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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

作者:藍箏|發(fā)布時間:2023-09-05 07:48:36|字數(shù):6606

你們玩過那種重恐的密室逃脫嗎?

會有各種恐怖的場景,在一片黑暗里NPC拿著電鋸,渾身是血地追著你跑。

我被閨蜜連拖帶拽地去玩。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

瘋子、殺人、尸體等一切都是真的!

這所精神病院,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

……

我,李熠瞳,一探店博主。

被閨蜜拿著打折券強行擄來陪她玩密室逃脫。

“重恐?”我看著簡介,開始掐人中了,“賀寧我真的謝謝你!”

“哎呀,你的職業(yè)專長啊,你看這免費提供的新素材啊,姐,陪我玩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莫挨我!”

我一搡胳膊肘子把自己抽出來,試圖和這叛賊劃清界限。

低下頭看故事背景:

一家爛尾樓醫(yī)院,搞非法人體實驗后被警方查處,后來封閉廢棄。但苦于沒罪證,我們作為私家偵探被雇來潛入這家醫(yī)院,和原本就臥底在里面的“病人”里應外合,調(diào)查清楚。

看起來似乎和一般的恐怖本子沒什么區(qū)別。

我心里想。

除非有什么意外之喜。

店門開了。

我的表情瞬間石化,

周懸,三院科研所的一把手,冰山美男禁欲系課代表。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有個身份——

我的前男友。

他淡定掃我一眼,摘下了圍巾。

一面朝著另一邊等候的玩家小情侶點頭致意,“抱歉,我遲到了?!?/p>

穿jk的妹子清秀可愛,此刻眼睛亮晶晶,完全是帥哥特赦的感覺,“沒事沒事!我們也剛到。”

剛到他大爺?。《嫉攘耸畮追昼娏撕脝?!

“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準備開始吧?”

前臺小姐姐拿出一只帶鎖的木箱,“請各位將手機鑰匙等貴重物品存放進去,記住,除了我們分發(fā)的對講機,不可以攜帶任何電子通訊設(shè)備哦?!?/p>

我們五個人紛紛上交了手機。

“請各位抽取身份牌。”

“哈?”賀寧從簽筒隨手摸了兩張,一張遞給我,一面問道,“我們不都是潛入醫(yī)院的嗎?有啥區(qū)別?”

“不一樣,幾位中有一個是臥底,可能需要單獨行動哦。”

我旁邊jk妹妹的臉唰地白了。

“我……我抽到了……怎么辦啦,安博我害怕?!?/p>

她男朋友體格上來說倒是的確很有,嗯,安全感。

賀寧嘿嘿笑著打圓場,“我來吧!我來,我玩過有經(jīng)驗,咱倆換?!?/p>

“好的,在各位確定身份后,請跟我來?!?/p>

“誒誒,游戲不在門店里嗎?”

“當然……不在了?!?/p>

前臺小姐姐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請各位務必做好準備,我們的游戲即將開始?!?/p>

一行人走在前面,賀寧在后頭悄悄跟我咬耳朵,“剛剛,你和周醫(yī)生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牡搅??!?/p>

“……”

“嘖嘖,你看那小情侶如膠似漆,我走單線,其他的就交給你倆發(fā)揮咯?!?/p>

我懶得理她,一屁股坐上了面包車的后座。

在戴上眼罩陷入黑暗之前,我還沒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多么恐怖的陷阱中。

“現(xiàn)在……可以摘掉眼罩了吧?”

黑暗中,我聽到賀寧的聲音。

“不然呢?”

我剛摘到一半,聽到旁邊jk妹子一聲凄厲慘叫,給我嚇得一哆嗦。

不怕密室很恐怖,就怕隊友亂輸出。

“這里是?”

眼罩完全摘了下來,我舉目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受到的是很潮濕陰冷。

剛剛我們在黑暗中手扶著前面人的肩膀排隊下樓梯,原來下到了地下室啊。

這里黑暗的程度的和完全蒙蔽視野沒太大區(qū)別,僅通過兩側(cè)應急通道的綠色燈光,能看到左右兩排蒙了白布的推車。

整整齊齊,看上去有點陰森地排列著。

醫(yī)院的……停尸間?

“別怕,假的啦?!辟R寧自來熟,轉(zhuǎn)頭招呼我前男友,“對吧周醫(yī)生?哦哦,對了,忘了介紹,我叫賀寧,這是我朋友李熠瞳,還有這位,人家可是醫(yī)學院高才生……”

姑娘像樹袋熊一樣扒拉著男朋友,顫巍巍地點頭。

“叫我小晚就好了。”

“放心。”周懸走在前面,一面解釋,“真正的尸體絕不能做到在這種溫度下保存,會迅速腐爛,氣味極沖。何況只是密室,我們醫(yī)院每年用作實驗的尸體也是有份額限……”

“哥!倒是也不用解釋得那么清楚!”胖子男干笑,“懂了懂了,咱們還是找出口吧?!?/p>

周懸的腳步停下。

走到了長廊的最里面,有一扇電梯門。

“一般醫(yī)院的構(gòu)造是這樣的?!彼焓洲粝掳粹o,指節(jié)修長。

賀寧捅咕我。

“好帥啊?!彼哉J為很小的聲音,讓我懷疑在場沒有聽不清的,“瞳瞳,你不覺得他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很帥很man很有安全感嗎?”

我嗤聲。

“拜托,我要是天天在醫(yī)院上班,我也了如指掌好吧?這算……??!”

電梯門開啟。

在白熾燈的驟然照明下,中央懸掛的尸體及那雙無神的眼睛與我們幾乎貼臉相對。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么!”

“臥槽!死人!死人了!”

“假的假的!你們別怕!”

大家伙各自尖叫,除了周懸一句話沒說。

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繞過掛著的“尸體”走進電梯內(nèi)。

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嘁,見過再多死人,還不是被嚇得面色蒼白?

jk妹幾乎將自己像鵪鶉似的裹在男朋友懷里。

當下表現(xiàn)最淡定的是賀寧,她看一眼尸體,又低頭看自己,“和我穿著一樣的病號服,媽耶,這家醫(yī)院是得多變態(tài)?。坎∪嗽陔娞堇锷系趿??周醫(yī)生,你們醫(yī)院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嗎?……周醫(yī)生?”

“好像是真的?!?/p>

周懸喃喃低語。

jk妹子小晚嚇得“哇”直接哭出來了。

我有些不滿地擰眉,抓起“尸體”一只手,扯了扯,“什么真的?周懸你好端端嚇人家姑娘干嘛?這是硅膠,我都看得出來!”

電梯“?!钡匾宦曂T诹苏粚印?/p>

男人的聲音沉沉在這片封閉的空間內(nèi)回蕩。

“我說的不是人,是血?!?/p>

“這病號服上的血,無論顏色、氣味、氧化程度,都像是真的人血?!?/p>

我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這是他剛剛臉色發(fā)白的原因?

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后,電梯內(nèi)陷入了短暫而詭異的沉寂。

“這個……嘶,很難說,要不然還是問問接應我們的人吧。”

我恍然大悟,掏出了對講機,調(diào)頻,開聲音。

對面的男聲傳來,嚴肅非常,“各位,我是明叔。相信你們已經(jīng)潛伏進這家醫(yī)院了。無論如何,請時刻記住我的話——”

“不要被巡邏人看到,尤其是作為病號的接應者。如若驚動,請盡快躲進就近的科室,并緊緊堵門。”

“不要和醫(yī)院里其他穿病號服的有過多交流,不要聽信他們的話,那些都是精神病人?!?/p>

“最后,請看好你的隊友,一旦離散……他可能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p>

“那現(xiàn)在呢?我們需要做什么?”

我一面跟他對話一面心想,這臺詞功底真的不錯,剛剛開始已經(jīng)有代入感了。

“三號臥底,你已經(jīng)拿到醫(yī)院的地圖吧?”

“臥底?”

“哦哦,是我,”賀寧摸了摸兜,有些疑惑,“沒有啊,什么地圖啊明叔?”

“藏在太平間的地圖!你弄丟了嗎?。靠煺业剿?,沒有它你們將無法分辨整個醫(yī)院的布局,回去!快找到它——危險!危險已經(jīng)迫近了!”

最后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流的緣故,聲調(diào)尖銳而扭曲,就像瀕死的人發(fā)出嘶吼。

雖然知道是劇情安排,我還是嚇了一跳。

“意思就是……我得獨自下去一趟唄?”賀寧苦兮兮地說。

“應該是?!?/p>

我摁住電梯的開門鍵,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一片,不由得皺眉。

“不對啊,不管是單獨行動還是群體,咱們怎么所有人都沒燈源?”

周懸伸出手去在那具假尸上摸索,不一會兒,掏出來個手電筒。

“就一個?”我問。

他點頭,轉(zhuǎn)向賀寧,“給她吧,她有光照著,找東西方便些?!?/p>

“可是這外面也太黑太恐怖了!”小晚連聲叫道,“我們就在這黑乎乎的地方,不知道等多久,我害怕!再說了,賀寧姐姐看起來膽子就很大,應該沒關(guān)系的吧?”

說完往周懸那里湊了湊,“周醫(yī)生,你剛剛說的真的嚇到我了,什么人血……”

我有些不高興。

“小晚,你要是覺得待在這兒害怕,要不手電筒給你,你下去找地圖?”

她咬了咬唇,仍然試圖分辯,“可是,剛剛對講機里面也說了,我們隊友要看好彼此……”

那個偏胖的壯男生主動解圍。

“行了小晚,你抱住我的胳膊,咱們四個人手拉著手,不就避免了這個問題嗎?那個,賀寧對吧?我女朋友膽兒小,對不起啊,替她給你道歉,手電筒你拿去吧。”

還算講點道理。

賀寧不再廢話,我們陸續(xù)走出了電梯,她則摁了下行鍵。

消失在我們的視野里。

電梯門關(guān)閉的一剎那,周遭徹底陷入黑暗中。

我皺著眉,還是有點擔心賀寧。

她其實膽子沒有多大的,一個人下去不會出問題吧?

早知道就應該讓我頂這個臥底的角色了。

黑暗和寂靜,人的感官和觸覺都會更敏銳。

密室逃脫這種游戲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將未知的恐懼擴大。

但其實,在場所有人不知道的是。

我的眼睛和常人不太一樣。

在絕對黑暗中依然有一定的可見范圍。

在我的視野范圍內(nèi),電梯口出來面朝的一個圓形咨詢臺,走廊則橫穿分為左右兩端。左側(cè)門牌看起來像是豎著的,上面應該是病房號吧?另一邊則沒有。

電梯旁邊兩扇白色的門是逃生通道。

和周懸相扣的手忽然一動。

“聽到腳步聲了嗎?”

他沉聲問。

啪嗒、啪嗒、啪嗒……

逃生通道的樓梯間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賀寧回來了嗎?”

我不太確定。

因為那腳步聲跺得很沉,不像是九十多斤的女生發(fā)出來的。

“不是吧……”黑暗之中,我聽到胖子男的聲音,顫抖著,“你忘了她拿著手電筒嗎?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光啊?!?/p>

“那、那是誰?”

左手邊抓著的小晚猛地跳起來,大概是想逃。

還沒等我提醒,她就一頭撞上了咨詢臺的桌角,“啊”地慘叫出聲。

與此同時,逃生通道的腳步聲就像是聞腥而至的鯊魚,迅速加快!

“這、這是追逐我們的巡邏人?”胖子抖著聲音問,“要跑嗎?。俊?/p>

嘭!

安全門被上了鎖,但我能看到狠狠顫抖了一下。

嘭!嘭!嘭!

在恐怖的連擊下,安全通道的門被一腳踹開。

黑暗中,我看到一個身量不高但行動迅捷到詭異的男人,手里握著什么朝我們沖了過來,迎面對小晚砍了下去!

我一腳將女生踹開,只聽“咔”地一聲鈍響。

雙眼聚焦后,終于看清楚了那巡邏人的工具——插進桌子里的手術(shù)刀!

能一下子捅這么深……

開了刃的!

“喂!等等!”我沒忍住叫道,“你們NPC原則上不能傷害玩家吧?你這刀真的捅到誰怎么辦???”

“死!死!還剩五個名額……算上你們就夠了!都給我死!”

回答我聲音高亢到迸裂,簡直不像是人發(fā)出來的。

仿佛……來自地獄,惡鬼的咆哮。

刺啦!

刀刃幾乎和我擦肩而過,穿透了周懸的風衣。

他反應速度很快,順勢脫了外套整個把人罩住,然后推搡著一齊滾到了圓桌后,朝我們厲聲疾喝,“快跑!找個屋子躲起來!”

與此同時,電梯“叮”地一聲,門緩緩開啟。

賀寧臉色煞白地站在電梯口,身后那具尸體還在微微搖晃,血緩慢地往下滴。

她手里攥著皺巴巴的一團紙。

顧不上問,我一把將人抓了過來,往右側(cè)狂奔。

胖子男沖上去幫周懸,我奪過手電照亮右側(cè)最近的科室,聽到自己快破音的叫喊,“往這邊來,快!”

終于,五個人連滾帶爬地陸續(xù)躲進來,按照指使所說的,死死堵著門。

那家伙一下一下地撲在門上,不斷咆哮嘶吼,“去死!死!五個人!都要被我殺了!”

我甚至懷疑他這么撞下去會不會把自己的肩胛骨撞碎。

除了小晚嚇得癱軟在地,我們這邊好得是四個人的力量啊。

居然比不過一個人?

我的肩膀都快被震麻了,但那門縫被撞開一下一下的恐懼令我不敢松懈分毫。

直到掛壁的播報機忽然響起鈴聲。

就像學校課間的那種上課鈴。

巡邏人才停下了狂風驟雨般的撞擊。

啪嗒、啪嗒……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緩緩挪走了。

掉在地上的手電筒折射出一道光,照亮每個人的臉。

惶恐、迷惑、震驚、驚懼、不安。

走廊上的腳步聲已經(jīng)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我們五個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這是玩密室,還是玩命?。 迸肿幽泻暨旰暨甑乜恐T,擺手,“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對了,兄弟,你傷到了沒?”

我下意識看向周懸。

他的呼吸還相對平靜一點,此刻正撐著膝蓋,“沒事,只是劃破了衣裳?!?/p>

“太恐怖了……”賀寧喃喃,“我剛才下去的時候……看到……”

“別說了,我不玩了!我要出去!”小晚不顧形象地大叫,目光游移中鎖定了我,就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對講機呢?跟他們說我不玩了!放我們出去!”

賀寧有點不滿。

“你出去就出去,朝我朋友嚷嚷什么呀?我一個單獨下去走的都還沒說啥呢?!?/p>

“那是你沒對上那個變態(tài)!”小晚近乎崩潰,“你知不知道他拿的什么?刀啊!那么尖的手術(shù)刀!一下子戳進木頭里,這還是游戲嗎?”

我深吸一口氣。

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行了,大家現(xiàn)在是一個團體,有話好好說?!?/p>

“這個密室的確危險程度超出預料,我們更應該齊心協(xié)力。剛剛太倉促了,對講機好像落在了外面,我現(xiàn)在去取。”

“我跟你一起?!敝軕译S之起身,完全不容抗拒的語氣,“那瘋子又跑出來怎么辦?”

他向來強勢獨斷,我倆相處的時候因此沒少吵架。

但現(xiàn)在特殊時期,也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了。

我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手電筒,順著亮光四處搜尋。

“你找找有沒有趁手的家伙,抄著?!?/p>

“啊?可是游戲規(guī)則不是說不能傷害NPC……”賀寧茫然。

胖子男苦笑,“這不是傷害,是自保,我們只是來玩游戲,他是來要我們的命?。 ?/p>

兩個人在一旁交流,我找到了角落里的簸箕,一下子把上面的鐵棍薅了下來,“這個你拿著,撮箕蓋歸我。擋刀?!?/p>

賀寧很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被我瞪過去一眼。

笑笑笑,等會兒遇上巡邏人,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走吧。”

我繞過攤在地上休息的幾人。

手電筒上移,湊到門窗邊,想看看走廊的情況。

在唯一的光源里,猝不及防地貼上了走廊外近在咫尺的臉!

黑暗中不知道蟄伏了多久的,一雙直勾勾的眼睛。

眼白居多,嘴唇看不到一點血色,可是整張臉又透著一股子癲狂的渴望……

“??!”

我手一抖,周懸眼疾手快接住了手電筒。

他看了門窗一眼,敲了敲門,“你好,我們想結(jié)束游戲?!?/p>

門外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沒有任何動靜,還是死死盯著我們。

看得出,周懸維持著最后的禮貌,“抱歉,請讓我們出去,我們要結(jié)束游戲。”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兩個詞觸動了她,她終于露出一點點表情。

女人嘴角勾起,好像是笑,但耷拉的眼角又顯得無力又嘲諷,“出去……呵呵……出去……”

“我也好想出去啊,我不想被毆打、被綁起來電擊了,我是正常人,我是東升二小的數(shù)學老師啊,對,我要記得自己是誰……”

“我得當那個……活下去的名額……只有一個……”

盡管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這是密室,是沉浸式的恐怖游戲,但當她具象化到某某學校的老師,我還是感覺到頭皮發(fā)麻。

理智開始動搖,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在生根發(fā)芽。

當下,此刻。

真的只是一場游戲嗎?

“哎我說你倆,咋這么費勁兒???真的被嚇到了?”

賀寧拍了拍屁股,走上前扯著袖子套近乎,“姐,你看,我也穿著病號服,咱倆一伙的呢!你能不能告訴我,怎樣才能出去呀?”

女人盯著賀寧,那眼神讓我瘆得慌,不由得抓著她的袖子,時刻提防著。

“不對,不對?!迸肃哉Z,“錯了……”

“哪里錯了?我們不是一樣的人嗎?”

“錯了!”女人的聲調(diào)突然拔高,兩只蒼白如枯骨的手猛地扒上了四方玻璃窗,神色近乎癲狂地盯著她,“你也是病人,你怎么可能和他們待在一起,錯了,錯了,你應該被帶走的!”

賀寧嚇了一跳,但此刻看起來,她仍覺得NPC演技逼真,捂著胸口小聲嘟囔,“姐姐,你這爆發(fā)力也太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

她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被周懸捂住了嘴,順勢拉到了檔案柜的后面。

下一刻,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滋啦滋啦的巨大電流聲。

“逃跑的病人……名額!又一個名額!”

剛剛那個如同夢魘般的腳步幾乎是循聲狂奔而來。

巡邏人?

他又回來了?!

女病人就像是被觸發(fā)了某個神經(jīng),拼命地拍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帶走啊!”

拍門聲,求救聲,還有越來越近的電流聲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就像密集而迅捷的鼓點,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瀕臨失控了,慌亂之中,唯一幫助同類的本能讓我伸向門把手。

然而下一刻,那雙手被男人按住了。

我看到了周懸朝我搖了搖頭。

緩慢、堅定地搖頭。

沙啞難聽,就像是被火灼燒過喉嚨,損毀了聲帶的男聲。

“哈哈,抓到你了?!?/p>

說完,手起刀落。

血噴濺出來,濺在玻璃窗上。

我死死咬著自己的手腕,卻控制不住淚腺,大片的眼淚幾乎模糊了視線。

那把剛剛用來追殺我們的手術(shù)刀,此刻完全插入女人的后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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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30 2: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