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費
作者:滿歲年糕|發(fā)布時間:2023-05-10 17:08:02|字數:10908
我嘆了口氣,瞧著容嘉半點沒動的課業(yè)說:“你要再不寫完,少師可就又要生氣了?!?/p>
容嘉聽了卻沒有多少害怕,她小聲說道:“今日便是少師最后一次給我們上課了,父皇給他安排了官職,他忙于政務,恐怕顧不上?!?/p>
她說著臉上帶著即將解脫的竊喜,我聞言也松了一口氣,誰知她下一秒便是:“阿芙,這事解決了,咱們便可以又去青樓看看了,她們唱歌跳舞可比宮里的好多了?!?/p>
我的錯。
我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容嘉這個笨蛋身上。
曾經沒有上課這一回事時,為了怕我獨身進去被人發(fā)現,就扯來了容嘉,兩人女扮男裝也好說一些,卻沒想到今日給了我重重一擊。
我低著頭,感受著沈朗落在我頭頂的目光,身正影子斜地回答道:“不去了,經過少師的教導,我的心中現在只有大義?!?/p>
沈朗遲遲沒收回目光,容嘉聞言有些語塞,半晌評價道:“江迎芙,你現在已經是在我面前都要演了嗎?”
我只恨不得當年進宮時,沒讓容嘉繼續(xù)當啞巴。
沈朗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在皇上給他戶部侍郎的職位后,他第二天便從宮里請來了圣旨為我跟他賜婚。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心里只有兩個想法:
一,他這是準備把我?guī)Щ厝。?/p>
二,這是準備當著我的面在外養(yǎng)個女人?
偏偏我姑姑跟姑父對他甚是滿意。
沈朗出身寒門,是靠著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無論是為人處事亦或者是文筆策論,皇上跟姑父都是贊不絕口,如若不然,也不會請他去給容嘉當少師了。
姑姑更是落了淚,瞧我的眼神里滿是欣慰:“沈朗眼光極好,我們阿芙才不是外面說的那樣?!?/p>
因著我和容嘉的名聲,已經十六歲的我和她,沒什么好人家敢來娶回去,上門提親的姑姑跟姑父又看不上,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姑姑牽著我的手,淚眼婆娑,“接你來時,你明明十四了,那手啊卻沒我一半大,我看著心疼,又更覺得對不起姐姐,便想著要好好把你教養(yǎng)長大,沈朗是個好兒郎,是與你在宮里相處后才跟皇上求的旨意,我便更放心了?!?/p>
我抿了抿嘴,心一橫答應了下來。
他要殺我我讓他殺不成不就好了嗎?
我不愛他管他養(yǎng)誰!
這樣想著,心里也痛快了許多。
但場面話的警告跟排場是要有的。
我瞇著眼瞧著沈朗,他淡淡掃過來,我就沒忍住慫了幾分。
但輸人不輸陣,我抿著嘴說道:“沈大人,我姑姑姑父如何疼我你也看在眼里,若是我嫁去沈家出了事,你也沒好果子吃!”
沈朗沒回話,我皺了眉,這人怎么給了臺階也不下來?
“那日的事,我說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講,您也大可放心?!?/p>
沈朗手指摩挲,像是才聽明白一樣輕笑了一聲。
他抬腳向我走來,在離我半步的地方停下。
“但我那日也提醒過你了,秘密只有一種人能保守?!?/p>
沈朗說著抬手取下掉落在我頭發(fā)上的小花,卻沒注意到帶著我的一根發(fā)絲。
“嘶?!庇悬c疼。
沈朗嘆了口氣,“抱歉。”
我揉了揉腦袋,看向沈朗。
他淡笑著說道:“那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p>
我嫁給他,不管是為我自己,還是為了不讓姑姑姑父多操心,自然不會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壞了他的名聲。
這確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與沈朗的婚事剛定下,我爹跟我繼母便回京了。
姑姑瞧著我繼母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擋在大門前,對我爹說:“若是讓她一起,你也不用進來了!”
我爹一臉為難,“你怎能如此!若不是聽說阿芙還活著,我與她母親也不會如此著急,當年阿芙走失,我們找了她許久,家里更是人心惶惶,你們既早就把阿芙救了下來,為何不派人通知我們?”
姑姑冷笑一聲,“走失?江海,你能當上大將軍,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這種拙劣的借口你也相信?”
她說著瞥了一眼我繼母,才繼續(xù)說道:“再者,阿芙到我面前時,瘦弱的如同七八歲的樣子,你身為她的親生父親,我憑什么還要通知你?”
我爹被她說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神落在我繼母身上帶著斥責。
姑姑不愿見他們,“圣上親自給阿芙賜下了婚事,她如今忙著繡嫁衣,沒時間見你們!”
語畢,她便叫人關上了門。
我爹跟繼母吃了個閉門羹,又毫無辦法的回了江宅,姑姑還氣不過,跟姑父說:“我真恨不得去江家把姐姐的牌位拿回來!”
姑姑性子率真,外祖母早逝,是我娘帶著她長大,兩姐妹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聞言低著頭扯出一個笑來。
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我正愁找不到繼母的麻煩時,她的一對兒女卻自動送上了門來。
江茉帶著一股子傲氣,總覺得自己同京城的嬌弱貴女不同,自己颯爽豪邁,瞧見我時連一聲姐姐也不喊,“江迎芙!你明明好好的為何不派人告知爹爹與娘親?你可知他們有多擔心你嗎?”
?
我有些不解。
王婆帶著我們進京城時,可沒作遮掩,他們若是真心找我,不會沒有蹤跡,畢竟我姑姑遠在京城都能找到我。
江城的語氣里更是散發(fā)著我的不懂事,“阿芙,你太任性了些?!?/p>
我低眉順眼地聽著,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
江茉是個心急的人,當場上前便要拉著我的胳膊往外走,“那日我娘都因為你氣病了,你今日得回去見見他們才行?!?/p>
“啪!”
容嘉一掌拍開她的手,江茉捂住手站到了江城身旁,江城皺著眉面露不悅。
江茉氣的大喊:“你這是做什么!怎么能隨便打人!你們京城女子不是最懂規(guī)矩嗎?”
容嘉沒理她,瞧著我問:“江迎芙,你是啞巴不懂得還嘴嗎?”
我泫然欲泣,抿著嘴卻又搖了搖頭。
江茉冷哼一聲,“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容嘉反手給了她一耳光。
“讓你說話了嘛?”
江茉氣的拿手指著她,“你!你!……”
江城擋在她面前,也有了怒氣:“姑娘,動手不太合適吧?”|
容嘉沒理他們,對空氣中喊了一句:“出來把他們兩個給我趕走?!?/p>
一直在附近的暗衛(wèi)便突然出現了,拉著江城跟江茉便往外走,江茉遭受奇恥大辱,破口大罵,外面便又傳來被打耳光的聲音。
容嘉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時,我已經在看窗戶外兩人狼狽的模樣了。
她翻了個白眼,“江迎芙,你演點兒好的吧你。”
我沖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趕忙給她夾了喜歡吃的菜。
容嘉的氣便消了。
“所以你就任由他們在你頭上撒氣?”
我搖了搖頭,看著窗外,語氣幽幽。
“欲讓人毀滅,必定要先讓人瘋狂?!?/p>
只有他們現在鬧得越兇,到時候被打臉才會越疼。
那天以后,我與江家的風言風語便在京城里傳播了起來。
但因為我爹跟我繼母回京的第一場戲再加上江家兄妹倆那日被容嘉打了,所以風向大多是偏向他們,指責我是不孝女,又趕上快要出嫁的時機,更是成了熱議的話題。
懷伯侯府的宴會上,我瞧著這些人的目光便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大多都是來看我笑話的。
繼母被江茉攙扶著,臉色蒼白,還掛著淚,虛弱地說:“阿芙,幸好你沒事,這些年來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閉上眼都是你小時候的樣子,如今你沒事,又出落地這么好,母親總算能放心了?!?/p>
說著她又適時地抬手擦了擦眼淚,對我擺了擺手帶著期盼問:“過來讓母親瞧瞧可好?”
全場安靜了下來,我抿著嘴沒有動,繼母并沒有尷尬,反而是不好意思地對周圍的人笑了笑,幫我解釋說:“這孩子就是不好意思?!?/p>
她向我走來,卻在即將碰到我手時被我避開,她愣了一瞬,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江茉見狀生氣質問:“江迎芙!你這是做什么?”
繼母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阿芙…阿芙她只是許久沒見我了?!?/p>
輕輕一句話,掀起了許多漣漪,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里大多是指責,罵我不知好歹。
我低著頭,又抬頭看了我繼母一眼,也能讓所有人看見我通紅的眼。
容嘉皺著眉,有些不悅,“她沒跟你們說話,就是不待見你們的意思,不明白嗎?”
她瞥了一眼我繼母,“你要是真的心疼阿芙,何必如此步步緊逼?少在本公主面前耍這種小心機,這種表演我在宮里見多了!”
繼母臉上有些難以置信,手上卻拉著江茉不讓她跟容嘉起沖突,“公主言重了!我與茉兒都是擔心阿芙,何來做戲之說?您與阿芙是好友,茉兒上次因我生病心里著急沖撞了您,我代她向您道歉?!?/p>
她又滿是歉意地看了我一眼,“阿芙,是母親對不起你,你覺得委屈也是應該的,但我與你爹是真心想彌補你,你給我們一次機會可好?”
容嘉氣的說不出話來,“你……”
她被皇后養(yǎng)的有些天真,雖能看出人是好是壞,但是她的身份讓她可以不用參與進來,但如今撞上我繼母,也算是給她上了一課了。
我暗自嘆了口氣,眼里的淚已經蓄滿,正要把準備好的戲演出來時,沈朗出現了。
他走到我旁邊,把帕子遞給我,“怎么哭了?”
一說這話,我就搖了搖頭,又剛好抬頭讓所有人都看見我淚流滿面的樣子,又瞥了我一眼繼母,下一秒就害怕地縮了回來,還是只是搖頭。
沈朗嘆了口氣,“你在漠北的事,我與公主都知道,自是心疼你,但你不愿意說出來,那便算了,夫人又何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傷心事呢?”
什么事?
我何時與你們說過了?
容嘉身為他的親傳弟子,此刻倒是有了默契,看了我繼母一眼又抿了抿嘴,十分不甘地走到我身邊,心疼地說:“阿芙,別哭了?!?/p>
我能清楚地看見她眼珠子動的飛快,硬是擠出了淚花來,“除了當初你剛進宮時,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哭?!?/p>
眾人神色紛紛,我繼母臉色一僵,“沈大人此話何意?想必其中有誤會吧,我……”
沈朗卻打斷了她。
他很清楚的知道,跟我繼母這種人不用廢話。
“您說得對,或許有誤會,所以說明白說清楚也好?!?/p>
沈朗墨色的眼睛移過去,淡淡的目光落在我繼母身上。
“阿芙幼時走失,她姑姑姑父尚在京城,都能找到從漠北被人牙子帶走的她,你們?yōu)楹螞]有半點動靜?”
“她在京城長大,與漠北雖然隔得遠,但不可能消息會兩三年都傳不過去,你們?yōu)楹螘恢溃俊?/p>
“還有,這幾年來,你們既然覺得找不回她,為何不把這個消息給到她姑姑姑父?據我所知,他們并未受到你們任何的通知?!?/p>
話音剛落,全場的討論便又換了個風向。
我繼母臉色越發(fā)蒼白,措辭片刻準備說話時,沈朗卻轉了個身。
“殿下,帶著阿芙走吧,這里風大,她風寒尚未完好,不然該加重了?!?/p>
容嘉進步飛快,看了我繼母一眼,又嘆了口氣,扶著我離開。
一場我還未出手的戲便結束了。
沈朗殺人誅心,走之前還禮貌地說道:“我還有事也先走了,夫人可以解釋給他們聽。”
等上了馬車,容嘉眼里還是亮晶晶的,又帶著對沈朗的崇拜說道:“我就說,少師是不好惹的!”
我神色自若地評價道:“只是你太弱了?!眧
容嘉神色不忿,“那是你那繼母太顛倒黑白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遞給我帕子,“眼睛都紅腫了,我就說你今天怎么非要來這破宴會”
我接過來,蓋在眼睛上,悶聲說道:“折磨人的方式有快有慢,我偏偏不想讓他們那么痛快,所以要慢慢鋪墊。”
容嘉愣了片刻沒有說話,半晌她喃喃說:“女人真是蛇蝎心腸,這樣看來你跟少師還挺配的?!?/p>
我正準備出言反駁,就聽見容嘉說:“那不是少師嗎?他這么匆忙去干嗎?”
抬起簾子一看,便是沈朗神色倉皇地往一個方向跑去,與剛剛的他完全不同。
能讓他有如此變化的,想必只有青樓里的那位姑娘了。
我低著頭整理著手上的帕子,把它折好遞到容嘉手上,“你先回宮吧,我也先回去了?!?/p>
等我換了身男裝到青樓附近時,才知道是有人想要硬闖那位姑娘的房間,老鴇怎么也沒攔住,等到那人帶著同行的把門撞開后,發(fā)現屋里空無一人,老鴇才哭笑不得地說道:“爺,這屋里真沒住人!”
那群人才半信半疑地離開。
那倒絕不會是巧合。
多半是有人眼紅沈朗,知道他與里面的姑娘關系非同一般后,才專門做的一出戲。
老鴇低著頭跟在我身邊,“按照您給的消息做了,把她接到了夢語姑娘的房間,夢語也按照您的吩咐,送去竹園巷住去了,沈公子跟她都在里面等您呢?!?/p>
站在門前,我把錢給她,“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我推開門一看,沈朗與那姑娘面對面坐著,沈朗神色緊繃,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才有所放松,而那位姑娘在瞧見我時,眼里帶著些不確定的驚喜,“阿芙姐姐?”
我也微微睜大了眼,“是你?”
說來話長,沈明珠也算是我當年在王婆手底下的同盟軍。
不同的是,她是自己把自己賣給王婆的。
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剛因為第一次被買家賣回來被王婆毒打了一頓,但王婆這人很清楚,不能有外傷,不然這樣不好賣出去,所以她折磨人的手段常常是內里的。
在我覺得心肺都快要痛的快死去時,沈明珠端著一杯溫水跟半個饅頭遞到了我面前。
“你這是何必呢?好好的人家,你過去做活也可以養(yǎng)活自己的。”
我瞥了她一眼,干裂的嘴唇有些發(fā)不出來聲音,她嘆了口氣,把帕子用水打濕輕柔地在我嘴上擦,然后才把水給我喂下。
輕松了許多,我啞著嗓子說道:“謝謝你?!?/p>
沈明珠搖了搖頭,坐了回去。
那天過后,我與她也算是熟悉了起來。
知道她年紀比我還小一歲,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的哥哥有錢去讀書,才把自己賣給了王婆,她不敢也不舍得回去,錢都是讓別人送回家里的。
我不理解,沈明珠的眼睛卻在燭火下發(fā)著光:“我哥哥是很好的人,父母離世以后,他帶著我長大,在我們這樣的人家里,女孩隨便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他卻不同,他不讓我下地干活,還讓我跟他一起念書,我哥哥真的很好,讀書也讀得很好……”
她低下了頭,“可沒有權勢的人優(yōu)秀起來是會遭人嫌的,縣令的兒子沒考上秀才,二話不說地帶著人到我家來打了他一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么多的血,我哥硬是撐住了一口氣,把我護在了身下。”
沈明珠笑了笑,眼里有了淚光,“家里沒錢,可我得救他,而且我哥是有本事的人,他還要讀書考功名,不能就那么廢了,我也找過別人,他們也答應了,前提是我去人當小妾,我一想那不能啊,我哥得氣死,所以就把自己賣給了王婆,她說去做奴役,等我靠自己賺夠了錢,我哥讀書也不擔心了?!?/p>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哥現在怎么樣了,我不在了他肯定會覺得輕松一些吧?”
雖是在反問,沈明珠與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倒是他哥,現在一定是發(fā)了瘋一樣地在找她。
我閉上了眼,把被子替她蓋好,“睡覺吧。”
等我與沈明珠輾轉到京城時,我與她已經成為了最熟悉彼此的人。
王婆第四次準備把我賣出去時,神色并不輕松。
京城雖然價格給的高,但都是高門大戶,一個也不好惹,要是我再像從前那樣鬧事,她也擔不起責任,所以她拿沈明珠來威脅我。
“你若再敢惹怒主家,別怪我對她不客氣!你也知道,那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可沒有你經得住打!”
沈明珠兩日前就被人藏起來了,我抿著嘴,抬頭看向王婆,“你去賀家,我是賀家主母的侄女!”
王婆冷笑一聲,“賀家?小賤蹄子,那是你能攀得起的親戚?”
“那你便把我隨便賣了就是?!?/p>
我坐在地上,神情平淡,“我敢說,自然就不怕,只是王婆,若我真是,你敢這樣做的話,賀家來找你麻煩,你能擔起這個責任嗎?”
王婆有些動搖,我松了口氣,一直鬧事到京城沒說這件事,就是怕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又把我送回去,如今臨門一腳,自然是不會退縮了。
“更何況,就算不是,我進賀家當丫鬟,你又不是得不到錢,若我真是賀家主母的侄女,只怕給你的錢更多吧?”
王婆猶豫再三終于答應了下來,而我姑姑在連續(xù)兩封給我的信都沒有回后,心里也察覺出了不對,所以在瞧見我時,又驚又喜。
可在我詢問沈明珠的下落時,王婆卻說早就把她賣給了別的人牙子,他們之間有這樣的交易并不奇怪,我找了沈明珠許久,卻沒想到燈下黑,她竟離我這么近。
現在想來,多半是當年的王婆知道了我的身份,怕把沈明珠賣去青樓這件事追究到她身上才撒的謊。
我眼神在沈明珠跟沈朗之間打了個轉,“所以你說的哥哥就是他?”
沈明珠點了點頭,沈朗看向她的神情是難得的柔和。
“哥,你出去一下,我跟阿芙姐姐說些話?!?/p>
沈朗猶豫片刻,還是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以后,沈明珠也遲遲沒說話,她不再是當年那個說干活就有錢的小姑娘,經歷了這么多再見,也有些無從說起了。
“沈朗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明珠,你當年沒有說錯?!蔽蚁乳_了口。
沈明珠露出一個明亮的笑來,提起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是,我哥確實很好,我還聽說了你倆的婚事,阿芙姐姐,我真沒想到是你?!?/p>
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握住了她想要立馬縮回去的手,“那你怎么不跟他走?”
是不跟他走而不是為什么不接你出去。
沈明珠愣了愣,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用力抽了出來。
“臟,太臟了?!彼粗约旱氖秩绱苏f道。
她扯出一個笑來抬頭看向我,“我哥這一路走的不容易,我何苦去拖累他?我也長大了,這種身份對他是種負擔,就像今天一樣?!?/p>
看來他們也知道,今日的事,是早有謀劃,狀元的親妹是青樓出身,這個消息一傳出去,于現在根基不穩(wěn)的沈朗來說,的確不好。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那你便在這里好好等著,我明日安排人來接你?!?/p>
沈明珠有些呆,“阿芙姐……”
“他做事正派,我與他在這點上是不一樣的,你是知道的。”
我拍了拍沈明珠的肩膀,“指甲很好看。”
沈明珠坐著沒有動彈,半晌落下了淚。
我打開房門,沈朗雙眼微紅地站在門口。
“謝謝?!?/p>
我沒立馬回答,而是抬手扯下了他的一根頭發(fā)。
“這里有東西?!?/p>
他看出我在捉弄他,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呢?!蔽覍㈩^發(fā)展開說道。
沈明珠被我安排好后,沈朗倒對我真心實意地有了許多感激。
從當初第一次見他起,我就知道他不好惹,并不是因為他足夠的心狠,而是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身正氣,像我這樣喜歡背地里搞手段的人自然就怕這種。
沈明珠在青樓里用的那個化名,已經隨著第二天來找麻煩的那群人,尋歡作樂間一起不小心打翻油燈燒成了一捧灰。
我不是個善良的人,我很清楚。
容嘉倒是知道,但她不在乎,在我說完漠北的那些事后,容嘉默不作聲半天,回宮哼哧哼哧地又從皇后娘娘那拿了不少東西添到了我的嫁妝里。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江迎芙,你怎么這么慘???”
我哭笑不得地把她哄好,等著明天出嫁。
這些天來,我繼母做了許多戲,局外人都是看面子功夫的,我是江家的女兒,卻不從江家出嫁,我的繼母沒放在心上,反倒是撐著病體一臉憔悴地往賀家送嫁妝,但都被我姑姑扔了出去,又引得一陣熱議。
繼母臉上的憔悴不像是裝的,我很清楚,因為我爹,自從見到夢語的那一天起,就恨不得與她日日都在一塊。
更別提,我爹只有在夢語這里才能吃得到心儀的菜,畢竟那里面是加了寒食散的。
算算日子,他對夢語應該是寸步不離的程度了。
我出嫁那天,繼母帶著江城跟江茉在門口卑微的等著,她喜歡做面子,偏偏我姑姑姑父不給她這個面子,一點也沒搭理,扶我出門時,聽見了我爹的聲音,“夢語!你在哪?”
他喊了好幾聲,繼母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趕忙上前拉住他,“今日是阿芙出嫁的日子!”
我爹身上已經有了一層虛汗,“阿芙出嫁?”
他神情有些恍惚地看了我一眼,“哦對對對,但我是要找夢語的?!?/p>
他說著便在人群里找,越找整個人越著急,“在哪呢?不是說好在這等我然后回去做飯給我吃的么?”
“夢語!夢語!你在哪?”
語氣越發(fā)癲狂了起來,甚至姑父安排過去捉住他的護衛(wèi)也沒攔住,讓他跑過來撞到了我身上,蓋頭落在地上,好在沈朗扶住了我,我爹瞧著我皺著眉,“阿錦?”
我娘的名字。
姑姑聽得上火,“鬧事就給我抓到順天府去!”
繼母趕忙攔著,“賀夫人,他是阿芙的親爹,這種大好日子您……”
我爹這么長時間還未沒有吃的寒食散,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走路搖搖晃晃,神情恍惚,嘴里只喊著:“夢語,我要夢語,夢語……”
每說一次夢語,繼母的臉色就要難看一分。
許是許久沒見到夢語,我爹又盯著我說:“阿錦?”
我沒回話,只是假意的呆滯的看著他。
他卻有些沖動的跑過來拽著我的手,“你有是不是?我給你喂了那么多,你肯定有,交出來給我!”
說出這話,想來他也察覺出了自己的不對勁,只是不舍得斷掉罷了。
語氣兇狠,身上的力氣全用在這了。
我甩不開他,躲在沈朗的懷里有些害怕的說:“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我是擔心您才來看看的……”
周圍都是一群看熱鬧的人,我爹體內卻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呼吸急促地想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你吃了那么多……”
我眼里含淚,“爹,我娘已經死了!”
沈朗擋在我面前,我爹聞言動作一頓,把手收了回去,“對對對,死了的?!?/p>
繼母神情一慌,終于趁此抓住了他,滿懷歉意的對我們說:“他喝多了,大喜日子不好添麻煩,我先帶他回去?!?/p>
“站住?!惫霉媒凶×怂麄儯粗业鶈枺骸笆裁闯粤四敲炊??”
我爹還未反應過來,繼母訕笑道:“說的胡話,當不得真的?!?/p>
姑姑沒看她,只是誘huò地對我爹說道:“什么吃了那么多?你要說出來,我才能給你啊?!?/p>
我爹眼前一亮,“寒食散,你快給我!給我!”
他說著就想沖過來,可我姑姑的臉色已經慢慢冰冷下來。
寒食散是皇上命令禁止的,我爹饒是再有赫赫軍功,沾了這個,也是走了絕路了。
更何況里面還牽扯到了我娘的死。
周圍的人見狀議論紛紛。
“不是難產嗎?江將軍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以為呢,我說怎么江家姑娘不回去出嫁,感情里面還有這種內幕”
“是啊,聽說是被人牙子拐到京城偶然才被賀夫人救下來的,嘖,你們信是走失的嗎?”
“誰信啊,小姑娘都十幾歲,回家的路怎么可能……也就她臉皮厚,顛倒黑白了?!?/p>
“就是就是,還好意思演那么多戲逼人家,嘖,這女人真歹毒啊……”
……
繼母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此刻慌作一團,趕忙擺手,“不是,不是……”
可沒人聽她說,而我爹,則是突然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姑姑顫抖著手說:“來人,去順天府!”
說來事情也簡單。
我娘嫁給我爹時,他只是漠北的一個小軍官,但那時候的他,演的太好了,好到我姑姑都稱贊他一聲好姐夫。
直到他官至大將軍時,才暴露了幾分。
他在我娘之前,就在老家娶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甚至就被養(yǎng)在將軍府不遠處的小巷里,我娘懷著孕瞧見時,氣的早產生下了我。
我滿一歲時,我娘提出了和離。
卻被我爹拒絕了,為表誠心,他主動把原妻送走,那位卻死在了另一個外室柳姨娘也就是我繼母安排的流民亂匪手里,然后栽贓到我娘頭上。
兩人大吵一架,我爹堂而皇之地把柳姨娘帶了回來,還帶了一個比我大了一歲的江城和小六個月的江茉。
我娘心如死灰,下了決心要離開,我爹拖著時間,可實際上卻沒打算放過她。
因為他們害怕我娘會把這些事傳到京城,我姑父的關系不容小覷,他們想讓我娘不聲不響地離開。
往我娘的飯菜里下寒食散便是其中一個方法。
第一次不適請大夫來時,我娘得知自己又懷孕了,我爹也有了些猶豫,“要不等她生下這個孩子再說吧?!?/p>
柳姨娘卻是委婉說道:“但是藥已經下去了,這次不做,恐怕她就該有所警惕了,不然她也不會一不舒服就請了大夫來看。”
我爹沉吟片刻,答應了下來。
許是臨死之前的恐慌預料,我娘的肚子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瘦弱,整個人如同一個骨架子一般,她讓人給我準備了盤纏,“阿芙,你進京去,去找你姑姑跟姑父,記住了嘛?”
我自然沒走出去,被柳姨娘的人攔了下來。
那日我娘難產,又疼有沒有力氣,滿屋子的婆子丫鬟一個沒動,只有她疼的汗如雨下,我爹瞧見我,想起逃跑的事,氣不打一處來,“看什么看!夫人不是喊疼嗎?給她喂藥??!那可是止疼的好藥?!?/p>
便有人拿著寒食散上去,我娘拼命搖頭,也沒能阻止。
我被人拉著,嘴里塞了布,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看見我娘絕望地對我留下淚水,她搖著頭說:“阿芙,不要看!不要看!”
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瞧見的便是她的尸體。
我爹是個有謀劃的人,我娘死了,我卻無論如何不能再出事了。
我被養(yǎng)在江家,繼母有自己的一雙兒女,儼然覺得我就是個外人,偏偏我爹要我活著,我便只能活著了。
生不如死地活著。
在后院的馬廄里睡覺,送來的飯是下人們吃剩下不要了的,但通常他們不會給我,而是要看著我去潲水桶里吃,甚至我的飯碗里是那些下人們撒的尿。
“喝呀你,你不是大小姐嗎?怎么連這么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
我爹偶爾瞧見,也會厭惡地皺著眉對繼母說:“做的太過了,若是傳出去了,對我的名聲不好?!?/p>
我一一承受,我要的也是活著。
直到我爹重傷那天,府里的看管終于不再那么嚴格。
繼母看不慣我,我便故意激怒江茉,“那又怎么了?我說到底也是江家的小姐,更何況,若是回京了,我姑姑跟姑父還在呢!”
江茉像只小牛一般把我推倒在地上,嘲諷地說:“我娘說了,江家只會有我跟我哥兩個孩子!到時候回京的大宅院,哪里有你的份!”
我爹很看重在京城的宅子,因為他出身貧民,認為那是他身份的象征,即使出征在外,遲遲沒能回去住,可往里面添的東西也不少。
繼母到底是把我的那句話記在了心里。
不能讓我沒命,那便把我賣了。
對此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比起我跑出江家,孤身一人往京城去,路上不可預料,也不是我一個瘦弱的孩子能解決的。
但跟著王婆他們,雖然會吃些苦,但路程縮短了不少,自己也安全許多。
夢語也是我早早安排下的。
她與我爹的原配長得很像。
滿懷愧疚,又早逝的白月光殺傷力是很大的。
我娘受的罪,我一一都還回去了。
即使柳姨娘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始終認為,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爹。
他在他最驕傲的京城被跟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喂食寒食散,家破人亡,這是我為他選擇的結局。
柳姨娘也是主犯,逃不過一死,沒有他們,江家兄妹沒有庇護,他們那樣無用驕縱,日子也不會好過。
一場舊案終于畫上了句號。
直到走出順天府,姑姑還有些神情恍惚,她可以接受我娘難產而亡,卻不能接受她走的那樣痛苦。
“阿芙?!?/p>
她在原地停住,“我要去看看江海?!?/p>
我點了點頭,她卻又忍不住落了淚下來,“我得親手解決這個人渣!”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身后跟著怒火還未消散的姑父。
回到沈家,我才有些脫力地坐了下來,一杯又一杯地倒著桌上的酒喝。
沈朗進來時,我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舉著空蕩蕩的壺問:“酒呢?沈朗,你不會連這個都舍不得吧?”
沈朗嘆了口氣,把空壺拿了下來,“我去給你拿?!?/p>
等到新的來時,我拉著沈朗把酒言歡,“慶祝…慶祝我今天終于報完仇了!”
沈朗與我碰杯,“恭喜你。”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沈朗,你這人……我其實是不想嫁你的?!?/p>
“為何?”
我腦子有些混沌,想了半天才整理好措辭,“你看你到現在都波瀾不驚的…像是一團氣,怎么也打不破看不清…而且吧,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正直,而我就不同了,我……”
沈朗無奈地起身把說得起勁站起來走的搖搖晃晃地按著坐下,平靜地說道:“那你真是高估我了。”
我偏著頭,“高估?沈朗,你有好多個哦?!?/p>
沈朗聞言收走了我手上的酒杯,“好了,喝的夠多了?!?/p>
我點點頭,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沈朗斟酌片刻,笑道:“那便說一件事吧?!?/p>
“明珠跟你說過的縣令的兒子,我從小縣城離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砍斷了他的一條腿跟一只手,而他至今不知道是我做的?!?/p>
“我走之前,只放了明珠留給我的一枚銅幣在他身上。”
“江迎芙,你們把我想得太好了?!?/p>
我抿了抿嘴,“那為何你不接明珠回來?”
沈朗端來準備好的醒酒湯放在我面前,看著我喝下去一口后才說道:“我不想再她面前成為那樣的人,她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怕她失望,所以我寧愿跟她拖著慢慢來,其實即使你不出手,我也有比較溫順的辦法解決。
說到這笑了笑,“不過你的看起來效果更好?!?/p>
我的眼睛在酒意下有些恍惚,眨了眨眼又張開。
沈朗卻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明珠留給我的錢,除了我昏迷時請來的大夫跟藥錢,我分文未動,江迎芙,我有很多辦法解決你,所以我娶你不是為了威脅你,你明白嗎?”
我有些困倦,只聽清楚了前面的話,胡亂的點了點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嗯,我知道,現在我們都苦盡甘來了?!?/p>
沈朗有一瞬間的僵硬,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果酒香,眼睛越發(fā)沉重。
臨睡前,我聽見他輕笑一聲:
“對,苦盡甘來了?!?/p>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慮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沒想起的漏洞,但是親們無怨無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結局,真的真的很感動。再次感謝所有關心和支持此書的讀者們,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這本書出現。
最后再推薦一本我覺得特別好看的書《國寶蜜妻》(http://www.wuxiyongwei833.cn/book/40588),這本書的故事特別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開新書!我愛你們!
《國寶蜜妻》
第1章 誘人的神秘禮物
耀城有錢人,最喜歡光顧最有名的銷金窟“千色”。
顧念西白嫩的臉龐漲的通紅,十指緊揪住衣角:“我只要借60萬,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這60萬!”
“小妹妹,你雖然長的漂亮,也確實很可憐,可我這也不是慈善機構!你走吧!”
“我只要60萬,求求你了!幫幫我吧!”顧念西頭垂的更低了些,她真的很需要這筆錢,這60萬對她來說太重要,甚至重要過生命。
“快滾!別占著地方!我又不是活菩薩幫不了你!快滾快滾!我還忙著呢?。?!”
顧念西緊抓住門框任那些人推搡就是不肯離開,所有能想的辦法她都想了,可籌到的錢還不足10萬!
踏進千色的那一刻她就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只為了這60萬!
“怎么了?”顧念西身后突然響起一道溫文爾雅的男音。
“喲,蘇二少您怎么來了?!蹦侨藳_蘇沉瑾點頭哈腰的恭維著。
顧念西順著西裝男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自己背后站了一個身穿高級定制手工西服,氣質斯文的男人。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顧念西轉身一把拉住蘇沉瑾的手臂:“先生,你可以借給我60萬嗎?”
蘇沉瑾的目光落在顧念西的臉上一愣,隨后沖顧念西優(yōu)雅一笑:“當然可以?!?
華麗復古的歐式別墅里,幾名身穿統(tǒng)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抬了一個超大的粉色禮盒進了主臥室里。
“三少,這是二少送您二十六歲生日禮物,說是特意為您準備的驚喜,請您一定要親自打開看看。”
巨大落地窗前的蘇離墨緩緩轉身,冷漠的目光看了眼面前的超大號粉色禮盒,沖幾名西裝男道:“你們出去吧?!?
蘇沉瑾給他送的禮物?驚喜?他還真想好好看下!
蘇離墨薄薄的唇角微勾,走到床邊伸手解開了粉色禮盒上蝴蝶結,打開盒蓋,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印入眼簾。
只見粉色禮盒里躺著一個只裹了層粉色薄紗的少女。
如此動人的畫面,蘇離墨的目光卻死死的盯住少女的那張漂亮的面容。
下一秒,蘇離墨突的捏住少女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顧…念…西”顧念西話還沒說完另一半話已經被蘇離墨吞進肚子里了。
蘇離墨的吻洶涌熱烈的令人可怕,恨不得將顧念西整個人吞入腹中一樣。
顧念西想推開蘇離墨,可一想到那60萬,剛伸出去的雙手就退縮了。
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落到蘇離墨薄薄的唇上,正吻著的蘇離墨一怔,霍然起身,煩躁的從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丟在顧念西面前,簡單明了的道:“穿上,滾!”
顧念西趕緊爬起來擦干眼淚,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期待有一天你會自己主動來找我?!碧K離墨冷漠的聲音響起,顧念西手里已經被塞了張燙金的名片。
一出房間,顧念西便被人領著出了別墅。
極致奢華的臥室里,蘇離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緩緩走出的顧念西唇角微勾,向背后的人道:“派人送她回去,另外查一下這個女的信息,還有她和蘇沉瑾的關系?!?
回到自己簡陋的出租房,顧念西開始擔心她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那六十萬,還能不能如約打到她銀行卡里。
也不知道爸爸在醫(yī)院怎么樣了。
按了個號碼撥出去,顧念西還沒開口說話,那邊劈頭蓋臉就開罵了:“顧念西!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爸爸今晚病情惡化已經進了搶救室了!醫(yī)生安排最晚明天就要手術,你籌錢籌的怎么樣了?有沒有弄到60萬?我告訴你,你爸爸要是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媽,爸現在怎么樣了?錢…錢…我還在想辦法?!鳖櫮钗髦钡膯柕?。
“每次都是想辦法,恐怕你爸爸死了你還在想辦法弄錢吧!顧念西,你長的這么漂亮又是大學生,我就不信你就弄不到這六十萬了!”顧媽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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