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來卻是新人入門
作者:三思|發(fā)布時間:2023-04-17 15:43:51|字數(shù):6496
大婚當夜,邊關(guān)告急,他披上鎧甲,一走就是三年。
前不久,他來書信告知已起程回京。
為迎接他歸來,楚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煥然一新。
可等來卻是新人入門,寵妾滅妻。
他說,“宋嫣,柔兒是我的命?!?/p>
可他卻不知,他的命,想要我的命。
……
我站在府門前等候,遠遠看見了思念整整三年的人。
他身披銀甲,威風(fēng)凜凜,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下,緩緩向我走來。
三年未見,他皮膚黑了些,身姿更挺拔、健碩,顯得更像久經(jīng)殺場的大將軍了。
待他下馬時,我恨不得撲到他懷中。
但看著圍觀的眾人,我只能克制自己的情緒。
不過,我知道,他看見了我,一定會像過去十幾年那般撲過來緊緊地將我抱起來。
可是他下馬后并未看我一眼,而是走向身后的馬車。隨著他一聲溫柔的輕喚,一女子打馬車內(nèi)走出,他小心翼翼抱她下馬車,牽著她的手漠然從我身邊經(jīng)過。
我木訥地怔原地。
直到進了前廳對爹娘行禮時,楚少齊才舍得將她放開,秦柔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眸光坦然地站在他身旁。
我看見楚少齊看著秦柔笑得如年少時般,所有的喜歡都寫在了臉上。
可看向我時,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如若我與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如若我們過去的十幾年完全不存在一般。
從前廳出來,楚少齊疏離地問,“暖香閣收拾好了嗎?”
我點頭,“一切按夫君所說,收拾好了?!?/p>
聽到夫君二兩字,楚少齊眉頭猛地一皺,隨即有些虧欠地看向秦柔。
“柔兒,我先送你回暖香閣,到時若是缺少什么,直接和我說?!?/p>
秦柔幽幽地道,“不必麻煩,在藥谷與軍中時不也過得?!?/p>
我傻傻地怔在原地,看著他們十指相扣,并肩離開。
他出征三年,第一年時常會寫信報平安,第二年春時,他還說會替我尋到煙云紗。后來,他好像很忙,沒再寄書信來,我想去尋他,又怕給他添亂。
在得知他要回京,我激動得一夜未眠。
雖他信中沒有一句關(guān)于我的話,只說了他何時到,讓我好好將暖香閣收拾一番。
我原以為他是想讓我搬到暖香閣,離他住得進些。
卻不想,是為了旁的女子準備的。
晚膳時,楚少齊并沒有帶秦柔來,而是吩咐管家,備了幾份精致的小菜送入她房中。
因我在,眾人并未提及秦柔,只問他在軍中的事。
晚膳后,楚伯母笑瞇瞇地將我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我明顯感覺他下意識地想往回抽,眸色也透著不悅。
“你一走三年,府中上下全由嫣兒操勞,如今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補償嫣兒。”
楚少齊恭順應(yīng)下,牽著我的手往外走,在走出一段距離后,他立即甩開我的手,幽幽地道,“宋嫣,柔兒是我的命。”
我怔怔地看著他,寒氣在體內(nèi)肆虐,心口揪得生痛。
“夫君想說什么?”
或是見我此時面色太過難堪,楚少齊眸光放柔軟了些,“嫣妹妹,我們和離吧?!?/p>
我突感天旋地轉(zhuǎn),死死握緊雙手,任由指甲刺進手心,這才沒當場昏過去。
他曾經(jīng)說過,就算不是指腹為婚,也定會娶我入門。
“為何?”
楚少齊沉默片刻,緩緩道,“柔兒為我付出許多,我不想委屈了她?!?/p>
我與楚少齊是指腹為婚,但,卻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楚宋兩家僅隔一條街,少時,楚伯母怕家中的孩子重武輕文,一個個成了不守禮儀的莽夫,特在府內(nèi)設(shè)了私塾,所以,自幼我與兩位兄長,就在楚家讀書。
楚少齊少時是幾個孩子里最能鬧騰的,每每上課,我與其他人都帶文房四寶,只他各種武器不離身。
府內(nèi)種了各種果樹,每到結(jié)果子時,楚少齊總會爬樹摘果子,他在上面摘,我們在下面撿。
而樹上最紅,最甜,最大的果子,他總是小心翼翼揣在懷里,獻寶似的送至我面前。
面對眾人的取笑,他抬起下頜,很是霸氣地道,“只有嫣兒配最好的。”
那時,楚少齊得了什么寶貝都往宋府送,就連他家中兄弟姐妹的寶貝,但凡他瞅上眼的,準一個不剩地送到宋府。
有一段時間里,楚府但凡少了什么,來宋府問,準能找到。
有次他偷拿楚伯父要獻于皇上的壽禮,將東海夜明珠,換成了一盒普通的珍珠。
楚伯父氣急,將他綁起來痛揍了一頓。
阿父帶我過去時,看著他衣衫上染的血,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明明痛得齜牙咧嘴,卻用干凈的袖口替著擦著眼淚,笑得燦爛道,“嫣兒不哭,打的一點也不痛。”
此后,楚少齊再送來東西,全被我給謝絕了。
拗不過我,楚少齊紅著臉說,他先存著,等以后當聘禮。
翌日,我去給楚伯母請安,剛到院中,就聽見茶碗摔落在地的聲音。
“你要與嫣兒和離娶那個女子為妻,你知不知道,若真如此,嫣兒就會淪為京城的笑柄。”
楚少齊態(tài)度堅定,“誰人不知孩兒大婚當天連喜房都未進就出征了,我與她是清白的。再者,阿娘收她做義女,宋大哥又是殿閣大學(xué)士,宋二哥官居正三品,加之有將軍府撐腰,以她這般尊貴的身份,誰人敢取笑?!?/p>
楚伯母氣急,又摔了一只杯子,“你懂什么,總之,你敢與嫣兒和離,除非從為娘尸體上踏過去。她若想進將軍府,妾室已經(jīng)是抬舉她了。”
“阿娘,您不知柔兒的好,我不能委屈了她?!?/p>
“孽障,那女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她受不得委屈,那你就辜負嫣兒對你的付出。”
楚少齊沉默了一會,緩緩道,“少時年幼,如今,我只當嫣兒是妹妹?!?/p>
“這話到此為止,以后莫要再說,你若是抬那人做妾室,也要經(jīng)過嫣兒同意,你要記住,她是你八抬大轎抬入府中的正妻。”
我僵硬地站在院中,不一會,楚少齊眸光透著郁氣的從屋內(nèi)走出。
看見我,他凌厲的眸子閃動了兩下,疏遠中帶著絲絲的愧疚,“你,都聽見了。”
我雙手絞著手帕,沖他勾唇一笑,不解地問,“夫君說什么?”
楚少齊薄唇抿了兩下,終是對我無話可說。
秦柔生得十分嬌美,聽他隨從的屬下說,兩軍交戰(zhàn)時,楚少齊受重傷?;貭I歸途,被上山采藥的秦柔所救。
楚少齊傷勢很重,足足休養(yǎng)了月余,因谷中無旁人,秦柔只能近身醫(yī)治。
清醒后,楚少齊留下重金相謝。
后來,軍中有傷者,若是大夫忙不過來,楚少齊便會派人將傷者送至秦柔那醫(yī)治。
秦柔直言傷者不易奔波,若以后人手不夠,她可以直接去軍中。
楚少齊得知,對她很是欽佩。
但,想著軍中都是男人,還是沒好意思把她當男子使喚。
直到有天,他的副手受了重傷,血流過多,楚少齊這才派馬車去接秦柔。
卻不想秦柔自己騎馬而來,縱身下馬的瞬間,仿若女俠。
她看似柔弱卻不做作,會點武功又醫(yī)術(shù)了得,人美心善。
入軍中不久,就被奉為女神醫(yī)。
可這還不算什么,她對毒也極為了解。
為保楚少齊等人的安全,她特配制了迷藥。
比起他們熟知的迷藥,秦柔配制的,藥性更長,擴散性更大。
除此,她還改良了弓弩,拿在手中輕便,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
總之,自從秦柔進軍中不久,他們就沒再敗過。
所以她在軍中的地位,僅次于楚少齊。
這些話,是楚少齊讓人故意說給楚伯父他們聽的。
為的是娶秦柔為側(cè)夫人,而不是妾室。
雖知有添鹽加醋的可能,但,應(yīng)該相差不多,畢竟是在軍中,稍加打聽,就能知真相。
聽此匯報后,楚伯父等人瞠目結(jié)舌,有驚嘆有好奇,眸中的不喜也淡了許多。
連我聽到時,都止不住心生敬佩。
當真是奇女子。
楚伯母看向我,她是在問我,若我不同意,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秦柔入府。
可我更清楚,秦柔他是一定要娶的。
與其鬧得滿城皆知,不如,“一切聽父親,娘親的?!?/p>
當晚,楚少齊來到我院中,他說謝謝我的成全,是他負了我,以后若我遇到合適的,他一定以兄長的身份,備上厚厚上的嫁妝,絕不會讓婆家輕視了我。
我木然地看著他,沉默良久,“你,當真不喜歡我?”
他目光清明,“嫣兒妹妹,你一定會遇見屬于你的良緣?!?/p>
隔日大早,爹娘與兩位兄長得知此事,怒氣沖天來到楚府。
楚伯父心知理虧,一臉的為難,卻不知從何說起。
阿娘環(huán)視一圈,“怎么不見那位仙女下凡的女神醫(yī)?!?/p>
楚伯母賠笑,眸中的歉意更是遮掩不住,“以后,只是府內(nèi)添了雙碗筷,我們不會讓嫣兒受委屈的?!?/p>
阿娘未語,而是目光寒冷地盯著楚少齊,“你與嫣兒雖是指腹為婚,當初上門提親,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p>
“如今,你為了她人,竟然編造側(cè)夫人一說,這不是擺明給我宋家難看嗎?”
楚少齊眸光清冷,“宋伯母……”
“伯母……”
阿娘冷笑,起身抓住我的手,“楚將軍都如此稱呼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走,跟娘回家?!?/p>
我靜靜地跟在阿娘身后,阿父與兄長也皆放出了狠話。
可是,我若這般走出楚府,今后豈不真讓人輕視了去。
我拉住阿娘的衣袖,“娘,女兒不甘心?!?/p>
阿父與兄長氣得急跺腳,可見我一意孤行,只道不管何時,我永遠都是宋家嫡出大小姐。
回到前廳時,楚伯父正訓(xùn)斥楚少齊。
我絞著手帕,深呼一口氣,這才踏入廳內(nèi),“爹娘,我阿父他們就是氣話,您們莫放在心上?!?/p>
楚伯母牽著我的手走到一邊,溫聲夸我是好孩子。
楚伯父又斥責(zé)了楚少齊幾句,讓他好生向我道歉。
回去的路上,楚少齊將我甩在身后,我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少年郞,好像不知不覺中,真的離我漸行漸遠了。
可印在心底的記憶,并不會隨時間而消散。
稍長幾歲時,我們少了年少時的稚氣,來往要注重身份禮儀。
雖然不像少時的相伴,但,要有那府的公子小姐設(shè)宴時,他總會派人來,問我要不要去。若是我去,那他也去湊個熱鬧。
每當他說,我從未拒絕。
當一群年齡相仿的公子小姐同聚一堂時,他總是站在離我身后不遠的位置,默默地跟著。
等席散時,他送我回府,臨下馬車,將早已經(jīng)準備的新奇玩意送于我。
我笑話他,總有新奇的,不會是偷拿了誰的吧。
他羞得面頰通紅,小聲辯解,“沒,怕你不收,貴重的都存箱子里了,這些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p>
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做的任何一件物品,在我心里都價值連城。
他攢著金銀珠寶當聘禮,我將他送的禮物當陪嫁收藏。
那時,京中的小姐無不羨慕我。
后來見那些小姐借著與我結(jié)交,暗自往楚少齊跟前湊。
我恐她們與我搶他,再聽她們夸贊楚少齊時,就道他不及楚家大哥穩(wěn)重,性子還似少時那般急,武雖然不錯,但文就一般,也不知今后上戰(zhàn)場會如何。
原本我是故意說的話,結(jié)果傳到他耳邊。
回府時就見他門外徘徊,看到我,他紅著眼睛,“嫣兒,你說的那些,我都能改?!?/p>
我笑他是呆子。
見他是當真了,才不好意思地坦白,是怕有人同我搶他。
楚少齊聞言,先是怔了下,然后不知所措地抓撓著腦袋,眼神躲閃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p>
三日后,秦柔進門。
因阿父他們一鬧,他終還是沒能以側(cè)夫人的身份迎娶秦柔。
聽下人說,除了沒三媒六聘,暖香閣皆由他一手布置,一切都是按娶正妻的規(guī)格。
他們洞房花燭夜當晚,我倚坐在窗前,直到天亮。
旱膳時,楚少齊因有軍務(wù),早早的就出府進宮。
楚伯母眸光黯沉,說秦柔不懂規(guī)矩,差人去請,卻被告知楚少齊特吩咐其昨晚辛苦,不讓打擾。
面對楚伯母的盛怒,我安慰,既然如此,就當眼不見為凈吧。
可,等我從前廳回到自己的院中時。
遠遠就見秦柔身著藕粉的煙云紗,緩緩移動著蓮步欣賞院中的美景,應(yīng)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聽見我的腳步聲,她回眸紅著面頰,“晨時睡過頭,妹妹特意前來賠罪?!?/p>
我盯著她的衣服,“是煙云紗嗎?”
秦柔遲頓了下,這才茫然地道,“不知道,是少齊命人做的。姐姐若是喜歡,一會讓人拿來姐姐一些。”
原來,妒忌是這般滋味。
我抬步向屋內(nèi)走去,“早聽聞塞外有一種布料,吐的是粉蠶絲,十分珍貴難尋。他曾說,等尋來后,就拿它與送我的東海珍珠一起做雙繡鞋?!?/p>
說罷,我將那一盒珍珠拿出來送至秦柔面前,“如今,送于你吧?!?/p>
秦柔接過,打開瞅了一眼,“那真是謝謝姐姐了,不過,這么好的珠子繡在鞋上可惜了,改日妹妹將其磨成粉,制成美顏霜,送姐姐一盒,也算是借花送佛了?!?/p>
她說得義正言辭,頗有江湖兒女的豪爽。
我見過的女子里,從沒有一個像她這般灑脫。
或是出于妒忌,我敬佩她做的事,但并不喜歡她這個人。
秦柔收下珍珠,又夸我院中種的花很是漂亮,特別是有幾樣,還是珍貴的藥材。
她說者或是無心,但在我聽來,卻極為刺耳。
我沉下臉,道身體不適,讓春桃送她出去。
晚上,楚少齊來了,我以為他會提珍珠的事。
不想,他卻道,“院中那幾棵花送予柔兒吧,改日我再尋些名貴的送你,左右不過幾棵花,若用來救人,也是造化。”
我靜靜地看著他,“是她同你說的?”
楚少齊想也未想,維護道,“她心性單純,性子灑脫,從不會背后說人。是我問她身邊的丫環(huán),才知的?!?/p>
我一時竟不知,是笑他對她的了解,還是笑他對她的愛護。
“依將軍所說,是我太過小心眼了。既然左右不過幾棵花,將軍又何必多此一舉同我講。”
楚少齊錯愕地看著我,好像從未見過我這副模樣。
是啊,在此以前,我想要什么,不用說,只是一個眼神他就懂。
可,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
“嫣兒,我會補償你的?!?/p>
楚少齊走后不久,暖香閣的人來,說是奉了令。
我看著花園被一點點的踐踏,被挖走的位置,留下一個個坑。
這是不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當初他為討我開心,從他人那奪了不少寶貝送我,大概,被奪者的心情,正如我現(xiàn)在這般,心如刀割吧。
隔日午時,府中下人端著花盆魚貫而入。
以前常有的熱鬧景象,如今卻是對我最大的羞辱。
我如平日一樣前去給楚伯母請安,到時,卻見秦柔正恭敬的端茶倒水。
楚伯母見我來,一改冰冷態(tài)度,笑著讓我入座,吩咐秦柔給我奉茶。
我不喜歡她,知楚伯母有意為難她,并未去裝好人。
秦柔仍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楚伯母刻意的羞辱在她看來,不過只是后宅的女人閑來無聊,打發(fā)時間的,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姐姐喝茶。”
楚伯母沉聲道,“秦姨娘不懂府里的規(guī)矩,綠珠,你去教一下秦姨娘。”
綠珠聞言,按著規(guī)矩,對我行了跪拜大禮。
“秦姨娘,請吧?!?/p>
秦柔清冷的眸子里剎那間閃過一絲厭惡,隨即不卑不亢地跪下,“少夫人,請喝茶?!?/p>
我并也沒有故意為難她的心思,可在手指剛觸碰到杯子時,杯子突然滑落,還冒著熱氣的水,灑落在我與她的身上。
秦柔痛叫一聲,惶恐地拿出手帕替我擦拭著。
我擰著眉頭盯著她,剛剛,她分明是故意松手的。
楚伯母走來,見她手背上燙出的水泡,又見我濕了的衣衫,神色寒冷地道,“秦姨娘這規(guī)矩真要好好學(xué),連個茶水都端不穩(wěn),如何服侍好主子?!?/p>
秦柔聞言,因不忍受羞辱,掩面哭泣沖了出去。
因腿與手臂都有被燙傷,楚伯母怕我把摩擦到傷口,就讓我在她房中等著。
大夫沒等來,楚少齊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顯然,他前來就是為了替秦柔報不平的。
果然,他方一開口,就將我定罪。
“宋嫣,她只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普通女子,她不會與你爭將軍夫人的位置,也不屑將軍夫人的虛名。你不應(yīng)該難為她,更不應(yīng)該對她下狠手,你知道她的那雙手能救下多少人嗎?”
我掀起袖子,露出被燙傷的位置。
“我說是她故意的,夫君信嗎?”
楚少齊盯著我被燙傷的手臂,聲音寒冷地道,“平日下人上的茶水是滾燙的嗎?”
楚伯母開口欲解釋,是她故意讓秦柔端一杯滾燙的茶水,給其來個下馬威。
可,就算說了,他會信嗎?
“她犯了錯,難道我懲罰她還需要請示夫君嗎?”
楚少齊難掩眸中的詫異與盛怒,“我本已經(jīng)免了她向你行禮的規(guī)矩,是她不想我難做,才那怕她不喜這種凡俗禮節(jié),哪怕知道受被為難,她也執(zhí)拗的想為我改變??赡阍跄苋绱诵暮菔掷?。”
“既然你說規(guī)矩,宋嫣,你是不是更應(yīng)該以夫為天?!?/p>
楚少齊說著,眸中透著寒光,威風(fēng)凜冽的走到桌前坐下,“夫人,你不奉茶嗎?”
我看著高高在上的人,那么熟悉,又陌生的讓我害怕。
“你確定要我奉茶?”
楚少齊眸中的寒意更濃,“怎么,宋家大小姐本將軍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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