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湛結(jié)婚三年，他體貼入微。

但周圍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怪異的譏諷。

直到看見他抱著一個女人難舍難分。

我才知道，那是他的青梅。

而我只是他拿來賭氣的工具。

心死后決定離婚，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霸凌的后遺癥讓我孕期厭食，多次暈倒。

他跪在地上顫聲求我。

“只要你肯吃飯，怎么折磨我都可以?！?/p>

1

沈湛的文件落在家里，我換了衣服準備送過去。

到公司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朋友周立守在辦公室門口。

看見我，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

“嫂、嫂子，你怎么來了……”

我抬手示意手中的文件，并不想與他搭話。

我和沈湛周圍的朋友關(guān)系一般，他們瞧不起我，我也懶得搭理他們。

但今天有些特殊。

周立擋住我往前走的步伐，眉眼聳拉著。

“文件給我吧，沈哥在忙，你別打擾他?！?/p>

我皺眉。

“忙什——”

詢問的話卡在嗓子里，辦公室傳出的女聲讓我的血液從頭涼到腳。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但抱一下又沒什么。”

“抱抱我吧，阿湛?！?/p>

……

我該有多么熟悉這個如噩夢般纏繞的聲音。

是喬欣妍。

推開眼前擋住視線的人，我透過貼著砂紙的玻璃窗，看到沈湛和喬欣妍抱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朦朧身影。

周立見我都發(fā)現(xiàn)了，索性也不再攔著，任由我把里面曖昧的場景看得分明。

“你都看到了，那我就直說了?！?/p>

“叫你一聲嫂子，是看在沈哥的面子上?！?/p>

“里面那個呢，是沈哥初戀，圈里誰不知道當年他和你結(jié)婚，就是為了賭氣?！?/p>

說著，他眼底又浮現(xiàn)出那種讓我熟悉的怪異譏諷。

圈里。

那是他們的圈子，我從來都進不去，所以我不知道。

辦公室內(nèi)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我不想聽下去。

轉(zhuǎn)身的時候，撞到了一個員工，她手里還拿著咖啡，撒了我一身。

“?。〔婚L眼??！”

看到是我，她換了語氣和我道歉。

“夫人，對不起，我剛剛沒有……”

身后辦公室的門猛然被推開。

我來不及思考，落荒而逃。

2

狼狽地回到家，我大腦一片漿糊。

沾滿咖啡液的衣服黏在身上，有些難受，我走到衛(wèi)生間準備換下來。

卻在看見鏡子里那個滿臉淚痕，發(fā)絲凌亂的自己。

緊繃的那根弦忽然斷開，我猛地抓住一個牙刷杯砸過去。

鏡子瞬間四分五裂。

飛濺的瓷片劃傷了我的側(cè)臉，滲出點點鮮血。

“你都看見了？”

沈湛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

他聲音溫和，修長的指尖輕輕蹭了下我的傷口。

溫柔的，和從前一樣。

我垂眸避開他的手問。

“為什么是她?！?/p>

可為什么沈湛偏偏喜歡的是喬欣妍。

3

沈湛臉色微變。

他將我擁進懷里，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呼吸噴灑在我頭頂。

“都過去了?！?/p>

“喬欣妍剛回國，我爸讓我多關(guān)照一下?！?/p>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p>

那些被我看在眼里的出格舉動輕描淡寫的揭過。

沒有別的。

還應該有什么呢？

本該屬于我的溫暖懷抱沾染上喬欣妍的濃郁刺鼻的香水味。

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他們抱得多緊，多久。

胃里一陣翻涌，我忍不住干嘔起來。

猛地推開他，我趴在水池邊吐得撕心裂肺。

沈湛愣了下，反應過來我是嫌他惡心，臉色難看起來。

“小意，適可而止。”

沒有再靠近，他居高臨下通知我。

“爸打電話說今晚聚餐，你好一點兒了自己來?！?/p>

說完，他沉默著看了我一會兒，抬腳離開。

沈家那些人，和沈湛的朋友一樣，都不喜歡我。

但平常這種聚餐我也不好回絕。

簡單收拾一番，給自己過度蒼白的唇涂了口紅，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憔悴。

到了才發(fā)現(xiàn)，喬欣妍也在。

她和沈父坐在一起，沈湛在一旁站著面色柔和。

其樂融融的氛圍，顯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站在門口格格不入。

沈父瞥了一眼我，沒有出聲，還是沈湛出聲讓我過去。

他像是把剛剛發(fā)生的那些不愉快都忘了個干凈，笑著來牽我。

“爸，小意來了?！?/p>

“我們吃飯吧?！?/p>

沈父收了嘴角的笑意，冷哼一聲。

“還是一點都改不掉她那上不來臺面的樣子?！?/p>

“看看咱們妍妍，你真是瞎了眼了！”

這些年，無論我怎么做他都不承認我這個兒媳婦。

原來是心里早就有了人選。

4

飯桌上的氣氛不算太好。

我沉默不語，對眼前的佳肴毫無胃口，只覺得全身都冷得發(fā)顫。

當著我的面，喬欣妍不停地給沈湛夾菜。

無論愛不愛吃，沈湛都盡數(shù)接下。

在喬欣妍又夾了一筷子菜的時候，他無奈開口。

“好了，不用給我夾了，你自己都沒吃幾口?！?/p>

喬欣妍半是撒嬌地瞪他一眼。

“還不是看你忙活一天，心疼你?！?/p>

這樣親昵的話，飯桌上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妥。

沈父甚至“呵呵”笑出聲。

“你們倆，從小到大都這么要好，不結(jié)婚真是可惜了?！?/p>

“叔叔！”

喬欣妍臉紅打斷。

面前的一切忽然變得索然無味，我放下筷子。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p>

“怎么了？我送你回家。”

沈湛看著我問。

我不想理他，徑直拿上包離開，第一次不顧禮數(shù)，連招呼都不打。

沈父氣得在后面摔了筷子。

喬欣妍趕忙幫他順氣。

秋天的晚風還是有些微涼，我站在沈家門外，腦子一片漿糊。

忽然身子一輕，我被人打橫抱起。

我瞪大眼睛，看清是誰后掙扎起來。

“干什么！”

“快放開我！”

沈湛沉著臉不說話，任由我錘他，就是不松手。

直到把我塞進車后座，他也擠了進來，關(guān)上車門后才開口。

“抱歉，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別跑?！?/p>

“怎么忽然鬧氣脾氣了，嗯？”

我扭過頭看窗外，不想說話。

可他直接強行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和他對視。

“在等我親你嗎？”

我一直生氣就不說話，沈湛每次都笑瞇瞇地哄我，哄不好，就直接把我親到說話。

所以這次他也以為我在等他親我。

眼看他離我越來越近，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壓住想吐的感覺，我冷聲道。

“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和喬欣妍從小就認識，還談過戀愛。”

“那都是過去的事，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瞎想?！?/p>

他苦笑著解釋。

我搖頭，往后挪了下。

“和我結(jié)婚是為了賭氣，為了誰賭氣？”

“她現(xiàn)在回來了，你爸似乎很想撮合你們，你也沒有拒絕?！?/p>

沈湛面色冷了下來。

“誰告訴你這些的？”

這幅樣子，讓我篤定這些都是真的。

即使有所準備，心還是疼的顫了下。

他語氣有些急。

“老婆，你聽我解釋?！?/p>

車窗被敲響。

喬欣妍笑意盈盈拉開車門，吐出的話卻淬了毒一般。

“解釋？”

“什么解釋?！?/p>

“我來替他說。”

5

“你就不好奇，學校里那么多人，我為什么單單找你麻煩嗎？”

“喬欣妍，你敢！”

沈湛低吼著警告。

她卻充耳不聞，繼續(xù)說。

“當然是因為你的好老公，我的前男友啊?！?/p>

我捏緊了裙擺，骨節(jié)泛白。

未知的恐慌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wǎng)籠罩下來，讓我呼吸困難，幾近窒息。

沈湛慌了，他過來握我的手，手心的溫度和我同樣冰涼。

“我們不聽她胡說，回家好不好?！?/p>

聲音里帶著一絲輕微的顫。

我沒有理會，甩開他的手，盯著喬欣妍，一字一句說道。

“你說?！?/p>

她眼底閃過一絲妒意。

“我和沈湛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說我們將來是要結(jié)婚的?！?/p>

“但他的心從來沒老老實實放在我身上，因為我鬧脾氣，他就故意指著你說喜歡你這樣的。”

“你以為他是什么好人嗎？”

“他可是冷眼看你因為他被霸凌三年，不聞不問，只有那一次才出手阻止。”

“我問他為什么，他說覺得你像條可憐蟲。”

“哦，還有結(jié)婚，也不過是因為我和別人睡了，他覺得丟了面子才——”

聲音戛然而止。

沈湛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迅速關(guān)上車門。

喬欣妍看到他慌亂的神色忽然笑起來，笑著笑著，居然落下了幾滴淚。

“你不會愛上她了吧？”

“那可不行，沈氏的資金問題還等著我爸出手幫忙呢?！?/p>

“你得跟我回去，把這頓飯好好吃完。”

氣氛僵持片刻。

沈湛眼中閃過掙扎。

他猶豫了很久。

最終，他艱澀開口。

“老婆，你先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

隨后面無表情地吩咐司機送我回家。

車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喬欣妍以一種勝利的姿態(tài)挽住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車的，甚至不清楚是什么時候回了家，只覺得腦子里的東西快擠炸了，叫囂著要把我吞噬掉一切。

這么多年，我都是個笑話。

我和霸凌者結(jié)了婚，還愛上了他。

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和沈湛結(jié)婚那天，他的那些朋友分明臉上掛著祝福的笑容，眼底卻都是令我不理解的怪異譏諷。

還以為是他們不能接受沈氏集團的總裁娶了一個失去雙親，還帶著個拖油瓶哥哥的打工妹。

原來他們是在笑我蠢啊。

蠢到被人騙成那樣，還滿心歡喜地說“我愿意嫁給他”。

考試結(jié)束的那年夏天，父母意外去世，我擔負起照顧智力不健全哥哥的責任。

幸好我成績好，很多名校搶著要我。

為了哥哥，最后我選了一個補助最好，獎學金最高的大學。

第一年，我勤勤懇懇學習，哥哥在校門口賣烤紅薯，一下課我就跑過去幫他。

第二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喬欣妍。

她把我鎖在廁所，在我頭上澆骯臟的拖布水。

此外，撕我的作業(yè)，搶我的優(yōu)等生名額獎金，帶人把我堵在放學的路上……

這樣水深火熱的生活，持續(xù)了三年。

我不是沒反抗過，可喬欣妍的爸爸給學校捐了幾百萬。

根本沒人愿意聽我遭遇了什么。

一直到她做的最過分那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帶人砸了我哥的紅薯攤。

那幾乎是我們生活中，最重要的，唯一的微薄收入。

我擋在無措的哥哥面前，極力克制住眼底的恨意，哀求又討好地扯出一個笑。

“別在這打我好嗎？”

多卑微啊。

我只是求她別在我哥面前打我。

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壞人欺負，現(xiàn)在應該嚇壞了吧。

喬欣妍嗤笑一聲，伸出做了延長甲的手狠狠拽住我頭發(fā)，把我從我哥面前扯開。

頭皮撕裂的痛讓我險些呼痛出來。

我死死咬住兩腮的肉，緊閉嘴巴。

不能叫。

哥哥會害怕。

似乎被我這幅樣子取悅，她笑著把我的臉摁在掉在地上爛掉的紅薯里。

我哥猛地哭出聲，朝我這邊跑來，被喬欣妍帶來的人一腳踹倒。

心底恨意洶涌，指甲死死扣著水泥地，我努力抬眼安慰哥哥。

“別擔心，同學和我鬧著玩呢?！?/p>

周圍的人轟然大笑，說要好好陪我玩一玩。

就在那個時候，沈湛出現(xiàn)了。

他趕走了那些人，溫柔地扶起我，拿了張紙擦掉我臉上的臟污。

那之后，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

因為我被護在了沈湛羽翼之下。

他成了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曙光。

所以在他向我求婚那天，我鼓起勇氣追尋了那道光。

6

這一晚，我以為我會徹夜難眠，痛哭至天明。

但我心里竟出奇的，如死水一般，平靜的像一具失去靈魂軀殼。

后半夜，我睡了，夢里再也沒有光，沒有那個朝我走來的溫柔少年。

沈湛整晚沒有回來。

快天亮的時候，我哥打來電話。

麻木地接起，在聽到他磕磕巴巴的聲音時，淚大顆大顆砸下。

“妹……妹妹……生日……快……樂……”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

深吸幾口氣，我盡量維持正常的聲線和他交流。

在答應他晚上回家一起吃飯后，掛掉電話。

抬手摁住胸口，我緩了緩。

從昨晚回家開始，胸部就開始陣痛，還伴隨著惡心嘔吐的感覺。

如果只身一人，那此刻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我還有哥哥。

他需要我。

去醫(yī)院掛了號，醫(yī)生讓我先去乳腺外科做檢查。

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進了診室。

“衣服，解開?！?/p>

清冷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

俞靳白怎么在這？

看到他身上的白大褂，和胸前“乳腺科醫(yī)生”的掛牌，我恍然。

檢查完后，他收回手，面色平靜，淡淡道。

“沒什么大問題，保持心態(tài)平穩(wěn)就可以?！?/p>

“我看你的單子上說除了胸疼還伴隨著嘔吐和嗜睡?！?/p>

“也許你應該去做個孕檢。”

我點頭，看著手里下一項孕檢的單子，有些莫名害怕。

他目光落在項目單上，沒有再說話。

出去后，我按照流程做了孕檢。

等結(jié)果的時候，我?guī)缀跸肓艘蝗f種懷孕后該怎么辦的方法。

但當護士把檢查報告遞到我手里，笑著恭喜我懷孕時，我還是覺得如遭雷劈。

我懷了霸凌者的孩子。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沈湛。

現(xiàn)在，我第一反應是打掉這個孩子。

坐在醫(yī)院的長廊，我捏著那張單子，滿心的痛苦。

這個孩子，注定不能來到這個世上了。

“一起吃個飯嗎？”

俞靳白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面前，垂著眼看我。

7

坐在餐廳里，俞靳白體貼地沒有點任何帶有葷腥的菜。

他應該是看到我懷孕的檢查報告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俞靳白是我的大學學長，成績優(yōu)秀，剛?cè)雽W那會兒因為經(jīng)常帶著我辦理各種補助金認識。

后來又一起參加過幾個活動熟識。

但沒多久，他就出國深造了，所以不知道我之后三年被霸凌的事。

他率先打破沉默。

“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各項檢查報告嗎？”

我愣了一下，把包里那一摞疊的亂七八糟的單子給他。

他接過，仔細看過每一張。

然后皺眉。

“你不能打胎。”

“??？”

他怎么知道我想打胎。

話沒問出口，我就反應過來。

俞靳白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我坐在走廊那副樣子是在糾結(jié)什么。

不過，不能打胎是什么意思。

像是猜到我想問什么，他回答。

“你的身體各項指標都不正常，嚴重貧血，子宮內(nèi)膜過薄……”

“任何一項拿出來，都可能有生命危險?！?/p>

“還有，你身上的疤?！?/p>

“周意，我離開的這些年，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我臉色慘白，心咚咚跳著，冷汗順著額角留下。

正巧服務員上菜，即便是清淡的白灼，聞到后我也忍不住干嘔。

最后飯也沒吃成，俞靳白開車把我送到了哥哥那兒。

下車前，他坐在車里，昏暗的燈光落在他清冷的眉眼，讓人有了一種柔和的錯覺。

“你不愿意說，我就不問了?！?/p>

“作為老同學，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忙，隨時找我?！?/p>

我點頭，感謝的話剛要說出口。

身后的家忽然傳來我哥的一聲痛呼。

心里一緊，我顧不上其他往家里跑去。

7

映入眼簾的就是摔倒在地上的哥哥和打翻的蛋糕。

“哥，摔到哪了嗎？”

我急忙跑過去要扶他。

他看見我后，眼睛一瞬間亮起來，傻笑著扯我的手。

“妹……妹！”

“妹妹，好想你！”

然后他看見打翻在地上的蛋糕，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蛋糕……被我打壞了……”

我鼻腔酸澀，想到這些年因為嫁給沈湛，除了定期打錢，很少再回來看我哥。

他一個人的時候，摔過多少次，受過多少傷啊。

明明他是從小就護著我的哥哥啊。

“哥，沒事兒?！?/p>

“先起來好不好？”

我柔聲細語哄著他。

我哥順著我的力道站起來，他的腳似乎崴到了，一瘸一拐地去撿蛋糕。

“別弄了，我?guī)闳メt(yī)院看一下腳吧?！?/p>

他低頭，固執(zhí)地撿蛋糕，奶油沾了一手。

“別弄了?！?/p>

“哥，我們?nèi)メt(yī)院好不好?！?/p>

不知道怎么，我心里忽然就很悶。

“我來看看吧?！?/p>

剛剛太著急，門沒有關(guān)。

俞靳白站在門口，清冷地嗓音莫名撫平我的情緒。

“不好意思，剛剛看你跑的那么急，我怕出什么事，就跟過來了?！?/p>

我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點頭。

他得到同意后進門，蹲下身擼起我哥的褲腿，薄薄的鏡片后眼睛專注而認真。

“放寬心，沒有大問題，就是有些紅腫，冷敷一下就行?！?/p>

“那就好?！?/p>

我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去冰箱里拿了個冰袋給我哥敷上。

他手里還捧著亂七八糟的蛋糕，一言不發(fā)，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忙了一天的我沒有注意到。

反倒是俞靳白用手指沾了點奶油，吃了口，柔聲夸贊。

“很好吃，是你做的嗎？”

我哥猛地抬頭，肉眼可見地心情好轉(zhuǎn)。

“是！”

“我……學了好……好久！”

“……”

抿了抿唇，我學著俞靳白也吃了一口。

“好吃，我很喜歡?！?/p>

蛋糕的部分奶油還算干凈，別的地方已經(jīng)沾上灰塵。

想著我哥一早就期待這次生日，我不想讓今天被難過占據(jù)。

“俞醫(yī)生，要不要留下一起吃個飯?！?/p>

“我做菜的手藝還算不錯。”

俞靳白愣了下，點頭。

8

我在廚房做菜，俞靳白挽起袖子幫我打下手，我哥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氣氛十分融洽。

難得的，我的心情也得到片刻放松。

門鈴忽然響起。

我擦了擦手。

“麻煩幫我翻一會兒菜，我去開門?！?/p>

所有的心情在看到站在門外的沈湛都崩塌到谷底。

他舉起手里精致的蛋糕，溫聲祝福。

“老婆，生日快樂?！?/p>

我冷著臉后退一步，沒有接。

沈湛被我的動作刺痛，舉著蛋糕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

“打電話你不接，回家看你也不在，我就猜你來這了?！?/p>

“一起吃蛋糕嗎？”

看樣子他又要假裝那一切都沒發(fā)生。

“不想吃，你回去吧。”

我準備關(guān)門。

他扣住門框阻止，手背青筋迭起，直勾勾看著我。

“跟我一起回家。”

“憑什么？！”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么硬氣的語氣和他叫囂。

我簡直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覺得發(fā)生那些事后我還愿意跟他一起。

心咚咚跳了起來，負面情緒瞬間高漲。

他看我生氣，語氣軟了下來。

“憑你是我老婆?！?/p>

“你是我的?！?/p>

“跟我回家好嗎，我們回去慢慢說。”

我諷刺道。

“你把我當你的工具嗎？”

“這么多年，你還沒玩夠嗎？！”

興許是爭吵過于激烈，俞靳白出來了。

沈湛臉色瞬間陰沉，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敵意。

“你怎么在這？”

他們認識？

俞靳白再一次猜到我的想法，和我解釋。

“兩家有生意上的來往，見過幾次。”

沈湛被無視，直接向前一步摟過我的腰，以一種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圈住我。

俞靳白見狀挑眉。

“他就是你老公？”

細聽，還有些不屑。

我無奈點頭。

一天之內(nèi)，被多年未見的學長看到這么多糟心事我也是很尷尬。

“那你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我嘴角一抽，想到以前上學的時候和俞靳白一起參加活動，選隊員的時候，那人臨時跳槽，他毫不留情吐槽我眼光差。

“你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p>

這樣熟稔的交流讓沈湛煩躁，圈在我腰上的手愈發(fā)用力。

我忍不住疼得皺眉。

俞靳白目光冷下來，伸手鉗制住他的胳膊。

兩個人手下暗自用力。

沈湛語氣警告。

“離我老婆遠點?！?/p>

俞靳白嗤笑。

“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和喬家那個女人打得火熱?！?/p>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想過自己有老婆嗎？”

“少多管閑事！”

我被他倆吵得頭疼，出聲喝止。

“行了，我跟你回家?！?/p>

一直逃避也不行，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

沈湛挑釁地扯了下嘴角，猛地甩開俞靳白的手。

俞靳白沒什么表情，涼颼颼瞥了我一眼，繞過身離開。

糟心。

他應該是生氣了。

等事情告一段落再道歉吧。

我扯了扯嘴角，有些心累，回去安頓好我哥跟沈湛回了家。

9

沈湛把蛋糕隨手扔在桌子上，像是帶著醋意質(zhì)問。

“你怎么和俞靳白認識，還讓他去你家?！?/p>

還真是倒打一耙。

忙活了一天，晚飯也沒吃上，我有些頭暈，摁住額角強撐著開口。

“問我之前你是不是應該說清楚和喬欣妍是怎么回事?！?/p>

他抿了抿唇，眼底清晰地滿眼開慌張與心虛。

“她說的也不完全是事實?！?/p>

“我們是談過沒錯，但我和你結(jié)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真心愛你?！?/p>

“這次她回國是沖著我來的，沈氏資金鏈出現(xiàn)了點問題，我爸想讓我陪她，讓她家投資……”

“老婆，我發(fā)誓，我只愛你?！?/p>

“等解決資金問題后我就和她撇清關(guān)系！”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愛我。

那剩下的確實就是賭氣。

他口中的愛，就是明明和我結(jié)婚，還理直氣壯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好惡心。

這么想著，我還真覺得想吐，可惜一整天沒吃什么東西，只能嘔出酸水。

他這次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急忙扶住我，遲疑開口。

“老婆，你……是不是懷孕了？”