一次金希棠跟我說要與我成婚,因?yàn)槲沂钦嫘膼鬯摹?
因?yàn)橐粋€測試,差點(diǎn)兩條人命折在那里。
但他不在乎。
所以今天讓我學(xué)狗叫,也不過是他諸多對我的測驗(yàn)中的一個。
或許還夾雜著對我們身份相差之大的貶低。
他只是覺得,我只要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就是真心愛他的。
哪管我這條賤命是怎樣想的呢?
那晚,我回到我破敗的家,周夫子站在那說等了我很久。
他布滿疤痕的手上拿的是給我縫制的衣服,我手上干農(nóng)活全是繭子握不住針,衣服破了經(jīng)常是周夫子幫我縫補(bǔ)。
他說,“秀秀,我想離開晏城,你嫁給我,我們一起走吧?!?
我哭了,我以為我早就沒有眼淚的。
怎么可能不同意,我的命就是他的。
……
我準(zhǔn)備跟周夫子走了。
我本就是個無根浮萍,家產(chǎn)只有那四面漏風(fēng)的墻和貧瘠的幾畝地。
金夫人來找我時,我正在收拾行李。
里面還有些金希棠贈我的綢緞,她挑起來扔在地上,身邊的老仆罵我“你也配!”
我看著金夫人淡漠高傲的臉,和金希棠極為相像的殘忍。
“不要臉的賤貨”她淡淡開口。
她帶了打手,將我按在地上,老仆上前一個耳光接一個的扇。
她走前,繡鞋狠狠碾過我的手。
“別再讓我看到你糾纏我兒,賤民就應(yīng)該永遠(yuǎn)是賤民。”
小福等金夫人走了才敢溜出來找我,說是少爺一早就知道金夫人要來找我了,讓他來通風(fēng)報信,可還是晚了一步。
我看他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吐出口中的血沫,讓他帶我去府里找金希棠。
小福帶我翻越了一處矮墻,往金希棠的庭院里走去。
一路上無數(shù)的花卉假山亭臺樓閣,越到他的庭院越精巧。
到他院子里,我本以為會看見大片的月季牡丹,因?yàn)樗罢f他不管什么都喜歡最好的東西。
沒想到,他臨窗的地方卻獨(dú)獨(dú)空一塊地中了矢車菊。
跟我家窗口看過去一樣,我曾跟他說,我就是那野草開出來的花。
只不過在鄉(xiāng)野爛漫生長的矢車菊,在姹紫嫣紅的月季牡丹襯托下黯然失色。
金希棠看見我臉上的傷,眼圈都急紅了。
他說他不應(yīng)該那么著急就跟娘說要娶我的事情。
我使勁咬住嘴里的傷口,眼淚刷得一下就下來了,那是金希棠第一次看見我哭。
我說,“芳哥,你爹娘不會同意的,除非我們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
金希棠蹩腳的擦拭我的眼淚,來回踱步之后,終于握住我的手說
“秀秀,我們私奔吧!”
我不敢將得意表現(xiàn)的太明顯,只叮囑他一定要多準(zhǔn)備錢財(cái),路上用得著。
他萬分鄭重的同意了,我們相約今晚月上柳梢頭后山見。
那晚,金希棠昏迷前看見的最后的場景,就是我從他身上將那些玉佩戒指都扒手干凈,拎起裝滿珠寶的行囊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個老鴇樣式的人趴下來撫摸他的臉,“這個新的貨樣子真不錯?!?
......
我從不把金希棠娶我的話當(dāng)真。
娶我?他只不過是年齡尚小沒見過外面太多的鶯鶯燕燕,等他的新鮮勁過了指不定就嫌棄我了,憑他惡劣的性格說不定還要抹殺我這個污點(diǎn)。
而且,他也過不了他爹娘那一關(guān)。
既然金老爺和金夫人都覺得賤民就是賤,那我為何不做的更無恥一點(diǎn)。
我將從金希棠身上取得的錢財(cái),全沿路給了貧苦的人們。
三年間我跟周訓(xùn)墨走了很多地方,發(fā)現(xiàn)不管是哪個地方的豪紳永遠(yuǎn)都在吸賤民的血,卻還看不起賤民。
我對金希棠的愧疚也越來越淡,畢竟當(dāng)初還派了一個啞巴給金府帶話說少爺被賣進(jìn)窯子了。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金希棠了。
但是卻在官府以周訓(xùn)墨通敵罪將我倆抓起來后。
我跪在衙門的地上,看見坐在知府旁側(c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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